高岭之花移栽指南 高岭之花移栽指南 第15章
作者:番茄加糖
孟辰安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
随着谢冲书翻动储物柜的动作,他身前的某个庞然大物不断随着身体晃动,分量惊人。
孟辰安不是进了更衣室,而是被装进了蒸笼,整个人已经七分熟,再添把柴就能外焦里嫩。
谢冲书找出一条外裤迅速穿上,他一边换衣服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孟辰安,见他脸上火烧云似的绯红一片,就差冒烟烧出两个窟窿来,对方一直低头望着地砖缝,始终不敢正眼看他。
内心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他停止穿上衣的动作,赤、裸着上半身靠近孟辰安,然后一只手撑在对方身后的墙上,将他困在自己亲手打造的牢笼里。
他刘海上的一滴汗落在孟辰安的鼻尖上,摇摇欲坠。
喉结上下滚动,体内的渴望愈发强烈,他将脸凑上去,用滚烫的唇瓣替对方擦掉了那滴汗。
他在孟辰安的鼻尖点了一把火,这把火迅速以燎原之势在对方身体上蔓延,将血液骨髓都燃烧殆尽,连灰都不剩。
孟辰安愣怔地望着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记忆因为震撼出现缺失,像是少了一块的七巧板。
谢冲书故意将气息喷吐在他脸上,让那对纤长的睫毛如同残翼的蝴蝶在飓风中飘零颤抖,“你的身体比嘴诚实多了。”
孟辰安脸上的血色被苍白取代,高热导致的后遗症也随着温度的骤降迅速消退,理智回笼,尊严重塑,他重新一点点披上尖刺做的外壳将内心的软肉包裹住,“够了,收手吧。”
这话无异于是在火药桶上淋下滚油,他亲手点燃了导火索,让面前的青年彻底失态。
谢冲书抵住他挣扎的身体,双手牢牢扣住他下颚,让他正视自己,“你还不懂吗?我为什么一定要你来看比赛,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你都不懂吗?”
他暗暗下定决心,即便孟辰安是只刺猬,他现在也要亲手剥开他的硬壳,探一探内里的虚实,纵然双手被刺得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
他说:“如果我在三秒内吻到你,我就当你答应了。”
这真是一个烂到极点的告白,比没有捅破窗户纸好不到哪里去。
“一、二……”二字的尾音还未收拢,谢冲书就迫不及待地将头部偏移,以便能以最契合的角度与近在咫尺的温软相碰触。
然而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声突兀地插足进来,将暧昧的云烟驱散得一干二净。
两人间距不远的唇像一对被迫分飞的劳燕尴尬地悬着。
谢冲书很不甘心,明知三秒已过,但还是想要一亲芳泽,他做事向来不管不顾,只有一往无前的孤勇和斗志。
可孟辰安的理智像是与生俱来的,电话响起的那刻,他就从爱意编织的情网里脱身,他喘了口气,冷冷地瞥了谢冲书一眼,“放开。”
谢冲书徒劳地松了手,只在对方下颚上留下几道红痕。
孟辰安泄愤地推了他一把,他踉跄着撞在身后的储物柜上,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声。
后脑勺钝钝的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辰安接起电话开锁走出了更衣室。
“什么事?”孟辰安极力克制后的语气与平日里相差无几。
连向来敏锐的康琪竟也没能听出蹊跷,她说:“孟总,我得到消息,谢承洲会出席下周三晚上的酒会。”
“盛荣的那个酒会?”
“没错,盛荣的刘总办得很高调,一个多月前就放出了风声,本地许多有名有姓的都在被邀请之列,我记得您也收到了请柬。”
孟辰安对这事有印象,他问康琪:“我记得这次酒会是刘总特意为他归国的小女儿举办的。”
康琪说:“是啊,当初您收到邀请的时候还说,刘总以前没有大肆办酒会的喜好,还让我去摸清楚他的目的。后来得知是相亲宴,您就干脆把请柬扔进了垃圾桶。”
孟辰安扶额,为当时自己草率的决定感到后悔,“请柬……现在得想办法再弄一张来。”
康琪却并不看好,“您知道自从传出谢总要出席酒会的小道消息后,刘总的请柬已经火爆到什么程度了吗?”
“什么程度?比天王巨星的演唱会门票还抢手吗?”
“大差不差了,如果不是名单做不了假,我就去当黄牛狠赚一笔了。”康琪不无遗憾地说。
孟辰安一下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并一针见血地戳穿了她,“我的请柬在你手上?”
被老板看了出来,康琪也不慌,她大方地承认说:“保洁阿姨谨慎,担心是您不小心遗落的,就从垃圾桶里掏了出来交给了我,我当初料事如神知道您会有用到它的一天。孟总,您看您是不是……”她在电话那头搓了搓拇指和食指,可惜孟辰安看不到。
“是该嘉奖,连同本月的工资一同兑付吧。”
康琪喜上眉梢,尾音都带着愉悦的波浪,然而孟辰安的下一句话无情地打断了她被钞票死命纠缠的幻想,“我说的是给保洁阿姨。”
孟辰安说:“知道谢承洲突然要去酒会是什么原因么?”
言归正传,康琪立刻收敛了玩笑的态度,一本正经地继续汇报,“具体原因打听不到,不过外头有谣传说谢总近期有续弦的打算。”
“续弦?”谢承洲要二婚?孟辰安想起清明那天男人给亡妻墓碑擦拭清扫的身影,感到有些意外。
康琪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这八卦还不如明星出轨、豪门包二奶来的劲爆,她说:“升官发财死老婆,他样样符合,谢总也是男人,绝不可能一辈子当鳏夫,以他现在的地位,想要什么鲜嫩的美色没有。啧啧啧,S市要热闹起来了。就看刘小姐与他是否能喜结良缘了。”
孟辰安:“让你替我打工真是屈才了,不如明天就去和财务结算工资,然后去给谢承洲保媒拉纤,想来谢媒钱也比我这座小庙的薪酬来得丰厚。”
康琪知道他只是在玩笑,也嘴上跑花花,故意调笑道:“那我希望他多结几次婚,让我赚个够本。”
玩笑归玩笑,两人最后敲定了下周三晚上出席盛荣酒会的安排。
挂断电话,孟辰安在走廊里踌躇了许久,最后还是不放心回到了更衣室。
谢冲书坐在储物柜前的地上,沉默地低着头。他听到动静,抬头看到孟辰安,恍惚地说:“你还没走啊?”
孟辰安有些生气,心想要是自己一走了之,就他这个狗脾气,还不知道要怎么个闹腾。自己也是吃多了亏有了经验,结果谢冲书还不识好歹。
孟辰安心里不舒服,出口的话也带了刺,“天不早了,院花和你队友还在等你。”
谢冲书受伤地瞪着他,“我和她没关系。你宁愿相信别人的胡说八道也不信我的解释。”他掐断不断作响的来电,点开大学城的论坛,给对方看自己之前发的澄清帖。
主楼只有一句话:我谢冲书和褚薇薇不存在暧昧关系,我有心上人,望周知。
下面留言有几千条,吃瓜的猹满地跑,甚至还为谢冲书是不是渣男这个问题生生掐了几百层楼。
更有不信邪的CP粉抱着这不过是小情侣吵架的把戏,只要我不闭眼,我的CP就不会BE的侥幸心理,仍旧在下面摇旗呐喊。
孟辰安尴尬地将手机扔回他怀里,转头就走,又被拽住手腕。
谢冲书仰视他,眸中水光璀璨,盛满星辉。
孟辰安被灼伤, 他快速地用另一只手拂开对方,又心软地开口说道:“下周三晚上我有个应酬,祝淮休年假,我缺个司机,酒会结束后你来接我。”说完逃也是的冲出了更衣室。
第19章 舞伴变成猫跑了
酒会的举办地点位于刘家名下的一处别墅中。
祝淮离开前不放心地多嘴问了一句:“孟总,我真的不用在外面等你结束?”在收到老板肯定的答案后,虽然觉得奇怪,但能提早下班的喜悦让他没有去深思背后的缘由。
孟辰安在出示请柬后被恭敬地迎了进去。
宽阔的场地内到处灯影辉煌,衣香鬓影,各种昂贵的香水和雪茄的气味糅杂在一块儿,显得精致而又浮华。
他将主家对客人开放的地方都逛了一圈,没见到刘总一家人,倒是碰上了好几个熟人。
大家都心知肚明,以闲聊地方式不动声色地交换了情报。
并非所有人都想成为刘家的乘龙快婿,今晚来赴酒会的除了对刘家和刘小姐感兴趣的,就是和孟辰安一样带着其他目的而来。
而这些目的大多是奔着谢承洲来的。
他本该是刘家的客人,却因为背后的权势财富而喧宾夺主,将主人家的锋芒掩盖得所剩无几。
时间分秒即逝,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似优雅得体地交际、饮酒,但他们频繁查看时间的举动却让气氛略微焦灼。
直到晚上九点多,盛荣的刘总才带着他的妻子、儿女姗姗来迟。
孟辰安游离在人群外围,目之所及始终没有见到谢承洲的身影。
各种猜测在他心头飞快掠过,也许谢承洲会出席酒会的消息本身就是谬误,是有心人散播的假消息,可能出自刘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当然也不排除谢承洲确实要来参加酒会,只是又因为某种原因取消了行程。
他还想到了第三种可能,谢承洲他已经来了,可他暂时并不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
究竟会是哪种情况呢?
自从刘总出现,孟辰安就一直在关注他的一言一行,可惜这只老狐狸虽然做生意没多大本事,可做人却向来滴水不漏,那张堆满笑容的富态脸孔上实在看不出任何端倪。
只能尝试从刘家的儿女身上下手,看是否能挖掘出有用的消息了。
和孟辰安抱有同样想法的人着实很多,一些为了让刘小姐青睐的青年才俊连同那些心眼多的好比是筛子成精的人都有意无意地朝刘家兄妹身上贴,很快将两人包围得水泄不通。
孟辰安没有人挤人的爱好,他端着酒杯在外圈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种情况还是不要轻易朝里钻,人多眼杂不说,还不一定能套出有价值的东西。
他开始怀疑,刘总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真能放心自家两个孩子被这些能吃人的家伙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然而孟辰安环顾周遭,意外地发现刚才还站在显眼位置和人说话的刘总早已不见踪影。
糟了,这个老狐狸果然有后手。
孟辰安突然意识到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刘总耍了。
谢承洲今晚果然在这里,他现在无比确信这一点。
孟辰安想起小时候在老宅里和堂兄弟姐妹们玩的捉迷藏游戏,谢承洲就在这栋别墅的某个房间内,如何突破重重关卡顺利见到他对自己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
至于在见到人后,怎样将自己的思想灌输给他,彻底说服他,才是最大的难题。
孟辰安不是个甘于平凡、喜欢待在舒适区浑噩度日的庸人,他喜欢一切有挑战性的事物,他想要顺利拿下这个难啃的硬茬,将之成为他事业版图里最亮眼的地标。
然而他还来不及行动,就有五六个侍者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托盘上陈列着一枚枚精致的宝石胸针,在场的客人需要从中挑选一枚并将其佩戴在身上。
巧的是,当侍者来到孟辰安面前的时候,托盘上只剩下一枚被挑剩下的,他无可无不可地拿起这枚形似白玫瑰造型的胸针却并不急着戴在胸口。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其他人拿到的胸针也都是各种花卉形状,几乎囊括了大多耳熟能详的种类。
孟辰安有些猜到这是在玩什么把戏,他立刻兴致缺缺,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并将白玫瑰胸针随手扔在了花圃里。
结果没等他走远,花圃里就传出一声细声细气的猫叫,一只浑身雪白的幼年布偶猫钻了出来,皮毛上零星沾着些细碎的花瓣草叶。
它优雅地从花圃里跃出,朝孟辰安细细叫唤了一声,嘴巴里叼着亮闪闪的东西,还用前爪碰了碰他的裤腿。
刚作案就被抓,孟辰安看着这只猫咪有些头疼,他猜测这兴许是刘家人养的宠物猫偷跑了出来。
他没有养猫的经验,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奶猫会不会被胸针扎伤。他蹲下身,尝试着挠了挠它的下巴,想趁小猫不防备的时候将东西拿到手。
布偶猫惬意地眯了眼,尾巴轻轻缠在他脚踝上,只是嘴巴里的东西还是死死叼着,暂时没有拿出来与人类分享的打算。
孟辰安反复挠布偶的下巴,小猫咪在享受了一番后又仰躺在地上,在月色下露出软乎乎的肚皮,娇气地朝他“咪”了一声,想和眼前的铲屎官玩点其他花样。
这让孟辰安犯了难,结果因为他的犹豫,布偶猫气恼地用尾巴打了他一下,然后几个跳跃就钻进了夜色里。
结果没跑出去多远就撞在了一根“柱子”上,它受了惊吓,尖细地叫唤了几声,然后慌不择路地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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