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久陆) 再婚(久陆) 第30章

作者:久陆 标签: 近代现代

  朝岸宁直接顺着他的话说:“那我就多待一段时间。”

  “工作不忙?”

  “有的可以远程处理,我来之前加了一周班,把下周的也处理完了,后面的童海都能处理。”

  他这次回来,连唐吉都没带,唐吉已经被他转包给了童海,让他去给童海当助理,还说唐吉在,就顶半个朝岸宁。

  童海差点儿要揍他,朝岸宁一走,他又得加班,朝岸宁跑得快,在童海上门拿他之前溜了。

  朝岸宁还想说什么,感觉到马路对面的视线,抬头看过去,认出对面的人,眼底突地一暗,很快铺了层比老北风还冻人的寒霜。

  李凌赫站在路边光秃秃的树下,靠着车门正在抽烟,眼睛盯着他们的方向。

  虽然离的远,但朝岸宁还是能感觉到,李凌赫的视线在栖南身上。

  “怎么了,看什么呢?”

  栖南注意到朝岸宁在看别的地方,也想扭头看看,朝岸宁立马往栖南身上一靠,胳膊揽住栖南肩膀,不让他回头,用身体挡住左边李凌赫的视线。

  “看这天要下雪。”朝岸宁说。

  栖南抬头看看:“是要下雪了。”

  “三叔景叔在北海道泡温泉,咱俩也去吧,”朝岸宁提议,“我查了,咱们这附近的山上就有个温泉山庄,你现在感冒,泡泡温泉还可以舒缓一下。”

  昨晚给景叔打电话,朝岸宁心里就一直痒痒,挂了电话立马上网查了最近的温泉。

  离市区不远,70多公里,不堵车的话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朝岸宁心里想得美,现在是温泉旺季,房间不太好订,如果能跟栖南订一个温泉房间,那就更好了……

第31章 你别当我哥了,行吗?

  温泉山庄订了,但不是两个人,栖南叫上了工作室里所有没在外地拍外景的闲人。

  他本来还想叫上方言跟桑奕明,但他俩都忙,挤不出时间来。

  光工作室的人就不少,有男有女加起来一共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开了五辆车,周六早上一集合,五辆车一起慢悠悠朝着山里开。

  昨天夜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一觉睡醒窗外铺天盖地的白,山里也像盖了床厚厚的白被,白茫茫一整片。

  朝岸宁闷闷地开车当司机,栖南跟他工作室里的摄影师舒承坐在后排,俩人兴致很高,都带了相机。

  大冬天的,车窗开着三分之一,他俩咔嚓咔嚓对着外面雪景拍照,偶尔看看对方拍的,时不时交流两句,指指最佳角度。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当然得拍照,也不管冷风是不是把朝岸宁灌得鼻梁疼。

  栖南也拍了两张朝岸宁开车的照片,但朝岸宁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兴致不高,连他拍照都没发现。

  到了温泉山庄停车场,栖南才放下相机,朝岸宁一下车,栖南就用胳膊肘杵杵他,不太理解地问:“怎么了,你不是想来泡温泉吗,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没有啊,”朝岸宁嘴角翘起来一点笑,“我心情很好。”

  “那就好,虽然人多,但他们都很好相处,有的你也认识,不用拘谨。”

  栖南拍拍他胳膊,还以为他是觉得人多不自在,特意开导了他几句。

  栖南工作室这群人确实很好相处,后面的车陆续开进停车场停好,哗啦啦下来十来个人,有大大咧咧的男的,上来就勾着朝岸宁肩膀,搭着他背,特别自来熟。

  “朝哥,我早就想来了,就是一直没抽出时间,这回好了,大家一起过来玩儿,热闹。”

  朝岸宁笑得一脸平静勉强:“……大家玩得开心就好,人多,确实热闹。”

  他是想来泡温泉,但他是想跟栖南单独来,现在十来个人一起,站成一排都能挡住山坳里刮出来的老北风。

  前两天他心里还翻腾着各种花样儿,此刻纯洁的跟山上的雪一样,白得毫无杂质。

  在市区感觉不到有风,但山里不一样,风还是飕飕的吹。

  斜斜的山体上都是积了雪的树,被风一吹簌簌直落,正好一窝雪沫子都落在了朝岸宁头顶。

  朝岸宁感觉头皮一凉,缩着脖子往前迈了两大步,嘴里“嚯”了一声。

  栖南就在他旁边,抬手在他头发上拍了拍,把他头发上跟脖子里的雪沫拍掉。

  “早上让你戴个帽子,你不戴,”栖南边拍边说,“这回好了,透心凉。”

  雪虽然拍掉了,但还是有不少雪沫直接在朝岸宁头皮上跟脖子里化开,又凉又湿。

  “嘶,真冷。”朝岸宁抬手遮在头顶,生怕雪再落下来。

  栖南用手帮他擦掉耳朵下面化开的水珠:“一会儿多泡泡汤池就暖和了。”--

  办好入住手续,把东西拎进房间后大家就都散了,男的去男汤,女的去女汤。

  栖南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家里窝着,一泡进温热的汤泉水里,舒服的呼了口气,身体里的酸软疲惫一下子散了一半。

  这里的装修风格是中式,汤池旁边就是亭台小阁,汤池上面六个龙头不停往下流着汤泉水。

  栖南胳膊搭在石头池面上,刚下水没一会儿,皮肤被热水蒸的微微发红,鼻梁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朝岸宁端了一盘水果过来,眼睛一直在栖南半露的胸膛上流连,栖南脖子往上仰着,性感的颈部完全在朝岸宁眼底,微微泛蓝的汤泉水贴着栖南胸口跟胳膊上紧实的肌肉浮动着。

  朝岸宁看得喉咙发干,赤着脚走到汤池边,把果盘放在栖南手边,脱了身上的浴袍,扶着栏杆慢慢下了水。

  感觉到水波在动,栖南睁开眼,朝岸宁侧着身体,正在往他这边走,最后坐在他旁边。

  “刚刚去哪儿了?”栖南睫毛上都是水珠,一眨就顺着下眼睑往下落,栖南抬手擦了擦眼底,“我们都泡半天了也不见你。”

  “我去协调了一下房间。”朝岸宁说。

  这次的安排有点仓促,他没订到有汤池的房间,但是不死心,又去前台问了问,还真让他给碰着了。

  一家四口临时有事,退了一间带汤池的亲子房,朝岸宁立刻订了,还把他跟栖南的行李都拎了过去。

  栖南应了一声,也没具体问,侧身从果盘里插了个橙子吃。

  朝岸宁又往栖南身边靠了靠,胳膊一抬,不经意擦着栖南露在外面的肩膀。

  湿滑温热的触感让他身体一颤,小时候他俩经常一起洗澡,长大了这么几乎算是赤裸裸的相对,还是头一回。

  刚进山庄时白得跟雪一样的心思,很快染了别的颜色。

  朝岸宁想说点什么,舒承走过来,站在池边弯着腰问:“南哥,我们准备去汗蒸房,你们去吗?”

  “我不去了,”栖南摆摆手,“你们去吧,我再泡一会儿。”

  舒承又问朝岸宁,朝岸宁当然是陪着栖南,也说不去。

  几个人一走,这片区域只剩下朝岸宁跟栖南两个人,眼前是袅袅白烟,一直往上腾着热气,越腾朝岸宁越热。

  看着栖南,朝岸宁有了反应,在水下别人看不出来,他把身体一点点往水里沉,最后没过脖子,只留个头在水面上,眼睛不停在转,但不管怎么转,最后都能转到栖南身上。

  栖南是看着他一点点沉下去的,朝岸宁下巴跟耳垂都成了红的。

  “你要是热,就先出去透透气。”栖南真怕他憋死。

  朝岸宁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说:“不热……”

  两个人在汤泉里泡够了,一起去淋浴,好在浴袍够宽够大,能遮住朝岸宁所有的反应。

  朝岸宁倒不介意栖南发现什么,但这里毕竟人多,还是公共区域,所以身上的浴袍裹得很严实。

  栖南先洗完了澡,在休息室等朝岸宁出来,但他等了二十多分钟也不见朝岸宁出来,不知道他怎么洗澡洗那么久,给他发了条信息,自己上了二楼。

  二楼是餐厅加休闲区,现在是午餐午休时间,二楼人很多。

  栖南没找到舒承他们,自己去了开放式的调酒吧台,最角落的卡座没人,栖南过去坐下,点了两杯酒,又给朝岸宁发了自己位置,等着他过来。

  栖南慢慢喝着杯子里的酒,他们的行程是三天两晚,后天才回去,喝点酒也没关系。

  朝岸宁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才出来,按照栖南给他发的位置上了二楼。

  二楼分为三个区域,健身房休闲区,餐厅跟开放式酒吧隔着一道落地磨砂玻璃,朝岸宁穿过餐厅就看见了栖南,栖南正在跟人聊天。

  栖南坐的位置有些偏,朝岸宁只能看见栖南正在跟人说话,看起来栖南脸色很差。

  朝岸宁还没进门,栖南离开吧台卡座,转身大步往外走,刚刚被汤泉水蒸的发红的脸阴沉着。

  这回朝岸宁看清了,跟栖南说话的人是李凌赫,他还坐在吧台旁边,怔怔地看着栖南离开的背影。

  栖南出来放松的好心情,全被李凌赫破坏了个干净,看见朝岸宁来了,拽着他胳膊一起往外走。

  出了餐厅朝岸宁才问:“哥,去哪儿啊?”

  “回房吧,”栖南说,“回去换个衣服,然后去餐厅吃点东西。”

  “我刚刚好像看见李凌赫了。”朝岸宁试探着问。

  栖南以为他没看见,脚步一顿,视线往上挑了挑:“你看见了?”

  “看见了,你别再见他了。”朝岸宁握了握拳。

  栖南“嗯”了一声,走到电梯边才说:“没有再见的必要了,我不知道他也在,如果知道,我就不来了。”

  说完又觉得这话像是在跟朝岸宁解释,后面没再说话。

  栖南不知道自己房间已经换了,是朝岸宁摁的电梯,他就跟着朝岸宁走,也没留意朝岸宁摁的到底是几层。

  朝岸宁进电梯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吧台早就看不见了。

  他想,李凌赫三天两头找栖南,到底想干什么,想挽回栖南?想跟他重归于好?

  想到这种可能性,朝岸宁头皮要炸。

  他一直都清楚,栖南跟李凌赫的婚姻确确实实存在过很多年,时间代表着记忆,是记忆,就会在脑子里留下痕迹。

  虽然朝岸宁很想像橡皮擦一样,把栖南脑子里关于李凌赫的那些年都抹掉,但他也知道,那是谁都没法抹掉的过去。

  朝岸宁无法忽略李凌赫这个人,在他还懵懂无知的年纪里,李凌赫就出现在了栖南的生命里。

  在他只是栖南小弟的时候,李凌赫以另外一种当时的他无法替代的角色出现了。

  那是当年十几岁的朝岸宁无法触及的领地。

  时间并没淡化十几岁少年心里的情绪跟欲望,反而激了个彻底。

  27岁的朝岸宁,只想把栖南占为己有。

  停在四楼陌生的房号门前,栖南才反应过来,四处看了看:“小宁我们走错了吧,这不是我的房间。”

  “我找前台换了房间,这间带汤池。”

  朝岸宁说着,掏出房卡贴到门把手的磁片上,呲的一声,房门开了,他拉着栖南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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