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病美人火葬全员 死遁后病美人火葬全员 第71章

作者:祝鸢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娱乐圈 打脸 近代现代

  云洲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向前走了两步,直至他的身形也被鸢尾花丛包裹。

  没有穿西装外套下车的他,只着一件简单朴素的白衬衫,一切好像有意无意地和记忆中的样子重合了。

  鸢尾的香气十分浅淡,但这漫山遍野的鸢尾花开在一起时,也足以令人目眩神迷。

  此时并非鸢尾的花季,想要让鸢尾开花,将鸢尾养在大棚温室里不难,但在户外却并不容易,而想要让这一大片的鸢尾都开得这样好,就更难,哪怕是最娴熟的花匠也未必能够做到。

  “洲洲,你、你喜欢吗?”裴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的嗓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面对心上人时的那种紧张,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手里没有玫瑰花,有的只是漫山遍野的灿烂鸢尾。

  云洲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缓缓向花田的中央走了几步,接着找了一处相对空旷的位置坐了下来,安静地抱着自己的习惯,抬头看向了天上的云朵。

  不知是不是鸢尾的颜色太绚烂的缘故,恍惚间仿佛就连天上的云都被染成了淡彩,耀目而温柔。

  喜欢吗?

  他不知道。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自己了,漫天的花海无法就这么简单地打动他,自然也就无从回忆起当初的心境。

  所以云洲只是这么安静地坐着,放空了自己的大脑,刻意忽视了这片花海的打造者,只当它是一处无意间发现的景观,也只有这样才能静静欣赏。

  裴冽犹豫了一下,不明白云洲这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学着云洲的样子,在云洲身边坐了下来,与云洲一模一样的姿势,也开始仰望天上的云朵。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云洲的名字,仿佛就连这样都能让他的心口泛起甜意。

  云洲云洲,云上的小岛,只能被仰望,无法被拥有。

  只是不知道,究竟哪一朵云彩,才是他的洲洲。

  此时的他和云洲靠得这样近,近到两人其实只隔着一拳的距离,甚至能感受到另一个人与自己不同的体温和气息,仿佛只要稍稍一伸手就能将人揽入怀里,而在往常,不管是谁靠得这样近,都会被云洲无情地推开。

  可是他又离云洲这样远,哪怕只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他感觉自己和云洲也不在同一个维度上,他无法理解洲洲究竟在想什么,哪怕他只要一侧身就能看见洲洲的侧脸,但他却完全不敢侧身,只敢沉默地仰望天上的云朵。

  云洲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可以和裴冽有如此相安无事的时候,两个人就真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在花田上坐了一下午,久到太阳都渐渐往西边移了位置,而他也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长期疲惫的身体好像在彻底放松的状态下,随时都要睡去,眼睛都不知什么时候闭了起来。

  他居然就真的这样睡着了。

  裴冽呆呆地坐在他的身侧,看着洲洲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柔软殷红的唇瓣安静地闭合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弯下腰去亲吻云洲的欲望,但他到底还是克制住了。

  自己这么做和趁人之危的亵渎没有区别,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对洲洲这么做。

  裴冽沉沉地叹了口气,使劲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的渴燥,脱下外套盖在了云洲身上。

  带着温热体温的外套盖在身上以后,云洲好像睡得更舒服了,隐隐蹙起的眉头都松开些许,裴冽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仿佛可以欺骗自己,这也是对洲洲的一种陪伴。

  只是,就连这样的安谧时光都像是他偷来的一样。

  云洲做了一个很长也很温柔的梦。

  梦里的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青涩的少年,在熟悉的花田里和熟悉的人欢笑奔跑,直至染上了满身的鸢尾花香。

  “阿冽哥哥。”云洲听见自己青涩的嗓音,也看见了和他一起,在花田上跑累了就这么和衣躺下的少年。

  “我要走了,洲洲,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阿冽哥哥这样对他说,“可是你要记住,你要记住我,也记住我会回来找你,我会来带你离开,洲洲。”

  云洲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湿了,有水顺着下颌线流入脖颈,被风一吹冰冰凉凉得发冷。

  他在风中艰难地睁开了眼,视线晃了几下,终于聚焦在了近侧只穿一件单衣的裴冽身上。

  而裴冽的西装外套,则不知什么时候盖在了自己身上。

  “我睡着了?”云洲轻声道,“谢谢裴总的外套了,天色不早了风也大,裴总还是将外套穿上吧,我已经不冷了。”

  云洲将外套递回给裴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自他站直的那一刻,裴冽觉得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云洲再次和他拉开了明显的距离感,也不再是他的洲洲,而是高高在上的云总了。

  裴冽没有接过外套,而是用渴求的目光看向了云洲。

  “……裴总?”云洲蹙眉道,“裴总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洲洲,我、我,”裴冽局促地结巴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内心的冲动,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我能不能……吻你?”

  这句话说完,裴冽就觉得自己面上发烫,好像整个人都被羞愧的火灼烧一样。

  他怎么敢,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要求?

  不用想也知道洲洲不可能答应。

  而云洲的目光,却恍惚了一瞬。

  记忆闪回数年前,好像在他和裴冽刚刚在一起的时候,裴冽也曾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这样小心翼翼地问,自己能不能吻他。

  那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有些事情,没必要问,阿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时的裴冽这样问是因为小心翼翼,而自己的回答也就是暗示他,没必要问,直接做就好了。

  可如今的裴冽这样问,却是知道自己的确已经了无希望。

  云洲悲悯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将从前的话原封不动地又一次送给了裴冽:“有些事情,没必要问,裴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只是这一次,换的不光是称呼,整句话的意味也都已经全变了。

第91章 变故突生

  这场荒唐的“考察”,最终是在沉默的氛围里结束的,云洲和裴冽回到车上以后,两人的关系好像也同时降至了冰点,虽然云洲依旧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也依旧和来时一样静静地望向窗外,但裴冽就是能感觉到,云洲给人的感觉好像比之前更疏离了。

  是那些回忆让洲洲感觉到不安和不满了吗?

  裴冽不知道云洲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只能这么猜测道。

  “我不会再纠缠,我已经承诺过了,云总,”裴冽抿了抿唇,局促道,“所以、所以你不用这样。”

  不用这样对他保持防备,这样实在太累了。

  他会自动退回到他应当在的距离,就像他的称呼,在离开花田的那一刹那,就从“洲洲”变回了“云总”。

  从今以后,洲洲只是他深埋在心里的称呼,而云总也只是他抬头仰望的人而已。

  对他来说,刚刚那一下午的陪伴,都已经足够,实在不敢再奢求更多。

  “没有防备你,”云洲平静道,“我只是一直这样而已,裴总不要多想,我们的合作也不会受影响的。”

  裴冽的表情僵了一下。

  虽然洲洲对他这样说,但他知道,洲洲只是站在合作对象的角度这样回答他而已。

  那的确不是对他的防备,那不过是对所有合作对象一视同仁的疏离而已,换了任何一个人在他所处的位置上,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云洲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自顾自地假寐起来,裴冽感觉到自己虽然与云洲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但在他们二人之间好像竖起了一道无形的空气墙,难以打破,无法打破。

  “……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裴冽低低道。

  裴冽忍不住侧头,小心翼翼地凝望云洲精致漂亮的眉眼,从前他最爱这双眼睛,也最爱亲吻这双眼睛,可是现在就连看一眼都是奢侈。

  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回想,在花田里自己冲动之下对云洲说能不能吻他的时候,云洲给自己的答案。

  “有些问题,没必要问,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裴总?”

  这句话好像如一把尖锐的刀,一刻不停地往他心口上扎,让本就钝痛的心很快开始流血不止。

  有些问题没必要问,问题的答案在问出口之前就早已注定,问出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自己早就不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地将云洲拥入怀里亲吻那双眼睛的自己,从前最美好的记忆也都早已被他亲手摧毁了。

  裴冽的呼吸放得很轻很轻,生怕将假寐中的云洲惊醒。

  若不是他的心脏还在持续不断地跳动,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呼吸都短暂地停滞了。

  这具身体没有了心,早已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身边的云洲好像实在是太累了,哪怕刚刚在花田里睡了半个下午,此时也很快睡着,呼吸变得规律又清浅。

  云洲睡着的样子非常安静,就连姿势都不曾改变,常常出现在小说和影视剧里的“一睡着就歪头偏向另一个人、靠在他的肩膀上”这种桥段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云洲的身上。

  如果不是裴冽对云洲实在熟悉,熟悉到对他的气息变化都分外敏感,甚至都很难察觉到云洲已经睡熟了。

  裴冽压低声音,让司机将车厢内的空调调高一点。

  接着,裴冽继续安静地凝视着云洲的眉眼,想要将对方的每一个部分都深刻地印在心里,哪怕他其实对云洲已经足够熟悉,根本就不需要看着云洲,也能在心中清晰地勾画出云洲的样貌。

  只是他都已经答应了云洲不再纠缠他,今日回去以后,恐怕也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裴冽原本只是沉默地坐着,始终和云洲保持着安全又绅士的距离,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在他们的车正常向前行驶的时候,一辆从侧后方汇入的银白色车辆突然出现在了云洲那一侧的后视镜里,并且以快到不正常的速度向他们的车逼近,并且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大,完全没有要刹住车的趋势。

  “加速或者向左变道!”裴冽也顾不上吵不吵醒云洲的了,下意识对着司机大吼了一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哪怕司机打死了方向盘,车辆变道的速度也比不上后面那辆失控的车冲上来的速度。

  云洲被裴冽的声音惊醒,勉强睁开了眼,就看见裴冽突然扑了上来,整个人将他搂住,后背对着车门,将云洲护在了怀里。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云洲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溅洒在自己的脸上,连同一个温热,却又无力的吻,在自己的眉心虚虚蹭过,但也只是一瞬而已,一触即离之后,吻的主人就垂下了身体。

  “洲洲……”嗓音虚弱又破碎,好像是主人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虽然已经答应过云洲不再这么叫他了,可是他好像又食言了,这大概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就让他,最后再失控一次吧,反正也没有以后了。

  “要……好……好……的……”

  还没等云洲混沌的大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剧烈的震荡之下,云洲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在那家熟悉的医院里。

  闻着消毒水的味道,云洲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钝痛,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病号服,手背上也有源源不断的液体流入。

  “醒了?”正巧来巡查的医生见云洲挣扎着坐了起来,叹了口气,“还记得吗?”

  “……是,车祸吗?”云洲迟疑了一下,感觉自己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幕,是银白色车辆破碎的画面,以及落在自己脸上的温热的湿意,只是具体的细节,好像都想不起来了。

  “还好,还算清醒嘛,”医生点了点头,“运气还不错,只是脑震荡而已,连骨折都没有,就算脑震荡也只是很轻微的脑震荡,都没出现逆行性遗忘的。”

  “谢谢医生。”云洲礼貌地道了声谢。

  这么严重的车祸,自己竟然没有受伤吗?

  原来自己云洲命这么大的一天。

  前二十四年重重悲惨遭遇令云洲早就不相信命也不相信运气,只是没想到,原来这样的“好事”真的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哎,只是和你一辆车的那个人就没有你这么好命了。”医生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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