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久陆) 再婚(久陆) 第29章
作者:久陆
栖南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朝岸宁转头看他,他又很快别开眼。
栖南把挂面跟鸡蛋放进厨房,背对着朝岸宁问:“饿不饿,我给你做饭。”
栖南口罩还没摘,闷闷地咳嗽两声,朝岸宁问:“在家里也戴口罩啊?”
“流感,传染人,我还是戴着口罩吧,别把你传染了。”
那天晚上的电话之后,栖南只回信息,不接电话,就是怕朝岸宁听出来,他就知道朝岸宁会来,他不想朝岸宁来回折腾。
朝岸宁也进了厨房,伸手直接摘了栖南脸上的口罩:“多闷啊,不用怕传染我,我抵抗力好着呢。”
他又把栖南推出厨房:“我做饭,你去歇着吧。”
栖南站在厨房门口,肩膀斜斜倚着门框,看着朝岸宁在里面忙活。
朝岸宁打开冰箱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只有刚买的挂面跟鸡蛋,他问:“哥,你生病了就吃这些啊?”
“没什么胃口,”栖南说,“对了,回来之前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朝岸宁刷锅烧水,手上动作很利索:“我跟你说了啊,你也同意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栖南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儿。
朝岸宁说:“就那天晚上,我们打电话的时候说的。”
栖南懵了:“哪天晚上?”这几天他们没打过电话。
朝岸宁抽出一把挂面洒进烧开的水里,拿着筷子在锅里搅了搅,又打了两个鸡蛋,洒了一些盐。
弄好之后他才扭头说:“就我们打了4个多小时电话那次,你忘了?”
栖南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朝岸宁看栖南还没想起来,眼睛里三分怨三分难过三分失望还夹着一点不可思议:“我那天晚上问你,想不想我,你嗯了一声,我说那我忙完手上的活儿就回去找你,你又嗯了一声,你说你想我,你让我回来,这才过了几天,你就翻脸就不认账了?”
栖南:“…………”
第30章 以后我照顾你
栖南想解释一下,但又完全无从下口。
他那天晚上不知道朝岸宁问了什么,他烧昏头了,嗯嗯啊啊不仅仅是在应朝岸宁,还因为自己确实不舒服。
朝岸宁是这么解读的?
又想,怪不得朝岸宁单方面说话也能说四个多小时。
合着,他那晚上烧糊涂,已经把自己给卖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两边,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面有点儿咸,朝岸宁忘了自己已经加过盐,栖南看起来不认账,他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不少,出锅前又洒了次盐。
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栖南边吃面边喝水,最后干脆把杯子里的水都倒进面碗里,拿着筷子搅了搅继续吃。
朝岸宁放下筷子,把栖南的碗捞到自己跟前:“别吃了,咸,我重新给你煮一碗。”
栖南想说不用,多加点水一样吃,还没开口,朝岸宁已经进厨房重新开了火。
这次重新煮的面不咸,就连卧的鸡蛋都比刚才那碗里的鸡蛋好看,白白胖胖圆鼓鼓的。
栖南这些年经常在外面跑,吃饭很不规律,吃了上顿,下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中午他就没吃,其实早就饿了,吃咸面条都觉得还行,重新煮的面更行。
栖南吃了顿舒服的,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碗面吃完,胃里暖烘烘的。
外面的天擦了黑,朝岸宁刷了碗,又收拾了一遍厨房。
他行李箱还在客厅放着,栖南盘腿坐在沙发上摆弄相机,看他出来就问:“外面天黑了,你晚上是回兰亭还是?”
“当然是留下来照顾你啊。”朝岸宁说的理所当然。
“就一个感冒,其实不需要……”
栖南没说完,朝岸宁直接把自己的行李箱拖进主卧,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进衣柜,跟栖南的衣服放在一起。
栖南看他这意思,是不打算回兰亭,朝岸宁把东西放进主卧,他想着,那他晚上就睡次卧吧。
从吃饭开始,朝岸宁的情绪就不高,栖南想找别的话题,但一对上朝岸宁的眼睛,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朝岸宁又里里外外把地板拖了一遍,栖南要自己来,被朝岸又推回沙发,让他坐着休息。
栖南手上虽然摆弄着相机,但耳朵一直留意着朝岸宁的动静,余光往他身上瞥。
朝岸宁撸着袖子,露出半截蓄着力量的手臂,拖地的时候手臂肌肉绷得很紧。
栖南喉咙发痒,手掌虚虚握成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朝岸宁听他咳嗽,放下拖把,站直身体问他吃药了没。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栖南这两天吃药也不按时,医生让他饭后吃药,一天吃三次,他一天吃两顿饭,药也只吃两次。
栖南回了卧室,把床头柜上放的药都拿了出来。
朝岸宁已经给他倒好一杯水,试了试水温正好才端给他。
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气氛总是会慢慢跑偏,栖南笑着转移情绪重点,哥俩好一样夸朝岸宁:“长大了,很会照顾人了。”
朝岸宁又把情绪拽回自己这边,暧昧模糊,认真说:“小时候你照顾我,以后我照顾你。”--
生病的这几天,栖南变懒了不少,换下来的脏衣服连带着床单被套,都在洗衣机旁边堆着没洗。
朝岸宁拖地拖去了阳台,栖南坐在沙发上看不见他,伸着脖子往阳台上看,等他听到洗衣机的声音,才知道朝岸宁是在帮他洗衣服。
栖南赶紧放下相机,趿拉着拖鞋跑到阳台上。
“小宁,衣服你放那,我自己洗就行。”
“都已经放进去了。”朝岸宁背对着栖南,弯着腰扒拉剩下的衣服,一次洗不完,还得再洗一次。
“你这是攒了多少衣服。”他又笑着问。
栖南挠挠头:“发烧容易出汗,湿衣服穿着不舒服,一天要换好几套。”
栖南走到朝岸宁身边,想自己弄,朝岸宁又扒拉两下,拎起两条内裤,特别自然地问:“内裤要单独洗吧。”
“单独洗单独洗,我自己弄就行。”栖南头皮一紧,一把夺走朝岸宁手里的内裤,自己拿进浴室,洗完晾在阳台上。
“哥,我用下浴室,先洗个澡,”朝岸宁找出一身换洗的衣服,“一会儿换下来的衣服,跟阳台上剩下的衣服一起洗。”
“行,你先洗澡。”
朝岸宁当着栖南的面,直接脱了身上的上衣,光着膀子要脱裤子的时候被栖南踹了一脚。
“进去脱,像什么话。”
他一脚下去,朝岸宁心里那股憋屈劲儿没了,抬头冲着栖南笑笑:“哥,你习惯习惯我,以后咱俩相处的日子多着呢。”
晚上躺在主卧栖南床上,朝岸宁浑身舒坦。
栖南在隔壁房间,半夜起来上厕所,朝岸宁又听到客厅里有咳嗽声。
他拿起手机给景叔打了个电话,景叔跟三叔正在北海道泡温泉,朝岸宁问景叔有没有止咳的东西,景叔跟他说了几个中药,不用煮,可以直接泡开水喝。
“苦不苦?”朝岸宁问,“我南哥怕苦。”
景叔手机点了外放,三叔也听到了,学着朝岸宁的声音,凑近手机边说“我南哥怕苦”,又说:“你南哥还怕什么?”
朝岸宁张着嘴:“三叔,你怎么还笑话我。”
“那么大岁数了,还逗孩子。”景叔说了三叔两句。
朝岸宁听不清他俩叔叔又说了些什么,只能听见他们一直在笑,还有水声。
朝岸宁想着电话那头他两个叔叔的温馨一幕,转转脖子,自己身边空空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很不平衡。
“不苦,”景叔笑够了才说,“泡水是微甜的。”
天气预报说快要下雪了,早上温度又降了不少,头顶青灰的天压得很低,看不见一点太阳丝。
栖南带着朝岸宁去超市买了很多菜,他自己可以随便对付两口,现在朝岸宁回来了,不能光吃挂面鸡蛋。
超市不远,两个人走路去的,栖南出门忘了戴口罩,一路上一直把下巴往衣领里缩。
买完菜,朝岸宁又拉着栖南去药房,说要给他买几味止咳的中药,回家泡水喝。
栖南一听是中药,拉着朝岸宁胳膊就往外走,他实在不想再喝苦东西。
朝岸宁反手握住栖南的手,紧紧攥着。
在外面待久了,小刀刃一样的北风刮着栖南露在外面的皮肤,生疼。
栖南的手也冰凉,被朝岸宁一把握进暖暖的手心里,很快热流顺着手掌往身体里淌,又快速四处流窜。
栖南手指蜷了蜷,抽不出来干脆不抽,还说不喝,朝岸宁硬把他拉进药房。
“景叔说了,这几个中药不苦,泡水喝就行。”
“真不苦?”
“真不苦。”
栖南又问了药房的人,卖药的小姑娘看俩大男人拉扯半天,就为了药苦不苦,偷笑了半天。
“你别笑,苦不苦?”栖南被小姑娘笑,脸也不要了,反正苦的他不吃。
“不苦。”小姑娘笑着说。
栖南听说确实不苦之后才买,小姑娘又问了问他症状,确定能用之后才给他拿。
走出药房门口,朝岸宁两只手倒了下手里拎的东西,栖南顺势抽出自己的手。
被冷风吹凉之前,他又快速把手揣进大衣口袋里,顶着风,缩着脖子往回走。
“你什么时候回港城?”栖南问。
一听这话,朝岸宁不高兴:“你是不是不想我留下来,撵我?”
“不是撵你,”栖南赶紧说,“你想待多长时间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