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不欢(竹喵) 乍见不欢(竹喵) 第54章
作者:竹喵
“没什么大事儿,都是皮肉伤,休息几天就好。”
“你呢?”谢引看着他:“你是没事儿,还是没什么大事儿?”
陈伤不说话,看着他,谢引眯了眯眼:“我就知道我的眼皮不会白跳,伤哪儿了?!”
他急切的要扒陈伤衣服,又怕伤了他显得无从下手,陈伤抓住他的手:“你同学看着呢,注意影响。”
谢引瞪他:“我在乎这个?”
“我在乎。”陈伤笑笑:“还是说其实你很想你男朋友的身材被其他人看到?”
这一点戳中了谢引,啧了一声。看他好好的坐在这里,脸色也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相信他是没什么大事儿,便忍下了在这里看他伤势的冲动:
“老地方?”
陈伤笑了笑:“好。”
老地方不过是Q大附近的酒店,他们总会抽时间见面,然后把未曾见面的所有情感都幻化成肢体语言,用冲动,用激情,用浪荡来告诉对方:我很想你,也很爱你。
进了房间,陈伤接收到谢引审查的目光主动脱下了外套,手臂上缠绕的大片纱布让谢引蹙起了眉,他想过陈伤受了一些伤,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你……”谢引想去碰一下他,手指却悬浮在纱布之上不敢下手,陈伤微微一笑抓住他的手去碰:“没事儿,真的只是皮肉伤。”
谢引小心翼翼的抽回手:“我给你打电话那会儿是不是已经伤着了?陈伤,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许瞒我!你当我说话放屁呢?”
“没想瞒。”陈伤想抱抱他,却被谢引用手指着威胁,警告他问题解决之前不给抱。
“只是在电话里说了你会担心,还要跑过来看我,我确定自己这边可以早点结束,也确定自己一定会过来找你,让你看到好好站在你面前的我,不是瞒你。”
“谁要去看你。”谢引瞪他:“骗人的是小狗,我才不要去看狗。”
陈伤笑着抱他,谢引虽然不太情愿,但又顾忌着陈伤手臂的伤到底是没将他推开。
陈伤摸摸他的后背:“别生气了,没有下次了。”
谢引从来都很好哄,尤其被陈伤抱着的时候就更是,陈伤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软着语气跟自己说话,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生气了,可到底还是应该让他长点记性的。
扒开他的衣领,咬在在肩膀上的时候,陈伤像是早有预料一样的笑了声,抬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脑,无声的鼓励,待他咬够了,松开嘴的时候,陈伤才笑着附耳问了句:
“到底谁是小狗啊?嗯?”
谢引瞪他,威胁他不让他说,陈伤笑着说‘不说’然后低头吻他。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星星点点的火都可以燎原,没亲一会儿谢引就被陈伤甩到了床上,谢引也很想不假,但看到陈伤手臂上的伤又觉得也可以不那么想。
“你的手……”
“不影响……”陈伤覆身压下来,咬住他的耳朵说了句荤话,小炮仗都快被他点燃了,耳朵瞬间红了起来,盯着天花板任由他在自己的脖颈出落下一个又一个的亲吻。
“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陈伤笑着咬他一下,脱下他身上的累赘:“东西呢?”
“书包里。”
陈伤起身去谢引的书包里拿东西,随手扔在谢引的旁边,又压上来问他:
“到底谁不要脸?就这么带着东西去上课,不怕被人发现?”
“我怕谁?”谢引边说边扬起脖子让他亲。
“是,小炮仗最厉害了。”陈伤笑着吻他。
第73章 番外(二)
11月底,北京下了第一场雪,陈伤从食堂刚走出来就接到了谢引的微信轰炸,但陈伤挺喜欢这样的轰炸,尤其是消息里大部分都是谢引的自拍照。
这人拍照技术不行,各种死亡角度全仗着他那张脸而为所欲为。
【下雪了下雪了下雪了】
【帅不帅帅不帅帅不帅】
【希望下大一点】
【下大了找你去堆雪人啊】
【还要打雪仗】
【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陈伤笑着看完这一连串的留言,又去看了一眼天气预报,预报这场雪大概晚上才会停,按照现在这个雪量,说不定晚上真的可以堆个雪人。
【晚上我想办法去找你。】
“算了算了。”谢引回复的很快,发了语音过来:“太冷了,感冒的话还是我心疼,划不来划不来。”
陈伤又陪着他聊了一会儿,等谢引那边没了回应陈伤才迈开脚步往宿舍走,却在经过操场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她站在树下看着被雪覆盖的操场发呆。
陈伤原本没在意,这个世界上有那么那么多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说的烦扰和旁人触摸不到的心事,陈伤有,谢引有,每一个人都有。
他不想打扰,但在看到那人是阮教授的时候陈伤便有了犹疑。
或许是因为得知他和季顾问的故事,或许是因为自己和他们的儿子有相同的遭遇,陈伤没由来的停下了脚步,在阮教授几米远的位置。
阮教授很快意识到有人在自己身后,转头看了过来,在看到陈伤的时候有些意外。
“阮教授。”陈伤率先打了招呼。
“你好。”阮教授淡淡点头。
简短的招呼过后,阮教授重新看向了雪,陈伤应该要离开的却奇怪的并没有,他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阮教授的身后陪她看了好久的雪,直到雪停了下来,阮教授从思绪中回神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才意识到陈伤居然还在身后站着。
她诧异一瞬,却并没有觉得不适:“有事?”
其实陈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站在这里,就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甚至找不到一个看起来像样的理由,此时听到阮教授这么问也只是摇了摇头:
“没事。”
“你也喜欢雪?”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陈伤说:“只是记得小时候应该是生活在一个会下雪的地方。”
阮教授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用目光询问,陈伤却不愿意提及阮教授的伤心事没有再说,淡淡笑了笑,就跟她道了再见,阮教授也没有勉强,看着他离开。
其实这很不陈伤,纵然和谢引在一起之后陈伤比之前变得外向了一些,但经历的缘故,他本身还是一个不太会交际,也不习惯于主动的人,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主动和阮教授说了话。
晚上他去所里帮汪主任送个文件,回学校的时候去看了谢引,陪他吃了晚饭,还在校园里堆了一个小雪人,顺便将中午和阮教授的事儿跟谢引说了说,谢引听到他们儿子的遭遇沉默了下来,陈伤意识到他的沉默抬眸看过来,还未开口说什么,就被谢引抱住:
“虽然有些话说出来显得我很矫情,但我还是想说,陈伤,谢谢你那么勇敢,在那么漫长的岁月里,那么糟糕的境遇里勇敢活了下来。”
他们现在生活的还算不错,纵然不常见面,但终归是知道有个人在不远处等自己,知道有这个人的地方就是家,知道他们都在朝着未来努力,这种感觉如果不是遇到了陈伤,谢引觉得这辈子可能都不会体会到,说不定现在的他还是一个只知道努力摆脱谢家的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们的人生哪怕稍微偏差一点点,都不可能遇得到。
两个人都是蹲着的姿势,这个拥抱姿势别扭的很,但陈伤却明白谢引的想法,暖黄色的路灯下,他扫了一眼周遭没有其他人的经过,便吻在了谢引额头的位置,轻声说:
“会一直在。”
谢引笑起来,眼睛亮亮的。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那次雪天碰面之后,陈伤曾多次在学校里碰到阮教授,倒没什么交流,只是碰到了打个招呼,直到有一天陈伤去办公室给老师送资料,恰好碰到阮教授也在,陈伤离开的时候阮教授刚好也处理好自己的时候,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本以为会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只是简短的打个招呼,但这一次阮教授却问了他一个问题:
“听说,你也是被拐卖的孩子?”
陈伤并不意外,这在学校里不是秘密:“是。”
“还没找到自己的家人?”
“没有。”
阮教授看着他,眼神很是怜惜:“如果你的家人知道你长得这么好,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陈伤其实并不确定,毕竟他从未找寻到任何关于家人留下来的线索,可他并不需要对每一个人说什么。
“谢谢阮教授。”
阮教授没有再说什么,分别之前却给了陈伤自己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有需要帮忙或者在办案之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找她,陈伤有些意外,但转而却也明白,或许她和季顾问都会情不自禁的对和他们儿子有着相同遭遇的人而心软和多加照拂。
他懂得这份温暖,珍藏的小心翼翼。
这年寒假,陈伤和谢引都没有回家,对谢引来说申城已经没有家,陈伤更是哪里都是家,哪里也不是家,两个人还是租了个月租房留在了北京,然后打寒假工。
谢引做了家教,在北京这个地界,又有Q大学历的加持,他副导一个初中生每个小时就可以收入三百块,陈伤当然也可以做家教,但他觉得自己教不来人,还是决定辛苦一些跑外卖,谢引心疼他也尊重他。
这天是腊月十八,北京下了好大的雪,整个城市的交通都陷入了瘫痪,点外卖的人群也增加到了一个新高度,陈伤站在甜品店内的玻璃窗前等蛋糕,谢引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陈伤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下午五点了,他答应谢引每天5点回家。
“送完这一单就回。”
“你是瞎的吗?”谢引在电话那端很是不满:“下这么大的雪还送什么送,你感冒了怎么办?生病了怎么办?你今天赚的钱够去一次医院的吗?”
陈伤也不跟他犟,出声认错:
“我错了。”
“回来洗碗!”
陈伤笑:“好。”
“路上小心,别骑太快,要是赶不上可以跟客户先说一声,下这么大的雪大家都能体谅的,知道吗?”生气是生气,但关心却从不缺席,陈伤看着窗外还在洋洋洒洒的雪花笑的很柔软:“好,马上回去。”
取了蛋糕陈伤关掉了后台的接单系统,赶往最后一个客户的家里,好在距离甜品店的位置不算太远,就算拥堵对于电瓶车来说也并不算艰难,只是行驶在车轮碾过的车辙印里,陈伤因为地面太滑而几次险些摔倒,跌跌撞撞的倒也安全到达。
可陈伤没想到定蛋糕的人会是阮教授和季顾问。
阮教授对于陈伤的出现也很是意外,诧异的看着他,视线落在他厚厚一层雪的肩膀上,招呼他进来:“进来坐坐吧,外面这么冷,暖和一下。”
陈伤应该是要拒绝的,家里有谢引还在等,他应该快点回去的,可阮教授又说:
“本来应该是我们去取的,但下这么大的雪,你季叔叔的风湿又犯了,腿疼的厉害,离不开人,就叫了跑腿,没想到是你,今天是我儿子季风的生日,进来吃块蛋糕吧。”
陈伤婉拒的话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嚼碎在了唇齿边,笑了下:“谢谢阮教授。”
因为季风已经不在,所以即便是个值得欢庆的日子但在这个家里却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一丝丝的压抑,季顾问和阮教授都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可陈伤还是有些难过。
主人公不在,没有吹蜡烛许愿的情节,也没有生日歌,失去儿子的父母也只是彼此看了一眼,说了句‘小风,生日快乐’就切了蛋糕。
“听我爱人说你也是被拐卖的孩子?”季顾问将切好的蛋糕推到陈伤的面前,问了句。
“是。”陈伤道谢接过。
陈伤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人,但或许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也感受的到季顾问想要说说话,他便多说了一些:“大概三四岁的时候,但因为发了一场高烧对那时候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记忆了。”
“你怎么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如果没什么记忆的话,应该会觉得自己就是在那里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