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情深 经年情深 第34章
作者:且粟
然而在家养病这两天,池律淡定得像没事人一样,倒是唐松灵先憋不住,偏头问正在给自己上药的人:“你一直呆在外面,你家里人不说什么吗?”
“怎么?这是赶我呢?”
“哪,哪有,就问一下,毕竟年还没过完啊....你呆在外面,父母会担心吧?”
背后顿了一下,才听池律道:“那你呢?你受伤了,父母知道吗?”
池律将最后一块淤青擦完药,拧上盖子将药放好,都不见趴着的人说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刚要说什么,唐松灵闷闷的声音从前边传来。
“我不想让妈妈知道。”
池律看着他有些倔强的后脑勺,动手将他翻过来抱在怀里,道:“嗯。”
秦玉贤那边催得厉害,初六中午两人吃过午饭,池律陪唐松灵去医院换了药,才将他送回去。
“药要按时吃,腿上缝针的地方两天换一次药,去诊所换,你胃不好,每顿饭按时吃。”
池律扒着药袋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唐松灵一直没吭声,一台头见他盯着自己发愣。
“怎么了?”
“没事,就是.....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唐松灵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得话又多肉麻,但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去,只能憋得满脸通红。
池律抿唇笑了笑,靠近他耳边呵着热气,低声沉吟道:“我们松灵什么时候也这么会撩人了?”
那声音太低沉柔软,含着绵绵情意,唐松灵被激得心脏过电一样酥麻,被池律轻轻喷着热气的耳垂火烧火燎,刚要说什么,突然感到烫热的耳垂上传来柔软冰凉的触感,虽然只是一触即离,他还是在瞬间就软了身子。
“池律......”
唐松灵恍惚抬头,落进池律浅笑的眼睛里。
“回去吧,别总站在外面了,会受凉的。”
“嗯.....”他还是懵懵地,一双眸子带着水汽,看着池律,“路上小心。”
待唐松灵上了楼,池律脸上的温情随着冷风渐渐淡去,细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他第二次来唐松灵住的地方。第一次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小区环境除了破旧这两个字,竟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
厨房外侧的纱窗上粘着厚厚一层沾了油的黑色的灰尘,许是家家户户刚吃完饭,不大的小区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油烟味,久久不散。
正月初十,韵湖园。
一大早,厨师和家政阿姨就忙活开了,家里里外都是一片喜气,到午间用饭的时候,已经来了一大堆客人,本来宽敞的别墅此时到处都是人。
来得这些人除了自家亲戚以外,更多的是父亲的同事,或京圈有头脸的人物。
池律站在二楼朝下望了望,看着那些陌生面孔,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嘴角轻抿微微下沉。
“律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伯母正找你呢。”
他偏头扫了眼提着礼裙过来的路政儿,没说话。
路政儿看着池律有些冷峻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心里七上八下,自从那次和他吵过,她到现在都还有点怕他。
池律淡淡嗯了一声
路政儿才松了口气,跟着他下了楼。
池律的出现,毫不意外立马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向客人见了礼致了谢,末了又去跟几个和父亲交情较好的几个叔伯一一敬过酒。
他很清楚这些人并不是来参加什么生日宴,只是借着自己生日的名义,来赴这场名利交流会,自己也只不过是因着父母的背景和权势,才会被这些人假意奉承。
池律看着一张张笑脸,心里生出些烦躁,走出院子吹了一阵冷风。
掏出手机要给唐松灵发了个消息,才看到他一个小时之前发来一张在诊所换药的照片,附字:“伤口快长好了,明天就可以拆线。”
池律脸色稍稍缓和,回道:[还疼吗?]
[不疼。]
[不要沾水,明天来接你拆线。]
[真的?]
池律笑了笑,回:[真的。]想了想又加了句:[在干什么?]
[做题。]那边回得很快,消息刚过来就紧跟着发来一张照片,是一本摊开的数学资料。
[有不会的问我。]
[嗯...]
对话框上面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一直在闪,却不见信息发过来,池律刚要问他怎么了,就蹦出来一条新消息。
[好想你。]
池律本来尚且平静的心跳猛然急跳了两下,回道:[有多想?]
对面过来好一会儿才回过来:[这怎么说啊,我不知道。]
池律笑了下,光看字都能想象到唐松灵难为情的样子。
[你.....今天忙吗?]
[有点,家里来了很多客人。]
[哦.....]
[怎么了?]
[没事,就问下。]
聊天界面紧跟着又发过来两条:[那你去忙吧,我还有两道题没做完。]
[好。]
池律收起手机闭了闭压下心头泛起的焦躁。
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种感觉,不用刻意去想,但不管什么时候,在做什么,那个人的影子总是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他犹豫了下,还是掏出手机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唐松灵拿起笔刚在空白处写了一个‘解’字,就听手机又响了,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心猛地跳了下。
[想见你。]
第34章 情不可控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夜幕四合时,客人才渐渐散去。
路政儿一家却被秦玉贤留了下来,说是池律过生日,晚上自家人一起吃饭。
晚餐很丰盛,大部分是秦玉贤亲自下厨做的家常菜。
人人面上都带着喜色,只有池律波澜不惊,没什么变化,好像过生日的不是他。
“白天只顾招待客人了,我们都没好好吃顿饭,今天你过生日,你路叔叔专门抽时间过来给你庆生,还不赶紧谢谢人家。”秦玉贤一脸喜气,看着池律道。
池律闻言,提了提嘴角,拿起手边酒杯向旁边坐着的路父路母敬过酒,微微欠身,道:“谢谢叔叔阿姨。”
这句话可谓十分干巴了,敷衍成分含量相当高,但放在池律身上就显的非常合理,他一向话少,大家也不指望他能说出花来。
但也不知道秦玉贤今天犯什么轴,有些责怪池律:“就这?这孩子,还好今天是自家人,不介意,等出了社会和人这么说话,谁能乐意?”
反倒是路父路母一如既往的热情,道:“说这些干什么,多见外。”又扭头对池律道:“你妈也是瞎操心,什么都想你做的最好,同龄孩子里比你优秀的能有几个,我家路儿能有你一半好我做梦都会笑醒。”
“妈,你干嘛呀,怎么又扯上我了.....”路政儿一看战火快烧到自己身上了,赶紧转移话题道:“再说,律哥哥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没有之一。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可太多了,要不是他这性子,都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堵着塞情书,就这都有人拐外抹角的给他送。”
秦玉贤本来也没真生气,道:“但是这性子早晚得改一改,出了社会还这样,怎么得罪人的都不知道。”
池律一直没说话,偶尔夹一筷子菜送进嘴里,边吃边听着这一桌子人拉家常。
他偏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此时泼墨一样黑。须臾,他神色微微波动了下,更加专注得看着窗外。
“下雪了。”他喃喃道。
“嗯?”一桌子人聊得正起劲,突然听见他这么说,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哦,好像是。”
路政儿跑过去将窗子开了个缝,手伸出去接了两片雪花,刚落在手上就融掉了,冰冰凉凉的一滴。
“今天天气预报没说要下雪啊。”
池律偏头专注得看着,突然想起那个围着围巾,在街灯下看自己的唐松灵,心底猛地翻涌起想念。
这个小小的插曲很会就过去了,大家照样谈天说地,好不热闹,只有池律的心好像跟着外面细小的雪花飘走了,总是在走神。
路政儿举着酒杯,小口喝着红酒,眼睛却黏在池律身上,他什么都没说,可不知为什么,第六感告诉她,池律的心已经不在这儿了。
心里泛上难以言喻的酸楚,她觉得自己也有点醉了。
自从上次和池律闹过不愉快之后,虽然后来自己道歉了,他也原谅了,明明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但就是感觉哪不对劲。
池律离她越来越远,就快抓不住了,或者,她从来就没抓住过,这种日渐深重的无力感在慢慢侵蚀着内心本就脆弱不堪的防线。
突然有点恨那个让他们之间出现变数的那个人,本来,她一直都是池律身边最特殊的存在,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路政儿醉眼迷蒙,突然道:“伯母,你以后可不能说律哥哥性子冷了,他变了好多。还记得他之前让同学住在自己家里养伤吗?律哥哥可是很爱干净的,轻易不让别人碰自己东西,更别说住家里去了。”
秦玉贤不以为意,:“帮助人自然是好事,我也一直说让律儿多交几个朋友,但也不能什么人都来往,交朋友也要看看品格,偶尔帮一次可以,有些不能深交的就算了。”
说着扫了眼不动声色的池律,又念叨起来:“说起来,他前两天大过年的不着家,说是在外面照顾受伤的同学,还是上次那个,也不知道那孩子咋样。”
秦玉贤还在说什么,路政儿却已经听不见了,猛地偏头看向池律,有些发涨的脑袋嗡嗡作响。她没想到,池律和唐松灵居然还有联系。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盯着池律道:“唐松灵?”
“嗯。”
“你和他还有联系?”
“嗯。”
路政儿呼吸有些急促,盯着池律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他脸上八风不动,淡定的得似乎这是最寻常不过。
事实上也确实是件寻常事,但因为是唐松灵间接导致自己和池律关系破裂,她到现在都很介意,现在却猛然得知池律和唐松灵还有联系,关系好像还不错,她怎么都接受不了。
路政儿微喘了口气,问:“为什么?”
池律凉凉扫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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