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做0,怒赚百万 在外做0,怒赚百万 第67章
作者:销寄雪
他与纪绥隔着一面玻璃窗,招呼道:“真没想到说好的见面变成了现在这种模样。”
“不好吗?我觉得很好。”纪绥淡然道。
黄卓君颇为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纪绥:“因为你蠢。”
黄卓君哼笑,“你和郁泊舟说话也这么刺耳吗?”
纪绥表情怪异,“你干嘛拿垃圾和他比?”
“……”
黄卓君没有感到生气,眨了眨眼,“你答应来见我,是为了特意来骂我一顿的吗?”
“当然不是。”纪绥望着他,语气真切动人,“我是想告诉你,我会想尽办法托人照顾你,让你在死之前的每一天,都期盼着刑期早点到来。”
“为什么要怪我呢?”黄卓君表情疑惑,“不应该怪你吗?”
“……”
“我本来没想杀小舟,毕竟是半个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只是想让他不要再插手公司的事务,仅此而已。就像我当初没有想要害死郁松一样,我只是需要时间,运转一些公司的钱用来填平我的债务,我让那个人制造一点小火拦住郁松,谁知道还有别人同样不想让他走,死亡受伤不过是意外罢了,不是我的本意。”
“小舟亦是如此,他死了,他身上的股份一定会留给张怀民,届时被他察觉到我挪用公款,张怀民一定会紧咬着不放。但是你出现,所以我才动摇了。”
纪绥被黄卓君荒谬的自白,惹得怒极反笑,“出事后不敢承担,妄想着用借口推卸到别人头上。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你的父亲是个出色优秀的商人,而你只是一个烂赌活在阴沟里的臭虫。”
黄卓君似乎很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父亲,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推卸责任?因为你出现了,郁泊舟喜欢你,他死了股份一定会转到你的名下。纪绥,如果拿到了股份,你是会留在铭旭,还是会回到东城发展自己的事业?是你的出现,你对郁泊舟的不坚定,破坏我的计划,迫使我不得已动手。”
“是你,害死了郁泊舟。”
“……”纪绥学着郁泊舟的模样,冲他比了个中指,嘴唇蠕动,“去死吧,滥交阳..痿的秒男。”
“我骂了他,还对他比了中指,当时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实在是太过素质低下了。”纪绥坐在郁泊舟病床旁的陪护床上,语气懊悔,细细说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都是因为你不知不觉传染了我,等你醒来一定要提高素质。”
“……”
沉睡中的人不会给他回应。
纪绥用棉签沾水,给郁泊舟润了润干燥的唇,仗着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大胆地俯身用嘴擦掉了多余的水。
“医生说没有大碍,为什么还不醒呢?”纪绥问。
“你也在怪我吗?”
滚烫的泪珠一颗颗砸上郁泊舟没挂吊针的手背,寂静的室内响起隐忍地抽泣。
第62章 正文完
初春,南城。
床头柜上的闹钟叮叮作响,片刻后,床中央隆起的一大坨被子里探出手,晒成小麦色的劲瘦手臂一展,将吵闹的声源拍到地上。
闹钟沿线滚了两三圈撞上角落,永久地闭上了嘴。
过了几分钟,被子里的人悠悠坐起。
郁泊舟打了个哈欠,条件反射地摸过床脚的衣服穿戴好,然后就这么闭眼坐着,又睡了过去。
睡眼朦胧之际,他脑子里迷糊闪过一个念头,今天是周一,上学时间提前半小时,八点钟开始升旗。
升旗,八点。
靠!!!
瞌睡虫瞬间被赶跑,郁泊舟连滚带爬下床跑进卫生间,五分钟解决完洗漱问题,抓着书包冲出门。
房门砰的一声打开,沙发上端坐着喝咖啡看纸报的人手一抖,香醇的味道大半洒到了新买的西装裤。
他连忙抽纸去擦,可惜于事无补。
“郁泊舟!”郁松咬牙切齿,“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开门轻手轻脚。”
厨房里飘出一抹白,花雾探出头,亚麻质地的白色长裙给温婉的眉眼衬托得更亮。
她和郁松已经订婚,预计郁泊舟高三毕业后举行婚礼。自打郁泊舟不再抗拒后,她和郁松就住到了一块。
“小舟,三明治和牛奶在桌上,一定要带着路上吃。十五分钟前怀民跟初年刚走。”
郁松看着呆愣不动的人,狐疑说:“这个月才三号,别跟我说你零用钱用完了。”
“……”
“哥?”郁泊舟摸了摸后脑,表情有些困惑。
沙发上的人看起来二十几左右,和郁泊舟五官极其相似,只是眉眼的走向不像郁泊舟那样张扬凌厉,气质偏温和,看起来很好接近的样子。从小到大,周遭所有认识的人都是这么认为。
可事实截然相反。
郁松望着上个月让他连去两次班主任办公室挨骂的便宜弟弟,没好气地呛声,“您是我哥,别跟我说班主任又请我去喝茶。”
熟悉的语气,却好像数年未曾听过,包括这张脸,明明天天都见。
郁泊舟又喊,“嫂子。”
花雾愣然,郁泊舟一直管她喊姐姐,怎么突然改口,“怎么了?”
郁泊舟表情困惑,“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郁松看了看手机,没有提醒准备激情演讲的某人剩十分钟迟到的事,饶有兴致地问:“什么梦?”
“梦见你们死了好几年。”
郁松挑眉,“那你呢?”
“好像被车撞死了。”
“……”
“郁松!你干嘛打他!”
“臭小子大早上说话没个忌讳!”
噼里啪啦一阵响,郁泊舟在花雾的保护下,逃命般滚出门。
他左拐路过社区活动区域,陈伯正跟巷子里的老头在那悠闲地打太极,见了郁泊舟高声喊道:“小舟,我都听见你们学校打铃了,赶紧跑起来。”
郁泊舟应知道了,脚步加快,穿梭进红墙黛瓦的深巷,入目是盘根交错的百年榕树伸展枝叶,间隙间网织着的蛛网在阳光下晶莹闪烁。
随处可见推车和摆着地摊的小贩,街头巷尾充满烟火气的吆喝声。
古木色的藤条垂落划过肩头,郁泊舟笑着与往来摆摊的商贩打招呼,这个喊叔那个叫婶,乐得对方不住地往他怀里塞吃。
走至小巷的尽头,是郁泊舟上学的高中,南城附中。
陈伯听得不错,附中已经打铃,郁泊舟要是现在从门口进去,必被扣分,也就约等于挨骂写检讨。
他囫囵吞枣填饱肚子,将剩下的藏进书包里,后退两步,利落的助跑翻墙进了学校。
完美的十分落地。
郁泊舟站定,下意识侧过头张嘴,“看,我说了不用怕吧。”
周围空无一人。
郁泊舟静了静,心里的困惑更深,他在跟谁说不用怕?
……
升旗仪式结束,郁泊舟趁机混入人群回到班级。
张怀民从食堂回来的时候郁泊舟盖着校服趴在桌上,似乎正在闷头大睡。他毫不客气上去就是梆梆两拳,直接妙手回春,让郁泊舟苏醒过来。
郁泊舟瞪着个眼,嗓音哀怨,“怀民。”
“干嘛。”张怀民把食堂买的热狗面包,扔到郁泊舟桌子上,另外一个塞进抽屉,留着下课给秦初年。
郁泊舟撑着脸,“我怎么感觉一个周末没见,你好像年轻了不少,长的好嫩。”
张怀民:“……老师,郁泊舟又迟到。”
郁泊舟:!!!
被数学物理折磨了一整天,郁泊舟斜靠着座椅,仿佛灵魂出窍,机械性跟着张怀民收拾好东西。楼上秦初年班拖了两三分钟课,才下来和他们汇合一同回家。
三个人打打闹闹穿过黝黑的小巷,在巷子口分别,各自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回家去,这是他们初中开始便留下的习惯。
郁泊舟慢吞吞地往回走,忽地听见附近传出细细的猫叫声,闻着声寻到草丛,扒拉开一看,是一只看起来不足两个月的小白猫。
它骤然见到生人,飞快又胆怯地躲到附近的石头后,警惕地探头观察面前的人类,浓郁的琥珀色眼睛仿佛能流出蜜来。
好漂亮……
郁泊舟尝试接近,嘴里嘟囔着“乖呀乖呀,我给你吃小鱼干”,企图跨越种族的沟通让其体会到自己的善意。
不知道是他太烦人,还是用这种方法真的让猫咪听懂了。小白猫缓慢走了出来,绕着郁泊舟的手臂闻了闻,舔了口他的手掌,像是凭借气味确定他是否有害。
片刻后,它放下警惕,在郁泊舟的抚摸下化成猫猫饼。
滴嗒滴嗒。
手背上忽然多出温热的液体,明明不烫,却灼人的很。
他捏了捏小白猫的爪子,心里莫名有些低落,“是你在哭吗?”
……
猫咪送去了宠物医院,郁泊舟临走时叫得那叫一个惨烈,令人动容。
回到家,餐桌上依旧是熟悉的三人配置,郁松的公司正值事业上升期,几乎日日忙到午夜十二点才会回来。
接近后半夜,梦乡中的郁泊舟惊醒,脸深深埋进双手之间,连头发丝都透露着颓废。
他又做了昨晚那个梦,郁松和花雾的死是那么的真实,压抑绝望的时间日复一日,叫人喘不过气,偶尔懦弱之时,总会产生为什么不能带他一起去死的念头。
是啊,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老天爷请让他一起去死吧。
反正他死了,秦初年和张怀民看在交情上,一定会好好照顾陈伯。
哥哥也有很多的钱,到时候统统留给陈伯,一定能够平安终老。
最多到时候哭两场,过些年,就不会……
郁泊舟脑子卡壳,为什么他心里隐隐觉得,要是他真死了,有人会很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