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 危险关系 第98章
作者:白绛
第91章 不速之客
他眉眼认真, 不在说假话,也不是一种单纯为了哄他的好听话,他仿佛吃尽了苦头, 再也不愿意跟他靳泽有所分离, 那无疑是让靳泽开心的。
“你说了这许多,其实底层意愿,还是希望我接手回那一切。”靳泽太明白他的所思所想,“是吗?”
云肴明亮的眸子坦然地望着他:“是, 因为你从小在京州长大,你适应那里, 你的才华做其他事就是大材小用, 所以……我希望你回去。”
“回去是已经要回去了,不过我有什么才华?”靳泽用手背磨蹭云肴的眼角, “在你的眼里,我似乎只有在京州才生存得下去?”
云肴摇摇头,“不,我并不这样认为,我只是怕你会受不了这份委屈,如果你不回去,我们在外面浪迹天涯, 我想问一下,川哥,我以漫画为生, 你以什么?你要随便找一个工作吗?别人就不会认出你来了吗?认出来后, 他们还敢要你吗?你这皮囊……”
云肴眼眸含水, 语言温柔, “刚来就收了我室友的芳心, 还要去哪祸害姑娘?”
靳泽总算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心中其实有数,云肴为什么执着于让他回去,他担心他在其他地方生活不了,如果他要丢下靳家的一切,弊端是,靳家可能走下坡路,他自己也会在外面受委屈,他本不是为了随波逐流而生的人,他从小就肩负着靳家的担子,恐怕适应不了其他的生存环境。
云肴是有小瞧他了,他靳泽是没有为几斗米折过腰,但他如果适应能力不够,早就被从那个纷争的家族里给踢出去了。
他哪里都可以,但云肴这样说了,他也不会强烈地反对什么,都已经准备动身了。
靳泽说:“我知道了,我在考虑。”
云肴放开他,两个人开始收拾东西,机票都买好了,他们不能再耽误下去。
收拾完,云肴去收拾比熊的东西,他给比熊办了宠物托运,待会就有人过来接比熊,虽说小狗可以上飞机,但所需要的一些证件云肴还没有,这些专业的宠物托运公司都会帮顾客准备,云肴将笼子收拾好,一小时后人来了,他把比熊送了出去。
比熊一直挣扎着,在笼子里叫着,云肴没办法,害怕陌生人的气息,以为主人不要它了,云肴拜托托运公司的人动作温柔一些,不要伤害到小狗,他们一口一个答应着,云肴不太放心地看着他们提着比熊的笼子离开。
“不放心的话,我倒是可以给它买个宠物票,”靳泽站在云肴身后说,“它个头不大,办得下来。”
云肴却摇摇头:“航空需要的证件我没有,这时候也没时间去办理了,我们走得着急,不过没关系,托运那边我买的是贵价,应该可以照顾好它的。”
两人站在大厅门口,小庭院一草一木都映入眼帘,送走了小狗后,靳泽环顾着四周,感慨道:“你要离开这里了,舍得吗?”
云肴随他一起望过去,时间真是飞逝,一年就这样过去了,他本来打算离开两年的,最少也要两年,结果靳泽按耐不住,跑来找他,仅仅一年就重逢,虽然这一年里他每天都度秒如年,可重逢后要回去这一刻,他的心情又变得五味杂陈。
仿佛那些纷争还在昨天。
“没什么舍不得的,这里又不是我的家,只是一个暂住地而已,室友也不是我的家人,是随时会分道扬镳的朋友,”云肴低头看着草地,“我们走吧,万一没没比我们先抵达,我怕没有人照顾。”
靳泽低笑一声:“像是说孩子一样。”
云肴也后知后觉,比熊像是他和靳泽养的一个孩子,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他也跟着笑了一声,拍了拍靳泽的胸膛,二人回房提起行李。
从青阳到京州,火车太慢,飞机却很快,半天的时间也就能抵达了,云肴不舍得在这个时候睡觉,他坐在窗口,看着外面浓雾飘飘。
今天晚上,他就能回到那个熟悉的城市里,并且在那个城市里扎根,他小时候就向往京州,因为母亲说,京州拥有最高等的学府,人如果想争口气一定要去京州,在那里有无限可能,他的确在京州创造了奇迹,甚至在京州的少爷圈里,他恐怕都是一个很扎眼的存在。
“你在想什么?”坐在飞机上,靳泽问,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云肴心事重重的,好像有什么没告诉他,他担心他是被强迫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可以为他放弃一切,也不需要云肴再舍弃什么。
“没,”云肴扭回头,面色平静地说,“我只是在想,回去后我们要怎么生活,在哪里生活。”
他不可能再住进靳家的,他不愿意面对那些人,偶尔可以,每天就算了,那里让他窒息,且他和靳辰曾经发生的事,总会让他的境地变得尴尬,无法心安理得地面对靳家所有人。
他想,靳家人也是,即使那个满口说他是靳家救命恩人的靳夫人,心里恐怕对自己也是有意见的,他伤她的儿子,两个,不是吗?
靳泽对这一切早就有准备,他也知晓云肴的顾虑:“当然是结婚,我们会结婚,有我们自己的家庭,你谁也不需要面对,我们去国外办完婚礼,回来安排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生活。”
“结婚?”云肴蜷起手指,想到了离开时留下的那枚戒指,他明白靳泽的诚意,但很可惜,他已经不执着于这个名义,“不,我不会跟你结婚。”
靳泽侧头看他:“什么?”
云肴抓着靳泽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低声解释道:“别急,川哥,我不是要拒绝你,我们经历这一切,这么多年了,我不可能再跟你分开,同样,我也不觉得我们需要那个仪式。”
云肴缓缓道来:“大学那几年,我憧憬的太多,也想过跟你的婚礼,想着即使别人不接受不认可,我也要跟你结婚,因为那样证明我是你的人,谁也不能否认,可现在我却不执意于外界的证明了,生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情感也是,别人只有评价的资格,不会再有影响我们的权利,我们生活在一起就好了,我不求那些不切实的东西了。”
那些美好的,虚幻的,就让它依旧成为梦一场,他们是经历许多是非的恋人,一张纸打散不了他们,一张纸也证明不了什么,现如今,他们需要的是彼此的在意,只要两个人有一个人不再爱了,另一个人或许都会放手离开,那张纸根本也困不住什么。
“况且,我曾经差点跟你的弟弟订婚,两次,如果再跟你结婚,又起什么是非与流言蜚语,我们这一年来的努力不就白做了吗?没关系的,你有为我准备的戒指,你有向我求婚的诚意,你现在还想带我去国外办婚礼,我什么都有了,结婚所需要的一切必备条件,你都给了我,那就是忠诚,诚意,行动,不再需要其他的大动干戈来渲染这份情感了,好吗?”
云肴的话是坦诚的,没有半点作假,他是真心觉得,他和靳泽不再需要什么婚礼的证明,他现在甚至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因为满足和充实,只想要跟靳泽好好生活,那就够了。
靳泽仔细打量着他,从眼眸到嘴巴,向他确定:“真心话?”
云肴抬起手,“我发誓。”
靳泽拿下他的双手,说道:“我相信,但是我不能全部执行,就如同我一直在考虑的事,你让我回去接手这一切,我不会全部执行,你不要我们之间有什么别人的证明,我也不会全部执行,我想到了第二种可行的方法,你想听吗?”
云肴洗耳恭听,因为靳泽的话让他惶惶不安,他全都不会照做是什么意思?
云肴道:“当然。”
靳泽这几天终于想通了,也决定好了这一切,他道:“我回去后,会接手我该做的一切,我会给他腾出学习的时间,并对他抱以严苛的要求,直到他上手所有一切,等他熟悉后,我会退居二线,一切集团里的重大决定需要我以外,其他的事我不会多管,也就如同家老当年,第一,我会保证有事可做,第二,我能保证自己有充足的时间。”
靳泽握住云肴的双手,抬起眸子说:“保证这些的原因是因为,我跟你分离的时间远比在一起的要多得多,我的私心就是不愿意把自己全部陷入工作里,至于你说的不结婚,不需要证明……”
“是,我也不觉得我们之间还需要什么证明,什么外界的认可,但牵着心爱的人走进婚姻的殿堂,那对我来说是一种人生意义上的满足,我们可以没有宾客与酒席,但必须有一个客人,叫神父。”靳泽抬起云肴的手,放在唇边,依然是那么有力又有主见的目光,“我们肯定会结婚,不管你同不同意。”
云肴被他这一番言辞震撼,他以为自己早就没了心,不会再因为别人的一言一语而动容,他也没有再期待婚姻,可婚姻被靳泽描述出他大学时憧憬的样子,唤醒他沉睡多年的幻想,云肴几乎要沦陷,责怪地看着他:“你从哪里学来的情话?”
靳泽揉着他的手背,眉眼压下深沉的渴求,“你以后会听到更多不切实的情话,难听的你要耳朵起茧子。”
云肴拍了他一下,扭过头去:“走开,烦人。”
他揉了揉眼角,他并没有流泪,并没有……
夜里他们到了。
从飞机上下来,有人来接他们,竟然是很久未见的万叔,云肴心里很不自在,但万叔却笑脸相迎,让他那点不自在都不见了。
“回来了,”万叔跟他打招呼,替他拎行李,云肴跟在身后道谢,万叔还是那个样子,貌似没什么变化,看起来还是孔武有力,威严满满,“你们坐在后面吧,前面我放了点东西,带给夫人的。”
靳泽没有要先回家,他离开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云肴才是久违的人,他照顾着他的感受,去了一栋新的房子。
万叔把人送到也就离开了,他问靳泽是否要一同回去,跟夫人打个招呼,靳泽说不用,让他先走了。
靳泽带他回那栋新房,崭新的地方愉悦人心,舟车劳顿后,云肴的心情被这所新的房子给治愈了,这个小别墅也带着后院,后院的墙壁上爬满了粉色的蔷薇,空气清新,与世隔绝一般,让云肴惊艳。
“好漂亮。”云肴放下行李,在客厅里漫步,他推开后门,看着那满墙的花朵,回头惊喜地望着靳泽,“你什么时候盘下这个地方的?”
不同于以往,云肴以为,他们会先住在曾经那个只有两人的房子里,没想到是一个全新的家,比以往的那个更多了些生机勃勃,植物花香扑鼻而来。
“一直在看,去找你的路上就定下来了。”靳泽说。
云肴皱眉:“你知道我们会回来?”
靳泽说:“不确定,但是总该有一手准备,如果回来,我让你住酒店吗?”
云肴回头继续看着蔷薇花,并伸手触碰花瓣,“住在以前那个房子里啊,我们曾经不就在那里住过。”
靳泽插着裤口袋,看他逗弄争奇斗艳的花朵,“可我觉得,这是新的生活,也该有新的居所来相衬,新鲜的东西也会有新鲜的感受,那栋房子有我们的曾经,也有不好的过往,但是这里,将只会留下我们相爱的画面,闲杂人等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我说的闲杂人等,包括你的前任。”
前任?他指谁?总不能指他自己吧?那就是他弟弟了?他唯有那么一个除了靳泽以外的前任。
靳泽从后背将人环住,压在云肴的肩膀,露出嗅香的神情,可他嗅的是花香,还是他所能闻到的,也只有他能闻到的云肴的体香,只有他自己知晓,“你要看花,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是晚上,就做晚上该做的事。”
他很快就在云肴的脖子里胡作非为起来,云肴的心情好,又因靳泽的举动而感到腿软,很快就要投降了,他抓住靳泽环在他脖颈的双手,面对着一墙的蔷薇,露出格外不耻的神情。
靳泽柔软湿热的唇在他脖子里扫荡,挑逗,云肴感受着他的威胁,忍不住伸手过去。
靳泽难耐地抬步紧逼,奈何身份特殊,刚回来就被人找上,新的居所迎来第一个不速之客,叶玉涛目睹此情此景,忍不住拍手叫好。
“好不放荡的两个人,飞机刚落地,这就迫不及待地要污了蔷薇了。”
云肴听见声音,半颊红透的同时睁开双眼,迅速地后退一步,那手也匆匆收回,腿软的差点跌落在地,幸被靳泽提住了胳膊。
靳泽看着他的反应,感到格外有趣,云肴在某些事情上变得比以前厚脸皮多了,但那似乎只是在他的面前,这一声便把他吓成这样,红着的面颊和还未从失神中反应过来的样子,让他感到腹热难耐。
靳泽回眸,看见叶玉涛吊儿郎当地靠着门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叶玉涛咂咂舌道:“回来撞见万叔了,你说巧不巧,我正好找你有事,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好事,要不你们先……放过一会小蔷薇?”
云肴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叶玉涛跟靳泽的关系斐然,说话自然厉害点,直白点,靳泽也是习惯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后的云肴,倒不能说他刻意,是云肴自己往他身后站,以此来拒绝叶玉涛窥探的目光。
靳泽转过身,对格外不自然的云肴说道:“我先过去,待会……”
“赶紧去!快点!不要让他站在这里……”云肴甚至来不及等他说完,他现在已经抬不起头来,赶紧的,所有人都消失了才好,他羞愧不已,只好出声赶人。
靳泽忍不住调笑,他俯身,压在云肴的耳边说:“你手上功夫越来越厉害,这一年自己是不是玩了挺多次,我很好奇,你玩自己的时候,在想我吗?”
云肴抬眸警告他:“你别找死。”
靳泽吻他一下,不再戏弄他,低声道:“稍等一会,晚上咱们再继续。”
他转身离开,带着叶玉涛从门前离开,走出了大门,不知道去了哪里。
云肴心里这才平静下来,他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点失落,他真是疯了,竟然跟靳泽在这样没关门的院子里乱搞,他每次都想控制自己,每次没有欲望的时候,却总是很容易被撩起,云肴摸了摸额头,他也没有头脑发热啊,真不懂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应该早就玩腻了他的身体才对,可怎么还一副……
贪得厉害的样子。
看着这一墙的蔷薇,云肴是羞愧不已,都怪叶玉涛,害他面对一墙的花朵都有种无地自容的羞耻。
云肴想,他是疯了,越来越疯,若是没有别人的出现,他跟靳泽今晚,定要浇了这满墙的蔷薇,以可耻的欲念。
第92章 潇洒
云肴不知道二人去了哪, 但半天没见到他们的影子。
他只好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时,托运公司的人来了电话,跟他说狗狗已经落地, 问他现在是否在家, 能否给个地址,他们把狗狗送过去。
云肴很久没回来了,想着出去转转,就想自己去把比熊接回来, 可是顾忌到天黑路远,他想了想, 还是让托运公司送到家。
半个小时, 托运公司的人就来了,可这半小时靳泽还没回来, 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云肴提着笼子回房间,将比熊放了出来,它被照顾得很好,是个很靠谱的托运公司,云肴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
他本想等靳泽回来再洗澡,可他实在太晚, 云肴只好自己先行洗漱,安置好比熊,也就回房间睡了。
在夜里的时候, 门外才传来动静, 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并来到了床边, 云肴紧闭着眼睛, 那人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在他耳边低声:“继续装。”
云肴这才睁开眼,一拳就要打过去,却被人擒住了手腕,他埋怨:“你还回来干什么。”
靳泽把人拉起来,云肴被迫坐起,他也不顾着云肴是不是有困意,就这样折腾起了人,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云肴推搡着,不肯坐过去。
“有点事,出去了一趟,我以为一会就结束了,没想到耽误这么久,”靳泽说:“你倒是大胆,连眼睛也不睁,万一进来的不是我,不是要失身了?”
“除了你谁会有这么变态?”云肴掀开被子,跪坐在床上,小情绪不曾遮掩,“叶玉涛找你干嘛?”
还去了那么久,连个通知的电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