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移栽指南 高岭之花移栽指南 第48章

作者:番茄加糖 标签: 近代现代

  谢承洲摸了摸碗,发现粥已经冷了,“我去热一下。”

  男人端着碗出去后,孟辰安缩进被子里,觉得今年冬天真冷。

  到了傍晚,祝淮白着一张脸,脚步虚浮地来医院探望孟辰安,他满肚子的委屈,又自责又忐忑,要不是自己先着了道,后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他昨晚差点死在酒店的洗手间里,要不是来找自己的贺温茂警觉,察觉出了不对劲赶回去救人,后果不堪设想。

  他拉了一晚上的肚子,整个人都不太好,一大早就被康琪的电话从半死不活的边缘拉回现实,对方上来就一通三连击:“你人呢?孟总和你在一起吗?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昨晚贺温茂离开前说会喊人来帮他,后来直到他晕在了隔间里也没等到人。

  醒来就躺在附近的医院里挂水,康琪的电话催命似的响个不停。

  康琪告诉他,孟琼洁昨晚死了,死在了夏康鹏的床上,那个老混球半夜被酒店里的人发现浑身是伤地昏死在客房里,刚进医院就有警察上门。今天一大早,孟吉就带着孟琼洁的妈和律师跑去医院里闹事,现在整个S市都知道了这桩丑闻。

  孟辰安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康琪只能来找祝淮。

  祝淮差点哭了,他把昨晚自己的经历一股脑告诉了康琪,然后战战兢兢地说,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孟总人在哪里。

  康琪都懒得花时间骂他,直接挂了电话自己想办法去了。

  祝淮也躺不住了,他首先想到的是先联系上贺温茂,可是那个男人虽然自称是孟总托他来找自己的,实际连名字、通讯方式都没有留下,现在他只能先回酒店看能否通过前台的登记信息找到对方。

  可还没等他走出医院,就接到了蒋震明的电话:“孟总在医院,你下午来一趟,将他的私人物品整理了一块儿送来。”

  祝淮吓坏了,这是又要在医院常住的节奏,忙向蒋震明打听。

  对方却不愿意详谈,只含糊地提了一句:“中了药,留院观察几天,现在没事了。”说完就挂了。

第63章 昨日噩梦

  中药?中的什么药?祝淮连忙给康琪回了电话,将孟辰安的情况告知给她。

  康琪这下坐不住了,她赶到医院,却没见到孟辰安的面,谢承洲冷着脸挡在病房外,很不客气地说:“人需要静养,你们少拿外头的事情来烦他,没了辰安,你们就做不了事了?”

  康琪立刻懵住了,她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从浓烈的火药味和酸味里察觉到了异常,她的震惊不比当初在手术室外亲眼见到谢承洲亲吻孟辰安的祝淮少多少。

  感情刚走了一只年下小狼狗,又来了个霸总,她都不知道该不该羡慕孟总的桃花运。

  房门当着她面掩上,里头传出孟辰安恹恹地说话声,“外面是谁?”

  “陌生人,推销午餐盒饭的。”

  康琪:???

  康琪承认自己怂,她没有那个胆气去正面和谢承洲硬扛,估计在这人的看护下,自己想要打通孟总的电话,也是痴人说梦了。

  她耸了耸肩,边往回走边给祝淮打电话,提醒他晚点再来医院送东西,还要特别小心那只护食的喷火霸王龙。

  也因为有了这么一出,祝淮直到这个点才到了医院,他运气比康琪好,早上的僵局经过大半天的发酵,已经缓和了不少,他起码见到了人,而不是被挡在门外白跑一趟。

  虽然谢承洲这尊大佛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手提电脑和文件在处理公事,连一个多余眼神都没给自己。

  但祝淮还是感谢天感谢地,并顺带祈求老天爷保佑对方最好永远别再注意到他这个社畜小人物。

  他见孟辰安精神还算不错,稍稍放下心来。

  孟辰安问了他身体状况,知道已经没事就点了点头,还说给他放几天假回家修养。

  祝淮还来不及感动,就被对方下一个问题问住了。

  “昨晚到现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谢承洲的盯梢,手机也不知丢在哪里,孟辰安像是被与世隔绝了一般,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

  他清楚这是男人故意的,但他不可能永远不去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不理解谢承洲多此一举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

  祝淮不敢说,他早就听康琪抱怨了一个下午来龙去脉,对方还骂谢承洲狼子野心,早有图谋,垂涎孟总的美色。总之在康琪眼里,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现在祝淮可不敢当着他的面将外头的纷纷扰扰说给孟辰安听,就怕触了逆鳞,自己下场凄惨。

  孟辰安见他闭口不说话,还不停地偷瞄谢承洲,立马了然于心,他这个直属上司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祝淮他们已经到了要看谢承洲的脸色后再考虑是否要替自己办事的地步了。

  简直荒唐!

  祝淮在看到孟辰安的脸色不对劲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要遭,他心里慌乱极了,就怕自己“打零工当间谍”的事被发现,到时自己就真的要失业了。

  而且是一丢丢两份工作。

  他从未这么真实地体验过当代社畜所遭受的夹板气,要是他再脆弱一点,他能立马就当着这两位大佬的面表演一个空中飞人。

  孟辰安眉头微皱,生气地说:“出去!”

  祝淮下意识觉得这是在和自己说话,稍息立正向后转,一串动作连贯得仿佛练习了无数遍。

  可他还没迈出脚就被怒火中烧的孟辰安叫住了,“没让你出去,我是让他出去。”

  祝淮:!!!

  男人充耳不闻,翻过一页文件,一派云淡风轻。

  祝淮弱弱地说:“孟总,还是我出去吧。”

  孟辰安忍无可忍,“谢承洲,我让你出去!”

  祝淮差点哭了,这样的修罗场他实在应付不来,他能立刻原地消失吗?

  谢承洲放下文件,朝病床边走来,在经过祝淮身旁的时候,命令道:“你先出去。”

  祝淮这个没脑子的,想也没多想就一溜烟跑了,连到底谁才是他的衣食父母这件事都没来得及思考清楚。

  孟辰安更生气了,他刚缩下去要装睡就被男人提溜了起来,谢承洲直接坐在床头,病床因为多了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微微向下陷落,“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好么?”

  孟辰安轻蔑地抬眼看他,“你愿意告诉我?”

  谢承洲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违心话,“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孟辰安不吭声。

  谢承洲的心软了,他不想再让他俩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所以他愿意再次退让,顺了孟辰安的心意,“孟琼洁死了,夏康鹏如今在医院,他作为第一嫌疑人,已经被警察盯上了。”

  “什么?”孟辰安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望着男人。

  怎么会这样?孟琼洁死了?

  她明明……她明明……

  他颓然地瘫倒在靠枕上,稍有点起色的面容迅速变得灰白,整个人如同一颗坠落湮灭的流星,眼中黯淡无光。

  昨晚他被送到客房没多久,夏康鹏那个人渣就带着孟琼洁进来,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两人正肆无忌惮地胡天胡地,肉、欲伴随的激烈撞、击、淫,靡的呢喃叫喊就响在自己耳畔。

  他被这间肮脏屋子里的气息熏得胃里翻江倒海,他想跑,可他不良于行,加上药性在身体里的蔓延扩张,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两人很快触碰到了快感的天花板,夏康鹏似乎还不过瘾,孟辰安看不清楚他和孟琼洁又在玩什么把戏,只听到动静不小,孟琼洁的声音变了调,痛苦的成分居多,最后变成一声又一声又尖又高的呐喊后,归于沉寂。

  来没等他察觉到异样,夏康鹏摇摇晃晃地直起了上半身,他好似现在才发现床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色,欲、熏心地跨过孟琼洁横陈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朝他爬去。

  胯,下狰,狞怒,昂的物什沾满了红白的污,物,丑陋异常。

  后续的发展是孟辰安不愿多回忆的噩梦,他不记得自己和夏康鹏交锋了多久,具体细节已经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自己摔了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用来攻击对方。

  夏康鹏倒下后,他的意识更加涣散,为了保持清醒,他就用玻璃碎片划伤了胳膊,让疼痛刺激大脑神经,然后艰难地爬向房门口。

  半道上听到撞门的声音,他知道是有人来了,就挣扎着去开锁,最后被突然大开的门板撞翻在地上。

  怕他不信,谢承洲便继续说道:“你同学贺温茂报的警,堂叔孟吉做的证人,他们包括酒店里很多人都可以作证,他们亲眼看到孟琼洁神志不清地被夏康鹏带回了客房。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是药物和性/虐、待导致的猝死。”

  男人伸手撩开他额前的碎发,宽慰他道:“放心,你已经完全和这件事没有关联了,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的存在。”

  孟辰安打掉他的手,反问道:“我该感到高兴?庆幸?还是应该对你感激涕零?”

  谢承洲拢住他的手,孟辰安的双手冷冰冰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男人低下头轻轻哈气,“我不要你的感激,你能不恨我就是我现下最大的心愿了。”

  “哼,”孟辰安一把抽回手,放在被褥下,不屑地说,“谢先生何必装得这么卑微,你认为我会信?你的心愿我实现不了,你不用浪费时间了。”

  祝淮被从病房里赶出来后,没敢走远,他焦虑地在走廊里来回不停地走动,差点将门口的地砖铲下一层来。

  蒋震明提着晚饭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大傻帽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晃得人眼晕,就促狭地在他后背重重拍了一巴掌,把祝淮给扇懵了。

  蒋震明觉得这家伙真是傻人有傻福,能打两份工,还不用动脑筋,真是让人羡慕嫉妒,他斜着眼睛将手上的袋子递给这人,吩咐道:“拿进去给孟总吧,别提一个谢字,就说是你买的。”

  “让孟总不要感谢你,是吗?你真是无私奉献,好人有好报。”祝淮好奇地盯着包装袋上的Logo看,发现挺陌生的,自己应该没吃过这家店,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他心里馋虫直冒,把蒋震明气得仰倒,对方劈头盖脸地吼道:“笨蛋,是让你不要提起这是谢先生吩咐我买的,你是不是在装傻,得了便宜还卖乖。”被气得手痒,无所不能的蒋秘恨不得上手掐死这个蠢货。

  他嫌弃得要死,觉得这种人怎么还能留在孟辰安身边,陪老板出席重要场合,自己先吃坏肚子,虽然其中有孟家人的算计,但也太容易着道儿了吧,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了?

  好吧,蒋秘实际就是出于深深的嫉妒心理才借题发挥的。

  祝淮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在走进病房后,他突然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蒋震明这人看着精明,实际笨的可以。

  他家孟总多聪明的一个人,饭菜是不是自己买的还能看不出来?这一看就不是自己平时订餐的风格嘛!真笨!

  果然,孟辰安看到袋子,就狐疑地瞟了谢承洲一眼,在看到端出来的菜色样式后,直接戳穿了两人的谎言,“是你让人教我助理来骗我?”

  他又转头质问祝淮:“拿着我给开的工资,帮外人来骗我?”

  祝淮:“我不是!我没有!”其实谢先生也给自己开工资了,只是这话打死他都不敢对孟辰安说。

  祝淮不敢责怪谢承洲,只能在心里痛骂蒋震明,觉得自己是被他坑了。

  谢承洲说:“好了,你先回去,你们孟总刚才不是说要让你休假么?这几天不要再来了。”

  “是是是!”祝淮点头如捣蒜,只想立刻脚底抹油,他又怕孟辰安不高兴,一激动就九十度给对方鞠了一躬,郑重地说,“孟总,我先回家了,有事喊我,随叫随到。”

  一个靠枕被扔在了祝淮身上,孟辰安骂道:“滚!我还没死呢!给我鞠什么躬!”

  孟辰安赶跑了捣浆糊的祝淮,回头就见谢承洲勾着嘴角对着自己笑,他没好气地问:“很好笑么?你也想给我鞠躬?”

  谢承洲轻咳一声,“如果将来办中式婚礼,鞠躬是仪式流程上不可或缺的环节。”

第64章 不劳您费力

  眼看又把人惹毛了,谢承洲将包装盒一个个打开,讨好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孟辰安的碗里,“我不是有意让他骗你,你中午没吃东西,我想如果是别人买来的,你也许能多吃两口。”

  “我说过,你不必这样。”

  男人将筷子塞进他手里,笑道:“我乐意。好了,我先出去,不打扰你吃饭,我就在外面,吃完叫我。”

  孟辰安心里不是滋味,知道对方这样做是因为白天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兴致缺缺地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张嘴吃了起来。

  谢承洲一走出病房,就看到蒋震明探头探脑地往门缝里看,边看还边悄声说:“诶,孟总总算吃东西了,您这办法真有用,看来孟总就是吃软不吃硬,心啊,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