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是否祈祷 无论他是否祈祷 第29章
作者:陆辞宗
徐远川刚来的那几天,几乎每天晚上都被沈光霁按着做到喊不出声为止,好像在以一种疯狂的方式确认他的存在,现在习惯他在身边了,反倒不那么频繁。
沈光霁伸手揉揉徐远川的头,徐远川把脸抬起来冲他笑,那只手没来得及收回,就这么顺势贴在了徐远川脸上。
他一直喜欢徐远川脸颊的触感,只是这个动作太亲密了,平时很难做出来。
徐远川倒是很自然,晃晃脑袋,脸在沈光霁掌心蹭了蹭,说:“老师,我好爱你啊。”
这话已经说过无数次,可眼里还是亮晶晶的,总让沈光霁想避开目光。
这时手机突然振动了,徐远川以为是沈光霁的手机,没有反应,继续低头玩沈光霁的手指,不给他拧成麻花不罢休似的。
手机在床头柜上,沈光霁用另一只手去拿,拿起来的却是徐远川的手机,解锁屏幕,未读消息是陈风发来的,说:升学宴定在八月六号,地址我一会儿问清楚了发你,有空就来,没空也没关系。
沈光霁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机给徐远川看了。
“你回个有空,他一放假就来南城,肯定是在南城办。”手机在沈光霁手里,徐远川没打算接过来,抬头说:“你跟我一起去吧,介绍他给你认识,以后你在南城就能多一个认识的人了。”
“我交朋友只看利益,一个大学新生对我来说毫无利用价值。”沈光霁回了一个“ok”的表情,说:“你自己去,晚上九点前必须回来。”
徐远川愣了一下,“这么好说话?”
沈光霁转头看他,他立马坐起身在沈光霁脸上啄了一口,声音还很大,“没事儿,爱您。”说着双手食指弯曲,中指指尖并拢,朝沈光霁比划手势,“给您比个心。”
沈光霁自然不可能回应这个手势,正要把手机放回去,就又振动了。
陈风把消息发在了讨论组里:各位大哥,装装斯文人,别说脏话别抽烟。
这个讨论组是前两年才有的,包括陈风和徐远川在内只有五个人,陆清没有手机,不得不缺席。另外三个都跟陈风的年纪差不多,比徐远川要小一些,是小时候偶尔会来爷爷奶奶家小住几天的短期邻居。
徐远川闷在屋里画画的时间更多,不常跟他们接触,但在同一个院子里住过的人都喜欢陈风和陆清,作为一个靠谱的小家长,徐远川通常把他们当成家里孩子的同学。
“老师,能给我搞件校服穿穿吗?”徐远川说:“就我年纪大点儿,我想装一下高中生。”
沈光霁没说话,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台灯关了,把徐远川拉进被窝里用力揉了一顿,徐远川觉得自己浑身的皮肤都发红了,结果火刚点燃沈光霁就翻身睡觉,徐远川从背后抱他,“哼哼”几声试图撒娇,没管用。
“真烦人!”徐远川怒道。
他抬腿架在沈光霁腰上,拽着沈光霁的衣服,凑过去咬他的脖子。
沈光霁头发长,并不算软的发质贴在徐远川鼻尖上,扎得有点痒。
徐远川伸手抓了一把,摸到了一点不一样的触感。
像是一道疤。
大概没猜错,因为下一个瞬间他的手腕就被沈光霁牢牢握紧,用力到腕骨都疼了。
“对不起。”
徐远川自认为没做错什么,但沈光霁一皱眉,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他装出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撇撇嘴,试探性地扯了一下沈光霁的衣角,小声道:“别打我...”
“你别装。”沈光霁说。
距离太近了,洒在脸上的呼吸都是温热的,光是这样,徐远川就有点腿软。
“嗯,就是跟你撒个娇,别原谅我。”他又笑道:“干死我。”
沈光霁还是皱着眉。
他实在理解不了徐远川,观察笔记画了一幅又一幅,还是画不出那颗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于是他问:“我真想知道,换个人来上你,你是不是照样能摆出这副嘴脸贱给他看。”
“不会,都回答你多少次了,只愿意给你当狗。”徐远川感觉手腕上的力道松了,连忙趁机捧起沈光霁的脸,额头贴着沈光霁的额头,“你心里想想就好,也别真的把我当狗,我会很难过的,我要跟你谈恋爱。”
沈光霁权当没听见,没有要做的意思,低声吼了他一句:“睡觉。”
徐远川也乖乖应了声“哦”,但人还是像考拉一样,手脚并用缠在沈光霁身上。
沈光霁没推开他,在想,上学期掉的那点肉差不多长回来了,抱起来很软,像在摸小猫肚子,只不过怀里这只不管怎么揉怎么捏,都不会反咬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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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八月六号很快就到,酒店距离有点远,徐远川一早就起床了。
早餐在家里吃,本来想路上随便买一点,但沈光霁也起得早,徐远川就照旧做了两人份。
徐远川知道沈光霁早上向来吃很少,可还是喜欢把多的那份端到沈光霁面前,看沈光霁沉默地把两个碗交换。这种类似于自我安慰的行为无论重复多少次都能有效安慰到他,很莫名其妙,又有点讽刺。
饭后碗筷放在桌上,沈光霁会收拾,徐远川去换了衣服,把沈光霁给他的旧校服挂在臂弯上,外面太热了,只能到有空调的地方再穿。
这衣服是沈光霁高中时候的,距今已有十七八年的历史,保存得竟然还好,有点褪色而已。
前天刚拿来的时候徐远川就穿给沈光霁看了,尺码偏大,他把拉链拉到最高,整个衣领立起来,能遮住大半张脸。
他当时问沈光霁:怎么说,像不像高中生?
沈光霁没回答,但把徐远川按在沙发上做了两次,难得没让他脱衣服,精液多半都蹭在校服上,最后徐远川不肯洗,沈光霁有洁癖,也不肯放洗衣机,徐远川只好以口交一次为代价,让沈光霁手洗了。
沈光霁没容忍徐远川像之前吃雪糕似的慢吞吞,抓着他的头发,每一下都顶到他想吐,好几次干呕出声,沈光霁权当没听见。体验显然很不好,这导致徐远川今天一摸到这件衣服就头皮发麻。
两人迎着太阳同时出了门,徐远川本想问沈光霁往哪儿去,能不能搭同一班地铁,他想提前感受一下以后每天一起出门上班的日常,结果话还没问出口,走到楼下就看见沈光霁拿出车钥匙,坐进了一辆没见过的车。
旧小区没有地下车库,车都是直接开进小区里,沈光霁每天都停在这一片区域,在房间窗口低头就能看见,但凡徐远川这段时间在沈光霁出门后追到窗口看一眼他的背影,也早该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徐远川匆忙钻进副驾,系安全带的时候眼睛都盯着沈光霁,“你买车了吗,不告诉我?”
沈光霁看也不看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真行。”徐远川说:“这算共同财产好不好?你的就是我的,我也有驾照,下次换我开,免费给你当司机。”
沈光霁当成耳旁风,“不同路,只送你到地铁站。”
徐远川脸上笑容一僵,偏偏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样才对,否则太反常了,于是把话咽回去,拿出手机给陈风发了条消息。
沈光霁早上才把手机还给徐远川,微信里还有几个小红点,徐远川发完消息退出聊天框,发现竟然有一个红点是沈光霁头像上的,预览上明晃晃写着有一笔未接收的转账,时间是十分钟以前,大概在徐远川换衣服的时候。
徐远川很难不诧异,扭头看了沈光霁一眼,“啊?”
“啊”得很突然,沈光霁没反应过来,不懂他又怎么了,轻轻皱了皱眉。
徐远川点进去,虽然疑惑,但心安理得地接收了这一千块,接收了才笑起来,“人情世故是吧,得给人红包?其实他高考分数刚出来我就给他发过了,这个就给我零花。”
要不是沈光霁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徐远川甚至想作死说一句“爱你么么哒”,周遭气压有点低,还是忍住了。
到了地铁站,徐远川解开安全带,本来想撒个娇让沈光霁亲他一下,可一抬头沈光霁就已经靠近他了。
徐远川那颗不争气的心又开始怦怦跳,转移到脸红只需要一瞬间。
他原本非常确信自己是个颜控以及色鬼,偏偏沈光霁经常有些不经意的举动让他发现自己还能搞纯爱,这让他很崩溃,“怎么了,要亲我吗?”
沈光霁从徐远川腿上的校服兜里拿出来一个红包,语气冷漠道:“一点没发现么?”
早年的校服口袋都很大,两个标准的长方形布兜,横在衣服的下半部分,徐远川之前还感叹过:你们放学是不是直接把作业本儿揣兜里就行,书包都不用买。
“确实。”徐远川有点懵,“不是...这个才是给他的吗?那你给我转...你真的给我零花钱呀?”
沈光霁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漆黑的瞳仁里只有自己。
“下车。”但他说。
转了两趟地铁,到地方了时间还是很早,大厅空空荡荡。
陈风也提前来了,本来想招呼徐远川去沙发上坐,徐远川晃了晃手里的烟盒,他就笑嘻嘻地闭嘴了。
两人找了个安全通道待着,坐在楼梯上,门窗都打开,两面灌风,倒不觉得热。
“你好像又长高了。”徐远川说。
他好久没有回过北城,上大学之后就没跟陈风见过面,虽然陈风假期也都在南城,但徐远川在南城的期间几乎都被关在家里,门都没出过几次,一眨眼而已,竟然已经过去好几年。
“我有一米八了,感觉很够,真不想再长。”陈风接过徐远川递来的烟,两人凑在一块儿点燃了,“再高点儿我担心我哥对我失去保护欲。”
徐远川:“别放狗屁。”
陈风比徐远川要高一些,细软的发丝剪得很碎,后面一截发尾垂下来能遮住脖子,他通常会扎起一半,以免显得乱。
很久没见了,徐远川感觉他又瘦了一点,下巴尖尖的,皮肤也白,至少徐远川认为他嘴里的“哥”对他应该还是能有点保护欲的。
陈风笑了笑,吐出口烟,“说说你吧,你跟你老师怎么样了?让我学习学习追人经验。”
徐远川随口道:“没怎样,还不就那样。”
陈风眨眨眼睛,他坐的方位侧对着光,过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确...确实都那样了。”
徐远川一愣,不得不回忆起那通电话的事情,后来陈风没找他聊过,他还以为声音不大,可能没听见。
转头瞥一眼陈风,此人已经双手遮住脸,耳根都红透了,徐远川都怕他会被夹在指尖的烟头烫到,“操,我都没不好意思,你跟这儿脸红什么?”
陈风支支吾吾:“我会脑补...”
徐远川一点儿没意外,“你能有画面儿?知识量够吗?”
陈风小声解释:“我脑补的是我跟我哥...”
“这不废话,你脑补我还得了?”徐远川有点无语,正好陈风已经把手放下来了,他就抬手给陈风比了个手势,“为了缓解尴尬,就给你看一眼我的中指吧。”
陈风理智评价:“优秀,又长又直。”
真要聊沈光霁,徐远川话就多得收不住了。其实以前也跟陈风提过一些,但不是面对面,总会习惯性说一句省略一句。
“首先我是见色起意,他长得好看。”徐远川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把自己给逗笑了,“他给我的气质很像那种...旧世纪的落魄王子,但是说实话,我才是那个失落的富二代啊,他妈的怎么抢我人设。”
陈风附和:“那你们属于失落的双子星艺术家。”
徐远川纠正他:“我是穷学生,不是艺术家。”
“不重要了。”陈风随口说的而已,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眉毛耷拉下来,看起来十分苦恼。
“我实在很羡慕你的心态,你之前让我别自卑,我根本就做不到,我在我哥面前总觉得...唉,就是感觉他哪儿都好,我哪儿都配不上,所以主动说话都紧张,每次一见到他,又盼着他多留一会儿,又希望他快点儿走,否则我就一颗心吊在那里,很怕哪里出错,会让他对我印象不好。”他转头看徐远川,“你在你老师面前不会这样吗?”
“你那是神化了你的暗恋对象,但我并没有把他当成我的世界中心,我的世界中心是我自己。印象那种东西我更无所谓了,相处久了迟早原形毕露。”徐远川又告诉了陈风一些前两年追沈光霁的荒唐故事,笑道:“你那种心情我偶尔也会有,但只在外表上,别的地方我自卑不了。”
“啊?”陈风震惊得很真实,也不吝啬他的夸赞,“你多好看啊!”
“这个反应倒是不至于...”
徐远川以前形容自己是中规中矩,眉毛不浓不淡、眼睛不大不小、鼻梁不高不低、嘴唇不厚不薄,只有酒窝深得离谱,但他认为这反而很突兀,这话在说出去的当下就遭到了陆清小朋友的反驳,说这不叫中规中矩,叫长得刚刚好。徐远川当他是小孩儿,没信,“你跟陆清都是拍个视频发出去能当网红的人,我最多被人说一句那个男的看久了好像还可以。”
陈风摇摇头,“哪儿的话,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