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与恶犬 野狗与恶犬 第75章

作者:晏双笙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市井生活 近代现代

  程殊瞄了他一眼,趁他去抖被子的时候,飞快点开一部电影,“想看这个。”

  梁慎言“嗯”了声,转过头,后面那一点尾音卡在了嘴边,瞥向故作镇定的程殊,往下看他拿着遥控器的手。

  那只每天都会握着的手,这会儿指尖用力得发白,轻轻抖着。

  他扫了眼电影封面,上蓝色的字很醒目,尤其对比那张暗色的照片,他问程殊,“确定要看这个?”

  程殊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没有一点儿犹豫地点了头,“我想看。”

  梁慎言坐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一起按了播放键,“那看吧。”

第61章

  电影开头的画面是在台球厅,画面很有年代感,主角和朋友正在打球,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插科打诨地瞎聊着,然后镜头转向了一个房间。

  镜头半隐半遮,从主角的角度看去,门开了一条缝,穿着黄色衬衫的年轻学生坐在那儿。

  真实的氛围,配上现场收音,连脚步声都像在眼前一样。

  太过直截了当的对话,丝毫不给一点想象空间,为了钱,所以才有了故事的开头。

  然而当画面镜头切到房间里时,醒目的蓝、浑浊的光、氤氲的雾,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们俩靠在墙上,哪怕房间里有暖气,墙的温度远远低于体温。

  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看着电影。

  梁慎言看了一眼身边的程殊,目光扫过他微敞的领口,又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知道在哪一秒攥了起来。

  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面墙,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开合时,偶尔发出“嗒”的一声。

  哪怕在看电影,房间和电影都很安静,却不违和。

  这部电影很火,不过内陆只放映过一次,拿了不少奖项,几乎每年都会作为经典电影被翻出来,大众一阵怀旧。

  剧情确实很简单,真实和理想并存的一个故事,美好、动人,却又不那么完美。

  程殊忽地转过头,蓝色光影落在他脸上,“言哥,你以前看过吗?”

  梁慎言手上动作一停,摇摇头,“没有。”

  程殊握着的手松开,心思已经不在电影上,靠在一块的膝盖轻轻蹭了蹭,探出手去握住他的,十指扣住,手心还有汗。

  电影里很轻的一道关门声,像是一个开关,伴随着梁慎言手里打火机发出的“嗒”,轻易就撬开了压制在身体里的欲.望。

  什么剧情、什么纠葛,已经看不进去。

  程殊坐起来,挪到了梁慎言膝盖中间,膝盖贴着床单,伸手撑在他腰的两边,声音有些哑地问他,“试试吗?”

  梁慎言垂着眼,听到这一句才抬起来看他,捏着打火机的手,稍微用力,缓慢而克制地开口,“知道在说什么吗?”

  程殊点头,抬起胳膊去搂他,“知道。”

  对上这双一向冷静的眼睛,他抵抗不了,因为这会儿里面不是冷静,是他能看懂的克制和爱护,一直对他都是包容的,“言哥,你碰碰我,我也想……要你。”

  “嗒”一声,打火机的火苗一闪而过,在墙上映出一团影子后,又飞速消失。

  打火机被随意扔到了地毯上,那点轻微的声响被一声低呼盖过去。

  梁慎言依旧坐在那里,只不过伸手把程殊拉到了怀里,哪怕只是用了一点力气,指印也留在了衣服上。

  程殊吻他,鼻尖、唇侧,亲完了睁着眼睛看他,那双眼里只有信任。他靠着墙好几秒,才终于倾身,亲了一下他的颈侧,使得他往后仰去。

  他齿尖贴着颈侧,几乎要咬破喉咙,耳边满意地听到吸气声,低笑了一声,隔着衣服扣住他的另一只手,十指紧紧扣在一起,“想做什么?”

  程殊自知落入了一张网,挣脱不得,却心甘情愿地放纵自己,艰难地抬起被领口绊住的胳膊,轻轻用手指碰了碰他的眼尾,“多喜欢我一点,多……爱我一点。”

  躺下时,不小心碰到遥控器,关掉了投影仪,幕布却没有收回去,纯白色的幕布在那面墙上挂着,映出了他们严丝合缝的影子。

  一个接一个的吻,落在程殊的眼角、鼻尖、耳边、唇上,他只能颤抖着抱住梁慎言,不时受惊一样往他怀里靠。

  那双手像是火苗,到过的地方都疼,比牙齿咬上去的时候还疼。

  程殊靠着枕头,手腕被他握着,并在一块,他们俩相拥着,哪怕是腕骨隐隐作痛,却也只是小声地反抗。

  哪里还有什么阻隔,直接感觉到了对方的温度,一来一回,挨着的地方很快就变得烫了。

  程殊被抱得很紧,咬住枕头,生怕哭出声来。

  可是梁慎言没有放过他,那只微凉的手,一寸寸捏着他的脊骨,最后捏住了他的后颈。在他生出畏怯的下一秒,那只手忽地用力,几乎把他整个按在了枕头里。

  眼泪浸在枕头里,呜咽声也被枕头吞没,他快要呼吸不过来,手腕用力挣扎,却被按得牢牢的,身上的重量和力道,完全压制,毫无反抗的余地。

  有一瞬间,程殊仿佛在濒临窒息的边缘,而梁慎言是罪魁祸首。

  当后颈上的力道撤去,变成了一个轻盈、安抚的吻,又稳稳地托住他,令他重新被温柔包裹。

  梁慎言从后面搂住程殊,手从他胸.前横过,强行把人禁锢在怀里,用一个个吻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

  程殊紧闭着眼睛,脆弱得仿佛一个布娃娃,眼角泪痕未干,在他凑过来吻嘴角时,乖乖地让他亲。

  所有的情绪都被梁慎言掌控,直到最后那一点清醒被抽走时,程殊忍不住咬住他的胳膊,一双眼里带着泪,骂出一句“混蛋”。

  梁慎言喉结咽动,鼻息和呼吸都很重,绷紧下颌,更加肆意地欺负他,直到他们再一同攀上了浪尖。

  房间里的动静渐渐平息,翻涌的情绪却还没有完全褪去。

  梁慎言摸了摸他汗湿的脸颊,贴着他鼻尖吻了吻,“连骂人都不会,也要教。”

  程殊累得连手指都不想抬,听到过后也只是掀起了眼皮,想想还是气不过,凭什么体力有差距,咬住他的手指,“混蛋。”

  梁慎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勾着唇角笑,“这样骂才对。”

  嘴唇贴到他耳边,轻声说:“衣冠禽兽。”

  呼吸落在耳朵里,程殊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松开牙齿,连眼皮都垂下。

  睡衣跟内裤都弄得一团糟,连床单跟被罩都得一起换,梁慎言拍拍他的屁股,等人挪到一边,才扯掉脏了的,拿干净的换上。

  梁慎言看了眼手里的床单,潮了一片,挑起眉往程殊看去,靠里的那一边全是痕迹。

  他的,程殊的,还有红痕。

  程殊一点没有遮掩,脸颊上的红还未褪去,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看他,嘴唇动了动。

  无声地说了四个字。

  衣冠禽兽。

  梁慎言挑了挑眉,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水,还拿了条毛巾,给人把身上擦干净。

  夜灯打开,哪怕光不如大灯,也把那些痕迹看得分明。

  从脖子到腰、再到腿,几乎无一幸免。

  程殊皱了一下眉,小声跟梁慎言说“疼”,其实是真的疼。

  刚才磨的时候不觉得,头脑都是昏胀的,后来才觉得太大了,哪怕不是做到最后一步,也够累的。

  梁慎言正打算关灯的手一顿,想起什么拉开了抽屉,拿出那支药膏,小心给他擦药。

  程殊躺着让人伺候,想起什么,好奇问:“电影什么结局啊。”

  梁慎言动作顿了下,“不记得了。”

  他说不记得了,程殊也不追问,反正他就随便问问。

  擦药的时候有点疼,程殊轻轻“嘶”了声,下意识地想躲开,被梁慎言按住。

  “娇气。”嘴上这么说,梁慎言手上动作却轻了很多。

  擦完药后,手托着他的腿,偏过头亲在了上药的另一侧。

  程殊痒得缩了下,等梁慎言过来时,搂住他脖子,往他怀里靠,笑得像小狐狸,“睡吧睡吧。”

  梁慎言看他眼神软的,摸摸他的头,搂着他“嗯”了声。

  什么看电影,那才不是程殊的目的。

  被看穿了的早有预谋而已。

  是想跟喜欢的人,更亲密一点的小心思罢了。

  生日过完,期末考也到了。

  连着三天的考试,不算密集,但考完一科又得复习下一科,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别的,直到考完那天,所有人才松了口气,可算是要放假了。管他什么时候开学,下学期有几次模拟考,把年过完再说。

  高中放了寒假,年味就重了。

  梁慎言却比平时要忙一点,不少事情凑一块,才放假的前两天,大半时间他在电脑跟前处理事,程殊在一边享受假期时光打游戏。

  “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回房间去。”

  程三顺在厨房灶前烧火,前两天刚弄的腊肉跟香肠,得用松枝的烟来熏,这样肉才香。

  程殊搬了凳子坐他旁边,“不去,言哥开会呢。”

  程三顺脑子一下也没转过弯来,“哦”了一声,扒拉了两下松枝才想起来,“那你回自己的房间啊,老去人家房里蹭电脑,显得没出息。”

  前半句话,程殊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后面半句又给他按了回去。

  真够大起大落的。

  程殊清了清嗓子,心想梁慎言总说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他发现他也挺不能理解他爸的脑构造。

  得多心大啊,才能一点都想不歪。

  “打印资料,查资料方便,手机太麻烦了。”程殊解释了一句。

  程三顺说他没出息,然后又说等他考中了,一块去他爷爷奶奶坟前烧点纸,这是祖坟冒青烟了。

  父子俩平时也聊,东一句西一句的,就没个正经话,反正都不走心,除了月费跟生活费。

  松枝偶尔发出一声“啪”的动静,是火星炸了,得让明火下去,不然烟出不来,成烤肉了。

  程三顺把旁边的松枝往上盖,压灭明火,随口问了一句,“快过年了,小梁什么时候走啊,要太晚可不好买票,赶上春运了。”

  程殊正低头看手机,玩消消乐,听到这句抬起头,“什么?”

  程三顺看他,一脸你傻的表情,“过年不回家还在这啊?说是住半年,那都过年了怎么也得回家吧,哪有人不回的。”

  过年这事,程殊一直都是想着的。

  可他想的全是怎么跟梁慎言一块过年,完全没想他得回家过年这上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