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胜万全 小满胜万全 第18章

　　“什么歌，很好听。”

　　“《彩虹》。”

　　夏小满在他低沉的歌声中逐渐恢复平静，“能再唱一次吗？”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

　　除了两位师傅，夏小满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像是冬天的雪夜跌入羽绒堆里，春日阳光最好的时分看到枝头盛开桃花，烟花自头顶绽开，鸟儿立窗吟诵，夏小满想，周白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又是一天，雨停，天晴，夏小满在二楼露台拔着小青菜，周聿白过去帮忙：“怎么不叫我帮忙？”

　　“什么都叫你，你离开后我要叫谁？”

　　周聿白手停顿一瞬，他好像没有认真考虑过他走后夏小满的处境。

　　“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夏小满摸着菜叶子，确认这棵能拔，笑道：“跟你去哪？你连你自己哪来的都不知道，再说了，我还有师傅呢，我哪都不去。”

　　“夏小满，你……”他想问夏小满愿不愿意带着师傅们一起去运城，不定数太多，现在说出来并不是好时机，临了将话咽了回去。

第25章 幸好有你

　　“我怎么？”

　　“你看不见怎么种菜的？”

　　“师傅帮我种的啊，你看这里有分类，种了四块地，摸一摸就知道是什么菜了。”

　　周聿白扯着旁边像草一样的植物：“这韭菜长的不错，你种的很好。”

　　“这是大蒜，还没长大。”

　　“这不是韭菜吗？跟韭菜有什么区别？”

　　“下次买菜我告诉你怎么区分。”

　　今天夏小满很早收工，还真的带回了韭菜，拉着周聿白上露台照着实物给他上了一课，末了，夏小满很认真的给出评语：“周白，你可能是天然呆，但你很聪明，一教就会。”

　　“我？天然呆？”

　　“我去做饭了，你自己玩会儿韭菜。”

　　趁夏小满做饭，周聿白使用周廉之的帐号登录九洲内部网，周成宏的调任流程已走完，抹去登录痕迹下线，是时候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夏小满吃了感冒药睡得沉，周聿白半夜起来躲到厨房与外公的故交陈老爷子联系，陈老爷子一听周聿白的声音激动得直骂人：“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那么容易死，你妈那个不争气的是没指望了，我可盼就着你出息，你要是死了我得追去地府揍你。”

　　“陈爷爷，我没事，只是暂时不能露面。”

　　周聿白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我需要您的帮忙。”

　　陈老爷子欣慰道：“你一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吧，早早防着姓周的狗玩意儿，你这小子是个聪明的，像你外公，就按你说的办，我给你两个人，你有什么尽管安排他们。”

　　“谢谢爷爷。”

　　“等收拾完姓周的狗玩意儿你再来谢我，我不是说你，你在我这里不姓周，你应该跟你外公姓，姓林，我说的周狗是周廉之，我就等你到时来陪我钓鱼了。”

　　周聿白笑着应：“好，一定。”

　　打完电话站在阳台吹了会风，鼻梁还肿着，有点不舒服，索性是睡不着，登录微信，妹妹林阳霁的信息如潮般涌进来，周聿白没看完，翻到最后一条：“哥，我知道你肯定没事，你一定一定要平安，我跟妈等你。”

　　在周聿白记忆里妹妹跟他并不亲，他们鲜少见面，妹妹是母亲领养的，跟妈妈姓林，周聿白念书是住校，毕业后住自己的公寓，在他的印象里妹妹还是个剪着学生头坐在花园看书的小姑娘。

　　回到卧室，夏小满的被子掉在地上，床上的他冷得蜷缩成一团，周聿白轻柔地替他盖上被子，在黑暗中听到他的呓语：“还钱……别想赖账。”

　　半夜，周聿白陷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挣扎，半梦睡醒中听到张师傅的声音：“十八，十八，出事了！”

　　周聿白从梦中脱身，冲到窗前：“师傅，怎么了？”

　　小满起身往楼下跑：“师傅，怎么了？”

　　冯师傅浑身颤抖，呼吸急促，眼白向上翻，夏小满急得手都在抖：“大师傅，你别吓我，我去拿人参，师傅，你含着人参。”

　　周聿白背起冯师傅往外跑，“没用的，他的嘴张不开，很有可能心律失常引起的，得马上去医院。”

　　夏小满掏手机的都手都是抖着的：“打电话，打电话，我打120。”

　　张师傅拉着夏小满：“小满，120要从市里派车，你忘了吗，现在得赶紧去医院，等不了救护车了。”

　　说话间周聿白已背着冯师傅跑到大路，“我先带师傅去医院，你不用着急，交给我。”

　　半夜打不到车，周聿白背着冯师傅往前跑，好在医院不算太远，将师傅送进急救室，周聿白瘫坐在地上直喘气。

　　夏小满在十五分钟后赶过来：“师傅怎么样？”

　　“还在里面，别着急，会没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被拉开，医生告诉夏小满：“病人心肌供血不足，现已脱离危险，好在送来的及时，家属去办住院吧。”

　　坐在病床边握着师傅的手，夏小满一阵阵后怕，他的眼睛看不见，若是周白不在，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周聿白忙前忙后，交费，办住院，领病服，等他忙完天已大亮，夏小满想对他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是说出两个字：“谢谢。”

　　“谢什么，难不成我还能看着不管？”

　　“总之，谢谢，谢谢你做了我该做的事，周白，谢谢，幸好有你。”

　　冯师傅在医院躺了三天，周聿白帮忙照顾了三天。

　　第四天硬是吵着要回家，说医院里睡不好吃不好，夏小满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回家。

　　强制性要求师傅在家休养，夏小满继续他的摆摊日程，今天要去的是披霞街，夏小满叫住周聿白：“我今天去摆地摊卖东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卖东西？你不是算命吗？还卖东西，夏小满，我究竟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你才来没多久当然不知道了，算命生意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摆地摊卖手串。”

　　“好，跟你一起去。”

　　夏小满告诉周聿白：“披霞街是正儿八经的步行街，本地外地人都会逛，那边摆摊比这边收益好。”

　　“那你平时怎么不去那边摆？”

　　“说起来挺复杂的，听雨街和披霞街虽然距离不远，但属于两个辖区，两边收摊位费的管理人员也不是一家的，那边的地头蛇姓王，他的一个狗腿子王成材跟我有点小过节，不让我去那边摆，我只能偶尔偷偷过去摆摆。”

　　“摊位费？保护费吧？”

　　夏小满点头：“就是保护费，反正抓到就跑。”

　　“你在听雨街摆算命摊的时候不能顺便摆手串吗？”

　　“不能，术业有专攻，我要是一边算命一边卖手串，给人的感觉一看就是骗子，算命也没人算，手串也难卖，不能砸自己招牌。”

　　“夏小满。”

　　“嗯？”

　　周聿白想说的是夏小满如果像正常人一样上学一样出入社会，以他的智慧与眼界，一定会成为顶尖人才，当然，他现在也很优秀，如果不是因为眼睛，他可以更好。

　　“没事，我是只是想跟你说不用带盲杖，你跟着我就行。”

　　说着周聿白背起夏小满常背的背包，手没控制好力，猛一拎，差点将自己甩出去，很沉，不知道夏小满这小身板是怎么背得动的。

　　如夏小满所述，披霞街热闹非凡，周聿白带着夏小满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夏小满表示认可：“就这里吧，听起来很热闹，脚步声很多，而且不急不徐，这里摆刚刚好。”

　　夏小满指挥着：“里面有块防雨布，先在地上铺防布雨，再铺黑色绒布，最后将手串一串一串摆开。”

　　周聿白打开背包，好家伙，满满一包石头手串，难怪这么重。

　　“这些破石头你打哪来的？”周聿白压低声音问。

　　夏小满抓起一串拿在手中盘起来：“什么破石头，我这些都是真的，工厂直接出货的，我只知道有黄水晶、草莓晶、黑耀石，不过我看不见，不知道哪是哪。”

　　“你看不见怎么定价？”

　　“统一价。”

　　夏小满说着从背包摸出一块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天然晶石手链，每条300元，假一赔十。”

　　字的下面贴着的是两个收款码。

　　周聿白对300一条的手链没什么概念，“300是不是很便宜？”

　　“还行吧，我拿货230，280也卖，会讲价的250也卖，只要不亏本，乱卖。”

　　周聿白乖乖坐在折叠小凳子上等客人，夏小满坐在他旁边，托着下巴听着周遭形形色色的声音，“周白，你有没有想起一点什么呀，比如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周聿白的职业在国内不常见，统称云计算架构师，主要针对企业需求负责设计和实施云计算解决方案，确保系统的可靠性、可扩展性和安全性，毕业后回到九洲集团他所负责的正是这方面工作。

　　“不记得了。”

　　“你一定是坐办公室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夏小满喝了口水，“你的手很软，很滑，一看就是没做过粗活的儿，你看看这街上，送外卖的手掌尽是茧，摩托车磨的；卖小吃的手上除了被油溅伤的水泡还有洗东西的裂口，你的手跟我们的不一样。”

　　他把周聿白标有另一类，把他自己归属在跟他们在一类，不知道为什么周聿白听得有点不舒服，他抓过夏小满的手，摊开，摩挲着他掌腹的茧，“夏小满，以后，你跟我走吧。”

　　夏小满笑着应，“好啊，等你发达跟你走，也许小松说的是真的，你说你会不会是哪家的少出意外流落在外？”

　　夏小满是对着周聿白的方向说话的，他的眼睛里没有光，瞳孔映不出周聿白的模样，故而看不见周聿白眼里内过的一丝不自然，周聿白也跟着笑：“有我这样的少爷吗？死在外面都没人找。”

　　“那倒也是，别丧气，你不是还有我们嘛。”

　　才开摊吸引两位小姑娘，其中一个小姑娘撩起垂在耳边的长发，弯着腰挑选着手串：“老板，哪种最好卖呀？”

　　周聿白头一次摆地摊，“都好卖。”

　　夏小满在一旁轻柔出声：“这里的款式都是最新的，每款都卖的很好，看个人的需求，想要招财旺运戴黄水晶；紫水晶主事业顺利；白水晶主健康；粉水晶招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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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倒霉体质

　　姑娘拿起一串黄水晶：“帅哥真会做生意，就拿招财的吧，发财就行了，桃花就算了，烂桃花太多了。”

　　另一个扎丸子头的小姐姐跟着蹲下身拿起一串：“我拿紫色的吧，最近事业不顺总遇小人，你们款式还挺多的，就要紫色加小葫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