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二少的男保姆 舒二少的男保姆 第11章

作者:津白果 标签: 近代现代

  小和尚站在台下低头默念经文,少时,抬头轻声道:“时辰已到!”

  舒销年和陶然顿时紧张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互相抱在了一起。

  晦光大师嘴中念念有词,右手一挥,一个举旗的工人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将那支小小的铁旗举到空中。因为紧张和害怕,可以看到他的手抖得很厉害。

  旗台上的三炷香忽然着了火,火越烧越旺,火星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往上一窜,第一面铁旗着火了!拿着铁旗的工人吓得想扔掉它,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主宰权,无论如何用力,都动不了分毫。

  陶然躲在舒销年的胸前赞叹不已,这才是忠仆的典范!勇士的楷模!要是自己的话,说不定早就吓得失手丢掉火旗呢!

  舒销年拍拍陶然,示意他看下去。

  只见剩下的两个工人也已经站在了台前,三个人三面旗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熊熊燃烧的铁旗上冒出来一阵阵黑烟,三股黑烟在猎猎作响的夜风里丝毫不受影响地上升……上升……最终凝结成一团黑影。

  “咄!孽畜现形!”

  一串佛珠打向那团黑影,黑影被佛珠击中后落下高台。陶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不好!它还想找替身!”晦光大师在旗台上大喝一声,守在台底下的小和尚疾步向前,一把抓住陶然的肩膀,佛珠往他面门上一个罩下———陶然顿时眼前一阵清明。舒销年抱住陶然后退几步,拿法衣将他紧紧裹起来,两个人一起看向沐风台。

  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守在台下四周的几个工人大气都不敢喘,都死死盯着旗台。

  沐风台上浓雾弥漫,只有三支火旗像北极星一样标志着旗台的方位。晦光大师身躯高大,小和尚个子稍矮身材清瘦,还有一个……红衣服的人影在浓雾里忽隐忽现,举着火旗的三个人反而看不见身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陶然和舒销年都以为要这么过一宿的时候,雨停了。

  台上的浓雾也慢慢散去,三个举旗的工人早就瘫软在地上人事不知。

  小和尚扶着晦光大师坐在地上,对着跑上来的舒杳华说道:“那罗刹与养鬼的人是一心同命,杀了它的话养鬼人也会死的。我师父不忍心下手,只是重创了它而已……”

  舒杳华眉头一皱,不满意地问:“那它们要是卷土重来怎么办?”

  小和尚递给他一支熄了火的铁旗,道:“已经不能再出来害人。只是留了它们一条命而已,无需担忧。这支铁旗已经沾上那罗刹鬼里的精血,若是想知道是谁害施主,可以让它给你们引路……”他回头看了看晦光大师的气色,叹了一口气,“我师父已经年老,勉力一战已经是极限了。请施主安排我们回南柯寺吧!”

  舒销年站在楼梯上听到这一段话,走出来对着晦光大师拜了一拜,“多谢再次救销年性命!舒家只要有我舒销年在,就一定会保南柯寺香火鼎盛,香客云集!”

  晦光大师闭目不言,小和尚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毋需多礼。告辞。”扶着晦光大师慢慢走下楼梯,竟也不做休息,直接回了南柯寺去了!

  舒家兄弟二人对罗刹背后那个人都恨之入骨,哪里肯再多等一日。立刻就安排了下去,两个人都只带着亲信坐上车,将那铁旗插在车前,一路上走走停停,全看插在车前那面铁旗转向何处,车子就往哪个方向走。

  不想这么转来转去,竟转了一个白天之久!

  一开始还有路,后来只能下车举着铁旗用双脚走。直到黄昏时分,才走到一条深巷里,铁旗彻底不动了。

  舒销年朝前面努努嘴,“看那里!”

  不远处,有一个窗口挑出一面黄旛,上面写着“算命卜卦测吉凶”几个字。

  铁旗的尖端正是对着那扇门。

  舒销年回头看身后的陶然,“你回车上去。”

  陶然一愣。

  舒杳华却转身对舒销年说了一样的话,“你回车上去。”

  两个人看着对方,僵持起来。

  舒杳华解释:“在这里动手不合适,引来了警察怎么办?”

  舒销年:“那就带回去好好谈谈?”

  舒杳华气不打一出来,带回去?带回哪里去?德园吗?哪有人会自己把养鬼的领回家……也就是舒销年这个白痴!

  舒销年自己也意识到了,抓了抓头,“我不管,反正我要在现场的。你看着办吧!”

  陶然:“嘘……有人出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骂骂咧咧的走出门来,回过头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张天师,几个回合就被人搞得人不人鬼不鬼。还敢收我的钱?我呸!”他数了数纸袋里的钱,只有当初的一半了。“还好还有十万……我还是去买把刀,直接捅死丫的……”

  “这不是杜老头嘛?”

  舒杳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这么巧?离开德园以后改行做养鬼的生意了?”

第23章 :杜老头

  杜老头抬头看到巷子口的几人,大吃一惊,他把纸袋往腰力一插,忽然疯了似的冲过来朝舒销年打去,“打死你个草菅人命的!”

  舒销年:……

  ??

  “把人绑了带到西山那边去问个清楚,”舒杳华下了命令,“阿迪带几个人去把那个什么天师也带过去。”

  舒销年在去西山的路上就回想起来了。

  这个杜老头他不熟悉,可是他的女儿杜明悦却是在丹秋院里做过小半年的保姆……

  “跟明悦有关系?”

  舒杳华记得那个明悦是被舒销年赶出德园的,当时的理由是偷盗,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别的事情?

  “你仔细说说,那个杜老头的女儿究竟是为了什么被你赶出去的?”

  “严格说起来,不是我赶她走的。”

  舒销年架起一条腿,仰头盯着车篷顶灯回忆道,“我发现她经常翻动我的东西,还试图打开保险箱,结果警报器响了,被我逮个正着!我就让她滚出东苑,那时候西苑二姐正怀着孕,院子里说缺人,看在她爸爸杜老头面子上,我就同意了让她去听涛馆工作了。”

  “没想到她去了西苑还不到一个月就被辞退了,二姐夫说是她在东苑做贼的事情败露了,没脸留下自己走的。后来桐妈又说工人们都在传是我的意思,叫她滚出德园……我虽然没这么说过,可心里确实想过让她走人……也不算他们瞎猜。”

  舒杳华指出一个疑点,“你不是说你跟杜老头不熟,为什么又要看在他的面子上?”

  “……”舒销年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竖起一根手指,“对了,二姐夫来说的情。那个杜老头就是西苑管采买的啊!反正西苑跟我们东苑井水不犯河水的,他愿意雇用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工人也不关我的事,我就答应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老刘转过头来,“我听说的版本不大一样,二少爷你听了可别介意。”

  不一样?

  舒销年坐了坐正,抬手做了个说吧的手势。

  老刘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个事情在工人们嘴里秘密地被传了很久,我也是偷听来的。呃、是这样。他们说,明悦一进丹秋院就被……二少爷看上了,可是二少爷……始乱终弃,抛弃了明悦还要把她赶出德园。明悦哭哭啼啼的求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西苑的老工人杜老头给她出头,杜老头就去求了二小姐。二小姐宅心仁厚,就把明悦要了过来做个洒扫的工人。可是这时候,明悦发现自己怀孕了,怀的就是二……二少爷的孩子……”老刘小心地觑见后座几个人的脸色,一个个都是难看无比,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完,“有好几个工人都声称自己亲眼目睹了明悦孕吐恶心的现场。然后,有一天,她突然就消失了,再后来,杜老头也辞了工回老家去了。听说,就是二少爷下的命令。”

  舒销年气得笑了出来,“真是天外奇谭!我那时候还在读高中,那个明悦比我大了至少……五六岁吧?就算年龄不是问题,可她那长相……哥,你可是见过的,老刘、你也见过吧?长得是不是寒碜了点?那嘴唇范围大得都不知道边缘在哪了,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老刘脱口而出:“有工人猜测,是老夫人对二少爷的女性朋友管理得太严格……以至于二爷饥不择食……”

  “扑哧!”陶然忍不住笑了,舒销年扭头怒视他。

第24章 杜明悦的死

  西山脚下,陆陆续续地开过来几辆车。

  舒氏兄弟走下车,就有人来报告杜老头和那个张天师都被带到守山人的小屋里,等待着接受盘问。

  事到如今,舒销年和陶然的兴趣更多的是在那个张天师身上,毕竟亲身体会了半夜遇鬼,身心上所受的惊吓和痛苦不是几句话就能抚平的。

  “你就是张天师?”

  蜷缩在屋子最阴暗处的张天师抬起头,两只眼睛里都是眼白。

  “你是个瞎子?”舒销年试探地走近一步,马上像踩到了弹簧上一样跳了回来。原来是那个张天师的两只黑眼珠又转了出来———这个人的眼球居然可以自由转动!

  张天师露出一口血红的病牙,吭哧吭哧地怪笑几声道:“这次真是栽了,没想到你们还能请到晦光来撑腰……下次见到他替我给他问个好,就说一别四十多年,小师弟我早已由僧入道,如今道名叫做行鬼。多谢他手下留情,托福我还能多活几年!”

  “那个罗刹鬼就是你养的?你为什么要来害我?”

  “红浮是我养的小鬼,我修的就是鬼道。至于为什么要害你,你得问问那边的那位……”张行鬼朝另一边的杜老头看去,“我不过是拿钱办事,替人消灾解愁而已。”

  舒销年虽然不甘心,也知道他说的有几分歪理。要害他的是杜老头,“把他嘴里的布给拿出来,我倒要听听我怎么十恶不赦。”

  杜老头看见仇人近在眼前,激动得大声喘气,喊道:“舒销年!你这个卑鄙小人!装什么装!我女儿明悦被你赶出德园以后,郁郁不欢,肚子大起来以后又被村子里的人指指点点……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始乱终弃,害得明悦难产!生了两天两夜没生下孩子,最后一尸两命!”他说到此处,悲从中来,脸上老泪纵横,“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却死得这样凄惨……舒销年!我要你偿命!偿命!”

  舒销年被他一头撞在肚子上,拳头高高举起没有落下,“你怎么就确定明悦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是她自己说的?”他把杜老头推开问。

  “谁不知道这件事?”杜老头斜睨着他,嘿嘿冷笑,“我女儿一直把能进东苑干活当作是自己的骄傲,她不止一次提起过对你有好感!她跟你孤男寡女的住在一个院子里七个月,出来以后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你说不是你的孩子?那你倒是告诉我这是谁的孩子?明悦弥留之际可是亲口承认了孩子的父亲就是德园里的二爷!”

  舒销年劝自己冷静,好好说话,“我高中是寄宿制,也就是放假的时候回趟家。七个月里我哪来那么多孤男寡女?要算起来,还是院子里的其他工人跟她见得多!”

  “她亲口说了是二爷!”

  “人都死了,你说她说什么都行啦!”舒销年拍桌,恨不得一脚把这个混不吝的老头子踢飞了才顺心如意。

  杜老头胸有成竹的用昏黄的眼珠盯牢了舒杳华,“就知道当面对质的话他要抵赖,所以我当初就留下了那个死婴的脐带血……”

  一直沉默观战的舒杳华眼中一亮,“在哪里?”

  杜老头阴测测的笑,“不告诉你,害怕了吧?”

  舒销年不耐烦至极,随手拔下几根头发包在纸巾里扔到地上,“害怕你个毛啊,这是我的头发,你拿去找人跟那什么脐带血比对比对。DNA懂吗?比你用嘴说更有说服力。”

  杜老头看看地上那个纸包,抬头要求道:“头发还不够,我要你的血!要不然医院有可能会化验不出来!”

  “你……!”

第25章 二少又想作妖了

  舒杳华看看时间催促他,“算了算了,给他!不过话说回来杜老头,就算你在德园干了几十年,可是这回的事功不抵过,要是到时候医院反而证明了销年是无辜的……你知道你会怎么样吗?”

  杜老头垂着头眼珠乱转,被舒氏兄弟这副不怕验血的样子弄得心虚起来。如果不是他们,那还有谁?不可能,明悦说了是二爷就一定是舒销年!

  “验血的事我让你自己去找人办理,省的到时候又说我们舒家仗势欺人。不过,我们也不信任你,我会找人一直盯着你的,要是你敢出什么幺蛾子混淆视听,我就送你去跟你女儿见面,顺便也好在黄泉之下当面再问问清楚,特么的是谁敢往我们舒家身上泼脏水!”

  舒杳华说完朝弟弟看了一眼,舒销年撇了撇嘴,拿出钥匙串上的瑞士军刀,蹲到杜老头面前,拿刀尖在他眼皮上虚划了一下,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畅快极了。

  “我真没动过杜明悦,不然就让我不得好死。”

  一条染了血的手帕被扔在地上,舒家一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山。

  小屋里,张行鬼桀桀桀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笑得杜老头对他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张行鬼指着那条手帕,捂嘴咳嗽数声吐出一口血痰,龇牙乐道:“我闻到了童男的味道……”

  杜老头一愣,一句脏话飙出口,“放你妈的屁!”

  张行鬼从地上爬起来,推开木门。浓重的夜色夹杂着腥臭之气席卷而来,他回头冲地上的杜老头道:“你还是该跟我说声谢谢,你忘了我给你那段脐带血做过法吗?与死婴血脉相连的男人不管他是谁,霉运是走定了的。不如你去问问,他们家最近是谁倒霉事一件接一件……哈哈哈哈哈……红浮我儿,快快跟我回家去了————”

  浓雾缓缓收聚在他身边,一人一鬼踉踉跄跄,消失在浓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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