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二少的男保姆 舒二少的男保姆 第16章
作者:津白果
“哎呀,这不是蒯岫嘛。好久不见又变漂亮了!”
桐妈放下毛线站起来给她让座,“来找二少爷的吧,他刚才去了万景院。要不然我帮你问问?”
蒯岫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前沿,偏过头看了一眼陶然道:“二表哥在大表哥那里啊,那我还是等一等吧。不要打扰了他们的正事才好。”
桐妈微微一笑,还真的就不打电话了。坐到陶然身边拿起毛线笑吟吟的和她聊起天来。
“原来你就是二表哥的保姆啊,”蒯岫立即向陶然伸出了一只手,“我叫蒯岫,平时住在西苑里。二表哥最近还好吗?”
陶然跟她握了握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低下头去了。
蒯岫倒是不介意,继续跟他说:“我早就劝过二表哥找个男保姆的,没想到他真的听我话了!嗯,我看你就蛮好的,你还会织毛衣啊?”
陶然连忙摇头,蒯岫笑得花枝乱颤,“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呀!二表哥也经常被我搞懵掉的。你不要这么拘谨,要是二表哥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陶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感到不知所措,她左一句“二表哥”,右一句“二表哥”,分明是在宣示自己对舒销年的主权。
陶然偷眼看桐妈,桐妈表情淡淡地听着,并没有什么表示。
等了一会儿,舒销年并没有回来。蒯岫坐在沙发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渐渐也有点焦躁起来,“二表哥不是不喜欢去万景院的嘛,今天倒是坐得住。”
“我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
桐妈再一次问她,这一次蒯岫没有反对。
舒销年虽然嘴上说不在意,毕竟是从小就黏着自己的表妹,说完正事就夹着平板吹着口哨来到榴花馆。
“二表哥!”
蒯岫像是头上长了探测器一样,早早就站了起来,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紧紧望着门口,一看见舒销年的身影就像一只乳燕一样飞了出去,“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呀……”她扑上去挽着舒销年的臂弯,贴着他一蹦一跳的走进客厅,“等了你好久!头发都要白了……”
舒销年不自觉的一笑,伸手像过去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才读了一年大学就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你头发这么好看,白了就可以做白发魔女了,我看一定可以艳压林青霞。”
舒销年随口哄她,走进客厅看了一圈,“陶然呢?”
“陶然说天边有黑云压城,赶回去收衣服去了。”
桐妈走到窗边看了看,确实天际有层层阴云密布,“你们慢慢聊,我让工人送茶过来。”她也赶着去晒衣场收衣服去了。
“桐妈好像不大喜欢我……”蒯岫坐到沙发上,委委屈屈地抬头说,“你看我坐了这么久,直到你来了才知道上茶。”
“怎么会,你又不是客人,想喝茶自己去倒就是了。”舒销年也探头看了看天色,“今天特别闷热,我看下一场雷阵雨也好。你也早点儿回西苑,免得还要冒着大雨,说不定还会电闪雷鸣哦。”
“我刚来你就赶我走?”
蒯岫坐近了一点,水滴形的领口开得很大,露出一小片雪一样的酥胸,极细的铂金链子上两尾小鱼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舒销年注意到这两个小挂坠,这不是从前自己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嘛,“你把它们改成挂坠了?怎么弄的,在嘴上钻了两个孔吗?”
“好看吗?”
舒销年点头,这种小巧的金鱼金叶子在几十年前是用来赏人的,他保险箱里还有一盒子呢。如今两个鱼眼珠子被镶上了两颗红宝石,鱼嘴上穿过项链,戴在蒯岫的脖子上居然像模像样的……“你是双鱼座?”
蒯岫气得拿粉拳去打他,“你送我的时候还说因为我是双鱼座所以送我两条鱼的,原来你就是随口一说,已经忘记了?”
舒销年哈哈大笑,他这才想起来当时是忘了她的生日,被讨要礼物的时候随口胡诌的理由———都好几年前的事了,难为她还记得。
“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蒯岫打开手里的挎包,拿出一枚锦缎做的小香包,只有拇指大小,“我特地去灵隐寺里求来的,听说前一阵子园子里不太安宁,这个是保平安的符,请高僧开过光的。”
舒销年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他得过晦光大师的指点,不要在身上挂各种寺院求来的所谓平安符,很多东西不但不能保平安还会互相克制,既然相信他,拿着晦光大师给他的东西就足够了。
不过蒯岫一片热忱,也不好直接浇冷水。不如拿回去给陶然用算了!想到这里,他把平安符往平板电脑的壳子里一塞,“不错,多谢了。这个平安符里写了我名字吗?”
蒯岫一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这倒没有……”
“那就好。”
舒销年回头看了一下时间,这么久陶然还不回来估计是呆在丹秋院里了,“我要回院子里,你还有事吗?”
蒯岫跟着他站起来,“二表哥你对我没以前好了!难道没事我就不能去你院子里了吗?”
舒销年无奈地看她,“我那里没什么好玩的。”
“我想看看你的山地车,我知道你又买了一台新的!”
“好吧。看完就走?”
“嗯。”
陶然看见舒销年居然带着蒯岫回来,表情错愕。舒销年介绍说这是蒯岫———就这么一句话没了。
倒是蒯岫自己补充了一句:“是他的表妹!”
陶然以为这个“表哥表妹”的听起来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舒销年貌似不重视蒯岫,可是又吩咐在院子里的霞波亭里请她喝茶———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好待遇了。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两个人在车房里聊了一会儿,出来以后顺着回廊欣赏枫叶初染的美景,最后坐在霞波亭里聊起了小时候的逸事。
蒯岫接过陶然递给他的一杯新茶,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地嗅了一口,“这么好的茶,要是有那种晶莹透明的秘制枣泥膏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舒销年找到了知音一样,和她击了一下掌,“也就是你,知道我这里常备着这东西!陶然?”
陶然得令下去准备了,蒯岫也对这个不多话的小保姆很满意,“人长的挺干净的,做事也有腔有调。最重要的是,话少。这次这个保姆才算是找对了!”
二人在院子里一直聊到天空中乌云罩顶,空气里的湿度浓的都可以唿吸出来。舒销年提醒她再不走就要变落汤鸡了,蒯岫这才借了一把伞,依依不舍地告别。
陶然远远地站在廊下看她离开,手里的抹布被他拧成了老菜干一样的破布……
第35章 蒯岫其人
暑假期间,蒯岫三天两头来丹秋院找舒销年说话,每次来总要坐很久,要是陶然一直跟在舒销年身边,她的话题就肯定要转到“这个保姆真能干”,“男保姆就是比女保姆好”之类的话题上去……
后来陶然学乖了,看见她来了就上茶,然后找个理由躲到榴花馆里去。
就算被舒销年臭骂一顿,也好过站在那里听那一堆干巴巴的赞誉,还有那一声声甜滋滋的“二表哥”。
一来二往的,阿娇就取笑蒯岫真够霸道,居然能把舒销年的贴身保姆都挤兑得没有了立足之地。
蒯岫走到榴花馆门口,正好听到这句话,当时就冷笑了一声。她挺着腰板款步走进来,一双妙目从二人头顶扫过,缄默不语。
陶然急忙站起来,叫了一声蒯小姐。
蒯岫脸上淡淡的,嗯了一声。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随便问了几句话就走了。
陶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今天舒销年约了朋友打游戏,交代了晚饭前不要去打扰他。
可不是他故意挡人。
阿娇冷笑一声:“装什么装。我们又不是老太太!陶然,你可要记住,以后要是这位蒯小姐真的嫁给了二少爷,你可千万要提醒二少爷看好自家的钱罐子,不要让她随便吹吹枕头风,就把二少爷的家当送到别人家里头去。”
陶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茫然地望着她。
阿娇压低声音告诉他,原来这个蒯岫姑娘并不是德园舒家的直系亲戚,她是舒止芳的丈夫郜斌的姐姐的女儿。
蒯岫六岁的时候,父母交通事故死了,她被亲戚们你推我我推你的,日子很不好过。后来,郜斌入赘德园,一步登天,其他亲戚纷纷表示就该他来养。就这样,一开始是顶着舒老夫人的白眼,陪着笑让小蒯岫住进来的。
好在小姑娘十分懂事,从小就知道怎么讨大人喜欢。长大以后出落的窈窕标致,性格娇憨可爱,慢慢的,老夫人就有了那个心思。
“其实也不是老夫人先有了心思,是二小姐串掇出来的!”阿娇尖着小舌头吃瓜子,一个接一个的吐皮飞快,“二小姐管着的那个服装厂听说资金周转不灵了,她那个丈夫又是个爱玩的,西苑那边,早就在传他们两口子入不敷出了。”
“老夫人自己是个女的,可又偏偏是这天底下最最重男轻女的。咱们德园早就转到两个少爷名下了,姐姐们其实住的都是弟弟的房产。现在老夫人还在呢,自然没人说什么,要是哪天……”阿娇做了个嗝屁的动作,“呵呵,让不让继续住,可就要看弟弟们的脸色咯!”
陶然有点明白了。
蒯岫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远亲,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的婚事,确实是全部依仗在舅舅郜斌身上的。郜斌是个入赘的毛脚女婿,他的下半辈子,又都靠着妻子舒止芳。舒止芳需要理直气壮地在德园住下去,还有什么比养女嫁给了自己弟弟更好的理由呢?
第36章 舒杳华大婚(肥章)
“这么说,蒯岫十有八九是要嫁给二少爷的。对吗?”
阿娇撇撇嘴,“那可难说了,依我看二少爷不过是拿她当半个妹妹看而已。不过……要是老夫人发了话,那就有六成以上可能。”
陶然点点头,“快两点了,我得回去把床单收起来。天气预报说最近一阵子天气多变,要提防下午变天呢。先走了,阿娇姐再见!”
陶然拎着竹篮走在通往丹秋院的小径上,篮子里装的是从榴花馆领来的日用品,还有一些舒杳华婚礼上会用到的红包纸封什么的东西。天气闷热,路边茂密的草丛里传来阵阵虫鸣,叫得人心烦意燥。
走到三岔路口,陶然没有直行,而是转了个弯走到了沐风台那里。下午两点的沐风台烈日当空,除了那座名叫“花非花”的石亭,没有其他可纳凉的地方。陶然走进石亭,里面宁静无风,还好石凳子坐上去凉丝丝地,让陶然沸腾的心渐渐冷却了下来。
打开篮子,拿出一张印刷精美的红封,摸了摸上面“百年好合”几个烫金的字,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上面那天的情景,陶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蒯岫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漂亮,健谈,和善……最重要的是和舒销年青梅竹马。
舒销年会不会跟她结婚呢?
陶然把红封盖在眼睛上,对着太阳做了个鬼脸,沮丧地趴在石桌上。
昨晚半夜,陶然被舒销年摸醒了。
舒销年的喘息声在黑暗里听得很清晰,陶然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但是他狂跳的心和急促的唿吸还是暴露了已经醒了的事实。舒销年豁出去了一样把他翻过来,肆意抚摸他的全身。陶然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张大嘴唿吸,不做一点反抗。
事情其实已经很明白了,舒销年对他有欲望。
陶然趴在桌子上,右手缓缓地放到自己的心口。舒销年大概真的是憋久了,饥不择食吧?他大概认为陶然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性格,就算不愿意也不会声张吧?
陶然现在说不清自己的态度了,他既希望被舒销年那样对待,又不想陷得太深。
“舒销年喜欢我吗?我是说,是那种喜欢。”
“要是有一天,他亲口说喜欢我。我就心甘情愿的给他做地下情人,直到他要结婚了为止。”
“然后就离开。”
……………………
九月底,舒家的大少爷舒杳华结婚。
新娘是军部一名高等将领的独生女儿,名叫刘慧梨。这两家的联姻,在国内也算是个大新闻,德园的客用停车场一大早就被停满了,工人们在德园前面的山道上划出一边做了临时停车场。
桐爸带着德园里最有体面的几个管事,站在大门口迎接宾客们。
舒销年代表他哥在小花厅里接待来贺喜的年轻人,陶然被他派到花园里去记位子去了。
弥芳轩正厅里只摆了十桌,用来招待贵客;其他的席面都摆在前院里。八十九顶洁白的遮阳伞盛开,数十个衣着整洁统一的佣人正托着托盘在忙碌的准备着。
陶然走到几个边缘的桌子边,记下了舒销年的朋友们的座位———舒销年还没有毕业,他的朋友分量也不够重,在这样的场合里,一般来说是坐不到很前面的。陶然记下了所有人的位置,绕开了宾客云集的大道沿着小路往小花厅走回去。
“……陶然?”
一个人拦在他面前,迟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