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肆六) 红日(肆六) 第38章
作者:肆六
为了俩红包挤得汗流浃背,乌泱泱一片人,都找不出缝钻,偏就这小子能如鱼得水窜个满屋跑,还顺带要了俩红包。
“里面到哪步了?”曹雁禾问他。
小与说:“到敬茶了。”
“还没结束?”
“没。”
“你就当人宾客面去找人家要红包?”
小与截然了当,“对呀,我趁着大家起哄顺带要了红包,我就要了一个,嫂子就给了我俩。”手指比了个二的数值。
曹雁禾伸手揉他头发,笑了笑“那你挺牛。”
第41章
下午饭吃了半碗,实在没胃口,闷燥天气最是喜凉,太阳底下火烤似的,吃炒菜没啥胃口,就着素汤缓缓咽下。
没过一会撤了场,热闹氛围说散就散,只剩一地白色污染垃圾,面太广剩下几人扫了好久,收拾完已经乌漆嘛黑。
曹雁禾伸个懒腰,领着肖玉词往小路走,说是小路,其实就是往田地里钻,收了秋,一片田地抽干水种的玉米,早就熟了收回家,只剩麦秆干枯泛黄一捆捆拴好放在田地里。
这会肖玉词在前,曹雁禾在后,电筒打光,朝着绿叶竹林中走,“今儿没见你吃多少?晚上要我煮面给你吃不?”
肖玉词背光,带个眼镜,度数虽低,但在夜里就是弱视,得仔仔细细看清,“我不饿,吃不下。”
天天就逮着他吃饭多少的问题,是嫌他太瘦?
其实也不瘦,就是眼看着瘦,上秤份量还是很重,来扬昌几个月足足长了十斤。
“是不是特无聊我们这?”
肖玉词拨开草林,踏左脚,“也没,就方言有些不能听懂。”
“哪句?说了什么?”曹雁禾问他。
肖玉词想了一想,“就今天…你二叔问我,有没有婆娘,我没听懂。”肖玉词用的方言描绘,地方口音他也说不准,带着调,尾字音向下转。
他扭头看曹雁禾,“啥意思?”
曹雁禾笑得乐,“问你有没有老婆,你怎么回答?”
“我哪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点头咯。”肖玉词往前走一步又说,“我说他怎么看着我笑,原来以为我有老婆了?”
“这下全村都知道你结婚了,没人敢来要你联系方式,多好?省心。”曹雁禾耸耸肩,脸上笑容不减。
“怎么我来一趟就结婚了?是不是下次来就该当爹了?”
“没准下次来就真结婚当爹了。”
虽知他在玩笑,可是心里泻了气,连带着动作也一顿。
没话说,只能尴尬一笑。
夜里又失眠,不知是两个人睡不习惯还是认床,辗转反侧无论数羊还是数星星,无一成功,他又问曹雁禾,“睡着没?”
床一侧躺着的某人摇摇头,“没睡着,你又失眠了?”
肖玉词单手撑着脑袋,侧躺看他,“嗯,我又睡不着。”
其实曹雁禾也不困,闭眼思神,肖玉词左右翻转他都知道,只是没打扰,看他得翻到什么时候,没想到半小时不到,他最终缴械,开口叫他。
“要我唱睡眠曲?”
肖玉词点头,“也行,唱来试试吧!。”
曹雁禾手指往他眉心轻轻一弹,“想的美。”
肖玉词抬手揉了揉,“就唱一句也行,我不会笑你的。”
“我怕你会爱上我。”
没见人怎么不要脸。
话题戛然而止,曹雁禾见他没说话,又闭眼静躺,又过半分,他又开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曹雁禾没动,“嗯”了一声。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又觉话题太突兀,加了句,“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理想的对象?”
他太好奇,太想知道他的感情。
曹雁禾想了想,认真回答,“…这问题要搁我十七八岁那会问我,我肯定会说长得漂亮,乖巧,文静,孝顺的。”他侧翻身看着肖玉词的眼睛,“现在我二十八岁,要说喜欢的,没有,理想型,没有,就按照我自个本心,喜欢就是喜欢,不打马虎。”
喜欢就是喜欢,不打马虎。
我对你龌蹉惶恐的喜欢,也能被你知晓吗?
悠长绵延夜色,风影汇入玻璃窗,照一片灰白落在实木桌前,肖玉词就躲在那阴暗底下,心思如晦。
他扯嘴一笑,借着夜色掩饰心里惶恐慌乱,心中一阵酸楚,想起前不久时在彭媛媛桌上看见的张爱玲语录汇本,原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遗憾,然而最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
遗憾我对你的爱,只能言在心里而不是嘴上。
先前觉得爱情是肉麻之事,男人心里最是厌烦扭捏作态,可到了今时今日,他倏然觉得,男人女人,陷入爱情,毫无例外。
他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又顿了顿,然后又说,“喜不喜欢的,还不是得看你。”
“看我?”
肖玉词点头,手指朝曹雁禾的心口处指了指,“看你的心,嘴会骗人,可是..心不会。”
他欲将手收回,反被曹雁禾一把我住,攥在手心,“心也是会骗人的。”肖雁禾嘴角一勾上扬,笑得深沉闷哼,他又将肖玉词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觉到了没?喜不喜欢它都在跳。”
肖玉词一下乐了,猛地抽回手,“废话,不跳就死了。”
曹雁禾翻身平躺,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想那么多干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搞这么复杂。”
人到了这岁数,柴米油盐虽没老一辈吃得多,磕磕绊绊二十几年,爱情遇见无数,但是称心的不多,偶有芸芸众生遇见合意的类型,可是相处了发现,其实并不尽然。
每每提到爱情,总是回避的话题。
可是到了肖玉词这儿,他觉得聊点也行,聊爱情,聊喜欢,聊天真。
总觉得与他在一起,就乐意聊。
曹雁禾转头看他,光烁曝在头顶,隐隐发光,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想这么多干嘛,快睡。”
“我还是睡不着。”肖玉词闷着气,气什么?不知道。
“那我唱歌给你听吧。”
“..嗯..唱吧!”
曹雁禾伸手一抬一放隔着被子轻轻拍在他的胸口。“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肖玉词闭着眼,听着前半句没觉得不对,到了后面这词,嚯?占他便宜。
反手给他一拳,“占我便宜?要不要脸?”
曹雁禾钳住他的手,没打着,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你还真打?”
“我从不开玩笑。”
两人顺势打作一团,常萍睡隔壁,也不敢太大声,闷着声响闹,你揉我掐,肖玉词打不过,伸手去挠他痒痒肉,反被曹雁禾扣住双手动弹不得,再回神,整个人背靠着陷进他怀里,双手交叉反握在背后,曹雁禾折腾得累,气喘吁吁,附在他耳边说,“..怎么样?还来不?”
这话听着,怪。这个气氛,这个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打了一炮,掏空身体虚得不行。
肖玉词面红耳赤,没敢看他,挣脱开他的怀里,头也不转,溜到床沿,闷闷说了声,“不来了,睡觉。”
“还要我唱歌吗?”曹雁禾故意逗他。
“不要,谢谢,求你别来打扰我。”
“真不要?”
“不要。”
【作者有话说】
留个脚印,有看到这里的小伙伴吱一声。
第42章
隔院稀嚷,吵闹声不断,爹字妈字隔墙入耳,糟心又遭罪。
十月六日,常萍商量着下午回扬昌,中午给樊芬送饭时,不知又触了那个点,这回没摔碗,咽了几口饭开始阴阳怪气,掐着嗓子自嘲一声,活像只黄老鼠尖声厉气。
肖玉词知常萍性子的,如果不是碰到她的点,她不会发火,不知樊芬说了啥?常萍没忍住和她顶了嘴。
屋里吵得翻滚,曹雁禾给肖玉词画了个定点,让他就待在这儿?别去插手,不等肖玉词反应,说完自己跑回屋里。
肖玉词就搁在大门与墙沿底下,躲太阳,原本今儿给外头的草做收尾,收到了尾,屋里就开了头。
让他不动他真没动,手足无措捏着掌心,朝里望了望又觉得去看看总比坐井观天要好,刚迈了左脚,身后婆子声音喊他一句,“他家吵架你可别去,樊芬那个嘴巴骂的凶,管不住。”
肖玉词回头,问了声好,这人他见过,办酒席那天就他给新娘撑的伞。
“你是雁禾那天带去吃酒那个朋友?”眼神上下瞟着肖玉词。他点头。
“做啥子工作的?”探着脖子又问。
肖玉词扭捏一笑,摸摸鼻子,应她,“做老师的。”
“做老师哦?八杆子打不着的怎么会认识曹家老二?”姨婆问他。
肖玉词不言多做声,只回一句,“扬昌就这么大点,认识也不奇怪。”
姨婆并不做怀疑,眼神猴精,朝里探探脖子,闹得乌烟瘴气,她啧了啧嘴,又说,“回回都闹,也不见消停,樊芬这嘴,骂起人来比屎坑还臭,也就屈山媳妇脾气好,换了别人,死床上也没人看。”
老人瞧肖玉词脸色平常,于是又接着说,“你别看雁禾这孩子乖哟,其实苦得很,死了养父和哥哥,家里没个顶梁柱,十五六岁就辍学打工,别看现在风风光光有个店,还不都是拼死累活干的,也就樊芬这烂脾气不待见人,要是换了别人,不得当宝贝宠?”
肖玉词没说话,听她说默默点头,不做评价。
里头“嘭咚”一声,似有人摔倒在地,连带板凳桌椅,声响巨大,肖玉词不得多聊,撒腿就往里屋跑,推门便看见满琅一屋,碎的倒的,叠置乱作一地。
曹雁禾拉着常萍的胳膊站置门口,樊芬病靠床头,精神气却是十足强,横生往门外瞪了一眼,一开口就是槽乱的脏话。
“天杀的狗娘的,要滚快滚,带着你的野种,别踏进我老曹家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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