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老实Beta 不要欺负老实Beta 第51章

作者:羽毛儿飞 标签: 近代现代

  周赦漠然看他一眼,从盆里拿起湿毛巾,拧干后靠过来,掀起他胸前的衣服。

  许嘉音整个一抖,“你干嘛!”

  “别动,不然把你绑回去。”

  他不敢动,也动不了。周赦握着浸过冷水的湿毛巾,伸进他单薄的衣摆,从小腹轻轻擦到锁骨。

  许嘉音双颊通红,所幸高烧不退,原本那张脸就熟透。擦完前面,他被翻了个身,后面也擦了一遍。

  物理降温果然有效,一遍擦拭下来,发情的迹象有所缓解,头脑也清醒了几分。

  他侧躺在床,虚弱望着周赦重新拿起抑制剂的注射器,心想终究还是免不了一劫。

  周赦走到面前,无情命令,“趴过去。”

  许嘉音抿嘴,好容易恢复的力气就用来服从他了。他乖乖趴好,颤颤回头哀求:

  “轻点。”

  周赦面若冰霜。他拿起针头,没有丝毫犹豫刺入。

  “呜——”痛苦低呼,针尖穿透最为娇嫩的皮肤,半截没入肿胀的腺体。

  许嘉音咬紧牙关,感受着针剂一点一点推入,额面冒出密密麻麻一片汗珠。后颈像是中了毒针,火辣辣地疼,得全力忍住才不至于哀嚎出声。

  很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他无力去想为什么会如此频繁地发情,痛得埋在床单里抽泣。

  他有多久没因为打抑制剂而哭泣了,简直一下子回到才分化的年纪。

  “别哭了。”终究,周赦安慰了声。

  只是这一安慰,他哭得越发忍不住,就算极力藏住声音,身子诚实地颤抖。

  他听见周赦叹气的声音,床垫上多了一份重量,他能感受到朗姆酒的味道缓缓靠近,呼吸也近了,停在受伤惨重的后颈。他正要好奇要做什么,周赦按住他的肩膀,说了声“别动”,然后一口含住了腺体。

  许嘉音呜哇怪叫,一条火舌从体表撩烧到体内。

  然而那惊人的灼热感很快消失不见,药剂刺激的疼痛的也慢慢消退,他舒服地哼了哼,连忙闭嘴忍住,眼角泪痕潮湿。

  极淡的信息素渗入针刺的伤口,流入他拼命渴求的心扉。

  他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频繁发情了。

  他把脸死死埋在床上,不想暴露丁点得到救赎的神态。直到周赦丢下他离去,他捆着手脚瘫在孤独的单人床,终于低声呜咽起来。

  他果然喜欢周赦,信息素不会骗人。

第52章 失效

  许嘉音昏昏沉沉睡去。

  药效在体内肆虐,刺激着每一个细胞尖锐叫嚣,中途数次大汗淋漓,痛得活活醒来,但多数是鬼压床的状态,片刻后再次睡着。

  如此反复折磨,等到高烧退去,如获新生般睁开双眼,窗外正逢晚霞。

  许嘉音怔然望着窗外红彤彤的天,脑子好像只有一半醒了过来,时间感一片凌乱,甚至分不清这是早上还是晚上。

  抑制剂的副作用还未结束,双倍剂量更是让人感觉好像死过一回,手脚脑子都是卸掉后重新拼装回去的,衔接的关节处隐隐酸痛。

  许嘉音想要翻身,手腕脚踝传来紧实的束缚感,他终于想起,他还被绳索绑着。

  回忆渐渐在脑中复苏,他觉鼻头酸涩,眼眶潮湿发烫,却没有泪掉下来。

  周赦丢下他离开的背影,魔障般蒙在眼前,挥之不去。

  决绝,冰冷,无情,仿佛施舍要饭的一枚硬币,处于可怜打发他一点信息素,他该有多卑贱,在那似有似无的满足感里漂浮沉落,一面深痛恶绝自我谴责,一面像是抱紧床头陪伴的小熊,深深把脸埋进去。

  肚子饿了,饿了的话,他便更加想哭,这也被他怪罪到周赦头上。

  可是别说笑了,他现在哪有资格怪罪?

  离他睡着,想来已经过去很久了,期间断断续续发烧,身体水分流失严重,上下嘴唇起了一层扎人的皮,稍微一动就要裂开。

  许嘉音在床上蠕动,像只笨拙又愤怒的小虫子,想把身上的棉被踢开,一不小心,把自己踢到了床底上。

  小小慌乱惊呼,伴随沉重的闷响,脸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再而后,房门从外面开了。

  许嘉音疼得飙泪,擦着地板将脸扭过去,门口站着修长裤管罩住的一双脚,脚底延伸出深灰色的人影子。

  他努力抬头,终于看到周赦冷色的脸。

  散射的霞光从他身后而来,光与暗的剪影里,不悦紧抿的唇比平时更为暗红。

  “你在干什么?”

  依旧是无情的语调,如同质问犯人。

  许嘉音把脑袋躺回地上,不再挣扎,视线自然往前延伸,沉入黑白格纹的踢脚线。

  他的眼睛也快死去了,他现在和死去还有什么区别?

  他用后脑向着周赦,沉默是他的回答。

  周赦没有问他第二遍。

  轻微的脚步声入耳,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走了过来,那步伐并不快,感受不出任何关心和着急,缓缓地走到背后,弯腰想要抱他起来。

  许嘉音突然出声:“别碰我!”

  伸到半空的手顿了顿,然后收了回去。周赦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说:

  “好。”

  许嘉音将身体蜷缩了缩,心里像是扎进一颗刺,又细又冷地痛。

  发情期的omega,鼻子比平时还要灵敏,从房门打开开始,风里飘来的若有若无的信息素不断刺激着他,身体本能的对信息素的喜欢,残留的抑制剂对这份喜欢的扼杀,像是冰与火两重天,难以描述的折磨。

  胃部筋挛,有些发呕。

  霞光越发昏暗,夜的猛兽就快苏醒,周赦站在身后不走。足足数分钟过去,许嘉音忍耐着越来越严重的恶心感,终于失去耐心。

  “还有什么事吗,二少爷?”

  周赦眯了眯眼睛,瞳孔中间透出两道危险两光。

  他也不说话,仿佛一种幼稚的报复。

  许嘉音狠狠一咬牙,“没什么事就请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周赦冷冷嗤笑一声,总算没有继续冷落他。

  “你想一个人呆着,我就让你一个人呆着?”

  许嘉音把头勾进胸口,整个后背不停地剧烈地颤抖。

  “那随便。”他说。

  脚步声再次动了,周赦走到他身前,为了更好地看清楚他的脸。

  可惜他将脸藏得实在太紧,背光的地方又实在昏暗,他有多久没剪头发了,刘海的长度完全能除非蹲下去,只能看见他痛苦颤抖的下巴。

  周赦烦躁起来。

  “又哭了?”

  不知为何,用了一个“又”字。

  许嘉音用无比平稳的语调证明自己没有哭,“我没有那么脆弱,你还想对我做什么,不说话就把绳子解开,放我走。”

  周赦冷笑,“就有那么想走?你想出去做什么,找乔屿森,还是乔洛野?”

  冷不丁听到两个姓乔的名字,许嘉音感觉有股暴躁的火气蹭蹭冒了上来。

  他抬起惨白的脸,“那你呢?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你把我关在这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是男人就痛快点,做完放我走,少用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恶心我!”

  他已经把话说的如此绝情,周赦只是冷眼瞧着他。

  “你想我对你做什么?”

  “什么都行!杀了我也行!”

  周赦呵呵一声,“许嘉音,你这颗脑袋里,装的不会真的都是水吧?你真以为跟我睡一觉,或者睡很多觉,我就会放过你?”他用最无情的语气宣布,“放心,现在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半点欲望,你要实在想要,送你去找乔洛野也不是不可以。”

  他急了,眼里逼出一片雾气,“周赦!你这疯子!”

  周赦忽然蹲下来,衣角掀起一阵风。他揪住许嘉音的衣领,一把往上提起,差一点撞上彼此的鼻尖。

  浓香的酒味攻击过来,许嘉音无声张嘴,双眼因为恐惧止不住地颤抖,面颊却浮起诡异红潮。

  危险——很危险!身体里的抑制剂变成沸腾的水,烧得整个身体烫起来,意识立即薄弱了,仿佛中了什么迷香。

  周赦面无表情地开口,朗姆酒味的热气超他喷过来:

  “学长,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

  许嘉音身子发软,两道亮色的泪滑入鬓发。

  “阿赦……”

  “你刚刚好像不是这么叫我的。”

  许嘉音动了动没有自由的手,语气颤颤巍巍,好像哀求:“阿赦……我错了……”

  周赦冷哼一声,丢东西似的松开他。

  许嘉音闷哼了下,肩膀磕到地面,磕痛了。

  周赦只是用眼尾扫了扫,大约觉得他没有大碍,径直走到门外,将房门重重合上。

  “砰!”

  骇人一声响,好像砸在他身上。

  许嘉音望着捆出淤青的手腕,无助闭上双眼。

  泪痕在脸上凉透,他翻了翻身,两眼空洞望着天花板,一直到夜色浓黑。

  没人进来管他,许嘉音缩在地板上睡着了,这副身体大约已被折磨到极限,睡梦中发起高烧也没能将他弄醒,连续两支抑制剂算是白打了——不,还不如不打!

  周赦那样对他,还不如不要给他抑制剂,至少会被现在好受点,难受到极点,他满脑子全是阴谋论,一定是为了折磨他,才故意这么对他的!

  这一夜格外漫长,许嘉音一分钟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