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月光真棒 你白月光真棒 第71章
作者:渔观火
乔西理所当然道:“当然想要是奖金。”
江恕冷冷地睨着乔西,突然开口道:“济慈看上的人不会是你吧?”
乔西愣住:“老板,您在说什么?”
江恕若有所思道:“他今天突然跟我说,万一他有喜欢的人我会怎么做?废话,当然是灌水泥处理掉。可他最近又没接触其他男人的机会,能驱使他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因为他最近有接触到年轻男人。”
不管他在周济慈面前表现得多好,称述自己的罪行时有多声泪涕下,但本质上他还是那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在乔西愣神的神情下,江恕眯起眼:“仔细想,你接触到济慈的时间也不比我少,而且你也长得不差……”
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惶恐。
港城的都市艳闻他可是听说过,有个老板因为工作繁忙,于是拜托刚上大学的弟弟照顾他媳妇和孩子,结果弟弟把老婆孩子一起拐走了,他哭都没地方哭。
在他无尽的畅想中,乔西的表情从惊讶到嫌弃,最终面无表情:“老板,我刚替你加班回来,没时间和你玩爱情游戏,您不如先把加班费打我卡上。”
就不该同情他,果然还是个死恋爱脑,真下头。
两人沉默地对峙良久后,最终还是江恕败下阵来,他笑着拍拍乔西的肩膀:“我跟你开玩笑呢,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你是我的亲信,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乔西垂下眼,轻声道:“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对老板的人有非分之想。”
他把江恕的手从肩膀上薅下去,皮笑肉不笑道:“所以,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江恕想了想,开口道:“那你去帮我做个说客吧,试试也行,你向来做事滴水不漏的。”
第二天,江恕不情愿地去上班,乔西按约定去做说客。
周济慈刚醒来,就看到坐在床前的乔西。
乔西轻笑着打招呼:“早上好,周先生。”
他其实很眼熟这个秘书,江恕偶尔不在家时,会让乔西在家陪他,但他们之间的最多的交谈莫过于:
周先生,今天要什么茶点?想看什么书?
周先生,老板今天不回家,您可以不用等他。
他就像江恕的影子,虽然周济慈经常忽视他的存在,但他其实一直都在,偶尔他的眼神看到乔西时,这个长发男人会对自己欠身行礼,淡淡地笑。
没看到影子的主人,周济慈疑惑道:“你怎么来我这里?江恕呢?”
乔西笑道:“老板去上班了,不过原来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看到我,就会下意识地询问老板在哪里。”
他到底在说什么?
周济慈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但乔西全然无视,继续温声道:“其实,老板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对吗?不然,你大可不必跟他回来。”
周济慈一瞬间明白他的来意,直接道:“你如果想当你老板的说客,有话直接说吧。”
乔西平静道:“因为工作原因,我调查过你的感情史,你和希尔德之间会产生爱情并不奇怪。但是,林琅,我实在想不通他有哪里吸引你的地方。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的身边缺人,而他刚好是符合你要求,而且是最死缠烂打的人。”
周济慈不自在地抿唇,林琅委实勾起他不美的记忆。
他当时刚从英国回来,没有拿到护照,也不能总是麻烦秦洋,就去一家地下酒吧当服务员,因为那里不需要身份证明。
得益于他十几岁就混迹各大赌场赚生活费的经历,他调酒的技术勉强能混弄过去,一来二去也有不少熟客来和他聊天。
林琅是追求他的人里最执着的人,手段却温和很多,很多时候,他只是呆在角落里看周济慈调酒,然后在下班后献上一小束花,有时是一小串紫罗兰,有时是一小束郁金香。
关系的转折是在一个冬天,酒吧还没有开张,那年冬天的雪下得很大,周济慈上班时在店门口看到个小小的身影。
他小跑到自己面前,欣喜道:“今天可以第一个把花送给你吗?”
周济慈看向他的手,他握的是一小束冬蔷薇花。
看到他冻得红彤彤的鼻子和亮晶晶的眼睛,周济慈突然心口抽动了一下,一瞬间感受到了光和热。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是喜欢吗?是喜欢的,谁不喜欢对自己热情真挚的人,哪怕是假装的。
爱?远远谈不上。
但他对江恕的感情复杂很多,他确实讨厌过那个男人,恨过,愧疚过,也被感动过。
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混杂在一起,让他不能确认里面有没有爱情,他也不能确定他现在的感情是不是愧疚和感动占上风,所以不敢轻率地做出决定。
乔西继续道:“你也知道老板的人,他认定一个人,是决定不会放开手的,你大可给他时间,磨个三年五年的,石头一样的心也能磨化。”
周济慈轻笑一声:“看样子,我反正摆脱不了他,你是想说与其最后闹得难看,不如趁他还有耐心哄我的时候,趁早答应比较好。不愧是他座下的第一走狗,那么忠心耿耿。”
乔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这样生活下去不好吗?陪伴不也是爱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吗?从你小时候的经历来看,你是很需要人陪伴的,老板为什么不能成为那个人呢,爱和陪伴本身就是一体的。”
童年的经历被提起,周济慈皱眉:“别用大数据的方式解读我,我不是你的研究对象。”
乔西低头:“如果对你造成冒犯,那我很抱歉。”
见周济慈表情缓和,他又继续补充道:“但我还是想纠正你一点,老板对您是绝对有耐心的
,反而是周先生你,你不是对老板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吧?老板来救你的时候,你那个眼神我可是从来没见过。”
仿佛是被戳中心思一样,周济慈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乔西也没有露出得意的表情,继续温声道:“你其实意外地好追,但凡有个正常的人用正常的手段追你,你都会被打动,然后和那个人在一起。可你就是倒霉遇到些精神变态的人,真可怜。”
像是想起什么,周济慈若有所思地看向乔西的脸,不慌不忙道:“你好像很执着于让我和你老板在一起?为什么,你做他亲信那么多年,不会喜欢上他吗?听说影视基地塌方时,是你拼命护住江恕,还差点因此死掉。或者说,你就那么喜欢他,甚至愿意为他争取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
乔西轻笑出声:“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思同步,老板也问过我是不是喜欢你。”
说到这里,乔西顿了一下,抬起他那双浅色的瞳孔,语气轻柔道:“所以,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为,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希望你和老板永远在一起呢?”
他的语气轻得像飘在空气中的羽毛,从那张总是挂着淡笑的假面一样的脸,你很难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周济慈顿时愣住,他没想到乔西会这样猝不及防地表白。
在周济慈惊讶的眼神中,乔西面无表情道:“知道这种话有多震撼了吗?你和老板跟我说,我喜欢你们时,我的心情也是这样过山车一样起伏的。”
原来是在报复我开他的玩笑。
周济慈松了口气,轻声道:“对不起,原来你是开玩笑。”
乔西冷冷道:“真讨厌,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你居然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顿时,周济慈神经顿时又崩紧了,他看向乔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依旧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可是,乔西又再一次微笑起来:“你和老板一共吓了我两次,我当然要吓回来。老板我是惹不起,当然只能欺负你了。看你的表情,我好像不太适合开玩笑。”
乔西轻声道:“你不用把我当回事,我只是老板的说客而已。你可以理解为,我很希望你们在一起,用娱乐圈的一个词形容,就是cp粉。”
“而且,其实我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周济慈看向乔西,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说实话,这人总喜欢用三无的表情说出一些骇人听闻的话,这种感觉并不坏,反而很有趣。
然后,他就听到乔西面无表情道:“你也知道老板是个有多麻烦的男人,我能留在他身边工作,一是因为江家对我的恩情,二是他开的工资足够高。这些年我为他干过很多丢人现眼的事情,比如在宿舍下老土地摆心形花,陪他开直升飞机在全港城洒表白信……所以看他这样的恋爱脑,因为你吃够爱情的苦,我就是感到很爽。”
周济慈不由笑出声:“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在江恕面前告你的状?”
乔西笑道:“老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论心
不论迹,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在背后说老板的小话。而且,像你这样的男人,如果会因为这种事去告状,说明你已经真正地接受了老板,那我吃点苦又算什么。”
真是个滴水不漏的男人,难怪江恕那么信任他,甚至还更加难缠。
周济慈闭眼叹气:“你这个说客真是不合格。”
乔西笑道:“老板粗枝大叶惯了,他以前追什么人,都是用钱砸,他追求人很顺利,结果在你这里滑铁卢了。再说,你也不是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只要有一点感情,无论是什么,老板都能化成爱情。如果你连和老板都产生不了爱情,那我真的想象不出你能和谁能产生爱情了。”
周济慈叹气:“你说得对。”
一个人的情感是有限度的,就算离开江恕,他可能也不能分泌出更多的情感去爱另一个人,但如果他不能回馈相同的感情,林琅的事说不定还会再发生。
可他是需要人陪伴的,他受够了漂泊无依的浮萍一样的生活,急切地渴望稳定安稳的生活,如果江恕能给他,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江恕呢?
兜兜转转,居然停留在这里。
周济慈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胸口:神父,我找到自己的安身之处了吗?
接下来的上午时间里,乔西陪周济慈做了按摩运动,两人还一起吃了早饭,
等周济慈午睡后,乔西坐在沙发守了他几分钟。
在确认周济慈的呼吸平稳后,乔西放下膝上没翻过几页的书,起身坐到床前,微微俯下身。
从这个角度上看,他像是要亲吻一样。
但实际上,乔西只是细心地抚平被子的一角,轻声道:“你只需要接受就行,老板会永远爱你,保护你,你和他一定会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床上的人悄无声息,注视着这一幕的只有床头柜上的熊猫玩偶,阳光折射在它的琉璃眼珠上,泛起的光。
说完这句话,乔西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下午,江恕刚下班回家,乔西恭敬地上前汇报:“该说的我都说了,周先生的态度有所软化,但更多的我就帮不了您了,还得您用真情打动。”
这个程度江恕刚好满意,他也不希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被其他人轻而易举地做到。
江恕刚要上楼,乔西在身后叫住他:“老板。”
“什么事?”
乔西看向台阶上的江恕,平静道:“别忘了我的奖金。”
江恕眉头舒展开来,笑道:“怎么会忘记,早就打你卡上了,哎呀,你这人真是的,眼里只有奖金吗?”
虽然口中嫌弃,但江恕心情还是非常好的。
乔西轻笑道:“谁不喜欢奖金,希望老板和周先生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这是我最真切的愿望。”
冬天终于过去了,江恕挑了个好日子,打算带周济慈出去晒晒太阳。
有时候,江恕半夜忍不住去看他,就发现周济慈因为腿疼脸色苍白,一声不吭地冒冷汗。
江恕用热毛巾给他敷腿时也会思考,港城的潮湿天气不利于他养病,还是找个合适的地方。
他是不敢把周济慈送到国外,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内地。
出门前,江恕细心地往他腿上压了一层驼绒毯,生怕他受寒。
周济慈看着身下的轮椅,忍不住轻声抱怨道:“我真是倒霉,遇到你们就没好事。”
江恕轻笑一声:“我能保证你以后的生活只会遇到好事。”
周济慈嘲讽地笑:“漂亮话谁不会说。”
江恕笑笑不说话,他推周济慈在花园里逛几圈,见周济慈有些累了,便说道:“济慈,我想给我母亲的蔷薇园松土,再种上新的种子,你陪我一会儿。”
在江恕给蔷薇园松土的时候,周济慈百无聊赖地坐在不远处的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