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落飞鸟 沉落飞鸟 第11章
作者:鱼不知
喝了退烧药,睡意渐浓,他想到松奚中午怕是要没饭吃,定时给他叫了外卖,才继续去睡。
松奚见他闭上眼,蹑手蹑脚爬到床上,钻进温热的被窝,搂住那人微微发烫的身体。谢沥有所察觉,没有挣脱,沉溺在温暖的怀抱中陷入深眠。
一觉睡到下午,身上又是被子又是人体恒温毯子,他热出一身汗,浑身黏糊糊的。
“手拿开,我要起来。”他推了推松奚那根搂在腰上的胳膊。
松奚没吃药压根不困,除了中午简单吃了几口饭,就这么傻愣愣抱了他一天,胳膊酸得快失去知觉,还固执不肯放下来。
“沥沥,痛不痛?”他问道。
“好多了,你松一下,我再量个体温。”发了一天的汗,他状态确实好了一些,头没上午那么疼了。
松奚松开,盯着他把体温计放进胳肢窝,紧张兮兮等了五分钟。谢沥拿出来看,退到37.5℃,还是有些低烧,比上午恢复不少,晚上再吃一颗睡觉明天应该就能痊愈。
“痛痛?”松奚看不懂温度计,反复找他确认。
“烧退了不少,现在是低烧,我去把身上用毛巾擦一下,浑身是汗,难受死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朝卫生间走去,松奚寸步不离跟在后面,就在要踏进卫生间的那一刻,谢沥把玻璃门关上了。门没有锁,留着一条宽宽的缝隙,松奚却不敢推门进去。
“擦擦。”他在门口着急跺脚。
“在外面等着,我自己擦。”谢沥想到松奚那经不起任何刺激一点就爆炸的身体,如果让他进来又硬了,这状态可没法陪他闹。
“哦。”松奚不情不愿站在门口,透过缝隙看里面,心里痒痒的。想到今天抱了谢沥一整天,换作平时肯定不肯让抱这么久,心情又愉悦不少。
谢沥收拾完后把那被汗润得湿漉漉的T恤换下来,回到床上躺着,为了让身体机能跟上,没什么食欲也点了份皮蛋瘦肉粥。
这次生病让他终于感受到旅途的疲惫。第二天烧退退了,整个人精气神还是差了不少,好在身边有个傻子可以使唤,若如按最开始的计划一个人出来旅行,肯定没现在这么舒坦。
等恢复得差不多,在房间憋了两天的谢沥带着松奚到附近的烧烤店吃宵夜。
滇州的烧烤非常有名,附近青旅民宿多,店里基本上都爆满,需要留电话后在门口排队。
本来没那么快轮到他们,前面好几桌电话都打不通,服务员让他俩直接上桌。没想到开始点菜,排他们前一桌的一群人回来了,说刚才就去旁边买了点东西,手机没听见,不愿意重新排。后面还有很多顾客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不能耽误其他人吃东西,服务员进去求助,老板出来后,建议他们去别处吃。
“都说了没听见没听见,我们他妈的跟他们一样排这么久,凭什么他们上桌子了,还是大桌,两个人上屁的大桌啊,吃得我们的大桌。”带头的一个胖子指向谢沥和松奚,话语之间完全不讲任何道理。
“我们这边是不分大小桌的,有桌就安排,人多就调整。”老板解释道。
“那给我们调啊!天天捧一些外地人的臭脚,欺负我们本地人是吧,还不让我们撸串儿。”胖子呸了一声,“今天就在你们家吃了,必须给安排。”
“朋友,这就不讲理了,登记号码的时候就提醒过号无效,我们电话也打了,您没接到总不能一直留着桌,谁知道还来不来我们家吃东西。”
胖子直接冲上去抓住老板的衣领子,恼火喊道:“谁不讲理,他妈的,在春城还能让你个卖串儿的欺负到老子头上。”
“喂,干嘛呢!”谢沥看不下去,出声阻止。
“你他妈抢了老子的桌,还想出头?”胖子招呼旁边的几个人,围住了谢沥。
“沥沥。”松奚警惕地看着那几个男人,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
后面一些排队的顾客见状大多数抱着不想惹事的心态离开,剩下一些想看热闹和真想吃的人。
“能不能别耽误我们吃东西啊!”有人忍不住抱怨。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谁也不愿意让谁,身体还没调节过来的谢沥觉得头疼,就出来吃个烧烤,遇上的都是什么事。还没来之前就听说滇州民风彪悍,是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
此时服务员跑回来和老板小声说:“老板,报警了,警察马上到。”
胖子听到这话,给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骂了一句:“呸,没种,下次带人来砸了你的店!”紧接着骂骂咧咧离开了。
他们走后,吃烧烤的顾客都松了口气,这种难缠的混混真闹起来,饭都没法好好吃,可能还会危及自身。
“不好意思啊,这种人我们见过不止一次两次了,春城游客多,我们这么规定也是没办法。”老板过来给谢沥道歉。
莫名其妙被骂一顿,他确实很无辜。
“没事。”谢沥摆手,表示不在意。
老板为表歉意送了盘羊肉串,他很快就把刚才那场闹剧抛之脑后,松奚却在一旁兴致不高,感觉神经紧绷着,没有丝毫松弛。
“怎么,被吓着了?”谢沥把一根翅中递到他面前。
松奚摇摇头,迟疑片刻,又点了点头,“坏人。”
想起在遇到他之前,松奚就是因为偷吃了别人一根串儿才被打了一顿,估摸着这是留下阴影了,谢沥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说道:“不怕。”
松奚往他那边靠紧,目光一直盯着门口,心不在焉“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完烧烤,天已经黑了。两人从喧闹的美食街走出来,离大道还有一段距离,路过一条昏暗的小街道时,碰到了刚才在烧烤店里闹事的几个男人。
谢沥脚步一凝,身形顿了顿,装作没看见带着松奚继续往前走,果不其然,那几个人也跟了过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身体刚好就遇到这种乱找事的傻逼。
“别装瞎了。”为首的胖子出声道。
谢沥转过身,向前走了一小步,把松奚挡在身后,努力让语气显得心平气和,“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心情不爽,手有点痒。”胖子不知从哪儿抽了根棍子出来,在掌心拍了两下。
谢沥在心里大骂一句傻逼,非常不厚道地说道:“老板不让你插队,又不是我不让,不找他,找我干什么。”
“看你不爽呗。”胖子冷哼一声,刚才在店里受的气都积存到了这儿。
“你就不怕我现在也报警?”谢沥拿出手机。
什么看他不爽,就是欺软怕硬。老板是本地人,和附近城管公安估计都熟,他一个外地的游客,人生地不熟,当然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那得看是警察来的快,还是我兄弟们的拳头更快了。”
说完,胖子后面的几个男人都冲上来,谢沥拉着松奚转头就跑。之前在湘州,三个男人他还挺好对付,此时面对眼前的五六个,手里还拿了东西,能跑则跑。
松奚紧紧抓抓他的手,脚步不是很稳,眼见着他们要追上来了,大叫一声:“沥沥!”
谢沥立刻回头腿一扫,将跑得最快的那人踹远。后面几个人陆续追了上来,眼见棍子就要落到谢沥身上,松奚下意识用身体挡住,落下时在他背上响了一闷哼。
“松奚!”谢沥被惹火了。
他将松奚推到一旁,捏住男人手腕,将棍子抢过来对着头就是一敲,那人瞬间腿软跪了下去。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从后腰处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刀弹出瞬间,能听到切割空气的声音。
一刀一棍指着他们,“两个选择,一,今晚都别善了,医院局子里见。二,让我们走,这事就当没发生过,选吧。”
胖子没想到谢沥不是个善茬,之前瞧他那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以为是个好欺负的,旁边那个长头发的感觉也不太聪明,结果看走了眼,随身带刀子的能是个普通游客吗?
“他妈的...”他暗暗骂了一句。
谢沥不为所动,站在夜色中冷漠地望着这群人。
他私心是不想闹到警察来,毕竟松奚目前身份不明,万一有过违法犯罪记录会被抓个正着,就算要帮他找到家人,也应当亲手交付到亲人手里。
好在这群人到底是欺软怕硬,胖子朝一旁吐了口水,咬牙切齿地扶起被谢沥敲了脑袋的男人,说道:“我们走,他妈的刚才应该敲死他。”
谢沥听见这话,忍不住捏紧拳头,掌心被掐得泛白。但对方人多,松奚又有伤在身,只能硬吞了这口气,立即转身去看他的伤。
“给我看看你的背。”他把松奚牵到一盏昏暗的路灯下,掀开衣服。
白皙的背红了一片,格外刺眼,被敲的那块凝聚一块瘀血,肿了起来。旧伤印子还未完全消退,又添了新伤。
“你是不是傻,我他妈需要你护着吗?”他嘴上吼着,摸上皮肤的手却无比轻柔,生怕把对方弄痛。
“沥沥,痛。”松奚回头眼泪汪汪地望向他。
“现在知道痛了?挡之前不知道?你又不是没被打过。”
“吹吹。”松奚瘪嘴,声音软软地祈求。
谢沥拉下他衣服,“回去吹,现在去药店,我带的药不够了。”
“下次不许再干这种傻事了,知道吗?”
松奚倔强摇头:“不。”
“不什么不,不听我的话?”
松奚盯住他,目光赤诚:“不想你痛。喜欢你。”
谢沥心漏了一拍,两人借着那点微弱的灯光,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只听得见彼此浅浅的呼吸声。最后他被看得不好意思,别过脸,试图用黑暗来遮挡发烫泛红的耳根。
“快走吧,去药店。”
拉过松奚向主路那边走去,松奚悄悄握住他的手,掌心贴着掌心,谢沥没挣脱。
明明背上好痛好痛,松奚却觉得自己赚了,心是甜的。
第十五章
回到青旅,谢沥让松奚把衣服撩起来,给他后背上药。
松奚坐在床沿边,身体微微下趴,谢沥把红花油倒在掌心捂热,轻轻按在那块红肿上,松奚疼得倒抽一口气,身体颤了颤。
“痛痛。”他回头看谢沥。
谢沥知道他痛,背肿这么大一块谁会不痛,更何况前段日子的伤都还没好完全,属于伤上加伤,按捺住那丝心疼,手上按抚的动作更加轻柔,“忍着点,已经很轻了。”
被红花油沾满的手在那块背上顺着肌肉走向按压揉抚着,松奚眉头轻触,目光中凝着水,因为疼痛嘴巴微微张着发出吸气声。等药吸收得差不多,谢沥又去烧了壶热水,把毛巾用热水浸湿,敷在他的背上。
“趴好,敷一会儿,凉了起来喝口服药。”
谢沥嫌松奚的衣服碍事,干脆让他脱了,上半身赤裸地趴在床上。
他去洗了洗满手湿滑的油,顺便把澡也洗了,喝了剩下的最后一袋感冒药。
“凉。”松奚叫他。
谢沥把毛巾拿了,扶他起来,“把药喝了后,晚上就趴着睡,知道吗?”
松奚就着药喝了一大口水,在口腔里像金鱼似的鼓了鼓,吞下去后说道:“洗澡。”
“这么爱干净,明天洗不行?刚受伤,弯腰转身都疼。”谢沥认为一天不洗澡完全没问题。
松奚坚持:“要洗!”
“好好好,都听你的。”
考虑到对方为了救他才受伤,谢沥决定帮他擦身体,想到两人前天晚上荒唐的一夜,脸颊不禁发烫。他甩了甩脑袋,试图把那些残余在脑海里令人面红心跳的画面赶出去,就擦个身体而已,那种事不会再发生。
他们住的房间没有洗澡盆,谢沥只好用洗脸的水池接满热水,搬了张椅子进卫生间,让松奚坐好。
“身上我帮忙擦,其他地方只能你自己来。”谢沥还没无所顾忌到帮他擦生理器官。
“好痛。”松奚眼巴巴望着他,企图再多讨点好处。
上一篇:舔狗上位
下一篇:阴郁受抛夫弃崽后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