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标记 禁止标记 第31章
作者:苏甫白
识于大叫地挣扎起来,但是他的手被宴景迁一手反钳在了身后,完全使不上劲,只能由着宴景迁将手伸进了裤子之中。
没想到宴景迁疯到了这个地步,识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死死地盯着夏祁佑,方才还希望夏祁佑没有事,此刻又自私地盼着他永远昏迷这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识于看到夏祁佑都的手动了动。
不要。
不要醒来,不要看到用生命维护的他是这个样子的。
“宴景迁!”识于的心理防线被击溃,他哭喊着,“宴景迁,我恨你!”
“恨吧。”宴景迁毫不在乎道:“我以前就是太在乎你的看法了,被你一句我爱你耍得团团转,你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在乎我吧?骗我很好玩吗?”
“没有!”识于抓住了宴景迁话里的重点,也顾不得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又自作多情了,他紧抓着一丝希望,继续道,“没有,不是这样的,我有话要说。”
宴景迁冷嗤,“还早着呢,求饶的话待会儿再说吧。”
“我没有不在乎你!”识于哽咽着,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其实我一点也不害怕打雷,但是那晚大雨,你赶回来的那个夜里,我有想过,如果我们一直这样在一起,那也是好的。”
宴景迁亲吻识于的动作顿住了,他尝到了识于眼泪的味道,又苦又涩。
“还有。”识于要停好久,才能让自己在惶恐之中勉强完整地把话说出来,“周眠山和赵殊知在很早之前就来找过我了,我很害怕,我原本是想告诉你的,可是,可是你要结婚了。”
第65章
宴景迁心头一震,蓦地松开了控制住识于的手,接着连连退后了好几步,呆呆地,无措地看着识于。
他不在乎识于会有多恨他,却因为被识于确确实实在乎过而心生惶恐。
他不敢相信,识于是有设想过和他的未来的,而他让识于失望至此,现在又差点对识于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我是有准备告诉过你的。”没有了宴景迁的支撑,识于腿软到根本站不住,他背靠在门上,一点点往下滑,蹲坐在了地上,失控地哭出了声来,“宴景迁,我好害怕。”
这句害怕迟到了这么久,如今面临的恐惧比之当初却只增不减,特别是这还是那个他曾经试图依赖的人带来的。
宴景迁反复伸来好几次手又收回,他做错了事,以至于不敢再轻易地去触碰识于。直到识于将手贴在玻璃上,做出试着去触碰夏祈佑的动作,宴景迁这才终于彻底鼓起了勇气,抱起识于大步往外走去。
对于宴景迁的这个举动,识于没有半分挣扎的意图,只是不断地往后看,直到夏祈佑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其实在那天,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识于是有预感的,他们会分开,他与夏祁佑只会越来越远。
只不过当时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太幸福而过于害怕失去,所以陷入了深深的悲观之中,没成想后面一切都成真了,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他忽然想,他为什么要跑?他当初不是决定不要连累夏祁佑吗?为什么拒绝的时候不再坚定一些?
都怪他。
都是他的错。
宴景迁抱着识于回到了房间,他打了水,单膝跪在床边,细细地帮识于将脚擦干净,应该是被吓得太厉害了的缘故,这期间识于仍旧哭的很凶,好几次差点喘不上气来,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识于眼神呆滞,没有焦距,不论宴景迁跟他说什么,他眼也不眨一下,就跟没听到一般,只是机械性地掉着眼泪。
到后面他突然不停地干呕起来,脖子和脸都涨得通红,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看得宴景迁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医生在半夜赶来,给识于开了稳定情绪的药物,大概是哭累了,识于吃了药,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医生说识于这是惊吓多度,太过于伤心了。
离开前,医生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道:“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给他做一下其他的检查呢?”
宴景迁皱眉,“你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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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识于睁开眼睛的时候便闻到了很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猜测自己是在医院。环顾四周,他住的是VIP病房,里面的布置比之星级酒店有过之无不及。
嗓子太干,加上昨天实在是哭了太久,眼睛和脑子都酸胀到发痛,他想喝水。
宴景迁就站在病房外,正和医生在说着什么,他每隔几秒就会朝里面看看,注意着识于的动静,见识于醒了过来,他即刻结束了谈话,快步近病房,先识于一步拿过了水杯,冷热交替,兑成温水后再递过去。
宴景迁伸手的那一刻,识于并没有选择结果水杯,而是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像是惧于他会做出什么来似的。
识于表露来的戒备与害怕让宴景迁全身上下都格外的不舒服,只是他没有办法,也舍不得再对识于做出什么来。
宴景迁下颚线紧绷,极力忍耐自己妒恨到想杀人的那股冲动,缓缓道:“我会放了夏祈佑的。”
识于这才抬眼看他,没有半点惊喜和高兴的样子,对于昨天发生和看到的仍是心有余悸,讽刺道:“你觉得我很好骗吗?还没有骗够吗?”
“我没有骗你。”宴景迁眼睛亮晶晶的,有明显的欣喜跃然于脸上,同时夹杂着几分忐忑,他轻声道:“识于,你怀孕了,医生说已经有一个月了。”
第66章
时间静止了几秒,识于本能地将手放到了自己平坦的肚子上,而后紧紧地一点点攥住了身上的睡衣,他怀疑自己是幻听了,“你说什么?”
“你怀孕了。”识于的反应太冷漠,将宴景迁的兴奋驱散了许多,甚至叫他有些受伤,不过心中总是欢喜最盛的,宴景迁语调里包含着期待与憧憬,“我们要有宝宝了。”
一个月,算算时间,那个时候他还在宴景迁的身边。
这一个月里,他提心吊胆地计划着从宴景迁的身边离开,到和夏祁佑躲躲藏藏,拥有了短暂的美好,最后被周眠山带走,发情期里他们还……
哪怕是这样,肚子里的这个东西竟然都没事吗?
真不愧是他们的孩子,嫌他摔得不够惨,要把他往更深的深渊里拽去。
想到这里,识于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恶心得想吐。
“我们要有宝宝了?”识于重复了一遍宴景迁的这句话,而后笑了出来,从嘴里蹦出来的每个字,对宴景迁来说都无疑是种残忍,“我说过的吧,赵殊知和周眠山来找过我,你怎么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的?”
周眠山和他的确有过肌肤之亲,至于赵殊知,识于很清楚自从离开那里后赵殊知就没有再碰过他。
他说这些话是为了故意刺激宴景迁,最好能掐死他,也弄死这个孩子。
识于在等宴景迁生气,毕竟宴景迁现在一点就炸,何况还是关乎到孩子这样的大事。
可识于只看到宴景迁的眸光一点点灭了下去,整个人还是平静的,没有暴怒的迹象,轻声道:“就算不是我的,那也是你的宝宝。”
就算不是他们的宝宝,那也是识于的宝宝,就当成只是识于的宝宝就好了。
有了宝宝,识于就不会再想着逃跑了,就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了。
宴景迁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他想控制住自己因为嫉妒而翻涌着的脾气,他不想再伤害识于,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
没料到宴景迁会是这样反应,识于恨恨道:“宝宝?他算个什么?想到肚子里有你们留下的东西,我就恨不得捅死我自己。”
识于虽然骨子里娇气得很,又倔又决绝,但绝对不会是心狠手辣的人,昨天吓成了那样,之前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宴景迁只以为他是因此迁怒这孩子。
“你不要说气话……”
“我没说气话。”识于打断宴景迁的话,仰头看着宴景迁,面上的表情讽刺且挑衅,“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跟别人上床,现在连肚子里的种也不知道是谁的,你就不生气吗?我要是你,我就先打掉这个孩子,再弄死我自己。”
宴景迁目光沉沉地盯着识于,半晌后,他伸出手来,忍不住用手摩挲着识于的眉眼,他总感觉识于又要哭了,像昨天那样,他想要去擦干他的眼泪。
他昨天狠心没有安慰识于,今天的识于再悲痛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像是铁了心不愿给他弥补的机会。
“你别碰我。”识于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对于他的触碰只觉得无比膈应,便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识于眼底的厌恶格外明显,宴景迁将手收回身侧,紧握成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嘴上却是看着识于的眼睛,缓缓道:“你说了,你很害怕,这些不怪你,是他们的错,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识于自然是震惊的,
同时他也从宴景迁的戏里戏外明白过来,这个孩子不论是谁的,宴景迁都要定了。
可惜,他只想要这个孩子死。
识于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而后陡然转移了话题,“我饿了。”
宴景迁闻言重新高兴起来,现在识于的一举一动总能牵动他的情绪,经历过昨天种种,今天得知忽然怀孕了,他还以为识于一定会闹脾气,甚至绝食抗议,此时主动说饿,宴景迁没法不开心。“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做了送过来。”
“他们做的无非就是些营养餐,我不喜欢。”识于道:“我想吃馄炖,还有油条,豆浆,你亲自去买。”
识于愿意吃东西,宴景迁自然无法再顾忌其他,不管是亲自去买还是做,只要不害怕和讨厌他。识于想怎么折腾他都行。
“好。”宴景迁道:“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行,我等你。”
识于点头,宴景迁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去,甚至于因为这句我等你,有点点微笑重新回到了宴景迁的脸上。
门被关上,识于静静地、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良久后,他掀开被子,赤着脚下了床。
病房的茶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识于一步步走过去,缓慢却坚定。
他不相信他们所谓的放过了,他们都在骗他。
他保护不了家人,还连累了夏祁佑受那么重的伤,生死不明。
他不爱这个孩子,不再期待和爱中到来是不幸的。
而那三个人,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想要一个高等级的孩子,将他当成繁衍的工具。
他们越想要孩子,越在乎,他就越不会让他们得逞。
识于将水果刀握在手中,对准了自己的肚子。
“你干什么?!”也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周眠山望着站在房中,握着水果刀的识于,面上头一次出现了类似于慌张的表情。
看到周眠山,识于眼也没眨一下,根本没有停手的打算,只是因为他的到来而分神稍稍停顿了几秒,接着继续重重地将刀往自己的肚子上捅去。
第67章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在识于犹豫的那几秒中,周眠山已经飞快地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抓住了识于的手腕。
周眠山第一次感觉到识于的力气是那么的大,叫他竟无法完全控制住,不得已下,为了避免会将识于划伤,周眠山转而就这么用手死死地握住了刀锋。
掌心间立刻便有疼痛传来,在识于力的作用下,周眠山的手掌被染成了一片猩红,鲜血顺着掌纹往下落,“滴答”“滴答”地坠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块血泊,砸出一朵朵由鲜血绽放而来的小花。
争执中,渐渐地识于已经使不上劲儿来,加上明白自己无法成功了,便泄了力。
周眠山感受到了他的转变,在同一时间松了手,匕首摔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周眠山厉声道,他用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识于有没有受伤,面上却是冰冷一片。
“允许?”识于正视着周眠山,然后发现他脸上亦是不少伤痕,想必是宴景迁昨天气冲冲跑出去留下的杰作,“我不能选择怎样活着,还不能选择怎样去死吗?”
“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你要敢死,你的家人都不会好过,何况你别忘了,现在还有……”
“夏祁佑,你是要说他吧?”识于冷不丁地接过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