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石头的赵富贵 卖石头的赵富贵 第50章
作者:禾起
“你行不行的不重要,只要你老公我行就行”,一句绕口令似的话,被沈敬年哑着嗓子调笑说出,性感的声线引得赵束一哆嗦。
沈敬年恨自己就是狠不下心,明知道身下是个硬邦邦的老爷们儿,可就是TMD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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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他都怕哪天把自己憋出毛病,万一以后真不好使了,遭罪的还不是现在他心疼的这位!!!
他顶着比草都绿的两只眼睛问赵束到底什么时候办这事?
赵束垂首敛目。
真C了!违背人性!!!
沈敬年明目张胆威胁赵束,“那你得给我点甜头,我要疯了,身体和心里都算!”
说完没等赵束有反应,他张大嘴啃在怀中人的脑门上。
赵束咬牙闭眼,仿佛最后一排被僵尸啃脑子的向日葵一般悲壮。
这给沈敬年气的啊,“你TM真准备装死!?”
“我不害怕,但如果真的做了,我就再也忘不掉你了”,赵束没来由地突然说。
即使多年以后,沈敬年每每想起此刻,都依然沉浸在痛彻心扉的后悔与自责之中。
他被□□冲昏了头,满脑子都是赵束小奶猫一般懵懂的表情,以至于这一刻没有听懂赵束的言外之意。
“你还敢忘?老子包你终生难忘!!赶紧,过来亲我一口,主动点!!”,沈敬年嘴上说让赵束主动,但实际上他连这两秒的间隔都等不及,言毕就低下头吻住赵束的双唇。
赵束目光潋滟,连睫毛上都挂满了水珠,微微睁眼催促沈敬年。
这一眼,差点让沈敬年交代出去。
他气急败坏道:“你的借口还能再用最后两个月,等6月份复查完,就算你告上南天门,我也绝对不饶你!”
赵束用滚烫的脚丫子勾了一下枕边人汗津津的小腿,沈敬年白了他一眼,然后嘿嘿嘿傻乐。
就当做是最后的放纵吧,给以后留个念想,赵束安慰自己。
变故发生在三天后,这天下午赵束收到杨庆峰的信息,问他今天晚上什么时候有空,他有事情想说。
赵束莫名难过,把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说“晚上六点”。
赵束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眯着眼睛把家里认认真真打扫了一遍,他住了几个月的客卧,沈敬年大得离谱的主卧,偶尔进去的厨房,经常发呆的客厅,甚至连经常用的那个卫生间台面都擦了一遍。
干完这些,正好傍晚5点半,他坐在沙发上等杨庆峰。等待的时间被主观意识拉得很长,赵束等了五分钟就开始不耐烦,把手机连电视上看动漫。
他最近眼睛好了一些,就憋不住玩手机。沈敬年发现之后把他的手机连上了客厅电视,盯着85寸的大彩电总比盯着6.5寸的小屏幕强。
一集还没看完,视频请求独有的铃声响起,赵束咬牙按下接听。
这一天,东来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杨庆峰要干什么,毕竟他带着几个人从中午就开始布置,丝毫不背人。
一大帮人吆喝着装饰了整个院子,有密密麻麻的鲜花、蜡烛,还有一大束用他自己叠的千纸鹤团成的玫瑰花。
也不知杨庆峰是怎么想的,或者说赵束到底在他心中是个什么形象,总之大树旁边还有两个十分令人费解的迎风招展的巨型奥特曼充气玩偶,胳膊腿猛一动给赵小禾吓得直哭。
赵启好几次想说点什么,但又尽数咽了回去,倒是魏东忙前忙后亲自给打下手。
视频接通的一瞬间,赵束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前是一片蜡烛海。
曼德勒的六点天并没有黑,甚至连半黑都算不上,这个光线下点蜡烛显得有些滑稽,但是数量多了也足够震撼。
东来的院子里几乎满坑满谷全摆上了大小不一的心形蜡烛,蜡烛与蜡烛的间隙插两只红玫瑰花,一眼望去分外喜庆。
如果故事的主人公不是自己,赵束一定乐得满地打滚,这是什么天杀的创意和审美,但很不幸的是,他就是主人公。
连装傻都装不了,因为蜡烛海的正中用荧光棒拼出了ZS。
赵束宁愿他拼的是“自杀”。
掌镜人十分尽职尽责地把镜头给到每一个喜气洋洋的角落,除了在矿上回不来的,几乎全公司都溜边儿贴在院子里看节目。
看完这番盛世图景之后,杨庆峰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他一改平日休闲的穿着,顶着烈日换上一身西装,缓步走进镜头前,目光微动温柔道:“阿束,这些话我很久之前就想跟你说了。阿束,我喜欢你,特别喜欢。”
青年羞涩的脸上映着满院子不算明亮的烛光,手捧自己亲手制作的礼物,在众人的口哨和嬉笑中鼓起勇气袒露爱意,这本该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却让赵束感到无比难过。
他刚要开口,突然后背一麻,当下诧异回头,沈敬年正拎着公文包站在玄关,视线死死钉在电视屏幕中杨庆峰的笑脸上。
赵束这才明白什么叫骑虎难下,对面是全公司看热闹的人,这面是沈敬年铁青的脸。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沈敬年把包往地上一扔,大步上前站在赵束身侧,语气是赵束从未听过的阴冷,“回答他”。
比起愤怒或者悲伤,赵束更害怕沈敬年此刻的情绪,阴森,冰冷,犹如一条布满冰寒鳞片且刚刚结束冬眠的巨蟒。
他宁愿沈敬年厉声质问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者干脆拳拳到肉地跟他打一架。
沈敬年铁器般的大手按住赵束劲瘦的肩膀,加重语气重复,“回答他,告诉他你的答案”。
赵束心痛到几乎窒息,一种生理性的钝痛席卷了四肢百骸,仿佛从耳朵眼里塞进去一个搅拌器,以3500瓦的大功率沿着周身血管一路猛转,可外表竟然留了一副完好的壳子。
他听到耳边沈敬年沉重的呼吸声,手机中众人起哄唱起的缅甸情歌,还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半支烟后,他说:“我考虑一下,给我一点时间。”
沈敬年闻言瞠目欲裂,整个人好似被放在铁轨上,被呼啸而来的列车碾的稀碎。
他确实想听赵束的回答,但是更多的只是想借由赵束的嘴奚落杨庆峰的不自量力,哪成想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他握住赵束肩膀的手骤然加力,力度大的几乎要把掌心下单薄的骨骼捏碎。
而另一边的杨庆峰喜极而泣,连声说“好”,这是他意料外的好消息,说老实话,他本以为赵束会拒绝。
如果条件允许他也不希望自己这样隔空表白,但是前几天赵启在电话中嘶吼出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赵束有可能不回来了。
从他最近一段日子直接从赵束那里,或是间接从赵启和魏东那里搜集到的信息来看,赵束的眼睛短时间内无法痊愈,需要时常复查调整治疗方案,并且还可能会继续接受手术。
这一切都是在曼德勒无法进行的,也就是说短时间内赵束其实更适合生活在北京。
但北京不仅有更好的医疗条件,还有一个沈敬年。
沈敬年在赵家住的那半个月,杨庆峰没觉得有什么,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找几个国内的有钱人入股,拉匀各方势力,也便于以后产业转到国内。
他觉得赵束不至于看上这么个徒有其表的富二代,毕竟矿区里无论真情还是假意,对赵束有好感的人太多了,没见他回应过谁。
但是谁都没想到赵束会意外受伤,老天爷开的这个玩笑导致沈敬年有机会把赵束带走。他这才开始慌了,那么天赋异禀的阿束,不应该离开这片土地。
杨庆峰自认天分不如赵束,但他敢拍着胸脯说一句,他是最勤奋的。不仅因为对这个行业的热爱,还因为他想与赵束并肩站在这片矿山之巅。
沈敬年忍不下去,抢过赵束的手机对着镜头破口大骂,随后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直接挂断关机。
他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什么叫“我考虑一下”?他们俩每天同吃同睡,结果他要考虑一下别人的表白。
天大的笑话!
沈敬年出离的愤怒,不是对杨庆峰,而是对赵束。
他抬起一脚踢翻了沙发边专属于赵束的零食柜,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零食袋瞬间散落一地,全都是他们俩去超市一起挑的,他看着那些包装袋甚至能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哪一天,哪个超市,哪一排货架,是赵束点名要的,还是顺手拿的。
满地的零食像一张张鼓囊的笑脸,嘲笑他这个SB!
“解释一下吧,你要考虑什么?”
沈敬年从额头到唇角绷成一条线,六点刚过夕阳还残余一片霞光,沈敬年的身影大半在明小半在暗,衬得整个人更加冷硬。
赵束对这样的沈敬年很陌生,非常陌生,他印象中的沈敬年总是大咧咧地笑着哄他,总是追在他后面。
而不是此刻这样,仿佛手持利刃,只要他说出的答案有误就一刀毙命。
赵束眼中是压不住的慌乱,他极力解释,“那边,那边有很多人,我没办法直接拒绝”。
沈敬年已经由愤怒转为了不解,在他看来赵束的理由跟放屁一样,但凡把他沈敬年放在心上一点都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没办法拒绝是吧?那你接受吧!”
“我没接受!”,赵束急忙说。
“你TM跟接受有什么区别!?现在全曼德勒都知道姓杨的跟你求婚了吧!你顾忌他的面子,考虑他的心情,我呢!?啊!?赵束!!我沈敬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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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年嘲笑赵束挑零食的眼光差到离谱,满超市几千种,怎么能做到买回来的每一种都如此难吃!后来才知道,好吃的这小子自己在家咔次咔次都炫完了,剩给他的都是难吃的,还美其名曰“没舍得吃,专门留给你的”……
第64章
沈敬年的脸随着嘶吼而变形,侧颈和额角的青筋暴起如细蛇蜿蜒攀附,配合着高大的身形,整个人看上去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赵束本来理亏,但是沈敬年这么一吼,他本能产生厌烦,语气也开始不耐,“我说了我没接受,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
沈敬年的情绪被这句话推到极点,反倒开始慢慢平静,竟然还生出一些诡异的笑意。
“戳中你心事了吧,今天算我寸,正巧撞见了,要是没撞上呢?我还美滋滋帮别人养老婆呢是吧?!CTM的这绿帽子戴的,我说不让碰呢!”
这是第二次,沈敬年以这种方式侮辱他。他给过沈敬年机会,但是没想到沈敬年竟然再犯。
赵束满肚子的话霎时一句都不想说了,双唇嗫嚅数次,只哑声说出:“你别后悔。”
“我TMD给自己做了好几张excel表,全是五花八门的法子,只要我能想到的我都往上写!为了能跟你一起过日子,我跟没头苍蝇似的挨个试!!”
“啪嗒”,赵束的泪水跌落眼眶,砸到瓷砖地面上,在偌大却寂静的客厅里尤为清晰。
沈敬年理智回魂一瞬,心如刀绞般看着赵束这张依旧让他心动的脸,梗着脖子道:“谁后悔谁是孙子!”
紧接着他自己的眼泪也成片往下淌,胸前的针织衫半分钟内就晕开一片水渍。
他咬牙将心酸倾盆倒出,“你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吗?我忙着给分公司选址,我想在云南开个分公司,以后你回北京的时候咱俩就一起在北京住,你回曼德勒了我就去云南的分公司,我盘算着就算再忙一个月也能见两面”。
说完沈敬年一抹脸,回身捡起自己的公文包,掏出里面的文件猛摔在赵束脸上,赵束下意识抬手挡,文件哗啦啦如漫天飞雪般四散铺了满地。
最上面是几张地图,分别在瑞丽和芒市上做了荧光标记。
赵束短暂的怔愣过后下一秒就冲回客卧收拾箱子,沈敬年的大脑反复在“如梦方醒”和“如坠深渊”中横跳。
他机械性抬腿拦在赵束面前质问:“你什么意思?要分手?”
赵束蹲在摊开的行李箱旁边,抬头冷笑看向面色骇人的沈敬年,“咱俩谈不上分手,从来就没开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