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不觉 迟迟不觉 第33章

作者:黑糖波波 标签: 近代现代

  他记得当时秦晚说了一句跟刚刚差不多的话。

  他说:“给你的红包,看我干什么?”

  袁心迟觉得秦晚应该是没生气,所以放心了一点,他心道:估计有钱人家就是这么客气的吧。

  那他也不该太扭捏,让人看了觉得小家子气。

  他笑着谢过两位长辈,又甜甜地喊了一声“秦叔”和“秋姨”。

  袁心迟走的时候余秋婉要送被秦晚拦下了,袁心迟只好跟着秦晚一起出去,秦晚走的很快,袁心迟得小跑才能跟上,出了院子后秦晚停下来转身面对他,脸上的表情简直比外面的雪还冷。

  “你还真敢拿?”

  袁心迟是第一次见秦晚横眉怒目的样子,着实吓到了,差点握不住手里的东西。

  他冷笑了一下:“我居然以为一个卑劣的人会有自知之明,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演这一出。秦颂国承诺你什么了?你以为进公司待在我身边就万事大吉了,你想成为秦家人但这种方式法律上并不承认,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安分点,袁助理。”

  *****

  袁心迟从小到大没怎么拿过红包,他根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如果不是知道了内情他可能现在还没搞明白那次红包的深层含义。

  也不怪他没反应过来,他没那个底气想那么多呀。

  所以这次的红包还有什么其他意思吗?袁心迟攥着红包的手都在抖,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隔了很久才把手放下来。

  出了洗手间袁心迟直奔宴会厅找秦晚,秦晚不在,倒是遇上准备退场的秦颂国,袁心迟只好先陪着大家送秦颂国,返回酒店时突然听见一声“hello”,他四下转头看了看,目光定在右侧一个推着行李箱的人身上。

  袁心迟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好,池先生。”

  “你都记得,秦晚应该不至于忘了我。”池宴笑道。

  袁心迟后来没怎么再见过池宴,他也不会主动打听秦晚身边的朋友,所以不知道池宴的情况。

  “能带我办个入住手续吗?好久没回国,不想一上来就闹个笑话之类的。”池宴一笑就很难让人拒绝。

  袁心迟带他办入住的时候,秦晚打了电话来。

  “去哪儿了?”秦晚问他。

  袁心迟有些为难的看着池宴,还是将池宴的意思转达了:“秦总,我在前台,您要不来一下,这儿有个……惊喜给您。”

  秦晚看到池宴并不意外,前阵子就听人说起这件事了,他们那个圈子任何风吹草动马上会被传播出去。

  “秦总,看到我一点都不惊讶,看来是早就知道我要回来的消息了?”池宴伸手点了点秦晚右肩,“很关心我。”

  秦晚抬手将池宴的手掸了下去,瞟了一眼池宴身后的袁心迟。

  袁心迟看到池宴的动作后就敛下眼皮,觉得自己不太适合站在这儿,识趣道:“秦总,我先上去……”

  池宴将秦晚的举动都看在眼里,打断了袁心迟的话,对秦晚道:“秦总现在是人生赢家了,那我呢?要不这样吧,让你背个负心汉的骂名怎么样?”

  “池宴。”秦晚淡淡地喊了池宴一声。

  “OK,我懂,”池宴比了个手势,“咱们私下谈。”

  池宴收到秦晚让他滚的眼神后,往边上退了两步。

  “秦董已经回去了,我现在上去收尾,您放心跟朋友叙旧吧。”袁心迟神色如常的看着他,还对他笑了一下。

  “好,等……早点回去休息。”秦晚抬手将袁心迟额边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拨回了边上。

  袁心迟将手心捏出了很深的四条印子才控制住自己没后退,他点点头,正巧看到其他同事,袁心迟就赶紧随他们一起上去了。

  他以前一直傻乎乎的以为秦晚不喜欢他是觉得他觊觎秦家财产,毕竟像他这种一无所有的人,巨大的财富摆在面前又有得到的机会谁会不心动呢?

  顾忻易说他对秦家知之甚少,他怎么敢去打听呢,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为了让秦晚知晓自己没有其他心思,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好自己的本职,但真正的问题在这儿又根本不在这儿,看到池宴后,袁心迟突然意识到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让秦晚感到膈应的事。

  他不清楚池宴和秦晚的关系,情侣也好,其他关系也罢,或是秦晚看上了其他人准备发展也好,不合适分开了也罢,他永远都是横亘在秦晚感情中的那道坎。

  他根本不应该出现在秦晚身边的。

  秦晚可能是妥协了接受他或者是利用他达成别的目的,也可能是习惯了,养个宠物时间长了都会有感情,所以秦晚才会让他也学会习惯吧。

  习惯他的靠近,习惯他们之间关系的转变。

  在满是利益算计的圈子里打转了这么些年,再结合以前发生的事,他隐约也明白了秦颂国选择他的原因。袁心迟没觉得自己可怜,毕竟秦家于他有恩,哪怕挟恩图报,要他做牛做马他也没什么怨言,没要他命没让他去违反犯罪还待他不错,他还能计较什么呢?

  他就是觉得有愧于秦晚。

  隔天秦晚没去公司,好像有急事随秦颂国一起出国了,免去了袁心迟面对秦晚的烦恼。

  袁心迟每年都能被流感痛击一次,今年也不例外,年关公司也不怎么忙,萧潇他们怕被袁心迟传染就赶他回家,不让他在公司待着。正好上次的假期还留了半个月没用完,他就请了几天在家休息,反正他头晕得很也没什么工作效率可言。

  他蔫了三天总算好些了,懒得做饭三天都是靠外卖过活的,晚上他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看综艺等外卖,门铃响的时候他纠结了几秒,还是决定裹着毯子去开门。

  袁心迟把门开了一条缝,伸手拿袋子的同时道了一声谢,结果那人并不放手。

  “不客气,我能进来吗?”

  袁心迟才注意到那个“外卖员”的衣袖是黑色的,手腕上还有一只眼熟的手表,声音也很耳熟。

  秦晚裹挟着一阵寒气进入了屋子,袁心迟后悔刚刚没放下毯子了。

  “您回国啦,工作还顺利吗?”袁心迟对他笑道。

  “顺利,”秦晚探了探他额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次次都中招的?”

  袁心迟干笑了一声,心道可能因为不适合工作吧,在家躺平的话肯定不会中招。

  “秦总,您现在还兼职送外卖呀?”袁心迟被突然出现的秦晚整懵了,本能地开启自我保护模式,变得异常活跃。

  秦晚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先把饭吃了。”

  “好。”袁心迟感觉自己瞬间被秦晚看透了,泄了气恹恹坐下。

  秦晚静静地坐在对面看他吃东西,中途手机响便到阳台处接电话去了,待他一走,袁心迟就放下了筷子,又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将东西都理掉扔进了垃圾桶。

  给秦晚泡点茶吧,袁心迟把水烧上,打开柜子翻出茶具,等水开的时候就靠在操作台上发呆。

  厨房的门被拉开,袁心迟回了神,马上站直了。

  “想什么呢?”

  “没,”袁心迟发现自己哽了一下,他忙清了清嗓子,假装咳嗽两声,“我、给您泡点茶。”

  他背对着秦晚没有转身。

  “不用了,有点事要处理,马上就走。”

  “那、那您去忙吧,我就不送您了。”袁心迟小心地呼出一口气。

  “袁心迟,”秦晚的声音靠近了一些,“转过来。”

  袁心迟捏紧了手里的杯子,隔了一会儿才轻轻将杯子放下转过了身。

  秦晚没想到抬起袁心迟下巴的那刻,那人睫毛忽闪了一下,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滚下来好几颗,顺着脸颊滑落到他手指上。

  袁心迟刚刚就察觉了自己的哽咽,一直在拼命克制,还是在看到秦晚脸的那刻破了功。

  他看到秦晚脸上复杂的神色,急忙抬手用手背胡乱又用力的擦了两下。

  “不好意思,秦总,我……”袁心迟想解释一下,也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显得他懦弱又无能。

  “对不起,我不知道,”袁心迟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我真的不……我不是要辩解什么,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进公司的,对不起,真的很抱歉,秦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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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白月光,秦晚和池宴就是纯粹的互相利用的合作伙伴的关系!

  看起来是在虐心迟,其实我虐的是秦晚,懂吧?

第32章 那好吧

  “有长进,终于不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了。”

  袁心迟承认自己不是很聪明,经常参不透秦晚话语里的情绪,不知道秦晚到底是夸他还是讽刺他,搞错过几次后他就不敢冒然表态了。

  就像现在,他觉得秦晚应该不是在夸他,是在嘲讽他卖惨吗?

  他也不喜欢自己这样,弱者才会乞求怜悯,像秦晚这种内心强大的人可能无法共情还会觉得可笑吧。

  猜不透秦晚的想法就算了,袁心迟决定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秦晚:“上次、有一次过年的时候,秦叔和余阿姨给了我两个红包,我当时不懂就收下了,但我一直没动,还给他们可以不作数吗?”

  抽噎的状态一时之间是难以停下的,袁心迟憋着一口气说了一串,最后还是没忍住轻轻打了一下嗝,他无地自容般的想逃离,低头绕开秦晚嗫嚅道:“我去拿给你。”

  水快烧好了,在咕噜咕噜的翻腾,袁心迟刚跨出一步就被一只胳膊拦住了去路,他好歹是个身高近一米八的成年男性,也不知道秦晚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单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提溜起来,抱到了一旁的料理台上。

  袁心迟的惊呼盖住了水烧完跳掉的声音,台面上的杯子被碰倒,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惊魂甫定又连忙背过身去看杯子,被秦晚捏着下巴定住了。

  “坏了赔你新的。”

  腰上的手还没放开,在袁心迟还没反应过来时被秦晚轻轻一带,他又靠近了秦晚些许,两条腿正好卡在对方腰间,他跟待宰的小羊一样动弹不得。

  秦晚非常耐心地将袁心迟脸上的眼泪擦掉,快碰到眼睛时袁心迟眨了眨眼条件反射般闭上了,湿漉漉的睫毛擦过秦晚的拇指,勾得他心里某处骚动了一下。

  给他擦完秦晚就绅士地放开了手,袁心迟睁开眼睛的那瞬就撞进了秦晚深沉专注的眼眸里,被抱上料理台后他的视线落在秦晚上方,他再怎么低头也避不开秦晚的视线,只能直面对方。

  被这么一吓,袁心迟已经不记得刚刚自己要干什么了,被秦晚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想起秦晚说他躲起来偷偷哭的事,他决定稍微为自己正一下名。

  “我没有躲起来偷偷哭,就是……”

  “怎么没有?好几次都是眼睛肿着来上班的。”秦晚很笃定。

  “没有好几次。”袁心迟觉得还是不要争辩了,省得越描越黑,况且那应该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后来他脸皮变厚就没再发生边哭边加班的事了,不提也罢。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偷偷哭的不算,哭给上司看才能提要求,”秦晚顿了一下,“上司才能哄你。”

  袁心迟的上司只有一位,就是秦晚。

  “可你很凶……”刚出口袁心迟觉得“凶”这个字眼跟撒娇一样不太合适,所以他忙换了一个词,“很、严厉,我不敢。”

  说完袁心迟将目光移向别处又忍不住瞟了秦晚一眼。

  “我凶吗?”秦晚一皱眉,袁心迟立马摇头。

  秦晚笑了一下:“以后不会了,我现在改。”

  “哦,”袁心迟心道他现在就想提要求,他不想用这么不庄重的姿势跟秦晚说话,“我想下来。”

  “等我们谈完就放你下来。”说着秦晚又上前了一步,贴得更近了。

  袁心迟往后仰了一些瞥开脸:“我要去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