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做0,怒赚百万 在外做0,怒赚百万 第66章
作者:销寄雪
纪绥的晚饭是张怀民路上给他买的三明治,他慢吞吞吃着,问:“找到了吗?”
张怀民没有食言,“找到了,方妤想的办法,那人心理素质不行,稍微一试探便露馅了,人现在在隔壁医院。”
纪绥一顿,“医院?”
“嗯。”张怀民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初年把人打了,得亏没打嘴,能够正常说话。”
像是秦初年会干出来的事。
纪绥问:“秦初年现在人呢?”
“警局写检讨,我一会还得回去接他。”
纪绥嗯了声,把包装袋团成球扔进垃圾桶,“那人招了,是谁让他放的定位器吗?”
回归正题,张怀民说:“一个绝对想不到的人,仅有过一面之缘,沈易之的前任助理。”
就在来医院的十分钟之前,助理在机场被旅游回来的警方同事逮捕,他正准备出国逃往北边一个偏僻国家的小镇,完全没想到警方竟然这么快查出了他。
要是让他逃出国,案子便不好办了,那个国家没有和华国建交,要想跨国逮捕不是一件易事。
一到警局,警察还没多加审问,助理便像倒豆子般把事情吐了个干净,祈求争取宽大处理。
两年前,他趁沈易之出席宴会上台的间隙,跑去附近的赌场赌博,正巧让赶往会场停下来买水的张怀民撞见了,之后没多久,沈易之便开除了他。
他一直觉得是张怀民将事情抖落出去,所以沈易之才开除了他,令他失去工作。赌博的事情似乎还在圈子里传开,此后没有一家娱乐公司再敢用聘他。
去年,又因为赌博背上了巨额债务,因此怀恨在心,找人报复张怀民,又开脱说只是想给个教训,没有想杀人,是货车司机刘某会错了意,醉酒开车导致的意外。
纪绥听笑了,“五百万,买个教训。”
张怀民说:“开脱减刑的借口,警方不会信的。”
纪绥说:“一个常年赌博的人,身上背有巨额债务,五百万,全身的器官加在一块儿卖了,都值不上这么多钱。”
张怀民抿了抿唇,纪绥见他这副样子,蹙眉,“真有?”
“有。”张怀民坦言,“他给沈易之做助理的那段期间,知道了不少事,一个赌徒,保密协议怎么能框得住他。他找人蹲点,拍了好几位大咖明星的照片,勒索他们买回,后又威胁欺骗沈易之,两头收钱。”
毕竟曾经做过沈易之的助理,事情东窗事发,败坏的只会是他在圈子里的名声和人缘。
纪绥听完问了一句话:
“你信吗?”
张怀民只说:“我不会让他现在就结案。”
看来是都不信了。
目前证据确凿,恐怕要不了几天,有人脉也得结案。
“在想什么呢?”
脑海里突兀响起郁泊舟的声音,纪绥猛地坐正,抓住张怀民的手,“黄卓君……”
张怀民愣神,关黄卓君什么事?
纪绥咽了咽口水,脑海里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想,“你找人查查,黄卓君和沈易之,是不是情侣关系。”
……
郁泊舟昏迷的第五日。
证据确凿的案子积压到了必须结案的地步,却因为张怀民提交的新证据,重新开展了调查。
民警再一次提审助理,告知他买凶杀人的案子情节恶劣,以及社会层面的群众反响,如果郁泊舟彻底醒不过来,他将有可能面临无期乃至于死刑。
助理一开始死咬着不松口,直到听说他儿子因为他买凶杀人的事,受到校园暴力,到了需要接受心理治疗的地步,方才将全部的事实和盘托出。
沈易之以案子重点嫌疑人的身份,被警方从片场带走,当天微博直接瘫痪。
他倒是爽快的很,听完警方的证据链,没有狡辩,承认自己找人给张怀民车上安排定位,理由是妒忌,妒忌郁泊舟和张怀民要好,也承认让助理帮忙解决,但给予的指令很巧妙,并没有指明要杀人。
民警提出疑问:“如果说是妒忌,为什么是张怀民,而不是郁泊舟的配偶纪绥?”
沈易之双手戴着银色手铐,表情丝毫不见慌乱,笑了笑,“他们之间不过是协议结婚,不信你可以去问纪绥,相比之下,当然是相伴十多年,无论是公司还是情感上都举足轻重的张怀民更让人嫉妒吧。”
纪绥得知后,从医院来到了警局,经过许可,和沈易之见上了一面。
沈易之穿着被抓之前的戏服,穿戴讲究,发型一丝不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如今被抓也是一场戏而已。
而他对面的纪绥穿着蓝白相间的宽大病号服,手臂上缠着绷带,连日没吃好睡好的神色难掩憔悴。
沈易之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开口准备跟纪绥打招呼。
“黄卓君过去五年在国外和你恋爱期间,同时和不下十几个人交往过,你知道吗?”纪绥懒得和沈易之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开口。
沈易之扬起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后很快恢复如常,“谁是黄卓君?纪先生你在说什么?”
“除此之外,他在国外赌博、滥交、抽大麻,回国前让交往三月的女友打掉了孩子,你都一概不知?”纪绥嗤笑,“蠢猪。”
沈易之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纪先生,无意伤到了泊舟我也很难过,所以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纪绥手指轻敲桌面,“他给你的理由是什么?让我想想,是旅游局那个项目吧?郁泊舟死了,他从他父亲那里转接的股份,能让他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郁泽林没有成年不能参与事务,执行总裁的位置就会轮到他头上。等拿下这个项目,做出一番事业,有了向古板父亲证明的能力,好跟父亲提要和男人结婚的消息。”
沈易之敛眼,抿了口手边的水,“很有意思的故事,难得你愿意和我说话。”
纪绥凑近,“郁泊舟死了,他的股份会落到我头上,你说如果我愿意跟他结婚,他会拒绝我吗?应该不会吧,毕竟我比你更有价值。”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不明地在沈易之脸上打转,“也更好看。”
塑料杯子骤然被捏紧,里面的水倾洒而出,沈易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淡淡道:“抱歉,我想到泊舟如今生死未卜,心里有些难受,见面可以到此为止了吗?”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到纪绥,他的神色冷了下来,拿出准备好的文件,“看完之后告诉我你的决定,我的耐心不多,如果得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会让我的说法付诸现实。”
僵持了几秒,沈易之翻开文件,代表着他的松动,让纪绥微不可见松了一口气。
文件看完,沈易之抬眼直视纪绥,“你有黄昭君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
“13862xx……”沈易之吐出一串号码,“打过去告诉他,你是谁,剩下的看你自己。”
“……”
纪绥忍着恶心,拨通了这串号码,数到第三声嘟响,对方接起了电话。
“您好,请问哪位?”黄卓君的声音。
沈易之无声朝纪绥扬了扬下巴。
“……是我,纪绥。”纪绥咬牙,尽量放轻声音。
黄卓君声音有些惊讶,“纪绥?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我找张怀民要的。”
“有什么事吗?”
“……我。”纪绥闭眼,把手心掐出血了才说的出来这些话,“听泊舟说你们很熟,我想问问你那边有没有他儿时的物件,拿去寺庙祈福。医生说……”
他的声音染上哽咽,“要是再不醒,就要进入危险期了。”
“怎么会这样呢?这样吧,家里应该还有他小时候带过的饰品,我一会上医院陪你一起去寺庙。”
“……谢谢。”
“别客气,别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谢谢。”纪绥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那么两个小时后,医院见。”
“好。”黄卓君多宽慰了几句,才恋恋不舍挂断电话。
……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纪绥问沈易之。
沈易之盯着手机,蓦地发问:“你说他看到我被抓了吗?”
“没有突然失明的话,应该是看见。”
“是啊。”沈易之喃喃自语,“明明跟他说过,最讨厌你了。”
“你出去吧。”他转过头,精气神像是忽然被人抽走,进门起不曾弯下过的脊背不再直挺。
在纪绥准备关上门的前一秒,沈易之在背后问道:“我很可笑,是不是?”
没有人知道他很自卑,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拥有了数不清的粉丝,各种奢侈品牌代言加身,却依旧会听到那句话。
可惜了,长得不如新一代的演员。
要是能再好看点,就能成为圈内传奇了。
就连朝夕相处数十年视若为亲人的经纪人,都会在醉酒时对他脱口而出,要是接受整容,说不定他的路能走得更轻松些,从前许多苦也不必受。
只有黄卓君,只有他。
那是冬季里少有的艳阳天,沈易之拍完戏,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陌生国度的街头闲逛,路过时不小心打破了摊位上的一个玻璃盏,对方不依不饶仗着是外国人漫天要价。
黄卓君就是那时出现的,三言两语压住了对方的气焰,警告他再在这个地方讹外国人,一定会找认识的警察朋友严肃处理。
沈易之向他道谢,他却愣住,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你真好看”四个字,然后通红着脸逃跑,留下傻愣在原地的沈易之。
……
沈易之招供,拿出了令人信服的证据,同时还招供出了另一桩陈年旧案,警方震惊之余立刻安排人手,在黄卓君去医院的路上逮捕了他。
终究是棋差一招。
郁泊舟昏迷的第七天。
多亏了江月,她知道郁泊舟住院的消息后提供了自己家的医疗团队。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郁泊舟脱离了危险期,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但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事情彻底尘埃落定,黄卓君收监,等待法院的判决。
郁泽林那边不知怎么的,听到了江月和纪绥的通话,哭着吵着要来医院看人。
长大一岁坚强了不少,没有在医院大哭大闹,除了瘪了瘪嘴,一滴眼泪都没掉,看完人后要走时让纪绥好好吃饭,令他惊讶不已。
但据第二天来探望的陆言手写所述,回去的路上哭了一路,像个烧开的开水壶,早上起来嗓子哑了,怕丢人才不敢来。
秦初年来了三次,次次哭,张怀民嫌他大过年晦气,不许他没控制住眼泪前来,秦初年听完哭的更大声,比小孩子还丢人。
警方也派人来慰问,顺便告知纪绥,黄卓君想见他一面。纪绥想了想,答应了。
第二天下午,纪绥前往收容所。
黄卓君一向讲究打理示于人前的三七分发型,被剃了个寸板,精神倒是不错,哪怕知晓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死刑,还是带着自己那张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