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一盒十八 兰州一盒十八 第129章
作者:且尔西
陈文轩眼里带刀怒瞪着祁硕,“操他妈没想到有天能被疯子咬。”
祁硕赤红着双眼又做出了干架的姿势,林琛转头瞪了他一眼才又消停。
“怎么回事?”林琛各看一眼两人,但谁都生气不说话没搭理他。
林琛知道白问,他也能猜到点便没再说什么,拍了几下陈文轩后背的灰,“别理他,走吧吃饭去!李然,穿衣服吃饭!”
祁硕僵在桌子前看着林琛招呼他们两人就要离开,他杵在原地就这样被全然忽略掉了。
在林琛快要离开前,祁硕看着他的背影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都不问我的吗?”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给林琛搞不会了,他转身蹙紧眉头看着祁硕。
他一个来劝架的,有他什么事?
他真的好奇祁硕是怎样在两个小时前坦然地承认分手,又如何现在舔着脸反问自己不关心他?
作为前任的义务这么多吗?
“你有病吗?”林琛不知道能给他说什么了。
祁硕抓住林琛的袖子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的认真就像一个纯情的男人在解释自己没有出轨。
“精神病理他干嘛?”陈文轩在门外催了一声。
祁硕抖着胳膊带着卑微的祈求继续问:“你也信他说的?”
林琛实在不明白祁硕在干什么,他表情复杂地抿了抿嘴唇,放下祁硕抓着自己的手,“你是挺有病。”而后带着陈文轩和李然出去了。
第106章 别让它死了
祁硕的心情跟着林琛的话语瞬间低落到谷底,他还想纠缠着辩驳,但嗓子张了好几下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琛背影消失在门外。
精神病是他反驳不了的事实。
现在是干什么?
无非是恼羞成怒后的找补罢了。
祁硕不动声色地从门外挪开眼睛,努力吞了几口唾沫压下去喉结的哽咽之意。
明明吃过药他这会头昏脑胀,身体颤得厉害倒在椅子上。
何岩上前关心着拍了下他的肩,安慰说:“你没事吧,陈文轩他没别的意思,你别记心上。”
祁硕小幅度摇下头,“我没事,不用管我。”
不一会何岩也出门和朋友吃饭了,安静的宿舍就只剩下祁硕一人。
他手里紧紧捏着氟西汀的药瓶,深黑的瞳孔轻微抖动,喜怒无常的情绪很快就来了悔意。
他握着空了一半的药瓶使劲往墙上一砸,抬起手臂不管不顾地咬了手腕一口。
在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中他仿佛抽离出此刻的空间,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一人操纵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像只野狗一样没有痛觉地撕咬自己的血肉。
他和疯子还有区别吗?
没有了,他已经是了。
可他控制不住。
去死吧。
早点去死吧。
再松开自己时祁硕的胳膊上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牙印,他揪了张纸简单盖住,爬上床继续睡觉了。
林琛带着陈文轩和李然一块去了KTV,这是他们仨之前就约好的,谁都没想到中间会出祁硕的事。
林琛是真没明白今天的祁硕,他变得太奇怪了。
祁硕最后看他的眼神里盛满了失望与祈求,可是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
他应该失望吗?是他主动丢弃了这一切。
祈求。
求他不要走?求他关心他?
无动于衷的人是他,苦苦哀求的也是他。
那他算什么呢?心情的调味品?
高兴了给你加点糖,不高兴再放点盐掺些水。
祁硕有考虑过他吗?
如果他真的考虑过,他们估计也就不会分开了。
林琛抱着酒瓶坐在角落里看着陈文轩在台上唱,没一会陈文轩走到他身边将麦克风递上前,“别不开心了,没必要为了那种人生气。”他的说话音3D环绕在包厢内。
“没有。”林琛推开他的手,“你唱吧,我最近嗓子疼。”
“嗓子疼个屁,为了傻逼你值吗?”
“真嗓子疼。”
“不唱拉倒,我唱。”
陈文轩的忘性大,什么不愉快的事在他心里发生即翻篇,酒过半巡后三个人里他是最乐呵的。
李然唱了几句也觉得没劲,和林琛一块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喝酒。
“慢慢,慢慢心变成铁~慢慢,慢慢我被拒绝~”
陈文轩深情的歌声带不起快乐的情绪,林琛和李然听得头疼,只自顾自闷着瓶里的酒。
李然不了解林琛的情况,只大概听说他也分手了,随口问着:“对了,你俩谈了多久?”
林琛嘴唇沾了酒液透着些粉,轻描淡写说:“一年,时间不长。”
“是不长。我十年。”李然调侃着说。
论时间是没人比他长,从懵懂的早恋谈到彼此成人,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为什么分?”林琛问。
李然笑叹了口气,“不合适,没有未来啊。”
“那你觉得喜欢和合适哪个重要?”陈文轩从台上下来开了瓶啤酒,“给我嗓子都唱冒烟了,你俩这都喝这么多了。”
“他不是已经选了合适吗!”林琛说。
“以后这东西太他妈扯了,谁都说不准,没有期望,所以分了。两个人一旦站在交叉点,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我们吵过聊过谈过,但路就那么半截,走不下去了。咱都成年人应该懂事了,不能干那拖累人的缺德事!”大道理谁讲都能说半天,但分开了就是难受。
挺多人都觉得他们是稚气小孩过家家,可意气风发的青春岁月实打实的过了十年。
陈文轩没有暂停歌单,包厢内回响起《嘉宾》的伴奏。
话到这里三人同时沉默着不出声,直到歌曲到达高潮,李然嘴唇翕动一下,在快要笑出来时他垂头抽泣两声。
“我不知道是谁的错,但我们就是散了。我也想挽留她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变成她未来里的一个拖累。”
人都是往前走的,没有谁能一直回头。
也许下一个十年里的某天,他真的会像歌里写的一样,作为嘉宾去盛装出席她的婚礼。
林琛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的背,“要不试试新欢替旧爱吧。”
“我的爱情观是她建的。就是从早恋到现在,我的三观,那个成长是她陪着我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她是那个模子,也是那把刻刀。我现在对谁都心动不起来。”李然以前从没在人前说过这话,现在借着酒意总算吐出了压在心底的实话,“就不是我夸张,现在来一女的裸体穿黑丝我都没感觉。”
陈文轩在中间嘴贱地插了一句,“这你得去泌尿外查查。”
“滚。”
陈文轩把李然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别哭别哭。你这好歹知道为嘛分了,林琛是莫名其妙被甩了。”
林琛点了根烟黑着脸骂道:“你安慰人别他妈戳我刀子!”
“莫名其妙被甩了,怎么回事?”李然擤了把鼻涕,倒霉蛋有两个时,他心里还稍微平衡了点。
“鬼知道。”林琛手指抖了抖烟灰说,“一个暑假被晾了两个月,走时好好的,来时分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就刚刚还问我为什么不关心他,分手是他提的,我要和好他不同意,我能关心哪门子他?”说完林琛烦躁地吐出一口烟。
“哎,都挺惨。”李然感叹一句。
林琛冷哼两声,一口气喝完半瓶红着脖子骂道:“傻逼才他妈谈恋爱!都他妈傻逼!都滚!”
“是你谈的傻逼,不是所有人傻逼。”陈文轩一手揽一个左右晃了几下,“咱今天就抛掉所有不愉快,可劲喝,等明天,一切不好的全过去,未来光芒万丈。”
李然手里的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摔,附和道:“去他妈的,喝!”
等凌晨三点出了KTV陈文轩就后悔了,以前他送一个醉鬼回家,现在要送俩。
还好林琛这回醉得不是特重,只说话大舌头赶着他们,“你回去吧,送他回去!我自己能行,别管我!”
陈文轩不放心地问:“你真行?”
林琛站在街头吼了一声:“不能说自己不行!”
李然也猛地抬起胳膊喊着:“对!很行!”
“你可拉倒吧!”陈文轩摆正李然的身子,“别掐我脖子!”
“那注意安全!”陈文轩看着林琛一拐一拐地朝着反方向走去,他也背着李然回了学校。
夜里飘了点小雨还有些冷,身边路过的车时不时留下几阵刺耳的叫唤,林琛脸上浮着水雾一个人往家走去。
潮湿的空气与酒精稀释了一半记忆,但他还是清晰记得,上次这样的毛毛雨还是他们一块车祸在街头发疯的时候。
那天是前面的路口摔出去的,沙子堆都没有变还在老位置。
都摔了个狗啃泥,他的鞋飞出去了,腿擦伤了好多处。
挺疼的,但怎么还能那么开心呢?
后来又在雨地里抱着接吻。
“哼。”想到这里林琛没有情绪地拉唇哼笑一声。
其实都不用刻意的故地重游,在这个城市他随意的走两步,随便的看两眼,心脏就已经像被碾在锋利的刀尖上了。
消愁的小酒吧还开着,路过时林琛在门口驻足停留了许久,犹豫半天还是进去打包了份桑格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