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老实Beta 不要欺负老实Beta 第53章
作者:羽毛儿飞
睡前,佣人又来了一次,给他带来换洗的衣物,他想了整整一天,实在想问周赦怎么还不回来,最终撑着面子,没有问出口。
佣人还算懂得察言观色,见他欲言又止,偷偷告诉说:“小先生,今早您家里人来过电话,不过是二少爷接的,似乎您妈妈生病了,想让您回去看看。”
许嘉音茫然转头,整个人为之一震:
“你说什么?”
“您别担心,好像是老毛病复发,不算特别严重,今晚您就什么也别想,好好休息把,过两天太太就该回来了,太太为人很好,到时一定会让二少爷带您回家探望的。”
许嘉音忘记要怎么动。
佣人放下为他准备的睡衣,小心提醒说:“房间的浴室是可以用的,您可以去洗洗,脏衣服放在篮子就好。”
许嘉音望着那叠干净的黑色睡袍,怔然想起周赦落在房间的黑色外套。
因为和自己的衣服混在一起,前些日睡着时就被佣人收拾出去,洗干净送来时,里面已经没有周赦那件了。
这几天他过的浑浑噩噩,没有手机可玩,房间里也没有多余的娱乐设施,唯一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不过几册书籍,不过尽是些成功学励志学之类的内容,无法激发他的兴趣。
见不到周赦,想不通昨晚到底发生什么,恐惧与怀疑日益深重——他好好检查过身体, 确实只有一个临时标记,昨晚发情那么严重,他肯定做出过无数求欢的动作,为什么能忍住只对他临时标记?
如果只给他一个临时标记,干嘛又给他穿自己的睡衣?他们很亲密?!
许嘉音满脸通红,拼命拿拳头敲自己脑袋。
他在想什么!他的精神肯定被控制了!他干嘛要想莫名其妙烙上某个人的永久标记!
他烦躁甩手,拾起佣人留下的干净睡衣,趿拉拖鞋进了浴室。
浴室算不得十分宽敞,但应有的设施一应俱全,最重要的是安了浴缸,许嘉音喜欢泡澡,和周赦喜欢冲澡一样,水能清理身体里的坏情绪,多多少少,会起效果。
放好一缸清水,许嘉音抬起脚尖试了试水温,确定合适后,把自己泡进了水里。
一串气泡咕噜咕噜冒上来,他闭上双眼,鼻头泛起酸涩。
周赦不喜欢他了。
这就是招惹他心情不好的根本原因,也是他胡思乱想的最终结果。
除了占有和享用,他想不到任何让一个alpha把一个Omega关在家里的理由。
越是不对他做什么,他越觉得一团乱,这还不如那晚输给顾西,跳进冷冰冰的海里去。
许嘉音从水中浮起,湿漉漉地趴在浴缸边缘,打开墙上的莲蓬头,让水淋到头顶。
水线砸到头盖骨,哗哗啦啦一片吵闹,隐隐约约,他好像听见外面有动静。
耳畔太吵,许嘉音屏息听了一会,什么也听不到,他伸出手来关掉水阀,浴室登时安静下来。
整个空间安安静静, 除了水珠坠落浴缸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
许嘉音颓然笑笑,心道这是幻听了吧,他到底有多贱,居然还在期待周赦来看他。他为自己感到可悲。他赤裸着站起身,随意擦擦头发的水,换衣服时,见到换下来挂在一旁的大码睡衣。
在没有人看见的秘密浴室里,他还是砰砰加快了心跳,将那件睡袍拉进怀里,小心地吸了一口。
毕竟是衣物,又被他穿了一天,原主人的气息已经很淡了。
临时标记固然有用,但效果太过短暂,大约傍晚时候,他便明显感觉体内那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已经消失了。他觉得可笑,这算不算提前体验omega的婚后生活?漫长的发情期里,每一天都需要丈夫的安慰,要是丈夫不愿意疼爱,该是怎样凄惨。
好在,周赦对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看样子脾气发泄得差不多,今晚不会再来了。他不来,就不用被他信息素勾引,安稳度过今晚还是没有问题的。
等发情期过去就好了,这是他作为omega的宿命。
许嘉音深深叹气,抱着那件布料,推开了浴室的门。
白莹莹的雾气在身侧缭绕,许嘉音失魂落魄地踏出去,走了几步,忽然停住。
被他睡过没有整理的乱糟糟的床上,周赦坐在那里,穿着平日里不常见的黑色正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袖口半寸衬衫白。他坐得并不端正,双手手肘搭在膝盖,撑住比例匀称的上半身,一双眸子冷淡打开。
许嘉音收紧双手,手里紧紧抓着潮湿的衣服。
舌头僵硬,无法说话。
这次,周赦倒没有难为他,淡淡开了口说:“终于洗完了?”
许嘉音脸颊一烫。
他在外面等了很久?
周赦动了动,动作之间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疲惫,他平时一板一眼,极少有体态松懈的时刻,这会儿满身疲态,竟然散发出一种极具男性魅力的散漫。
他望着许嘉音,眸子幽深迷离,滚过火热醉意。
“音音,你过来。”
第54章 走火
许嘉音呆呆张望,不敢相信耳朵听到了什么。
omega的鼻子尤其地灵,别说共处一室,就是在人多复杂的商场里,隔着十几米,也能一下子找到标记过他的alpha。
他也是第一次感受标记的威力,像是某种神罚,凡人只敢赞叹伟大。他身上的标记已经很弱了,仍然令他感到不可违逆。
烈酒香扑鼻,与他体内的粒子瞬间产生反应,只要标记存在,他们就是宇宙间一对相互纠缠的量子,一方上旋,一方下旋,永生永世成为整体。
强大的冲击作用下,他好像一座被切掉电源的机械人,彻底站在了原地。
周赦耐心不太好,自从分化以后,一直是这样。
那双醉醺醺的眼缓缓眯起,“你不敢过来?”
许嘉音抓着睡衣的手往胸口提了提,总算从诧异中回过神来。他又将那双手往下放了放,无处安放似的,如此来回一遍,忐忑不安地迈出脚。
客房并不宽敞,从浴室门口走到床边,最多不超过十步,被他走出百米的错觉。
周赦坐在那里,刘海遮下阴影,阴森森地覆住眼睛。
高度紧张的时刻,人的第六感异常灵敏,许嘉音感受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丝冷下来的味道,乖乖加快脚步,走到了周赦面前。
手里还抓着周赦留下给他的睡衣,周赦的目光正在那件衣服上。
他觉面红热燥,可是眼下也没可能当着周赦的面把衣服丢出去或者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干嘛?”
周赦绝对是喝过酒来的,刚才离得远不敢确定,如今面对面不到一米距离,鼻子吸到的味道里,除了令他发软的朗姆酒香,还掺杂了大量刺鼻的酒精味,那是真正的酒的味道,与信息素截然不同。
许嘉音真的不喜欢酒精味,令他想起烂醉后极致呕吐的感觉,尤其那晚在船上狠狠喝了一顿之后,身体好像建立起了新的条件反射,鼻子才闻到一点味道,胃里隐隐已经翻涌起来。
他悄悄抿嘴,却因为酒精味来自周赦身上,理所当然地忍了下去,没有任何怪罪的念头。
周赦极累似的移动目光,从他小动作无数的手往上攀爬。
许嘉音情不自禁地吞口水,吞咽的动作放得无比缓慢,生怕发出什么旁人能听到的声响。
他把脑袋埋了下去,那目光根本是把刀,无情地在肉上刮……心里的鼓声愈发震耳,他忽然意识到,那是因为身上的睡衣要命地单薄,更糟糕的是出浴时没有用心擦干身子,不仅领口往下敞开,许多突出的地方恰到好处地浸湿,发出若隐若现的春光。
他局促不安地动了动,把手里的衣服往上抱了抱,挡住。
乍露的风光熄了色,周赦脸上闪过显眼的不高兴。
“再过来点。”周赦命令。
许嘉音感觉后背有冰凉感绽放,大概是从头发稍滴下来的水珠。
他小心翼翼往前挪出一小步。原本就离得不远,再往前走,就要踩到周赦的脚了。
许嘉音深深吸一口气,准备中气十足开口问他到底要做什么,却忽然之间,周赦伸出大手,如火一般抓了上来。
“啊!”许嘉音惊呼一声,身子一旋,坐到了他的腿上。
周赦异常自然地将手搭上他的腰,烈酒的浓香扑了满身。许嘉音没能坐稳,整个人挂在上面,慌乱间揪着衣领往上挺了挺,身下立即传来西裤丝滑的布料感。
许嘉音两颊腾得烧红,他只穿了一件睡衣出来,底下是光的……
他颤颤仰着脸,周赦峻挺的鼻梁离他只有几公分。
他选择继续挂着……
曾几何时,他还是那个潇洒多情的学长,美滋滋地想过坐到周赦腿上的场景,他该是春风得意,而周赦这个笨蛋红着脸半分不敢动弹……如今计划过的场景真真实实发生了,红着脸不敢动弹的人却成了他——
他怎么敢动,O生第一个咬过他的alpha,虽说咬的过程完全不记得。
“你变乖了不少。”周赦中肯评价。
许嘉音斜开眼睛,骨子里的不服激发出来。
“放我下去。”
然而话落,搭在腰际的手猛然勒紧,将他勒得闷声一哼。
周赦冷道,“还想被收拾?”
许嘉音身子一缩,气焰熄得彻底。
他对周赦到底有多少复杂的情感,他这人最大的败笔就在于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不知道如何正确去爱,还有隐藏极深的报复心理,他的自暴自弃,哪个不是对世界的报复?
可他永远永远报复不到这个世界,竭力挥出的拳头除了打中所爱之人,还能做什么?
现在他明白了,但还来得及吗?
许久无人说话,许嘉音终于坚持不住反力学的坐姿,往他腿上蹭了蹭。
大概觉得尴尬,为了转移注意力,或者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吸吸鼻子,弱弱开口问:“你去哪儿了?”
他没觉得周赦会回答,只是不愿再继续僵持下去。
没想到,周赦托起他的腰,让他稳稳坐进了怀里。
“夏家。”他回答了。
许嘉音恍然明白,难怪他穿得这么正式还喝了酒。
“夏町的夏?”
周赦淡淡说:“他和阿姨,在夏家吃过不少苦。”
许嘉音不太听得明白,虽然好奇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但并不敢真的问出来。还不知道周赦夏町是兄弟的时候,他打心底认为夏町喜欢周赦,现在看来,倒是他格局太小了。
他紧了紧手,昂贵的西服扯出浅浅褶皱,“你对他真好。”
周赦说 :“他是我哥。”
许嘉音不说话,脸颊微微鼓了起来。
只有耍性子的时候,他身上会露出这点为数不多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