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是否祈祷 无论他是否祈祷 第2章

作者:陆辞宗 标签: 近代现代

  而且人都说了是顺带的。

  这话也一样。

  沈光霁有心要挑刺,他再解释只会上升沈光霁的怒气值。

  每当发生类似的情况,他都仿佛回到某年夏天,被宋朝闻的小侄子忽悠着玩了一把变态通关游戏,每一个致死障碍都出其不意,试图掌握诀窍只会让自己火大,怎么都是死,干脆不挣扎了。最后总结经验:没事儿少给自己找麻烦,比如惹沈光霁不开心。

  店里没有其他店员,老板过了一会儿出来给他们上菜,以清淡为主,是沈光霁的口味。而后他又坐回了吧台,掌心托着下巴,开着不大不小的音量看电影。

  大家似乎都很习惯沉默,老板看起来也不觉得尴尬,翘着腿踩节奏,时不时跟着bgm哼两句模糊不清的歌词。

  徐远川没有胃口,反胃的感觉还没完全消退,可手里端着的小半碗饭是沈光霁给他盛的,通常情况下,如果不吃完,沈光霁不可能让他离开这把椅子。

  “我们找个地方过年吧。”最后还是徐远川先开口说话,目的是转移注意力。

  然而沈光霁还没出声,老板就先接茬了,“我给你俩推荐个地方怎么样?这个天能去看冰雕,特别酷炫!”

  徐远川笑道:“冰雕可不稀奇,我回家就见着了。”

  老板冲他抬抬下巴,“那不正好,问问你老师跟你回家见家长不?”

  徐远川看向沈光霁,沈光霁也盯着他看,可还是不说话。

  老板没察觉出他们之间非同寻常的气氛,暂停手里的电影,跟徐远川聊起天来,“老实说我觉得你老师看起来更像北方人,你不太像。”

  徐远川不介意跟他聊天,沈光霁的朋友他一律当自己人对待,语气自在轻松,跟在同学室友面前判若两人,“因为他比较高吗?这有点儿刻板印象了吧。”

  “不是。”老板说:“主要是你挺有本地人那味儿的,细眉毛薄嘴唇,清秀。”

  徐远川又笑了,但不是因为老板夸他。老板是个土生土长的西城人,不擅长儿化音,“味儿”两个字说得别别扭扭,把徐远川给逗乐了。

  他的酒窝很深,平时动动嘴角都能看见一点,一笑就陷出两道漂亮的半弧。他指了指自己,又瞅瞅沈光霁,“我这样儿就是清秀吗,那我老师是什么?漂亮、美丽、天仙?”

  沈光霁说:“吃你的饭。”

  徐远川“哦”了一声,还冲老板摇摇头,意思是“你看看他”。

  沈光霁用手边没动过的筷子轻轻敲在徐远川头上,“乖一点。”

  他看起来并不生气,相反他脸上也有笑意,温和到老板认为他们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在秀恩爱而已。

  徐远川自然不会那么认为,毕竟沈光霁在这方面的演技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但他享受沈光霁在朋友面前对他的态度,有点像所谓的热恋期。

  “今年是读大三吧,准备考研吗徐远川?”

  徐远川正埋头吃饭,没想到老板又点他名了。

  “考啊。”他说:“如果老师还在这儿任教,我就争取本校保研呗。”

  “不考个更好的学校?”老板听起来不太认同,“你成绩好,本科为沈光霁下调一次就行了,人不能为爱犯浑两次。”

  沈光霁苦笑道:“你别乱给他出主意。”

  后来老板就逮着沈光霁唠嗑了,徐远川只好安安静静扒他的饭。

  老板在说好久没有骑车,摩托车都要生锈了。

  这事稍微能唤醒一点徐远川的DNA,他曾经载着沈光霁骑山路,还摔了个脑震荡,这之前他根本没有碰过摩托车,他说想骑,沈光霁就给了,万幸沈光霁没有受什么伤。

  哪怕他那天心里想的其实是“假如我们一起死,或许也算好结局”。

  没过多久店里来了其他客人,看起来也是西大的学生,点了几杯徐远川没听说过的酒,聊着当下年轻人感兴趣的话题。

  徐远川转头往吧台看,好奇老板拿的是什么酒。

  老板注意到徐远川的目光,扬了扬手里的玻璃酒杯,“你吃着饭呢,改天来喝。”

  徐远川忙点头说“好”。

  沈光霁沉默着看了他一眼,见他恨不得一口饭只往嘴里塞三粒,突然觉得没意思,“没胃口就别勉强。”

  徐远川一愣,心想今天太阳可没有打西边出来。

  果然,沈光霁冲他勾了勾唇角,眼底一片沉静,“放下吧,回家吃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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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关联文有出入,最好当独立篇看。

第2章

  徐远川承认自己被“回家”两个字蛊惑了,放碗放得毫不犹豫,这让老板有点伤心,对他的浪费行为进行了长达百字的有声抗议。徐远川又笑出了两颗酒窝,说没有办法,他只听沈老师的。

  沈光霁侧头看他,一双眼睛像湖面,深不见底,又风平浪静。

  不是听不出徐远川有意讨好,奈何他不吃这套。

  徐远川知道他不吃这套,但还是乐意这么干。

  冬天昼短,徐远川一进屋就先把灯打开。

  沈光霁的耐心和室内的光线一样不够充足,开关刚发出“啪嗒”一声响,徐远川就被反拽着围巾拉进了房间。

  他尽量跟上沈光霁的步伐,以防这条围巾会成为某个凶杀现场的作案工具。

  围巾是沈光霁送的,调查起来脱不了干系,那可不行。

  何况被勒死可不好看,作为一个艺术生,他时常担心假如哪天突然死亡,而尸体不够漂亮。

  沈光霁力气不小,徐远川被他一脚踹在地上的时候还有点发蒙。

  他坐起来,发现走前暖气没有关,空调的出风口正对着他,暖风迎着脸,吹得他呼吸不畅。

  思绪在“侧腰有点疼”和“不然还是算了”当中来回切换,没来得及决定出该把注意力集中在哪一项,就被沈光霁一耳光扇醒了。

  火辣辣的,牵动得嘴角发麻。

  “我又是哪儿惹到你了?”他轻笑一声,抬头看沈光霁,“你给我喝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还没计较呢。”

  沈光霁说:“你跟他有那么熟吗?”

  徐远川一愣,反应过来沈光霁是指岛屿的老板。

  “靠,不是你跟他熟吗?”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没关系,我下次不搭理他,让他以为我有精神病,把自己对象的朋友当陌生人,还是见过那么多次的。”徐远川把围巾扯开拿下来,顺便脱了外套,但人没跟着起来。

  沈光霁没让他起来。

  早几年徐远川还怀疑过自己有某种小众取向,看过一些科普和相关小电影之后又立即否定了。他既不恋痛,也不愿意向谁臣服,对象是沈光霁也不行,这体现在刚才的心理活动甚至是今晚就去沈光霁他妈坟头种花。

  而此刻的心理活动是:反正你他妈这辈子必定断子绝孙,干脆别要这害人玩意儿了。

  他实在很讨厌口交,且完全无法从这件事上获得心理满足。偏偏沈光霁就爱让他这么干,次数多了,再不乐意也勉强琢磨出一点技巧来。

  温热的口腔包裹阴茎,舌面在柱身上辗转流连,铃口渗出的黏液和唾液一起被尽数咽下。腥咸的味道,反胃感更加强烈了,徐远川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恨不得沈光霁早泄。

  沈光霁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似的,抬手按住他的后脑,腰往前挺,让他含得更深。

  “呜…”

  徐远川被呛出两滴生理泪水,沈光霁没在意,不轻不重地揉他的头发。

  徐远川不喜欢留过长的头发,稍微长了就会剪短,这活儿以前交给随机一位理发师,后来都交给沈光霁。

  沈光霁喜欢扯徐远川的头发,尤其是徐远川跪在他腿间卖力吞吐的时候。五指揉进发间,用力收紧,手感很好。所以通常不理会徐远川说“再剪短一点儿”的请求,露出眉眼和耳朵就停手,干净清爽,看起来蓬松,摸起来顺滑。

  那对不太锋利的眉毛现在正拧起来,似是累极了,淫靡的水声和隐忍的呜咽融化在暖气里。

  沈光霁低头看他,刚好撞上他仰头的视线,眼里湿漉漉的,睫毛粘连起来,眼尾鼻尖都带着红,嘴边的动作却没停下,唇舌柔软灵活,抚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更炽热。

  沈光霁收回目光,不然会想把这个视角的徐远川画下来。

  画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沈光霁的衣角,眼泪和唾液都顺着下巴往下滑落,被泪水沾湿的浓黑睫毛,像一场细雨后停在花蕊上的蝴蝶正扇动翅膀,而湿润红透的唇却含着根淫秽的东西。

  沈光霁再次低头,在想:的确应该画下来。

  画下来,让徐远川自己临摹个千百遍,裱上框,挂满一整个房间,一睁眼就能看见。

  徐远川的眼泪落了满脸,可沈光霁这次不打算同情他,只嫌徐远川动作太慢,用力扯着徐远川的头发,发了狠地在他嘴里冲撞,每一下都顶进他因排斥而收紧的喉咙,直到喘息声粗重,动作渐缓,才拍拍徐远川的头顶,直接射在他嘴里。

  徐远川下意识要躲,但被沈光霁干燥的掌心捂住口鼻,无法呼吸,迅速缺氧,呛到脸都涨红。

  嘴里的东西又腥又苦,难以下咽,他除了想吐还是想吐。可他知道这事没商量,不照做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于是闭上眼睛心一横,喉结上下滚动,然后握住沈光霁的手腕猛点头,示意已经咽下去了。

  沈光霁低头看他,微微偏着脑袋,好像在确认他痛苦难耐的表情是否真实。

  徐远川没办法了,伸出舌尖,舔了舔沈光霁的掌心。

  意料之中的,沈光霁触电似的松开手,不顾徐远川伏在脚边剧烈咳嗽,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沾上了各种液体的掌心,沉默着走去卫生间洗手。

  徐远川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嘴里腥涩的味道还没散去,他连正常分泌的口水都不想咽了,起身去客厅给自己倒水,大口往下灌,一杯又一杯,同时在心里骂沈光霁:个狗日的。

  水流声停止,徐远川连忙跑去卫生间门外。

  沈光霁一打开门,就看见徐远川那张泪痕与指印交错的脸,那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情绪又突然上涌,但想抬手再给徐远川一耳光之前,徐远川先冲他张开双臂了,问他:“我的奖励呢?”

  沈光霁没拒绝,上前一步,把徐远川揽进怀里。

  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前就养成的习惯,或者说默契,不管是徐远川结课作业得高分、比赛拿到名次、在家做了一顿好吃的饭,还是配合沈光霁做口交,抑或在床上按照沈光霁的要求乖乖听话…所有的,任何事,但凡他实质性地做了点什么,但凡他说要“奖励”,沈光霁总会抱他的。

  徐远川把这称作“爱”。

第3章

  宋朝闻再次打电话来,是在四天后的中午,一个正适合睡午觉的时间。

  当时沈光霁正在画那张以徐远川为原型的素描:浑身未着寸缕、不太虔诚的跪姿、脖子上系着麻绳。

  他把麻绳画成了铁链,背景是模糊的十字架,像正在被审判的罪犯。

  沈光霁没有看人下跪的癖好,上周打了个大概的形,后期细化就不需要徐远川继续跪在窗台下了。

  徐远川一开始很不理解沈光霁的各种行为,以为沈光霁多少有一些潜在的S或者Dom取向,就像他曾经怀疑自己可能是个Sub那样,后来观察了一段时间,结论同样是否定的。

  他认为沈光霁纯粹是脑子有病。

  就比如现在,宋朝闻的电话响到第五次,沈光霁才同意让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