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事故 停电事故 第21章

作者:末日黄昏 标签: 近代现代

  “什么意思?”顾昀廷问。

  “字面意思。”燕绥说。

  “真有你的,严重不严重?”顾昀廷问。

  “还要麻烦你。”燕绥说。

  “行吧。”顾昀廷边收拾东西边说,“要我留在这里吗?”

  看这一残一昏睡的。

  “不用。”燕绥说。

  “那好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顾昀廷说着,往床头柜放下一个东西,“温度计,会用吧?”

  “……”

  “记得多喂水,按时喂药。”

  “好。”

  “你这宝贝喉咙太容易发炎,好好照顾。”顾昀廷挑眉一笑。

  “你什么意思。”燕绥皱眉。

  “字面意思。”

  “……”

  “那我走了,燕总。”

  “不送。”

  卧室里。

  明亮的灯光下,仔细看,能看到蓬松的被子在轻微的一起一伏,里面藏着一只大可爱。

  这间卧室,这所房子,终于又鲜活起来。

  言央走后,燕绥大多时间住在这边,他故意住在这里,让那些后悔,痛苦,纠结,不甘心像潺潺溪水一样流经身体的每个细胞,随着日夜交替滋生出平和,希望,爱。

  被子底下的人动了动,言央伸出一只手,接着伸出另一只,不够,两只脚也不安分起来,三两下便把被子踢到了床尾。

  燕绥挨近,伸手摸了摸言央额头,摸一手汗,脸红扑扑的,但似乎不那么烫了。

  “要喝水吗?”燕绥小声问。

  “嗯,好热。”言央迷迷糊糊说着,一脚把被子又踢远了些,最好一点儿边别挨着自己。

  “你……”

  “好热。”

  “我去倒水,先把被子盖好,好不好?”燕绥说着要去拉被子,任他手长脚长,这时候不移动一下位置也是够不着。

  不能走路竟是如此的不方便。

  当然,燕绥此时此刻还未预料到,不能走路有不能走路的好处,还非常多,非常大。

  推动轮椅拉过被子给人盖好,燕绥出门倒水,等回来时,被子又被踢得远远的。

  哈城三月的气温这会儿还在零度边缘徘徊,屋里有暖气也经不起这样踢,燕绥耐心地移动轮椅又将被子拉过来给人盖好,侧个身拿水杯的功夫,人又把被子踢老远。

  燕绥只得将被子拉住不松手,一只脚着力,从轮椅里起身靠上床头,受伤的腿搭在床外边,再把言央捞起来靠在自己胸前,盖好被子后,单手连人带被子的箍住,任言央再怎么踢也踢不动。

  喂了水,两人就以这样叠加的姿势躺在一起,燕绥一下一下捋着言央柔软的头发,一会儿顺着理一下,一会儿缠手指上玩儿,一会儿揪起一撮看看,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第30章 喂我

  好舒服。

  又掉进那团温暖里,言央伸手摸,硬硬的,又有些软。

  是他做过很多次的梦,是他熟悉的梦,是他这两年再没有做过的梦。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湛蓝,像缙云晴日的天空,有温暖的草木香。

  “央央,醒了?”燕绥盯着胸前睡得蓬乱的一头卷发,笑着喊人。

  闻声,言央抬起头,发现自己正趴在燕绥胸口,那一片湛蓝,是燕绥的睡衣,草木香,是燕绥的味道。

  “好摸吗?”燕绥问。

  “啊?”

  燕绥笑笑,揉了揉言央的头发,“烧退了,喉咙有没有舒服一点儿?”

  “嗯,不怎么疼了。”言央咽了咽口水,感觉了一下。

  “要起床吗?还是再睡一会儿?”燕绥问,一缕一缕理着言央的卷发。

  言央的卷发,或者说卷发的言央,一度让燕绥痴迷不已,特别是早上起床跟做爱后,凌乱,蓬松,柔软,可爱。

  “起床。”言央说着撑起身体,这才反应过来燕绥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他的一只手正结结实实按在燕绥的胸肌上,手是从衣摆下方伸进去的。

  言央鬼使神差地按了按,硬硬的,有些软,好熟悉的手感。

  为什么?

  燕绥任言央的手为所欲为,他早就习惯了。

  那些他偷偷回来睡在人身边的夜晚,言央总会像这样把手从他睡衣衣摆处伸进去,在腹肌,胸肌上无意识似的摸摸按按,然后一脸满足地把脸贴过来,睡得香甜。

  “怎么了?傻傻的。”燕绥问,看人撑在自己身上半天没反应,猜到人心里多半在琢磨什么,可他,并不想告诉他。

  “没什么,你的腿?我有没有压到。”言央收回手,跪坐起来说。

  “没有,你睡觉很乖。”燕绥睁着眼睛说瞎话。

  言央睡觉,睡得死不说,整个人在床上简直可以三百六度旋转。

  “燕绥。”言央气气地一声,知道燕绥是在取笑他,自己什么睡相,他活了二十九年能不清楚?

  “好了,不逗你了,真没压到,我搭床外边的。”燕绥说。

  一晚上……也不是晚上,大概凌晨五点到现在上午十一点,反正就床外边床边边轮流着放,不敢睡得太死,一是挂心着言央的烧退没退,一是配合言央千奇百怪的睡姿。

  “今天晚上我去客房睡。”言央说。

  “那我也去客房。”燕绥说。

  “我怕压到你。”

  “我会小心的。”

  “你……”

  “央央,你答应再不离开我的。”燕绥说着,伸手要抱人。

  “燕绥。”言央依进燕绥怀里,“你变了。”

  “没有。”燕绥说。

  那该死的情感洁癖,让他在除了两人交欢之外,再说不出其他真心想说的话。

  没有吗?言央想,或许是这样,变了的只是表现欲,以前的燕绥不会表现出来,言央也没有往这方面去领会。

  比如吃鱼,燕绥会盯着鱼看,等着他发现他想吃鱼,然后主动给他剃了刺,放进他碗里,他才吃。

  比如吃荷花酥,很掉渣的点心,燕绥常常掉得满身都是,要他给他换衣服。

  比如咬过一口的芦笋,燕绥会嫌弃没有盐味儿,举到他嘴边,让他帮他吃掉。

  比如把领带系歪,等着他发现,然后让他给他重新系一遍。

  比如他换衣服时,燕绥会不声不响地站在他身后,等他转身时撞进他怀里。

  还有,燕绥时常找不到袜子,内裤,衬衫,睡衣,这些明明都有分门别类,而且位置固定又明显。

  一些不起眼的小小细节,突然像春雨一样密密绵绵地落入言央的心田。

  “几点了?饿不饿,我去做饭。”言央说,情绪从柔软的心事里抽离出来。

  “保姆在做,这几天你不用再做饭,等喉咙好了再说。”燕绥说。

  “是以前的阿姨吗?”言央问。

  “不是。”燕绥说。

  言央“哦”了一声,“你腿呢?顾医生来给你换药吗?”

  “嗯,他下午过来,你等会儿吃完饭把药吃了,多喝水。”燕绥说。

  “好,我知道了。”

  两人在床上温温柔柔地你一句我一句,直到保姆做好饭来敲门,两人才起床。

  扶着燕绥坐上轮椅,言央把人推进盥洗室,要伺候人洗漱。

  盥洗台太高,坐在轮椅上不方便。

  燕绥当然乐意之至,对于言央,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对方的眼里心里身体里都只能有他。

  伺候燕绥洗漱完,言央去洗了个澡,发烧出了一身的汗,粘乎乎的一点儿不舒服。

  出来,燕绥等在浴室门口。

  “怎么了?”言央问,“腿疼?”

  “不疼,等你。”燕绥说。

  “……”

  两年不见,怎么这么黏人了?

  真是造化弄人,燕绥要是以前有现在一半儿的这样黏着他,他也不至于绝望地联想到人是讨厌他,嫌恶他,不想见他。

  房子里跟以前一样,他的所有物品都在原来的位置上好好的摆放着,卧室更不用说,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连电脑的位置都没有移动过,还有那个手办,仿佛是粘在了那里一般,不动分毫。

  “央央,你是真的吗?”燕绥问,他只要一刻见不到人,心里就会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这两天过的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