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薄情 伪装薄情 第44章

作者:十方风月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轻松 近代现代

  “为什么要阻止,这又花不了多少钱。”陈舟一副暴发户的样子,将桌上的筷子递给谈言,道:“你点的,吃吧。”

  谈言不爱吃鱼,没有拿筷子。

  陈舟为了逗他,抓过他的手,硬生生将竹筷塞到他手里。

  李倾正好赶上了这幕。

  他难以置信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的呼吸声被陈舟和谈言听到。

  背对入口而坐的陈舟迅速回头。

  “李倾,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有点东西嘛,陈舟。”

  李倾和陈舟同时开口,谈言夹在中间道:“李哥,我和陈哥之间什么都没有。”

  李倾还不知道谈言和孟祈年闹分手的事,闻言,道:“这话,你还是留着,等祈年回来,给祈年解释吧。”

  说话间,李倾已经拿出手机,要给孟祈年打电话。

  一想到孟祈年不久前刚因为盛怒,砸开了陈舟的眉骨,谈言就害怕,怕他被叫过来,在做出些什么无法收场的事,大声阻止道:“别,李哥,别给哥他打电话。”

  “怕了?”孟祈年还没跟李倾说,他和谈言之间出现了矛盾,对今天所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的李倾冷笑道:“你小子胆子还挺大的嘛,才和祈年在一起多久,就敢出轨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哥。”谈言试图和李倾解释,但李倾完全没有听谈言解释的打算,转头对陈舟道:“陈舟,你很可以嘛,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怎么,你暗恋祈年啊,专挑他的墙角挖。”

  “李倾。”陈舟也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谈言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关系。”

  “你们别跟我接受。”李倾道:“把你们的解释留给祈年。你们看,你们这么说,他信吗?”

  说着话,李倾已经熟练地拨通孟祈年的号码。

  孟祈年现在心绪不佳,看见李倾来电,过了一会才接。

  “祈年,你还在坊山吗?”李倾一上来就开门见山,道:“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陈舟和谈言,他们两个手拉手一起吃饭。”

  孟祈年:“他们在哪?”

  “西城饭店。”李倾想都没想,直接报了个地址。

  “我知道了,我就在附近,一会就到。”孟祈年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李倾也没多想,随口就应了下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晨。”孟祈年说完,嘱咐一句,“你别和他们打起来了,你下手没轻没重,再打出事。”

  李倾也没问孟祈年早晨因为什么回来,只是道:“知道了,我不动手总成了,我帮你看住他们,你快来。”

  谈言怕把事情闹大,闻言想走,却被李倾拦下。

  “走什么。”李倾道:“敢做不敢认吗?”

  什么跟什么,谈言无奈,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哥,我已经和哥他分手了。”

  谈言就多余说这句话,本来很简单的事实被他越描越黑,李倾不出所料误会了,转头对陈舟道:“不错嘛,大陈,又给你撬走一个,你是不是有病,专门盯着祈年的墙角撬。”

  “我要跟你解释多少遍,倾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陈舟和李倾认识二十多年,四年前那事发生之前,他们的关系一向亲密,闻言,他也生气,“我什么都没有做。”

  李倾压根就不信他,一脸嫌恶地上下打量陈舟。刚进门时,他没仔细看,忽略了陈舟额上新缝合的伤口,这仔细一看,他注意到了,几乎立刻,他就明白过来,孟祈年已经见过他们,陈舟这伤是孟祈年打出来的。

  “你很可以嘛,大陈。”李倾先入为主,觉着谈言和孟祈年分手,就是因为被陈舟撬了墙角,“都被祈年打了,还不老实。”

  “我要跟你讲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我,倾子。”陈舟也没否认他刚被孟祈年暴揍过一顿的事实,只是道:“这次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李倾并不听他的解释,他冰冷堵在门口,挡住谈言想要离开的脚步。

  “你就让我走吧,李哥。”谈言现在真的不想见孟祈年,他向李倾哀求道。

  “你走什么走。”李倾冷道:“你给我在这里等祈年过来。”

  不久前孟祈年盛怒之下,阴鸷的表现,是实打实把谈言吓到了,他现在心乱极了,真的不想见孟祈年。

  “我和哥分手,和陈哥没有关系。”谈言又一次强调,“纯粹是因为哥他不喜欢我。”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李倾被逗乐了,“祈年他已经对你够好了,谈言,你别不知足。”

  “我不想要这种好。”谈言内心苦闷,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李倾解释他的心情,就跟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孟祈年说一样,在他们看来,孟祈年已经够好了,虽然只在一起几天,但他事无巨细的纵容,哄着他,逗他玩,这么看来孟祈年似乎很喜欢他,他在不听话就有点不识抬举,但这不是谈言想要的,谈言理解不了他们对待感情的看法,在谈言看来,爱情就是彼此只有对方,永不分离,像童话故事的结尾所写的那样,自此之后公主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可孟祈年对他不是那样,他在昨夜切身的理解到他对孟祈年而言,他只是孟祈年生活中的一个注脚,他不是孟祈年的一切,但孟祈年却是他的一切。

  谈言以前一直以为,他可以经年累月忍受这个事实,并永远甘之如饴,但事实是他做不到,就像孟祈年说的他太小,太幼稚,太不成熟,他的心如同天际的浮云,总是在变,一会一个样。

  李倾虽然疯,但比谈言大了要十岁,他无法理解一个小孩子的想法,闻言,冷道:“那你想要什么,想要天上的星星吗?那不行,给祈年说一声,让他跟科学院讲讲,走个后门,下次再发现新的小行星,让他们用你的名字命名。”

  “我不是这个意思。”谈言没办法将他现在心里所想完全复述给李倾听,他闪动着浓密的睫毛,泪盈于睫道:“李哥,终归究底,还是我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太成熟了,你理解不了我的想法,而我想要的哥他给不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李倾听完,简单地提炼了一下谈言的中心思想,“你嫌祈年太老了,你想要更年轻的。”

  谈言不知道他的话怎么会被李倾曲解成这样,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倾反问,“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我们比你大太多,你嫌我和祈年老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嫌我和祈年老了,你也不至于在找上陈舟吧,他比祈年还大两个月呢。”

  谈言百口莫辩,明明事实不像李倾说的那样,他从未嫌弃过什么,但让他解释,他又没什么可以和李倾解释的。

  谈言不说话,李倾趁胜追击道:“怎么,被我言重心事了,你没话可以说了”

  “不是这样。”谈言近乎苍白的反驳了一句,就没在说话,他已经感到疲惫,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面前的李倾,面对即将过来的孟祈年,他的疲惫肉眼可见,但李倾先天缺点什么,他疯的看不懂常人的感情,忽略掉了谈言的疲惫,暴戾的伸手,试图抓住他,陈舟看着是孟祈年三人中最为阴郁的那个,但实则他的脾气最好,他一眼就看出谈言已经快要被逼到绝境,走过去,拍掉了李倾的手。

  “倾子,他还是个孩子。”陈舟挡在谈言面前,“咱们都这么大的人了,不值得为这么点小事就和一个小孩一般见识。”

  “你倒护上了,大陈。”李倾冷笑,“还说你和他没什么,我真想不明白,你就不能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吗,非要紧着祈年一个人撬,你就这么喜欢他男友啊!”

  陈舟和李倾认识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他可太了解李倾的为人了,李倾不是个会听别人说什么的人,他疯到只听孟祈年的话,除了孟祈年,旁人无论如何苦口婆心和他解释,他都不会听,正因为知道这些,所以陈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道:“回去吧,祈年来了我会亲自和他解释。”

  谈言非常感激他,逃一般从李倾面前走开,李倾想要拦下他,被陈舟从后面抓住。

  “放手。”李倾隐忍着怒意,回头凶恶道:“看在我们过去的情意上,我并不想和你动手,如果你执意这么做,一点也不念我们过去的情意,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是我不念我们过去的情意,还是你不念我们过去的情意。”陈舟失笑,“从小到大,你只听祈年的话,这些年,你有把我当成真正的兄弟吗?你有想要相信过我的时候吗”

  “你倒反打我一耙。”李倾哑然失笑,“你不念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撬祈年的墙角你还有理了?大陈,我过去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我在和你说最后一遍,放手,别逼我不念旧情,和你动手。”

  李倾家里大概有什么家族遗传病,他的精神状态非常成谜,他动起手来,通常都是往死里打。和他厮混了小二十年的陈舟最是了解,按理来说,他应该见好就收,就此放手,但他就是想看看李倾有多不念及旧情。

  他紧紧抓着李倾手臂,不让他离开。

  李倾大概等了三秒钟,低头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陈舟抓着他衣袖的手,然后顺手拎起一旁的椅子,朝陈舟砸去。

  陈舟没躲及,木凳重重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还没走远的谈言吓坏了,又赶紧跑了回来。

  “李……李哥,你这是做什么?”谈言害怕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做什么。”李倾还记得孟祈嘱咐给他的话,别和人动手,别将人打坏了,所以只砸了这一下,他就把手中的木凳放下,然后慵懒地坐了上去。

  “好,倾子,好,你做的好。”李倾一点旧情都不念伤到了陈舟的心,他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两声笑声,“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自从四年后,我们的关系已经到此为止了。”李倾冷道。

  圈里皆知,在李倾心里,孟祈年比他亲爹的地位都重,自从四年前那事发生之后,陈舟就知道,他和李倾的关系不可能再好,但他竟真二话不说,用木凳砸他,陈舟的心被伤得透透的,拉起谈言就要走。

  李倾依旧拦在前面,陈舟的心是真被伤到了,他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就往李倾脸上砸。

  短短一会,事态竟演变成这样了,李倾和陈舟在餐厅打起来了。谈言又惊又懵,连忙上前阻止,“李哥,陈哥,你们干什么,别打了。”

  谈言喊得撕心裂肺,但李倾和陈舟没有一个人听他的,他们两个像谈言这么大的时候,没少惹麻烦,打架斗殴是经常有的事,但他们两个打作一团还是第一次,陈舟阴狠地抬膝猛顶李倾腹部,李倾吃痛,当即变脸,弯腰一瞬,顺势抄起餐桌上的盘子往陈舟头上砸,一时间饭店里乱作一团,桌上的餐碟水杯全受到波及,被李倾扫下餐桌,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服务生的尖叫,孟祈年刚出电梯就听到了。

  “别打了,别打了。”谈言夹在中间,谁也拦不下来,无助大喊。

  可他的话不管用,李倾和陈舟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们把能找到的东西全部招呼到了对方身上。

  谈言拦不住,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围着他们团团转。

  就在谈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孟祈年走了进来。

  李倾和陈舟还顾着往对方身上砸碟子,孟祈年进来的事他们并没有发现,反倒是谈言,他谁也拦不住,下意识四处张望,第一个看见孟祈年走了进来。

  “他们。”谈言虽然只和孟祈年在一起几天,但已经养成了习惯,遇到事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孟祈年救助。

  他睁大眼睛,局促地望着孟祈年。

  孟祈年刚下电梯就听到屋子里闹哄哄的,他有预感,见状,也只是简单道:“李倾。”

  听到孟祈年的声音,李倾如梦初醒,瞬间放下手里刚从餐桌上抄起来的烛台,迅速和陈舟分开,回到孟祈年身边,“祈年,你来了。”

  李倾眼角被碎掉的瓷盘碎片划开,殷红的鲜血如汩汩溪流缓缓流淌。

  孟祈年看到,从一侧餐桌上抽起已经被消过毒,整齐叠成一朵小玫瑰的毛巾,替李倾压住他眼角被划开的伤口。

  “我不是和你说别动手嘛。”孟祈年一边帮李倾止血一边道。

  “我没想动手的,是大陈非要带谈言离开。”李倾道:“你都没来,我怎么能让他们走。”

  李倾眼角被划开的伤口并不深,孟祈年按压了一会,他的血就止住了,孟祈年没对陈舟要带谈言离开的事发表过多意见,移开毛巾观察了一下,道:“血已经止住了,伤口也不深,不用缝合,过两天就好了。”

  “这点伤没事。”李倾替孟祈年打抱不平,“倒是大陈,祈年,那个傻.逼又撬你墙角。我帮你好好教训了他一顿。”

  李倾比陈舟更会打架,虽然刚才是他和李倾互殴,但他脸上挂彩明显比李倾多,他的眼角被李倾打青,脸颊上也被划开了一道血口,鲜血汩汩而出。

  “请帮我拿一个冰袋过来。”孟祈年让服务生帮他找个冰袋过来,服务生手脚麻利地取来一个冰袋,递给孟祈年。

  收到冰袋后,孟祈年将其直接扔给陈舟,“自己敷。”

  陈舟眼眶乌青,接过冰袋,被冻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处理完陈舟,孟祈年才将注意力分给谈言,盯着他眼睛冰冷道:“最好别和陈舟有什么,要不然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正好陈舟、孟祈年、李倾都在这,谈言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他不吐不快道:“哥,我和陈哥真没什么,我既不认识他,也没和他讲过几句话,我不在想再继续下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我觉着我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的想法我理解不了,而我想要的,你也没有办法给我。”

  “他的意思是觉着你太老了,祈年。”怕孟祈年听不懂,李倾在一旁贴心地给他反应。

  孟祈年哪里用得着他给翻译,听完哑然失笑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昨晚没有答应你,帮你处理你家的烂摊子。”

  “我没有。”谈言又一次重申。

  而怕谈言不理解孟祈年的难处,李倾操心地在一旁道:“小鬼,不是祈年不帮你,而是你家那个事特别大,就算是我们也无法插手,你懂吗?”

  “别跟他说这些,李倾。”谈诗和谈闻军的死被压了下来,除了牵扯进这起特大走私案的人谁也不知道,李倾和陈舟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得到消息,孟祈年心知肚明,却依旧提醒道。

  李倾点头表示知道了,却依旧道:“小鬼,你不要不识好歹,祈年已经对你够好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孟祈年人就在这里,但谈言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表述自己的心情,他无措地捂住眼睛,痛苦地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我都知道,哥你对我很好,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哪怕我已经无数次跟自己说不要不识好歹,但我真的无法在继续下去,我今天的心特别乱,我觉着我在这样下去会死,你们一定理解不了我在说些什么,因为对你们来说,你们已经做的够好了,但对我不是,归根究底还是我太不成熟了,我理解不了这种关系,在我的认知中爱情就是只有彼此,生死与共,就是童话故事的结尾写的那样。”

  别说孟祈年和李倾,就连陈舟听完都理解不了谈言在说些什么,先于孟祈年道:“小谈,爱情不是生活中的一切,这只是一段关系而已。”

  孟祈年不久前跟谈言说过一样的话,“陈哥,怪不得你能和哥他们是朋友,这话哥和我讲过,而这就是问题所在,不涉及任何人,只是理念不同,对你们来说我的想法很幼稚,很不成熟,但对我来说,你们同样让我无法理解,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可以学会接受这一切,但昨晚之后,我发现我接受不了,这或许很难理解,简单说就是我把哥当成我的一切,我没有办法忍受我只是他生活里诸多片段中的一个注脚,就这么简单。我是不是也变成熟了,哥,最起码我学会在一切搞砸之前,及时止损。”

  谈言笑着问孟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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