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金笼 误入金笼 第4章
作者:贺新郎
“是他勾引我的…”
“他说他愿意跟我睡,只要我能把他送到瑞士!”
“我不想帮他的!是他一直引诱我!”
“哦对啦!他还有一个美国账户!他一直在偷偷往里存钱…我知道那个账户…我都告诉你…”
裴雪意攥着手机,脑子“嗡”的一阵响,他觉得眩晕,很不舒服。但视频还在播放着,那个声音一直清晰的传进他耳朵里。太阳照着他,但他觉得手脚都很凉,手也不停地抖,不停地抖,几乎都要拿不住手机了。
他不是没想过魏学长会把一切都招出来,但他为什么要污蔑他?为什么要把他说的那么不堪、那么下贱?
裴雪意闭了闭眼睛,一瞬间的神情可称“痛苦”。
就在这时,视频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邵云重从他手里抽走手机,把视频暂停了。
邵云重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个学长不是好人。”
裴雪意素来牙尖嘴利,这时却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邵云重怕他气急攻心,一时想不开,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来,再伤了身体,连忙朝他看了一眼。
裴雪意却突然笑了,那笑里的冷意直达眼底,“邵云重,你就是要毁掉我,让所有人都离我远远的,是不是!”
他固然痛恨魏学长背信弃义、反口攀咬,但他怎么会不知道,以邵云重的手段,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抵得住他的威逼利诱?
从过去到现在,邵云重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凡是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不论男女,邵云重都要一一剪去!
“邵云重!我就是你养的一只猫!一条狗!猫狗还能找个伴儿!我他妈连猫狗都不如!”
裴雪意一把掀翻桌子,桌上的杯碗茶碟全都砸烂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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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饭局
一池锦鲤因岸上动静吓得四散溃逃。
邵云重闭了闭眼睛,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来,伸手一摸,触感湿滑,原来是流血了。
被掀翻的瓷器砸在他头上,让他挂了点彩,茶水也泼了一身,真是好不狼狈。
始作俑者怒气冲冲地走了。
隔着两层楼,邵云重似乎能听到裴雪意弄出来的惊天动地的关门声。
他自嘲一笑,方才那种快意已经没有了。
他是想追上去,摁住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狠狠教训一顿,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痛快。
但又有点心虚,因为裴雪意说的没错,他没法反驳,他确实威逼利诱了那个姓魏的。
给一笔钱,再承诺一份优越的工作,足够让对方的履历增色。任何一个有志于未来的年轻人,都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反之,如果不配合,那就在牢里待着吧。
该怎么选?谁都不是傻子。
他要让裴雪意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像他这样不计一切的对他好。那些接近他的人,或多或少带着点觊觎的心思。
就像那个姓魏的,能说出裴雪意想勾引他这种话,还不是因为心里就是这么意淫的。
可惜裴雪意总是不明白。
手机在刚才的争吵中被掀翻在地,邵云重捡起来,页面仍停留在那段视频,暂停在姓魏的那张脸上。
他心头一阵火起,把手机砸进池塘。
就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也配觊觎他的人?
别墅里佣人多,且每个人都恪尽职守,有人一直盯着池塘这边,以防两位主人下午茶中间有什么需要。
她们目睹了裴雪意掀桌子的整个过程,但并不敢立刻上前收拾,等裴雪意走了,池边只剩下邵云重一个人,料想不会再起争执,这才过来收拾满地瓷器碎片。
“您流血了,需要叫医生过来处理吗?”一个女佣人问道。
庄园别墅里有随时待命的医生,平时处理些基础外伤、头疼脑热不是问题。
“不用了。”邵云重说,“拿医药箱来,消消毒就行了。”
佣人便提了药箱过来,给他处理伤口。这伤口并不深,也不长,只浅浅割破一道口子。
邵云重仰着头让人给他消毒、贴上创可贴,眼睛还在往二楼裴雪意的房间窗户那里瞟。
自然是没有人影的。
他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他,也不会在意他的伤口是否严重。
邵云重想起读书的时候,自己曾故意划破手指,只为了博取他的关心,看他皱眉担忧的模样。
想想都有些心酸。
他曾那么卑微的祈求他的爱。
……
这边刚处理完伤口,管家便过来找他。
“刚刚冯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晚上请你吃饭,地点是项先生的私人会所。他说给你打了电话,但没接通,所以把电话打到了家里。”
“我知道了。”
邵云重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路过裴雪意房间门口,对方房门紧闭,听着没什么动静。
这时管家过来问他:“需要安排司机吗?”
邵云重说:“不用了,我自己开车。”
管家点了点头,心道赴晚上的饭局,还不用司机,也不带保镖理查德,那大概率是不回来过夜了。
邵云重看了看裴雪意的房门,嘱咐道:“给我看好他。”
管家委婉道:“我们会照顾好裴少的。”
冯寰他们约的地方在项奇东的私人会所,位置在热闹市区,但极隐秘,平时不接待外客。
项家是靠娱乐产业起家的,早年间还有些生意处于灰色地带,现在倒是洗白了,不过依然以娱乐产业为支柱。
所以项奇东耳濡目染,是他们一伙人里最会玩的,平时身边不乏年轻貌美的嫩模、明星、网红,而且男女通吃。
今天是这家伙组局,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邵云重赶到的时候,大家都到齐了,冯寰、项奇东、游子瑞,还有游子瑞最近很喜欢的那个唱昆曲儿的大学生。
几个人一碰面,便问他额头的伤是怎么弄的?
这些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当然不愿意说裴雪意跟他掀桌子的事,多跌面儿啊,随口敷衍一句:“撞树上了。”
这理由有点滑稽,没人信。
项奇东一拍大腿,说了声“操”,哈哈大笑,“这别是裴雪意打的吧?”
他怀里搂着一个挺俊俏的男孩,也跟着笑,“谁那么大胆子,敢打邵二公子呀。”
项奇东说:“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可是邵二的青梅竹马,是他的心头肉,命根子!”
游子瑞和冯寰则轮流参观邵云重的伤口,都有点不敢相信,尤其是游子瑞。
“这真是阿季打的呀?”游子瑞问。
冯寰就比他淡定许多,毕竟宴会那天已经见过了云重脖子里的挠痕。
邵云重摸了摸额角,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解释说:“他那是不小心。”
“卧槽!还真是。”项奇东刚刚也是随口一说,没成想是真的。
他跟冯寰、游子瑞吐槽:“我就说呢,他都回国快半个月了吧,我三请四请的,他就是不肯出来玩儿,今天怎么就出来了?原来是裴雪意给他气受了,这才想起来还有我们这几个兄弟!”
几个人正说着话,有侍应生敲门进来,询问是否现在开宴。
项奇东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侍应生吩咐厨房开宴,然后引着大家进了餐厅。
这家私人会所平时没少宴饮狐朋狗友,项奇东养了好几个手艺不错的大厨,许多菜系都能做。
落座后,菜肴一道道呈上来。
最后一道压轴菜是鹿肉,项奇东笑得略淫荡,“反正今晚都不回去了,吃完鹿肉,楼上就有房间,该干嘛干嘛去!”
游子瑞问:“大晚上的,还能干嘛呀?”
项奇东笑着改口,“我说错了,应该是该干谁干谁去!”
这话忒粗鲁,游子瑞身边那男孩毕竟还是个学生,当即脸就红了。
冯寰看了看这两位,一人怀里搂着一个,不爽道:“你们俩的夜生活倒是安排好了,我和云重怎么办?”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
项奇东招手唤来一旁的侍者,低声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他跟侍者说了什么,侍者出去了几分钟,就领进来一排年轻的男男女女。
项奇东说:“都是干净的。怎么样?是让他们各凭本事竞标,还是你们自己挑?”
他话音刚落,这些男孩女孩的目光便都投向冯寰和邵云重。因为项奇东和游子瑞身边都有人了。
冯寰随便指了一个,“就你吧,过来给我倒酒。”
剩下的人便都把目光投向邵云重。
最边上的是个男孩子,穿一件白色的棉衬衫,是裴雪意穿过的样式。邵云重因此多看了他一眼。
项奇东忙推了那男孩一把,“还不快过去,邵二少喜欢你呢。”
男孩便被他推到邵云重身旁,等坐下了,还觉得有点不敢相信,拿起酒瓶颤颤巍巍地要给邵云重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