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移栽指南 高岭之花移栽指南 第46章
作者:番茄加糖
贺温茂想看他究竟还伤到哪里了,还没碰到衣襟,孟辰安突然抬手碰上了他的脖子。
贺温茂垂眼一看,心跳骤快,只因孟辰安手里竟然握着一片玻璃,血淋淋的也不知被攥在手里多久了,此时锋利的一角正紧紧贴在贺温茂的颈动脉上,只要稍稍用力就会血溅三尺。
“辰安……你看看清楚,我是谁。”对方被药性摧残得已经分辨不清眼前的人,贺温茂不敢轻举妄动,连忙举起手以证清白。
孟辰安听不见看不见,只知有个人靠近自己,令他很不安,他没有收回武器,仍固执地抵着对方的脖颈,只要对方再做出一点不合时宜的举动,他就要他和夏康鹏一个下场。
贺温茂和孟吉都不敢再碰他,三人就此陷入了僵持,直到门板被人一脚踹开,谢承洲裹着一身风雨欲来走进了客房。
男人没有给另外两人一个多余的眼神,他抬脚用皮鞋尖踢了贺温茂一下,命令道:“滚!”
不等对方让开,谢承洲已经蹲下身将孟辰安捞进自己怀里。
“您小心!”贺温茂刚要提醒他,碎片已经擦着谢承洲的下颚线飞速划过。
男人坚毅的棱角立刻被血痕勾勒出更为深色的轮廓,他却像察觉不到疼痛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扣住孟辰安的手,夺走玻璃片随手扔了出去。
沾了血的碎片在撞上门板的刹那再次四分五裂,在表层留下一个个细小的凹坑后散落在地毯上。
孟辰安的情绪很激动,他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男人,谢承洲握住他的手与他五指相扣,将他整个人紧紧按在自己怀里,用力之大仿佛要将人镶嵌进自己心口最炙热的地方才肯罢休。
谢承洲隔着血污亲了亲孟辰安的手,温柔地安抚他,“别怕,是我不好,一切都过去了,我带你走。”他脱下风衣外套,将人裹住后打横抱了起来。
在离开房间前,他锋利的视线掠过后面双人大床上不知生死的男女,孟吉感觉到男人周身的气场为之一肃,像是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在平静的海面蓄势待发。
谢承洲说:“剩下的事你们看着办。”说完带着人走了。
孟吉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喘匀,就被贺温茂提溜了起来,他刚要破口骂人,就被对方生拉硬拽着来到了卧室的床边。
当看清床上躺着的一男一女的脸时,孟吉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女孩的气息后,因为突如其来的惊惧差点栽倒在他们身上。
那个浑身赤,裸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孟琼洁,她脸上的红潮还未彻底消散,神情半是痛苦,半是愉悦,身上遍布暧、昧,凌。虐的痕迹,下,体处泥泞一片,白‘’浊里沾着血污,惨不忍睹。
她已经死了。
不论是呼吸还是脉搏都毫无反应。
孟吉没想到,不久前还被自己和孟宏昌算计的女孩就这么没了。
还是死在了别人的床上。
比起孟吉的又惊又怒,贺温茂就冷静得多,他用手扇了扇,房内旖旎的味道实在太过浓烈,激发了他呕吐的欲望。
抛开夏康鹏是他名义上老板这一点,贺温茂和床上的两人非亲非故,他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起伏,似乎死的不是一条鲜活的人命,而是路边的一只蚂蚁。
他查看完女孩的遗体,啧啧称奇道:“孟先生的药哪里来的?药性真是厉害,看你侄女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说头七那天她会不会突然想起你这个好叔叔,半夜来走走亲戚?”
孟吉哆嗦了一下,没想到那药孟琼洁竟然也吃了,听青年的意思,女孩的死因和药脱不开干系。
那个老王八!老畜、生!老杂,种!
孟吉在心里将孟宏昌辱骂了千万遍都无法消去心头之恨。
贺温茂又去看他的“老板”,很快冷笑道:“这个还有气。”
比起死了的孟琼洁,夏康鹏身上的伤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同样的赤,身、裸,体,夏康鹏宛如一座肉山仰躺在床上,肚子小山包似的耸立着,胸膛上、脸上都是被玻璃划刺出来的伤痕,就连黑紫色的狰狞部位都扎着一块碎片,看着就不是一般的疼。
孟吉脑袋一懵,夹紧了双腿,显得滑稽又可笑。
贺温茂还别有深意地多看了两眼,嘲弄的意味不言而喻。
“辰安下手真狠,我都为谢先生担心。”秉承着自己的职业道德和对老板的忠诚,贺温茂拿手机各角度全方位地给夏康鹏的重点部位拍了好几张特写,一键发送给了谢承洲。
很快对方的回复就来了,也就一句话的事:留着还有用?
贺温茂也不清楚自家老板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善意的提示,对方的关注重点严重偏离了自己的初衷。
他无奈地摊手,露出一个笑嘻嘻的不正经表情,然后出其不意地抬腿对着床上死猪一样人事不知的夏康鹏两腿间的物什就是狠狠的一脚。
床被他这一重击弄得嘎吱作响,可怜孟吉被这一脚震惊得魂儿都飞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乌糟的液体将原先不染一尘的黑色皮鞋镶了一层边,贺温茂一边旋转脚尖确保那几两肉稀碎的能立刻用来当馅料,一边死死遏制住从剧痛中清醒过来的中年男人,将他的嚎叫扼杀在喉咙里。
夏康鹏的呜咽从掌心缝隙里泄露出来,他疼得整个脊背都直挺挺地僵着,变成一块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肥肉,没多久就熬不下去,翻了个白眼再次疼死了过去。
贺温茂松开夏康鹏,走到旁边抽了几张纸巾没事人似的悠哉擦着自己的皮鞋,然后恶劣性子发作,将纸巾团吧团吧扔在了孟吉的脸上。
孟吉差点吐了出来,冲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才勉强从今晚的刺激中回过味来。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就看到贺温茂又在打电话,话尾最后还报了酒店具体位置和房间号。
挂断电话后,贺温茂问孟吉:“孟先生,你之前做过证人吗?现在有个体验的机会,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第60章 别让我恨你
谢承洲很后悔,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样追悔莫及的体验。
过去凭借着自己的财富、地位,凡是他想要的都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这些年来也唯有孟辰安是他至今没有攻克的难题,他也曾经理智地思考过自己是否是出于劣根性,因为得不到所以耿耿于怀,将来一旦得到也许感觉又会不一样,觉得也不过如此罢了。
孟辰安家世、学历、修养、能力堪称是他所见过的人中的佼佼者,更遑论那独一无二的相貌气质,谁会不想要将这样的人据为己有呢?
沾染上了就休想戒掉,这是谢承洲在和孟辰安接触后最直观的感受。
所以他不择手段,旁敲侧击,让孟辰安周遭的各色人物或远离、或推动,无形中迫使对方向着自己慢慢靠近。
如今他因为自己的自负,用自以为是的卑劣态度,间接导致孟辰安受到了伤害。
悔恨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快要将谢承洲淹没,他搂着伤痕累累的孟辰安坐在去往医院的车上,思绪飞了出去,他迫切地想要回到那晚故意误导孟吉的时间点,狠狠打醒当初自信满满的自己。
他终于悟透,想要得到孟辰安,需要他主动迈步靠近,而不是高高在上地用一些拙劣的手段逼迫对方。
现在醒悟还来得及吗?
谢承洲抱紧孟辰安,想要靠这种方式暂时安抚住对方因为药性不断颤抖的滚烫身体。
“还要多久到?”
开车的是蒋震明,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谢承洲的脸,焦急担忧溢于言表,他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回答:“还有十分钟。”
“再快点!”
蒋震明踩下油门,车子嘶鸣着冲出闪电般的速度,以远远高于限速的极限速度风驰电掣地破开城市的夜幕,来到了谢承洲名下的私人医院。
医生几人都是谢承洲信得过的人,在给孟辰安的伤口做了处理后,又做了几项检查,然后对谢承洲说:“外伤看着严重,养几天就没事了,手臂也做了包扎,这几天不要沾水,尽量少使用。”
医生对孟辰安这个漂亮的男人印象深刻,上次谢承洲为了他请了世界各地的专家过来,蛮横到不讲理的地步要求那些人治好他的腿,这事在整个医院都闹得轰轰烈烈,一些年纪轻的小姑娘为此还感叹羡慕了好久。
只是这事也仅限于在医院内传播,对于这些上流权贵的私事,他们内部是有明确规定的不能往外私自传播。
今晚谢承洲又将人送来,惨烈程度单从感官上来说并不比上一次来的轻。
医生知道那些有钱有势的很少会抑制自己残暴的本性,为了追求刺激和愉悦,什么事都干得出,他们医院之前也不是没接手过类似的病例,只是在看到谢承洲寸步不离,珍之又重的模样,又听到对方两人的几句交谈,便知道事情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
于是他多嘴地提了一句:“没有被侵犯的迹象。”
之后便收获了谢承洲锋利到凶狠的目光,医生全身一僵,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难道对方已经对这种事不在乎了吗?
怎么可能?!
医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这种不啻于给自己戴绿帽的事。
实际上他不知道自己自以为好心的提示却戳到了谢承洲的痛处。
男人心里清楚,并非孟辰安没有受到侵犯,自己便能无罪释放,即便将来过了几十年,也无法消磨掉他自身的罪恶感和悔恨感。
蒋震明见气氛不对,只能强行圆场,“医生,那药后续会对身体有损害吗?”
医生才意识到自己还没说到重点,他赧然地托了托眼镜架,“现在还不好说,只能等我们研究出成分后再说。不过,今晚……”他轻咳了一声,隐晦地对谢承洲说,“还是要发,泄出来,这药不像是正规渠道的东西,凶得很,我刚才给病人注,射,过一针,效果不太理想,堵不如疏,这种事,还是需要恋人帮忙的。”
在有意安排下,孟辰安又住进了上次那间豪华病房。
将人安顿好,蒋震明便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一躺一坐的两个人。
谢承洲坐在床边,替孟辰安擦额上的汗。
和医生说的一样,注,射,后并没有缓解药性,对方脸上的潮,红比之前在酒店时还要浓厚,像是要把所有的艳光都一下子释放出来,连孟辰安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一股难,耐的潮,热,湿漉漉地打在谢承洲的手腕上,令他擦汗的举动反复被打断。
谢承洲还是放弃了,他收回手后突然说:“医生的话你听到了?”
孟辰安睁开眼睛,因为还在被药物折磨,他双瞳水光潋滟,又雾气蒙蒙,他不看谢承洲,只焦距涣散地望着上方的吊顶花纹不说话。
谢承洲也不问他究竟醒了多久,听到了多少自己的心思。
他承认自己的卑劣,他不愿意再和孟辰安打哑谜,他现在就要让对方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
谢承洲将手伸进了被子里,在碰到对方身上的病号服时,孟辰安忽然喃喃地问他:“连你也要那样对我么?”
男人一震,下意识地攥紧了拳。
孟辰安眸中的雾气化成两道水光,顺着脸颊滑落到枕头里,晕开一滩浅色的水迹,“谢承洲,别让我恨你。”
这是孟辰安第一次当着谢承洲的面直呼他的名字,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谢承洲苦笑道:“我就是个小人,辰安,对不起……”他挑开孟辰安的裤子,摸索到里面那层薄薄的布料。
孟辰安开始剧烈地挣扎,然而他全身绵软,又被身体里无处不在的火苗折磨得不堪忍受,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摆脱男人的手。
前半夜那些不好的记忆随着谢承洲将将碰上那处隐秘部位的时候蜂拥而至,孟辰安只觉得自己胃袋一阵翻天倒地,他再也憋不住那股从灵魂深处倒灌出来的恶心,吐在了床上。
他难受地扼住脖颈,眼里溢出浓烈的恨意,报复地问谢承洲:“这样你还有兴致?”
回应他的是男人突然站起身来的举动,对方将那床被子掀翻在地上,然后搂住孟辰安的腰和膝弯将人抱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不管孟辰安怎样捶打对方,都是软绵绵的,根本不存在威慑力。
谢承洲将人放到浴室的洗脸台上,一把扯下孟辰安滑落到腰线以下的裤子,在对方惊怒的目光凌迟下低头。
孟辰安扬起纤细优美的脖颈,宛如一只濒临死亡的天鹅,发出最后的哀鸣。
他下意识揪住了男人的头发,用力到指节泛白,眼尾的红被滚滚而下的眼泪浸润得比胭脂还要旖旎瑰丽。
“……谢承……承洲……你为什……”问题被掐断在喉咙口,孟辰安呜咽着绷直了全身的线条,最后归于平静。
第61章 玩具小猪
孟辰安无力地靠坐在镜子上,镜面冷冰冰地隔着病号服贴着他的后背,将他体内剩余的火冷却了一大半,只要他稍稍侧过脸,就能看到镜子里另一个自己烟视媚行的模样。
谢承洲沉默地拧开水龙头,水花四溅,有些还蹦落在孟辰安的手上,想到不能让胳膊碰水的医嘱,男人立刻将水关小了点,他吐掉嘴里的浊、物,漱了下口,然后走到浴缸边开始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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