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是否祈祷 无论他是否祈祷 第55章
作者:陆辞宗
才出去几天啊,就受那么多委屈。
沈光霁想,就应该把他锁在身边。
第59章
徐远川这两天一直嗓子疼,大概有点着凉,但也没到需要打针吃药的程度,不过时不时咳嗽的两声让沈光霁每到临出门又往回走。
他还是不愿意跟徐远川说太多话,大部分时候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徐远川经常能听见他在书房接工作电话。
新家有点空,书房其实没什么书,徐远川缓过神来以后就认真参观了每一处角落。家具齐全,洗衣机甚至有两台,开放式的厨房,空间很宽敞,客厅的沙发是折叠的,打开是一张多功能床。整体色调偏暖,不像沈光霁的审美。小区环境倒是适合沈光霁,比如空地中央的几个人像雕塑,以及草地边幽静的人工溪流。
那天徐远川想去宜家添置点东西,地图上搜了搜,在导航路线上发现这里离幸福路很近,公交车直达。
靠近幸福路的地段、和他生日一样的房号、符合他喜好的装修风格,还有换了地方仍然摆在床头的多桅帆船。
能够入住的新房子,这样刚好的数字,怎么可能是临时准备。
徐远川想问沈光霁一点什么,又觉得显而易见的事情不应该问出口,最后在沙发上躺了很久,把要去买东西的事给忘了,只记得当时在想,谁说自私任性不反省会得不到爱,他偏要撞南墙也不回头。
沈光霁画完最后一张稿,笔扔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徐远川见了连忙跑过来,站在沈光霁身后给他揉太阳穴。
徐远川刚才在洗水果,昨天沈光霁买回来一个榨汁机,放在厨房不拆也不用,徐远川非常自觉地认为是买给他的,主动拆开研究。不过他只喜欢吃苹果,不爱喝苹果汁,冰箱的水果不多,昨天并没有用上,今早一起床发现沈光霁叫了个外卖,各类新鲜水果快把冰箱那一层填满。
“很忙吗?”徐远川指腹稍稍用力,“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沈光霁仍然不说话。
徐远川也不介意,他知道沈光霁不说话才更放松。
“以后傍晚去楼下散散步行吗?”徐远川说:“我还没完整看过小区里面...”
话还没说完,又一阵咳。
沈光霁不耐烦地皱起眉,把徐远川推开,拿起外套和手机就出了门。
关门声略大,徐远川有些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问沈光霁去哪儿。
沈光霁这次没有把徐远川反锁在家了,手机也没有拿走,徐远川不太适应,甚至走到玄关试试能不能开门,可发现自己自由,反而没想走。
他给沈光霁打了个电话,接通后问:“奇异果还是芒果?”
沈光霁没回应,徐远川听见汽车鸣笛接连不断,像遇上堵车,于是道:“你在开车就不吵你了,等你回家。”
电话挂断,他把水果刀放下,躺回了客厅的沙发上,安心等沈光霁。
谁知道沈光霁没等到,等来了他不想见的人。
大概只过了半个小时,门铃声把徐远川惊醒,他差点就睡着了。走到门边看猫眼,外面是唐颂的脸。
徐远川第一反应是当没看见,可后退了两步又突然想,如果沈光霁回来看到唐颂在这里会怎么样,沈光霁现在对唐颂的态度有所改变吗。只犹豫了几次心跳的时间,他把门打开了,想要验证。
唐颂依然气色很好,穿着长风衣,头发扎起一半,露出一枚银色的耳骨钉。见到徐远川的时候先是一愣,接着笑容灿烂,问他:“你老师去哪儿了?给他打好几个电话都不接。”
徐远川也问唐颂:“你找他干什么?”
唐颂又问徐远川:“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有来有回,全是提问,没有一个人答题。
最后还是唐颂不把自己当外人,勾住徐远川的脖子,看似亲昵地往屋里走,直接坐在了徐远川喜欢的沙发上。
“你知道我回国工作了吗?以后说不定要常见面。”唐颂说着又给沈光霁打电话,开着免提,没有人接,“你看,要不是联系不上他,我还懒得跑这一趟。”
唐颂说,他年末要导一出话剧,原创剧目,邀请了沈光霁来设计戏服,按理来说正常的商务合作沈光霁效率会很高,结果这次在沈光霁身上出了问题,日期临近,却还没给剧团看到任何一张设计图。
徐远川突然想到集装箱里那件在人台上挂了大半个月没起色的衣服,正猜测沈光霁是不是到了瓶颈期,就听唐颂说:“前些天是因为你,你这都已经回来了,他怎么还玩失踪。”
徐远川挑眉,等他的后文。
唐颂果然勾了勾手指,“做个交易吗?我给你看点东西,你让他赶紧回来工作。”
“他去不去工作是他的事儿。”徐远川看似不为所动,“你的工作能不能顺利进行跟我也没关系。”
“签了合同拿了钱的,你以为他是口头上应付我?”唐颂笑道:“到下周这个时候还没完成就算违约,你不帮我想办法,那你就帮他还钱呗。”
话说得轻松,他其实心里没底,这事本来就没跟沈光霁好好商量。
知道沈光霁从小就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他在没问过沈光霁的情况下就把消息告知剧团演员了,附带一份沈光霁的作品不完全记录,和一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一定会用心对待”。
等他真去问沈光霁了,沈光霁确实没拒绝,但那时的精神状态极差,兴许冷静下来后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给自己添了份工作。唐颂倒是不介意沈光霁是否“正常”,他的理念是一个人越接近崩溃癫狂,作品就越完美。
偏偏这两天莫名其妙“正常”了,除此之外还在他面前蒸发,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邮件不看,一副铁了心要出尔反尔的样子。唐颂并不关心根本原因,他只想找到沈光霁,不管怎么样先把设计稿拿到,哪怕后面找别人做。
这是他回国带的第一个剧团,如果出差错,在海外积累的那点圈内名声也得大打折扣,人际关系对他来说很重要。
徐远川盯着唐颂看了许久,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他猜不透真假,于是说:“合同我看看。”
“谁他妈出门找人带合同。”唐颂解锁手机,点开相册,找到一张带有时间水印的照片,来自上周。他横过手机给徐远川看,不等徐远川下意识伸手触碰屏幕,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站起身道:“不止这一张,我还有视频。从你离开他的第四天,一直到你遇见我们的前一天,他每天都是这副鬼样子,你想要的话,就先让我拿到设计图,到时候我可以发给你,然后我删掉,不留备份。”
徐远川对此嗤之以鼻,“我为什么信你。”
“没人让你信我。”唐颂说:“就看你好不好奇咯?”
徐远川有点恍惚,连唐颂是什么时候走的都没留意。
那是一张沈光霁的照片,走在美院的集装箱之间,神色憔悴,从头发到裤子上全都是颜料。
沈光霁向来在意形象,平时出趟门连一根头发丝都要照顾到,可照片中的人头发凌乱,眼下一片乌青,冒出的胡茬也没有刮,扣子没有扣好,鞋带也散开一只。
这副模样假如出现在徐远川身上,那属于正常,他大一刚开学那年经常一身颜料从画室出来,有些是自己沾上的,有些是别人故意的,后来他干脆只穿那件衣服去画室,一天到晚脏兮兮,巴不得别人跟他保持距离。可他的沈老师自尊心比天高,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沈光霁在地下车库碰见了唐颂,中间隔着段距离,唐颂似乎没有看到他,但很明显,唐颂从电梯间出来,说明已经去过他们家。
又让徐远川和唐颂碰面了。
他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手里捧着一只牛皮纸袋。电梯向上运行的过程中一直在想,该怎么解释,他没有主动告诉过唐颂新家的地址,是唐颂看他东西的时候发现的,不知道这样的实话徐远川会不会信。
走到门边轻舒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
门一打开,看见徐远川盘腿坐在玄关,手里抱着速写本画画,看样子只画了个开头。
“回来啦。”徐远川听见声音抬头看,脸上笑容淡淡的,“想给你打电话,又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开车。”
沈光霁越过他进屋,纸袋放在茶几上,接着抱起电脑把自己锁进书房。徐远川有点无奈,他猜沈光霁肯定是看见唐颂了,沈光霁的习惯也没有改,一面对不了就逃。
徐远川自认为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这时根本不想给沈光霁独处的时间,拿起茶几上那一小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要去敲书房的门,但走到书房门口,脚步却顿住了。
沈光霁带回来的是一袋梨膏糖,小方块状,一颗一颗。袋子上的卡通贴画印了地址,是从幸福路带回来的。
不声不响出去一趟,路上堵车堵半天,原来是为了买这个。
徐远川没吃过,但以前在北城经常看见学校门口有卖,推一辆老式自行车,车座上别个大箱子,一边切大块的,一边卖小块的。他路过的时候听见推车的大叔说,能止咳,对嗓子好。
徐远川吃到第四块糖,身后书房的门开了。沈光霁不知道徐远川在这,差点一脚踢到他。
沈光霁盯着徐远川头顶的发旋看了一会儿,在想,跟长不大似的,一天到晚往地上坐,看起来只有一小团。
“尝尝吗?”徐远川嘴里含着糖,脸颊鼓鼓的,抬起胳膊给沈光霁递拆开的纸袋,“你怎么知道哪里有卖这个,经常买吗?我第一次吃。”
其实沈光霁也是第一次买,小时候特别想吃,没人给他买。他经常在幸福路待着,工作室在那,生活气息浓厚,下楼就能看见许多小时候渴望的东西,他想把那些都带给徐远川,又怕徐远川的童年跟他不一样,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早就吃腻了。
“起来。”他说。
徐远川乖乖站起来,转身就往沈光霁身上跳,勾着沈光霁的脖子,手里的糖还稳稳拿住,“没穿拖鞋,你抱我。”
爱有多少先撇开不谈,徐远川最讨厌自己不是唯一,唐颂一来,沈光霁还以为徐远川又会露出他不想见到的失落神情,但徐远川的失落似乎被这袋梨膏糖哄好了,成本低廉,毫无难度。
“你回来的时候遇见唐颂了吗?”徐远川趴在沈光霁怀里,问:“他说你跟他有合作,但他找不到你,我耽误你工作了?”
沈光霁眉心微皱,“跟你没关系。”
徐远川没去问他照片的事情,贴在沈光霁耳边,轻声道:“我想要你,老师,别离我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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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沈光霁又转身回了书房,把门踢上,单手托着徐远川,抬头跟他接吻。糖在两人唇齿间化开,甜味遍布口腔,徐远川背靠着门,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摔下去。
不过沈光霁也没抱他太久,这个姿势接吻得不到主导权,沈光霁不喜欢,于是后退两步,把徐远川放在书桌上,欺身压上,不给他留喘息的空间。
沈光霁的吻难得凶狠,徐远川紧闭着眼,黏腻的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滑,他也难得不反感,恨不得沈光霁把他全身都弄脏。
他想,沈光霁一定会以为他是因为唐颂又出现了,心里不痛快,要用这样的亲密行为来确认某种存在,实际上他只是一看见沈光霁就想起唐颂给他看的那张照片而已。
从小到大,他几乎不为太多事感到痛苦或心疼,可很难不承认他看见失魂落魄的沈光霁心疼了,对沈光霁而言,那种状态算得上狼狈,既然因他而起,那希望沈光霁能让他也疼。
书桌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徐远川感觉背后硌得难受,但没反抗,只是呼吸都快被剥夺,抱着沈光霁脖子的手逐渐失了力。
沈光霁抬手用力揉揉徐远川的头,掌心挪至他脑后,不许他躲,强迫他仰头,加深了这个吻。
徐远川的手从沈光霁的肩膀垂落到他的腰,接着伸进沈光霁的裤腰,想触碰他腿间的欲望,沈光霁这才停下这个吻,拿开他的手,单手将他两只手腕牢牢握紧,狠力按在桌上。
“别亲了...”
徐远川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指尖搭在沈光霁手背上,浑身使不上劲。他想,一跟沈光霁接吻就腿软的毛病可能这辈子都改不了。
沈光霁用腿打开徐远川的膝盖,另一只手也探进徐远川的裤子,轻轻碰了碰他早就抬头的性器。见徐远川颤抖着低吟一声,又把手拿出来,不轻不重地拍拍徐远川的脸,俯身贴上他,道:“舌头。”
徐远川有点缺氧,晕乎乎地半眯着眼睛。他让沈光霁别离他太远,沈光霁果然完完全全跟他贴近。 于是他无声地说“我爱你”,伸出一截粉嫩湿润的舌尖,仰头轻轻舔过沈光霁的唇。
沈光霁也用舌尖跟他相触,炽热的,带着梨膏糖的甜,接着含住,纠缠不分,像末日前一生的最后一个吻。
徐远川又被抱了起来,半边肩胛骨生疼,回头看发现刚才压住的是沈光霁的电脑,那么大个物件,沉沦于沈光霁的吻,竟然半点没留意。
电脑屏幕还亮着,像在给谁发邮件,被徐远川压出满框的乱码,好在没有发出去。
唇边黏糊糊的难受,徐远川用手背蹭了蹭,不满地撇了撇嘴,然后侧头,一口咬在沈光霁的脖子上,用力印出个吻痕。
沈光霁把徐远川扔在卧室的床上,垂眸看他,说:“自己脱。”
徐远川自觉得很,不但脱得没有一丝心理负担,还因为睡衣是沈光霁做的,没有抬手就扔,把它稳稳放在床头。他见沈光霁还站在床边,小狗似的爬了两步,跪坐在沈光霁面前,伸手想解沈光霁的裤子。
沈光霁看出徐远川的目的,见他脸颊绯红,呼吸都还不顺畅,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倒是波澜不惊,往那只小帆船夜灯的方向抬抬下巴,给徐远川提示方向。
徐远川不看也明白意思,又转身爬到床头,从矮柜抽屉拿了瓶润滑油。
他回头看沈光霁,沈光霁站在原地不动,只朝他勾勾手指,他略微停顿,接着把润滑油咬在嘴里,爬回了沈光霁面前,脸在沈光霁身上蹭了蹭,等沈光霁抬手,他才松口,把润滑油放在沈光霁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