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是否祈祷 无论他是否祈祷 第5章
作者:陆辞宗
徐远川一点也不介意沈光霁把他当成疯子,疯子说爱不需要成本。他认为“我疯了”比“我对你一见钟情”更适合拿来接在“你信不信”后面。
“都说恋爱中的人应该相互分享。”见沈光霁还是沉默,徐远川叹了口气,又把眼睛睁开,“我只出了四分钟的门,没有更多新鲜事情能分享了。”
还以为这话多少能哄到沈光霁一点,却忘了沈光霁一直以来都比想象中更小心眼,已经因为那四分钟让他在门外吹了四个小时冷风,竟然还能问:“哦,你那邻居不算新鲜?”
新鲜个屁。
“宋朝闻,是个演员,你应该看过他的电影。他是楼下小孩儿的叔叔,工作原因经常不着家,托我照顾他家小侄子。那小孩儿从小学开始就是我接送,吃饭我追着喂,生病我送去医院,他叔对我好,不是正常的吗?”徐远川笑了,“你是不是就想听这个?你想听我从头到尾解释清楚。”
沈光霁:“早点说不就省事了么。”
“那你是为什么想听呢?”
沈光霁没回答。
徐远川笑道:“你喜欢我,你吃醋,你不承认。”
知道沈光霁在他面前经不起激,说出口才想起来后悔,被扯着头发往墙上撞的时候来不及躲闪,后脑一阵钝痛,身上的棉布也掉下来,光裸的后背贴在墙上,整个人不受控地往下滑,棉布上的定位针到底是在脆弱皮肤上蹭了一下,伤口太浅,血丝都渗不出来,痛感却来得慷慨。
沈光霁蹲下来,又去抓徐远川的头发,迫使他抬头,“我喜欢你?”
徐远川皱着眉抬眼看他,心想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啊,随便吧。”
他其实有点生气,想骂人,偏偏开口又成了:“我想吻你,用什么换啊?”
徐远川原本很排斥这个行为。
网络上对处女座的固有印象要么是毒舌,要么是洁癖,但他平时并不在意周边环境是否整洁,或者身上衣物是否干净,那反而是沈光霁在意的事情。他唯独不能接受沾到别人的任何体液,关系再好都不行。以前在隔壁弟弟家串门儿,忘记带自己的杯子过去,觉得渴了还得回家喝水,哪怕陈风说:哎呀!这杯子早上才洗,我还没用呢!
这个习惯在认识沈光霁不久之后就被发现了,那时候的沈光霁还像他的太阳,永远微笑,永远温柔,会为他准备新的杯子和碗盘,不出门吃饭也配合他在家里多添一双公筷。正因为这样,后来才总是故意让徐远川用他的杯子、以接吻的方式让徐远川含着他先放进嘴里的糖。
徐远川没告诉沈光霁,是他的话就没关系。
沈光霁整个人从出现在徐远川生命里开始,就是特别的。但徐远川从不表现出来,每次都装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故意满足沈光霁的恶趣味,这样的刻意讨好才有价值。
尽管他还是不喜欢口交,发自内心厌恶,至今都没习惯,免于多演一场戏。
总让徐远川感到反差的是,沈光霁的拥抱和吻都很温柔。拥抱的动作感受不到禁锢,掌心贴着他的后颈,有时还会摸摸他的头,亲吻也没有太多侵略性,像在品尝午后甜点,缓慢缱绻。这让徐远川经常好了伤疤忘了疼,上一秒还在后悔当初冲动之下的告白,下一秒就许愿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长话短说,就是贱得要死。
这个吻很短暂,沈光霁浅尝辄止,徐远川意犹未尽,嘴唇微微张开,眼里一片浓重的情欲。
他攀着沈光霁的肩膀不肯放,沈光霁沉默着看他,从那对皱起的眉,直流连到湿润的唇角。
沈光霁突然把徐远川抱起来,徐远川乖巧地侧头靠在沈光霁肩上,不用凑近就能闻到他头发上淡淡的香。
“喜欢我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喜欢我又不丢人。”徐远川小声说了两句,见沈光霁眼神沉下来,又飞快补充:“我反正喜欢你,要不是你不让,我就每天从早说到晚了。”
手指勾着沈光霁的发尾,明显是撒娇的语气,他故意的。
他觉得沈光霁也贱得要死,不许他说爱,却喜欢看他眼里的眷恋,听他说这样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情话。
老实说这类的话以及语气他原本陌生得很,甚至有点反感,假如被家里两个弟弟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一定会瞠目结舌,仿佛踏进新大陆。奈何沈光霁爱听,说多了也就擅长了,只是心里还是会骂自己:恶心,矫情,他妈的,酸得要死。
沈光霁把徐远川放在主卧的床上,徐远川有点紧张,下意识抓了一下沈光霁的衣角。
他经常有类似这样的小动作,自己是真的意识不到,沈光霁是假装留意不到,于是气氛冷冰冰,很难摩擦出暧昧因素。
沈光霁只有拥抱和亲吻是温柔的,做爱一点也不。每次都蒙住徐远川的眼睛,束缚他的双手,不许他看,不许他反抗,过程中也没有拥抱和亲吻。
这次仍然不例外,徐远川感觉自己稍微屏住呼吸,就能假扮一具尸体。
当然,这具尸体一被沈光霁触摸,就会活过来。
沈光霁的手很好看,比例完美,手指修长,不过不是纤细的类型,看上去就很有力,掌心也不光滑,覆着一层粗糙的茧,每次抚摸徐远川的身体,都会让他敏感得发抖。
徐远川的锁骨线条非常明显,被沈光霁咬出一个泛红的牙印。徐远川没喊疼,借机抬起胳膊,圈住沈光霁的脖子。
他的手腕被捆绑住,只能用这样的姿势主动获取拥抱。
沈光霁看向他,他正微微偏着头,努力感知沈光霁的下一步动作,像只乖乖等待主人发号施令的小狗。
小狗似乎察觉到沈光霁的目光了,双腿缠上沈光霁的腰,光裸的皮肤蹭在柔软的薄绒睡衣上,触感很舒服,可他并不满意。
沈光霁在床上不爱脱衣服,每次都只有徐远川自己一丝不挂,他气愤得很,当即就用力把沈光霁的睡裤往下蹬。
这事显然不是第一次干,沈光霁熟练地抓住他的脚踝,不过今天大概心情好,没像以往那样抬手抽他一耳光,只在他耳边低声道:“再乱动,我会操到你失禁为止。”
徐远川立马老实了,趁沈光霁的呼吸还在耳侧,扭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结果还没得意两秒钟,就像个物件一样被沈光霁把挂在脖子上的手挪开,整个人翻了个面,腰往下塌,侧脸贴在枕头上,双手无处使力,只好抓着床单。
“温柔点儿吧。”他装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我那么爱你。”
沈光霁没理会,手指伸进徐远川嘴里搅弄,徐远川也自觉去舔,嘴唇闭不上,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滑,他皱着眉十分嫌弃,宁愿这点口水是沈光霁的。
然而感受到沈光霁喘息声变得粗重他又舔得卖力起来,还殷勤地蹭了蹭身后沈光霁勃起的阴茎。沈光霁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拍在他紧绷的臀肉上,他从喉间发出一声呜咽,报复性地咬了一口沈光霁的指尖。
沈光霁手劲大,那片白净的皮肤很快就红了。他把手指从徐远川嘴里抽出来,竟有闲工夫拿手机拍了张照,发到徐远川的聊天框里。徐远川看不见沈光霁在干什么,喘着气,额角已经蒙上一层细薄的汗。
“抬高。”沈光霁虚虚托了一下徐远川的腰。
徐远川配合他胳膊着力撑起身子,下身已经硬得不行,偏偏双手被限制行动,没法给自己提供帮助。
沈光霁也是绝对不会摸他的,前戏不足,连扩张都做得很潦草,强行挤进一根手指,不等徐远川适应就塞第二根。
“疼…”
“你会疼吗?”沈光霁很快就找到徐远川的敏感点,惹来他绵软的一声低吟,“我看你浪得很。”
徐远川从不否认这一点,并且还会笑着承认:“嗯…上面下面,一想到你就都湿了。”
笑起来酒窝很深,藏都藏不住。说不清为什么,沈光霁每次看到都火大。
他把手指拿出来,润滑液倒在掌心和徐远川巴掌印还没消退的臀肉上,胡乱往穴口抹了一把,掐着徐远川的腰把自己的性器往里送,缓慢推进一点,见徐远川紧皱的眉渐渐舒展,又直接挺进大半。
徐远川胳膊一软,差点没撑住,额头上的汗凝结起来,大颗往下掉,“老师…”还没开始他就先求饶,“轻一点儿吧。”然而本性难移,非得继续挑衅,“要是把我弄坏了,还有谁给你操啊?”
沈光霁也笑,“你认为呢?”
“是…想往你床上爬的人确实多。”徐远川又露出他颊边的酒窝,“可你不喜欢他们,你只喜欢我…你对别人会有性冲动吗?看着我你才能…啊!”
一个“硬”字没说出口,沈光霁挺身,整根没入,疼得他双腿发颤,说不出话。
“真紧。”沈光霁又给他一巴掌,两侧的指痕意外的挺对称,“说你欠操是委屈你么。”
“不是…”徐远川试图靠深呼吸来让自己放松,手指紧攥着床单,掐出大片褶皱,心想三十六计服软为上计,大丈夫能屈能伸,于是放弃嘴硬,乖乖把姿势摆正,小声哼哼:“老师…我疼。”
也不知道沈光霁算不算心软,他把徐远川抱起来,让徐远川背靠在他胸口。
徐远川曲着腿,觉得肚子都在疼,可沈光霁抱着他,这太难得了。
“动。”沈光霁说。
徐远川摇头,“等…等一下。”
沈光霁没理会,指腹在徐远川的乳头上打转,徐远川晃晃脑袋,勉强适应了一些。
他膝盖点在床上,腰臀稍微抬起,润滑不够,沈光霁那根东西只抽离出来一点,都感觉穴口像被撕裂开,喉间不受控地发出声音,鼻音浓重,像刚足月的小狗呜咽。
结果被沈光霁按着肩膀压下来,直接坐到最深处。
“啊!”
头高高扬起,后脑勺汗湿的发丝无意间蹭到沈光霁的眼睛。徐远川没感觉到,浑身失力,脑袋又耷拉下去。
他很好奇部分GV演员是怎么做到一被插入就叫床的,前戏总不能是开拍之前先做好,一喊action直接开干?
真的不会疼吗?
但有一说一,他不是不知道沈光霁最吃哪一套,主要是他自己不太乐意,不过疼狠了还是得勉强一试。
于是在沈光霁又把他摁在床上,连个安抚动作都没有就猛烈冲撞时,他一点心理防线都没有了,立马开始哭。
第6章
至于原因,得追溯到开学后不久,沈光霁在他面前的形象还是个温柔热心大哥哥的时候。
某个雷声阵阵的凌晨,徐远川接了一通突然打来的越洋电话,心情一度差到极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下床倒杯水,结果下楼梯一脚踩空。摔在地上的动静太大,把室友吵醒了,他挣扎着爬起来,就这么穿着睡衣出了门。
好死不死,没走出去多远,雨就倾盆而下。他摸摸口袋,随手抓的几张现金不够找地方待,干脆就在校外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
浑身都湿透了,他还嫌店里的座位一股冷掉的麻辣烫味,随即转身出去,单手开罐,岔开腿,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雨迎头而下。
巧的是,空瓶子骨碌碌滚下台阶时,一辆车经过便利店,开出去十几米,又缓慢倒回来。
徐远川没留意,他低着头,在想身上仅剩的两块钱现金能干什么,出门随手在抽屉抓了一把,运气差得很,一张大面额的都没拿到。
接着就有人撑伞停在他面前,他抬头,看见一个皱着眉的沈光霁。
好戏剧性的画面,而且是第很多次,徐远川直接笑出了声,不过雨声太大,都淹没了。
那天沈光霁把徐远川带回了自己宿舍,让他洗了个热水澡,穿自己的T恤当睡衣,然后给他倒了杯蜂蜜水,柔声问他“为什么”。
徐远川双手捧着杯子,反问:什么为什么?
沈光霁坐在他面前,仍微微皱着眉:我只是有点担心,不想说也没关系,明天还有课,喝完了就在这休息吧。
徐远川听见“担心”两个字,神情复杂,很不习惯的样子,可偏偏又愿意说了: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结婚了。
沈光霁一愣。
徐远川又道:她在国外,有时差,婚礼正在进行中,我刚知道。
他喝了一小口蜂蜜水,不太喜欢甜味,不经意撇了撇嘴,幅度很小:我认为她给我造成困扰了,明知道这个点在国内是睡眠时间,何必为了这么点儿破事儿吵我,总不能是找我要份子钱?我都没找她要过生活费。
沈光霁沉默许久后,伸手摸了摸徐远川的头,叫他的名字,说:徐远川,你需要哭一场。
徐远川感到不可思议,一脸诧异,甚至回答:哭个屁,我有病吗?
如今再想把话撤回已经晚了,现在沈光霁就爱看徐远川哭。
倒也不是看见徐远川的眼泪会兴奋或者心软,但凡徐远川的眼睛没被蒙住,都能发现沈光霁的表情单纯是想表达:行,你哭出来了,我就放过你。
徐远川不理解沈光霁的恶趣味,他向来认为沈光霁脑子不正常,人不能去思考脑子不正常的人热衷于做某件事的原因,那会导致不正常具有传染性。
好在迎合起来容易,他心一横,哭得循序渐进、无比自然,声音也好听,沈光霁缓慢在他敏感点上磨,他就夹着鼻音低低呻吟,操得狠了,他就放肆喊出声,哭腔明显,尾音都在颤抖,听起来又乖又娇。
他满足沈光霁了,沈光霁自然也会给他一点甜头,比如再次让他翻个身,跟自己面对面。
徐远川不小心把手腕上的绸带挣脱了,松垮垮地搭着,沈光霁见他知道束缚没了也不挣扎,算是表现不错,奖励性地把绸带抽走,换成用自己的手跟他交握。
徐远川才二十岁出头,那双手却也不是细皮嫩肉,从小做太多家务,又不懂呵护,触感竟跟沈光霁差不了太多。
这是沈光霁看他顺眼的原因之一,对此徐远川仍然不理解,但无所谓,沈光霁高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