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睡玩偶 安睡玩偶 第65章
作者:三股兔
可是小猫咪并没有获得亲吻。
就在嘴唇即将抵达小猫额头的那刻,沈贴贴忽然转向,踮起脚尖——
亲吻意料之外地落到宋以桥的下巴上。
温暖、轻盈、清纯,像被吹散的蒲公英,像春天抽芽绽放的第一朵小花。
宋以桥陷入谵妄,仿佛不确定刚才发生过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碰了碰方才被吻过的位置。
沈贴贴弯着嘴角,补给德彪西一个亲亲,再将最终理好磁带塞回宋以桥手里。
“你有时候会把我弄得很疼,但我一次都没有拒绝过你。”沈贴贴在安慰宋以桥时总是很敢说,“你回想一下,是不是这样?”
宋以桥抬手抚摸沈贴贴的脸,自责和感动最终融进爱意里,成为一种进退两难的无可奈何。
“其实是我过于依赖你了,我应该多想一点。”沈贴贴不理宋以桥,自言自语地反省,“我可能需要更有判断力,在认为不能再退的时候直接拒绝你。毕竟我当时如果坚持去看,这件事情也不会发生。”
如同解开一道冥思苦想数日的数学题那样,沈贴贴豁然开朗,歪着头蹭宋以桥的手掌,问:“对吧?”
宋以桥无法立刻做出回答。
按照宋以桥的设想,他应该被骂一顿,被人丢到一边,甚至被赶出房间睡觉。
可沈贴贴的思路才不会被宋以桥带跑,他条理清晰,能顺理成章地分走宋以桥一半的过去,让宋以桥变得浑身轻松。
宋以桥从来都掌握不好他们之间的节奏,他喘了口气,顺从地问:“那我还能做点什么呢?”
沈贴贴想了想,掰手指:“你要给德彪西滴眼药水,往猫粮里拌药,每天睡前检查门窗……”
“沈老师,”宋以桥打断,“我们是在说猫的事情吗?”
沈贴贴好像觉得很奇怪,反问:“不是吗?”
宋以桥无话可说,叹气般笑了一下。
不一会儿,沈贴贴回过劲,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宋以桥的共犯。他忆起方才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面孔发热。
沈贴贴抓下宋以桥在他脸上的手,摇了摇,支支吾吾道:“其实你也可以对我生气。”
宋以桥装模作样:“那沈老师可能还需要加油。”
沈贴贴被说得心痒,决定试探一下宋以桥的底线。
“宋以桥,笨蛋。”他一股脑儿地骂。
“嗯。”宋以桥看起来心情很好。
沈贴贴平时不骂人,想不出什么,又讲:“宋以桥,黏人精。”
“嗯,有一点生气了。”宋以桥笑意更深。
沈贴贴不满意宋以桥游刃有余的表现,苦想许久,久到宋以桥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生气。
“宋以桥。”沈贴贴突然想到什么,神色严肃,双眼直直望向对方。
沈贴贴这么正式,让宋以桥的心脏稍稍打鼓。他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柔声道:“你说。”
沈贴贴抬手,微凉的指尖触了触宋以桥的黑眼圈,终于开口。
“我发现……”他语速很慢地讲,“今天是我们认识七个月整诶。”
宋以桥僵住了。
沈贴贴的话全数化作一阵狂风,让宋以桥千疮百孔的心垮塌,又温柔地赠予他一颗新的心脏。
宋以桥垂在腿边的手动了动,压抑片刻,抵不过内心冲动,一把抱起沈贴贴,大跨步地往楼上走。
沈贴贴没有拒绝。
“阿嚏!”
楼下,德彪西打了个喷嚏,挂着一点鼻涕,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盯着宋以桥。
沈贴贴拍拍宋以桥的肩膀,双目含笑地提醒:“诶。”
宋以桥哪来的底线。他五官紧了紧,呼出一口气,放下沈贴贴,认命地照顾猫去了。
第57章 该如何衡量时间的距离
宋以桥照料猫只花了一首歌的时间。
他单臂圈住德彪西,打开工作室的门,发现沈贴贴正惬意地半躺在新添置的懒人沙发上。
德彪西见到沈贴贴就不要宋以桥了,头都不回地窝到前者身上。
宋以桥也不恼,随口问:“这是下周庆功会上要发言的致辞稿?”
“嗯,”沈贴贴拽拽他的裤管,仰头提议,“你有空吗?来帮我背书吧。”
宋以桥有求必应,接过打印稿,比了个“请”。
对沈贴贴来说,背稿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唯一的困难来自一只爱撒娇的小猫。德彪西叫个不停,沈贴贴背几句话,停一停,再背几句话,再停一停。
宋以桥看不过去,把德彪西提溜到自己腿上,拘住,示意沈贴贴从头背过。
可没想到新的一遍也产生了新的问题。
“……获得更多的优秀成果。”沈贴贴卡住,改口,“获得更多优秀成果。”
“连‘的’都不能错吗?”宋以桥问。
“一字不差的话,比较安心。”沈贴贴抓抓头。
“我平时不这样。”沈贴贴怕自己在宋以桥心里的形象受损,手忙脚乱地解释,“我做学术汇报非常熟练的,因为提纲出自我本人之手,而且讲话时也没人打断……”
“算了,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再背会儿。”他非常懊丧,闷声说。
“沈老师当然没问题。”宋以桥安抚般揉了揉沈贴贴的脑袋,低声叮嘱,“有需要就叫我。”
人体工学椅滑动,宋以桥收好心,坐到一张摆着多轨磁带切录机的工作台前,开始进行工作。
70年代的多轨磁带切录机外型类似复古行李箱。如果有人打开行李箱,第一眼便能看见两个扁状圆盘,模样酷似胶片电影放映盘。
宋以桥将选好的磁带缠上圆盘,正常播放几秒音乐,暂停,挑出不需要的部分,用小刀割去。缺失的时间就由长度相等的空白胶带填补。
他滑动转盘时发出类似打碟的滑音,足以引起一人一猫的好奇。
“你在做什么呀?”沈贴贴走过来,从宋以桥背后环住他的脖子,压得对方身形一沉。
“磁带拼接。”
“跟毕业设计有关吗?”
宋以桥表示肯定。
“说起来,”沈贴贴眼睛转了一圈,回忆道,“你之前告诉我要用我的声音建模,理由也是打算用在毕设里,再具体的你就不跟我讲了。”
他凑到宋以桥耳边嘀咕:“你又要给我准备惊喜啊?”
宋以桥但笑不语。
沈贴贴松开宋以桥,站直身子,十足老成地说:“宋以桥,我劝你不要这样。”
“哦?”
“按照往常,你的惊喜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人或电话打断,要么阴差阳错地送不到我手上。”
沈贴贴越来越会说了,宋以桥哑然失笑,不得不告饶:“好,好,那我透露给沈老师一点点。”
宋以桥钻进桌底,从纸箱中找出一盘磁带,拿到沈贴贴面前,晃了晃。
“牛津英语课本……配套磁带?”沈贴贴逐字念出磁带上印的字。
五指一动,宋以桥将手里的东西翻个面,露出磁带表面上粘着的标签。贴纸陈旧发黄,经年累月,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献给……”沈贴贴眯着眼睛努力辨认,“献给迷宫人的花束……”
语毕,惊喜如电击般贯穿了沈贴贴的身体,他双目灼灼地望向宋以桥。
“前几天理东西的时候翻到的。”宋以桥很享受沈贴贴投给他的热切目光,“不过不是沈老师听到的那个版本。”
在沈贴贴的注视下,宋以桥有条不紊地把磁带推进老式录音机内。
他将摁下播放键的机会让给沈贴贴。
“咔哒”轻响,在沈贴贴稍许变快的心跳声中,磁带走过一段沙沙的空白,随后响起一道亢奋的女声。
“咳咳。”那女声自说自话道,“前几天宋漂亮跟我打赌赌输了……”
“林果?”磁带音质差,沈贴贴认真分辨,以口型问。
宋以桥微笑着点头。
“今天晚上他唱啊,我休息。”林果说。
嘈杂的背景声里传来一道幸灾乐祸的男声:“晚上底下观众一瞅,哟,这乐队怎么贝斯手当主唱啊,可牛逼坏了。”
“章怀一。”宋以桥和沈贴贴异口同声。
“你们打算聊到什么时候才开始排练。”叽叽喳喳的聊天声中,插入另一句略显恼羞成怒的男声。
沈贴贴霍地转头,宋以桥坦然迎上沈贴贴的目光。
“是我。”他说。
沈贴贴的心由于听见十七岁宋以桥的声音的而变得更满。他情不自禁去寻找宋以桥的热度,勾住对方的手指。
磁带接着播放,三人的嬉笑怒骂戛然而止,安静几秒,背景噪声陡地增强,愈发吵闹。
他们大概换了个地方,听起来像酒吧。
录音机当时摆在舞台地上,收音效果不好,脚步声和台下观众的叫喊此起彼伏,时而盖过他们调音的响动。
林果的开场白每次都很好笑,她讲完最后一句话,跟宋以桥换了位置。
笑声和口哨声蓦地消失,静默片刻后,《献给迷宫人的花束》的前奏奏响。
沈贴贴已经准备好当摇头晃脑小鹦鹉了,宋以桥却莫名按下暂停键。
沈贴贴眼里全是大大的问号。
“很少有贝斯手当主唱的乐队。”宋以桥佯装客观公正地评价,“歌曲的贝斯线大多时候跟主旋律不一样。贝斯手要做到嘴里唱的跟手里弹的不同,很难。”
沈贴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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