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病美人火葬全员 死遁后病美人火葬全员 第64章
作者:祝鸢
林岩对他的说法也表示了赞同。
喝了水以后嗓子舒服了不少,说话也不那么费力了,于是云洲沉声道:“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有精力练琴吗?再说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里不是四个人吗,一起抬出去就好了。立式钢琴就这么大,四个人抬已经绰绰有余了。”
“都出去,全都出去,”接着,云洲的目光落在裴冽和应许身上,重复道,“还有你们两个,也给我出去。”
第79章 和你无关
那束鸢尾花来自谁,云洲不是不知道,除了裴冽,不可能再有人知道他很喜欢这种五颜六色的烂漫,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喜欢鸢尾浅淡的香气。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看到裴冽留在这里。
他实在是太累了,裴冽是真心悔悟也好,虚情假意也罢,裴冽想怎么做事裴冽的事,他已经没有力气也懒得回应了。
大概是云洲周身明显的低气压终于起了作用,至少暂时将彦络和林岩吓退,林岩沉默地捡起了自己的玫瑰花,而彦络则心不甘情不愿地与应许一起,扛起了那架钢琴,一齐向病房门口的方向走去。
只剩下裴冽没有动作。
云洲正要催促他也快点离开,裴冽就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我马上就走,云老师,我就看着你把粥喝完就走。”
他带来的饭盒放在茶几上,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管,裴冽将饭盒拿了起来,在陪客椅上坐下,安静地打开了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白粥,饭盒的保温性能不错,白粥泛起的热度,云洲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云老师,”见云洲没有动作,裴冽轻声道,“在你醒来之前,我就和他们说过了,你不喜欢这么多人在,我知道你喜欢清净,等你吃完的会走的,绝对不在这里纠缠你。”
“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云洲沉默地看着碗里的白粥,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也像古井一样平静。
裴冽心中又是一阵酸涩,不过他到底比所有人都更明了不该强求的道理,只能强自压下翻涌的心绪,将饭盒与勺子递给云洲。
云洲接过,只是他的身体虚弱得厉害,颤抖的指尖很难完成这样精细的动作,好不容易舀起一勺粥送到唇边,还没来得及吃就又洒在了碗里。
裴冽迟疑了一下,重新拿回了碗和勺子,低声道:“抱歉,冒犯了,云老师,我来喂你吃几口吧。”
他发觉自己已经很能接受“云老师”这个称呼,这样也挺好的,这就说明他能更平静地对待如今自己和高高在上的云洲间的身份差异。
看着裴冽将勺子送到自己唇边,云洲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吃了。
这样的场景,似乎很是熟悉,好像还是裴云洲的时候,那几次住院,裴冽都会这样喂他喝粥。
“今天的粥是自己炖的,很久没有开锅了,不知道火候掌握得好不好,”裴冽轻声道,“家里也很久没买过菜了,不然应该往里面煮点虾仁之类的,你太瘦了,要多补充一点营养才好。”
云洲不知道他和自己提起这些,尤其是“家里”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在幻想自己与他还有一丝可能吗?
“抱歉,云老师,不该和你说这些的,”裴冽轻咳一声,“我只是,只是有点想起以前的时光了,对不起,等你吃完我就会离开的,我保证。”
面前的裴冽神色落寞又温柔,与从前在他面前的任何一天都不一样,云洲原本还想刺他两句的心思莫名偃旗息鼓,最终也只是轻叹口气,道:“你该知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裴冽不答,只是沉默地一勺一勺给云洲喂着粥,他的确比起以前更会照顾人了,就连端起勺子的速度都掌握得恰到好处,能够给云洲留出充分的吞咽时间。
云洲昏昏沉沉地想,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从前该有多少,至少那样他也不会头也不回就抽身离开,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了,也就没必要想这么多。
哪怕裴冽再不舍,一碗粥也很快就见了底,将最后一勺送到云洲唇边的时候,裴冽忍不住轻声道:“真好,你现在胃口好多了,当时一碗粥还得连劝带哄才面前吃个半碗呢。既然现在胃口好了,就更好养身体了。”
云洲沉默片刻,道:“你不该来的,你应该知道,来与不来没什么两样,我都不会理会你。”
“我知道,我只是想确保你平安无事,”裴冽强压下内心酸涩,勉强保持了面上的平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淋那场雨的,我原本只是想自己一个人赎罪,是我昏了头,该早点劝你进屋的。”
“这和你无关,”云洲漠然道,“你也别给自己加戏,你既然东西都送到了就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裴冽抿了抿唇,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毕竟,这是他难得的能和云洲近距离独处的机会了,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他已经和云洲承诺过,等云洲吃完就走的,他不该和从前一样言而无信。
“你好好休息,”裴冽最终艰难道,“我这就走。”
说完,裴冽就伸手轻轻扶住了云洲的腰,想要帮他躺下来。
云洲身体酸软得厉害,眼下虽然吃完了饭,腰上也依旧没什么力气,整个人几乎都靠裴冽的手支撑,这才缓缓躺平下来。
只是,云洲虽然很瘦,到底也是成年男人,不至于轻得和没有重量一样,靠在裴冽手臂上的时候,裴冽立刻就感觉到自己随时处于崩开边缘的手腕伤口好像彻底崩开了。
急诊科给他缝合的医生不是没交代过受伤的手不能用力,但他怎么可能顾得上那么多。
温热的血液很快浸湿了纱布,并向两侧的肌肤蔓延,很快就让裴冽感觉到了皮肤上略高的温度和水意。
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剧痛刺激着他的神志,裴冽的脸色不受控制地一白,冷汗也很快沾湿了后背,但他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在确保云洲躺好以后,甚至还想着不着痕迹地向上拉一拉袖口,将狰狞的伤处盖住。
只是云洲对这样的伤势很熟悉,对鲜红的血色更熟悉,因为在那段黑暗又痛苦的时光里,他不止一次地有意无意伤害了他自己。
哪怕黑色西装很难着色,云洲也一眼就看见了他腕口处衣服略微加深的颜色。
“……手怎么了?”云洲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裴冽没想到云洲眼神这样好,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没什么。”
云洲并不相信他的话,虽然身上疲惫得厉害,就连抬手都很困难,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向裴冽伸出了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腕子,向上拉开了一点。
就见在那里横陈着一道伤口,虽然被纱布覆盖,但此时纱布沁满了血,并且仍有鲜血汩汩流出。
云洲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有这个多余的动作去查看裴冽的情况,明明他和裴冽已经是相安无事的路人了。
或许是身体本能替大脑做了决定,又或许,只是因为他的生性太善良,哪怕是一个路人在他面前受伤,他也做不到不管不顾。
在手腕上的伤势,能由谁、由什么造成无需多想,因为选项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个,他自己也曾经历过,虽然那时的伤在掌心。
云洲不知道裴冽这是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弄到了这个地步,甚至比当初的自己还要狼狈不堪。
看见所有自己承受过的苦难一一报应在裴冽身上,他本该感到快意,本该拍手叫好,但此刻他的嗓子却莫名干涩起来。
云洲平静地对裴冽说道:“再去缝两针,我累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大脑再次进入了那种朦朦胧胧的状态,让云洲很难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些什么。他其实并不困,已经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的他很难在这个时间点睡着,可是如果不睡觉,他好像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裴冽欲盖弥彰地将袖子向上又拉了拉,匆匆忙忙和云洲道了声别就冲出了房间。
与其他人走时的恋恋不舍相比,裴冽简直是最果断的那一个。
矛盾的两种声音在裴冽大脑里不断回响,名为失控的声音告诉他,洲洲在关心他的伤势,洲洲心里也不是一点都没有他;而名为理智的弦也同时绷到最紧,再三强调洲洲都已经和他说过,他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手腕上的伤他原本不想管,虽然伤口崩开,但按照尝试来看一会儿只要结了痂就不会再流血了,但是既然洲洲让他去看看,他应该再去看看才对。
裴冽再次出现在那位急诊科医生面前,将手腕露给他看。
医生沉默地看着这个手腕伤势扩大,而口角还有些血迹,但带来的花却没有了的男人,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无奈道:“怎么,表白的时候被其他人围攻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
虽然医生猜测的方向不太对,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事实。
裴冽嘴硬道:“没有失败,我没有失败,我只是还没有成功而已。”
“得,那祝你下次成功,”医生好笑道,“下次可别再搞成这样了。”
送走了裴冽的云洲,呆呆地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一点发烫,好像不受控制的泪水随时都要溢出来一样。
可是他明明打定主意对裴冽视而不见,也没想过要关心裴冽的。但要说他已经被裴冽打动,好像又没有到那个程度。
云洲将被子蒙过头顶,从前他不喜欢这样的行为,这样好像是软弱的表现,但现在他发觉,掩耳盗铃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方法,至少能让他暂时不去想这件事。
被子下是仅有方寸的小小天地,他在这一片天地里流泪,再不会有别人能看到。
那就不算流泪。
第80章 彻底告别
裴冽没再接着住院,选择了简单地再挂两天水,得亏他身体还算好,否则单这么治疗,人只怕都扛不住。
这两天裴冽每天都一直在思考他和云洲之间的关系,将云洲对他说过的所有话在心里反复咀嚼。
越是思考,就越发觉自己错得离谱。
他不想像其他人一样,打着爱的幌子,却一心只顾自己的私欲。
有些事情既然是洲洲的愿望,他就不该违背,也不该强求。
原本他还无法彻底下定决心,但在病房里见了云洲一面后,他发觉自己比起占有,更希望云洲的万事顺意。
最终,裴冽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拨通了应许的电话。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自从在云洲的病房里发生的事过后,应许对裴冽稍有改观,勉强愿意承认裴冽是真的痛改前非,和以前那个裴冽不一样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对裴冽刮目相看,仅仅是态度比之前好上一点而已。
“我有东西想请你帮我转交给他,”裴冽并未在意应许的态度,语气落寞,“……我不敢当面见他。”
不敢当面见云洲?明明在病房里的时候,还敢不顾云洲让他走的指令,一个人多留了一段时间,而且事后也没听云总对他提起什么裴冽的不好。
应许沉默了一下,怀疑道:“你又是想干什么?上次帮你进病房,我已经对你很仁至义尽了。”
“你放心,只是邀请函而已,”裴冽抿了抿唇,握紧了脖子上的金刚石项链,“先前不是很多人都已经给他发过了吗?”
“行,那你给个地址,下午我来拿。”
他自然不是只要转交一封邀请函这么简单,如果是那样的话,其实只要送到新生影视的前台,就能出现在云洲的办公桌上。
他还想把这串项链还给云洲。
当初是洲洲亲手撕碎了旧照片,只是他还贪念着那点旧情,一片片把碎片补齐,后来又是洲洲亲手将照片和项链扔到了泥里,也是他还妄图占有洲洲在世上最后一点痕迹,将项链找了回来。
他知道洲洲这么做的原因,洲洲亲口对他说过,他为自己感到恶心,洲洲都已经这么觉得了,他还要私藏属于洲洲的印记,确实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不该继续这样下去了,既然这是洲洲的决定,他就一定要遵守,一定会完成。
邀请函只是一个幌子,当邀请函和金刚石项链一起被交给应许时,应许沉默了一下。
跟在云洲身边这么多年,他不是没见过这串项链,他曾无数次看见,这串项链被裴云洲戴在最靠近心口的位置,只是云洲回来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串项链了。
应许本以为,这只是裴云洲自己的东西,和那个不可能再被提及的身份一起湮灭在了那一夜的大火里。
原来就连这件东西,也和裴冽有关。
“帮我还给他,谢谢你,”裴冽疲惫地说道,“这既然是他的意思,那么我会遵守。还有,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帮我转告他,我已经没有再私藏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了,他不需要再感到恶心。”
说这话时,裴冽甚至下意识闭上了眼,哪怕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也无法保证自己若是亲眼看着这一幕,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将项链交出去,这个决定他下得实在是太困难了。
“我知道了,项链和邀请函我都会给云总的,”应许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好了,不后悔?我可告诉你,东西既然交给云总了,就没人能保证它的下场。”
“我不知道,”裴冽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但我只想不要再做让他不高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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