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情深 经年情深 第25章

作者:且粟 标签: 近代现代

  池律看着早上出现在梦里的人就站在门口,有些发愣,还以为是自己烧糊涂了。

  “池律?”

  “嗯?”池律条件反射应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发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唐松灵皱眉看着他烧得通红得眼眶。

  “哦,没事。”他侧了侧身:“进来吧。”

  顿了下,又上下看了眼唐松灵的装束,好像才反应过来他是送外卖的:“后面还有要送的?”

  “没有。”

  “嗯。”

  池律应了一声,伸手将他拉进房间。

  唐松灵送了一早上外卖,露在外面的手腕早已冻得冰凉,不期然地被池律烫热的掌心包住,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下,灼热的温度顺着那块皮肤一路烧便全身,他盯着池律的侧脸发了好一阵愣,才发现那张精致的脸泛着病态的潮红,一贯冷然的表情似乎也随着体温温和了不少。

  “你发烧了?”怪不得老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人正常情况下断然不会主动去拉别人的手,原来是烧糊涂了。

  池律只摇了摇头,没出声。

  唐松灵感受着手腕上灼热的温度,惊道:“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吃药了吗?”

  池律乖乖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神都分外柔软。

  “那怎么还这么烫?走去医院。”唐松灵有些着急也顾不得等他同意,当机立断道。

  不曾想池律不配合,又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

  唐松灵苦口婆心劝了快十分钟,奈何池律还是一样的无动于衷,拗不过他,只能打开外卖让他吃了点东西,接了热水喂他吃下退烧药。

  这会儿倒是很配合,让干什么干什么。

  许是烧得厉害,没一会儿又困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瞌上眼。

  唐松灵拿了条毛巾,浸了冰水,敷在池律出了一层薄汗的额头,四五分钟毛巾就被捂热了,只能又去重新浸冰水。

  池律一直半梦半醒,眼睛撑着一条缝看唐松灵来来回回的身影,就是不瞌严实。

  唐松灵见他这样,有些好笑,问道:“老看我干什么,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看你。”池律嗓子沙哑得很,固执得看着唐松灵。

  “看我干什么?”

  “.......看你。”

  好吧,看来是烧傻了。

  他醒着的时候性子那么冷硬,没想到一生病居然这样温软,眼神软软得扫在唐松灵身上。

第25章 池律发烧

  唐松灵心间微动,却明白他只是病了才会这样,有些苦涩地垂下眼帘,不再看那双不聚焦的眸子。

  来来回回十几趟,池律额头上的温度才没那么灼人。唐松灵稍微松了口气,怕他昏睡期间有什么事,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一直没出去。

  闲着没事干,只能看着池律苍白的脸发呆。

  池律的脸部线条和他很不一样,轮廓冷硬得很,醒着的时候总觉得锋利异常,此时因着病气,才略略显得温和一些。

  五官自是不用说,大概是唐松灵见过最漂亮的男孩,造物主好像格外偏爱他,什么都是最好的。

  除了性格,实在是有点冰冷,不易靠近。

  他的声音总是低沉平稳的,似乎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有所波动,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

  唐松灵乱七八糟得想着,房间里异常安静,刚刚又忙活半天,一歇下来,昨晚睡眠不足的困劲就上来了,这会儿一只手撑着下巴,东倒西歪坐都坐不直。

  天色越来越暗,池律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天还没亮,摸到手机一看,都晚上六点了。

  躺了会儿,才发现烧已经退了,身上也没那么酸软,有了些力气,之前头重脚轻的感觉也不见了。

  刚要起身,一偏头看见趴在床边睡熟了的唐松灵。

  他脱了外衣,只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趴在床边缩成小小的一团。

  池律静静瞧着,只觉得心里某个角落的坚冰在逐渐融成一股股柔水,流遍四肢百骸。

  房间暗得很,池律眼角泄露出的点点柔意却格外清晰。

  他轻声起身下地,弯腰将唐松灵抱起放在床上,帮他脱了鞋,怕过了病气,在衣柜里拿了个新枕头垫在唐松灵脖子下。

  他不知趴床边睡了多久,脸侧被压红了一片,两道深深得压痕十分显眼。

  这人怎么睡得这么死?

  池律伸出手,在离唐松灵的脸两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一秒之后,手指轻轻附压在温润的侧脸。

  轻轻抚着那块压痕,竟有些轻微的心疼。

  想将他留下来,就在这间房子里,就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自上次唐松灵走了之后,他竟觉得房子有些太空荡了,他也只不过是住了两天而已,怎么会这样?

  直到现在,池律不得不承认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个人。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何况是对着一个男生。

  他不知该如何排遣这种太过陌生的情绪。

  许是......自己一个人呆太久了?

  池律到底是正在长身体的年轻小伙,发烧来势汹汹,却去的无声无息,浑身轻松。

  已经到饭点了,池律趁他还睡着,出买了些菜,待到唐松灵睁眼,刚好能上桌。

  池律正准备推门进去,不想还没握上手把,门突然自己打开,紧接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略显慌张的身影。

  池律被他撞得一个趔趄,扶着来人肩膀堪堪稳住身形,诧异道:“怎么?做噩梦了吗?”

  唐松灵懵了半天不说话,只皱眉望着池律,半晌举起手探上池律微微发凉的额头。

  “烧退了?”唐松灵愣愣道。

  他一睁眼,天完全黑了,左右一看发烧的不见了,自己却躺在床上。

  “嗯。”

  “呼....那就好。”

  池律被他刚睡醒还有些水润的眼睛看得心颤了下,不自觉得放柔声音道:“去洗手吧,饭做好了。”

  “啊?你生病着怎么能做饭?”

  “我已经好了。”

  “就算不烧了人还虚着,你这.......”唐松灵有些恼怒,自己这爱犯困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你在........关心我?”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跟着瑟缩了下。

  “啊.........是啊。”

  池律看着唐松灵迅速变红的耳朵,竟轻笑出声。

  唐松灵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抬头,骤然撞进池律含着笑意的黑眸,他嘴角挂着的浅浅的弧度还未彻底淡下去。

  一股火似乎从脚底一路烧到了脑门,快把唐松灵蒸熟了,艳红的耳垂几欲滴血。

  池律心思微动,抬手轻轻碰了碰他有些烫热的耳垂。

  被池律摸过的耳垂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一股细小却强烈的电流直达心底,浑身都有一股酥意。

  圆圆的瞳孔像浸在水里的黑珍珠,定定看着浅笑的池律,整个人都呆了。

  池律见他呆愣,也不忍心继续逗他,抬手揉了揉唐松灵睡得乱蓬蓬的短发,温声道:“去洗手吧,再不吃菜该凉了。”

  他发烧刚好,做的都是比较清淡的,好在味道在线,还是很好吃。

  唐松灵被池律一个浅笑蒸得晕乎乎,睁眼闭眼都是那抹极其清淡却美得不可思议得笑,脸上的红晕迟迟未曾淡下去,怕池律笑话,这会儿只管埋头干饭,只露出圆圆的发顶和粉红色的耳垂。

  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憋住,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话已经出口了:“你笑起来好好看。”

  池律诧异抬头,见唐松灵终于舍得把脸从碗里抬起来,一脸羞赧得看着自己。

  “真的?”

  池律坦然得很,倒是唐松灵很不好意思:“以、以前没人说过吗?”

  唐松灵表情太认真,池律突然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 “没有。”

  “啊?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

  “真的没有?!”唐松灵本来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加圆滚,黑亮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嗯,可能是因为我不怎么笑吧......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因,因为真的......”唐松灵憋的满脸通红,又成功把自己绕进去了。

  “好了,不逗你了。”池律弯了弯嘴角:“上次其中考试怎么样?还行吗?”

  “挺好的,最起码达到我的预期值了,不过还不够。”

  唐松灵扒拉完最后一口饭,见池律早就放下筷子,有点不好意思。

  “嗯。”

  “就是数学还有些费劲,马上放寒假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池律想了想,道:“我前几天刚把这学年的数学做了一个整体梳理,整理了一份资料,你想要的话.....”

  话没说完,一转眼见唐松灵两眼放光看着自己,活像奶狗看见肉骨头的样子。

  “我要我要,谢谢。”

  “好,给你。不过现在没在这儿,下周给你送过去吧。”

  “真的太感谢了。”唐松灵两眼泪汪汪:“你怎么这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