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情深 经年情深 第26章
作者:且粟
“是吗?我怎么听多人说我不好接近。”
“呃......”事实上某人一开始也这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他们不了解你,熟悉了就知道你很好啊......”
“你了解我?”
“呃......”
唐松灵脑门都快冒汗了,这还是池律吗?这么穷追不舍。
说起来,他还真不了解这位池大公子,以前总听人说他家很厉害,但具体是干什么的却不知道,就连池律的喜好,他都全然不知。
池律见他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轻声道:“没关系,会了解的。”话锋一转,问道:“马上放寒假了,有想好怎么过吗?”
唐松灵脑细胞不够用,思路立马被岔开了:“送外卖,或者打一些零工,都行。”
池律下意识蹙起眉,却没多说什么。
晚间又零零星星的开始飘雪。
唐松灵把自己的小电驴从路边推出来,转身对站在后面的池律道:“好冷,你快回去吧,别又发烧了。”
池律却固执得不肯走,“我送你。”
“真的不用,而且你送我了,我的车怎么办?”
池律深深皱着眉,一脸沉郁:“我叫车给你送回去。”
唐松灵急了,没想到他这么固执,“我真的可以,相信我,你还生着病,快别吹冷风了,回去吧。”
池律抿唇望着面前这个执拗的人,良久道了句:“我很担心。”
唐松灵怔怔看着站在街灯下说担心的池律,好久,才呐呐道:“相信我,再说现在才九点多,街上人多着呢,没事的。”
“可是前几次.......”
“前几次是我运气不好。”唐松灵抢话。街灯下的雪花纷纷扬扬,衬得他的眸子水润晶莹,像是有无数碎光从眼里迸射出来。
池律感觉自己好像跌进了这双星眸里,渐渐沉溺下去,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好像醉了,失了魂,万千世界都迅速褪色,只有眼前人是鲜活的。
一片晶白的雪花荡下来,恰恰落在唐松灵的眼尾,很快便化作小水珠,还未落下,就被池律轻轻接住了。
唐松灵眼尾颤抖着,猛地从池律温柔的动作里醒来,胸腔下的器官开始不受控制,疯狂地跳动着。
有些东西好像就要破茧而出。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他想陪在这个人身边,想永远看着他。
可是,自己还不够优秀。
他拼命学习的理由,好像又多了一个,有关眼前人的。
池律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又向唐松灵走了一步,为他细细围上,末了,温声叮嘱:“一定要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回去....也给我发个消息。”
“嗯。”
唐松灵不敢再看池律,猛的垂下眼帘盯着脚面,遮住眼底溢出来的碎光。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脸庞顷刻间被眼泪打湿。唐松灵觉得有些好笑得想,真是哭得莫名奇妙。
冬夜的风刺骨得冷,唐松灵擦干眼泪,将脸埋进还带着池律体温的围巾,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初见时那股若有如无的皂角香。
冷风裹挟着风雪刮在身上,体表的温度被迅速带走,却带不走胸口那团池律给予的温暖,明明冻得整个身体都木了,他却觉得一点都不冷。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哪一年都美。
一路都很顺利,唐松灵在车棚里停好车,一转身,看见一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那人将他揍得三天没下来床。
唐松灵此时才感觉到冷,三两下将围巾扯下来塞进书包里,才抬起有些泛白的脸,极力压下心中的恐惧。
“贺旗?”
“嗯,是我。”贺旗点点头,随意道。
要不是他曾经打过自己,会以为他是来唠嗑的。
“我憋闷得很,出来走走,不巧,就走到了这儿。”
贺旗咧嘴笑了下,回头看了看身后那栋楼的第五层,灯是黑着的。
唐松灵这才真正害怕起来,身上煞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贺旗知道他住哪儿?!
第26章 她晕倒了
唐松灵发着抖,脚下控制不住得往后推,直到背后抵在墙角,已退无可退。
贺旗两手插兜,散漫得向他一步步走过去,唐松灵往后退,他就往前走,直到近到呼出的气能喷到唐松灵脸上,才停下脚步。
“她晕倒了,被他气得。”贺旗神情有些黯淡,言语间满是怅然。
“她是谁?”
唐松灵敏感得察觉到,这个人对贺旗一定很重要,而且,很有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你不配知道。”贺旗声音冷下来,言语间掺了毒:“你只要知道,你和你妈都是贱种,都是婊子,就够了。”
唐松灵从没尝试过瞬间而起的怒意,双眼赤红,咬牙道:“说了骂我可以别骂我妈!”
一个力道十足的拳头裹着冷风砸在贺旗脸上,对方嘴角理解立刻渗出鲜血。
贺旗倒是没想到他还敢还手,冷道:“有种,没想到你人看着没几两,劲还不小,那我也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一拳砸在唐松灵脸上。
车棚在小区最角落,大半夜几乎没什么人来这儿。他们很快便扭打在一起,唐松灵脚下不稳,两人双双绊倒,躺在地上也不松手,双方都下的狠劲,不多时,脸上都挂了彩。
他们都拼命维护着自己的软肋,握起拳头用力砸向伤害自己的那个人。
妈妈是唐松灵最后的防线,容不得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侵犯她。
另一个人,却也是为自己的母亲。
贺旗这几年是学校混混的头儿,隔三差五就要练上一练,唐松灵又是个常年干活的,劲虽不是特别大,但到底还能反抗一会儿。
但没过多久,就被贺旗压着打。
贺旗揍着揍着,就失了力,浑身出了一层汗,瘫倒在唐松灵身上粗喘气。
等他歇够了,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离开,看都没看唐松灵一眼。
唐松灵躺在地上,偏头看着风雪中越来越模糊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很无助,很悲伤。
虽然,他才是挨打的那个。
良久,突然想起贺旗刚刚覆在自己身上是颈间似乎有温热的液体,他伸手摸了下,待到看清手指上湿润的液体,猛然愣住了。
贺旗刚才.......哭了?
他怎么了?
为什么?
唐松灵心里突突跳着,总有些不好得预感,却怎么也想不透哪里不对劲。
难道妈妈曾经伤害过他,或者......他是妈妈另一个儿子?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不不不!
唐松灵猛地摇头,被自己夸张的猜想吓了一跳,惊得心跳不止,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妈妈不可能是那种人。
他艰难得爬起身,掏出手机给池律发了句到家了,便一瘸一拐得往回走。
打开家门,意外地发现客厅灯光大亮。
苗韵回来了。
可她昨天晚上还发消息说这几天不回家。
唐松灵现在没空想这些,因为他现在满脸是伤,脑中正快速思索着该怎么解释。
“大晚上的天这么冷,你干什.......”
苗韵顿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唐松灵五彩缤纷的脸。
“脸怎么了?”苗韵声音蓦的沉下去。
“哦,那个.......一个关系不好的同学,打.....打了一架....”
苗韵满脸怒意:“谁?”
“你不认识......”
“到底是谁?”
苗韵声音不大,却有很强的逼迫感,唐松灵后背微微紧绷,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贺旗。”
她脸上的表情空白一瞬,血色一点点褪却,直至一丝也不剩,脸色竟比鼻青脸肿的唐松灵还要难看几分。
唐松灵眼睁睁看着她的表情从开始的空白,到后来一闪而过的惊惧,再后来,只剩呆泄的木讷。
这不是听见一个陌生人揍自己儿子该有的反应。
唐松灵听见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一下一下顶着嗓子眼,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妈妈果然......认识贺旗吗?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这么深刻的仇怨。
他刚从穷苦落后的小村庄走到大城市,只凭这点浅得一眼能望到底人生阅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唔......”苗韵浑身有些麻僵,机械般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开口道:“你受伤了,过来,妈妈给你处理一下。”
苗韵声音很平静,可唐松灵听着,只觉得里面含着深入灵魂的无力感,莫名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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