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路 自由路 第20章

作者:落云山 标签: ABO 破镜重圆 HE 竹马 酸甜 近代现代

  庄越忽然抬手,指尖碰了碰他的脸,指腹贴在他的脸颊,带有安抚的意味,说:“想这么多。”

  方嘉禾握住他的手,庄越并没有抽出手,于是方嘉禾又大胆了点,脑袋贴近他的下巴,安静靠在他的肩上。

  他们坐了没多久,方嘉禾打了个喷嚏,庄越捡起他放在脚边的包装盒,丢进附近的垃圾桶,然后让他上车。

  方嘉禾隐隐觉得庄越对自己的态度有一些变化,好像比从前更亲近,带着不明显的包容。

  生日那天,方嘉禾收到了宋舒延的礼物。

  他们有段时间没有分享过近况,宋舒延的脸色也不太好,比前段时间瘦了些,说最近家里出了一些事。

  方嘉禾表示理解,没有多问他。他和宋舒延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会互相说家里的情况,处在两人都感到舒适的安全区里。

  只是转头时,方嘉禾注意到宋舒延的腺体贴了特殊的阻隔贴。

  一般来说,他们现在只需要带手环就可以抑制自己的信息素发散,阻隔贴的效果比手环要强一些,但也会更不舒服。

  大部分Omega这个年龄都学会了收敛自己的信息素,不再佩戴手环,阻隔贴几乎只有发情期时打抑制剂后才会用。

  “你的脖子…”宋舒延从来没有用过阻隔贴,这让方嘉禾有些担心,“需要请假吗?”

  他想去看看宋舒延的后颈,宋舒延忽然捂紧了领口,表情有些慌乱:“…没关系,最近手环坏了。”

  方嘉禾便收回手,只是靠近宋舒延时,他总觉得宋舒延身上的气味有些熟悉。

  不过宋舒延不愿意说,方嘉禾也不会追问到底。

  宋舒延还要急着回去,跟方嘉禾告别后就先走一步。

  方嘉禾收起宋舒延的礼物,也往校门口走,遇见了同样过来的庄越和周蔚然。

  最近几天方嘉禾放学后都会去医院,庄越在第一天的时候问他要不要送,方嘉禾就答应了,于是这几天方嘉禾都会在门口等庄越一起。

  方嘉禾和周蔚然打了声招呼,准备和庄越离开时,周蔚然忽然按住他的肩。

  “怎么了吗?”方嘉禾停下步子,庄越也跟着停了下来。

  许是感受到他们两人的目光,周蔚然很快松手,温和地问他:“你遇见宋舒延了?”

  “刚才碰见的。”方嘉禾从没在周蔚然嘴里听到过宋舒延的名字,这会突然听见,心中替宋舒延高兴。如果他俩熟起来,宋舒延也不用总是画素描本了。

  “你要去找他吗?”方嘉禾忍不住问他,随后积极地为他指路,“他走的后门。”

  周蔚然听完后笑了笑:“还真躲我啊,谢了。”

  他转身往方嘉禾指的方向走去,方嘉禾愣了一下,刚才从宋舒延身上闻到的气味…好像是周蔚然的信息素味道。

  “还不走?”庄越站在旁边,表情淡淡。

  方嘉禾对宋舒延的身体有些担心,想到周蔚然和庄越是多年好友,或许知道些什么,开口询问:“原来周蔚然认识宋舒延吗?”

  “宋舒延没告诉过你?”

  方嘉禾摇了摇头,庄越看了一眼周蔚然离开的方向,轻飘飘抛出一个让方嘉禾双眼瞪大的消息:“他们两家有婚约。”

  “婚约?”方嘉禾一时转不过弯,“那为什么周蔚然和宋舒延之前看起来完全不认识?”

  “谁说是他们两个人订婚?”庄越抬脚往校门口走。

  方嘉禾还有些蒙圈,他知道宋舒延有一个哥哥,但一点都不知道,原来是宋舒延的哥哥和周蔚然订婚了吗。

  难怪宋舒延总是远远看着,方嘉禾不禁替宋舒延感到伤心。

  “不过也快解除了。”庄越上车时忽然开口。

  “真的?为什么啊?”方嘉禾一下又觉得看见了希望。

  庄越看了他一眼:“这么关心,你直接问他们。”

  方嘉禾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多,宋舒延不告诉他有他自己的理由,于是不再多嘴,跟在庄越后面上车。

  今天是父亲最后一天住院,修养了将近一周,父亲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方嘉禾在旁边安静坐着,父亲开完线上会议,忽然开口问他:“庄越送你过来的?”

  方嘉禾点了点头,抬头看向父亲,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只是生了一场病,父亲两鬓的头发就白了一些,以前总是挺得笔直的腰背微微前倾。

  “嘉禾,你很喜欢庄越吧?”方启华笑着开口,只是很平常地关心方嘉禾的感情方向。

  方嘉禾很少跟父母谈论自己的感情,不过方嘉禾也从未对父母掩饰过自己对于庄越的喜欢。

  小时候他去庄越家,母亲总是让他带点东西过去,说老是打扰人家,空手去多不好意思。参加网球俱乐部时,父亲还会揶揄他:“庄越肯定也在吧。”

  方嘉禾每次都只是笑笑,不否认。

  听见父亲的问话,方嘉禾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点了头。

  “那你想过以后吗?”方启华又问。

  方嘉禾对这类问题思考得不多,又或者说没有思考得太具体,一时问起,也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回答。

  方启华又换了个问法:“想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也是庄越吗?”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问题更加直白,方嘉禾觉得脸有些热,不过还是很诚实地回答:“我没想太多,能和他见面聊天,就很开心了。”

  也许是他的回答太天真,方启华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就这么喜欢庄越啊,不辛苦吗,听说学校里可多omega喜欢他了。”

  方嘉禾从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件辛苦的事情,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庄越。

  “没有,庄越对我也很好。”方嘉禾想,庄越从不像其他人一样,因为他家的变化而改变对他的态度,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大概是方嘉禾的回答很确切,方启华没有再问他关于庄越的事情,而是问了些他学业上的事。

  方嘉禾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今天天气很好,天空泛着深沉的蓝,能看见雾气一样的云飘散,天边被城市的灯光照出隐约的颜色。

  他围着母亲织给自己的围巾,打了个车回家。

  快到零点的时候,方嘉禾突然收到了庄越的信息,说有东西要给他,让他到楼下拿。

  庄越送完他后就离开了,每周这个时候,庄越都要固定去某个地方。鉴于庄越并没有透露的想法,方嘉禾也没有询问。

  不过能在生日快结束的时候收到庄越的消息,方嘉禾仍很开心,他随便套了一件外套,很快下楼。

  庄越站在榕树下,看上去已经等了一会,身上有在外面待得很久的冰冷气息。

  方嘉禾小跑到他面前,来不及平复呼吸就问他:“等很久了吗?”

  “刚到。”庄越说着把手里的黑色袋子递给他,依旧不解释里面的东西。

  方嘉禾没有马上打开,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是专程送我礼物才来的吗?”

  “…不是。”

  庄越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方嘉禾抱着袋子,语气轻快,“可你还是来了啊,谢谢。”

  他打开袋子,拆了包装,里面是一台有使用痕迹的相机,方嘉禾记得这款相机好像是很早以前出的,已经停产很久了。

  他捣鼓了一下,发现相机需要用胶卷,不过庄越也在袋子里准备了胶卷。

  方嘉禾跟着指示装好电池和胶卷,迫不及待地让庄越当自己的模特,对着他拍了几张。

  庄越没有拒绝,站在那里让方嘉禾拍。

  等到方嘉禾还想再拍第五张的时候,庄越才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提醒他没开闪光灯,夜晚拍出来的照片只会是黑漆漆一片。

  “你怎么不早说。”方嘉禾低头找了找闪光灯的位置,重新找好角度对着庄越。

  他看着取景框里庄越小小一个的身影,忍不住伸了一根手指放在镜框上面,看上去就像他在摸庄越的脑袋一样。

  他很快拍了一张,就把相机收了起来。

  方嘉禾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对生日有过多仪式的要求,希望得到许多人的礼物,但他此刻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些渴望。

  他抬头望向眼前的人,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些心理建设后,问他:“我想亲一下你的脸,可以吗?”

  庄越同他对视,没有很快回应。于是方嘉禾走近一步,说:“如果你不想,可以随时退开的。”

  他慢慢凑近庄越的脸,觉得心率过快,浑身都窜过一股暖流,热气涌到脸上,脸上的温度烫人。

  但他还是鼓起勇气,等到唇真的碰到了庄越的脸,有柔软的触感时,他才意识到庄越并没有退开。

  附近的钟楼在整点时发出沉闷的响声,象征着昨日的结束和明日的到来。

  那个时刻,方嘉禾觉得事情或许真的会变好,无论是父亲,还是他和庄越。

  作者有话说

  小情侣第一次亲亲(^з^)

第22章 回吻

  “你最近还在和嘉禾联系?”餐桌上,庄天明忽然发问。

  庄越坐在另一侧,吃了一口蔬菜,味蕾觉得寡淡。大概是庄天明又请了新的营养师,要求口味清淡。

  庄天明近年来注重养生,坚持少油少盐的口味,认为一切高热量的食物都会对健康造成影响,并时时提醒庄越也要注意。

  庄越懒得听他那些长篇大论,大部分时候都只是保持沉默。

  听到庄天明的问话,庄越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庄天明对方启华和方嘉禾的遭遇表现得很遗憾,“妈妈刚去世没几年,爸爸的公司又出了这些事。”

  “当初启华要来首都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他,要注意这些问题,他就是太心急了,哪有一蹴而就的事呢?”庄天明似乎替老友感到遗憾,在餐桌上多说了几句。

  “这些年我也算是看着启华一步步起来,可惜啊。”

  听着庄天明为方启华错误的选择而叹气时,庄越更觉得这顿晚餐没滋没味。

  有的事情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才能认清,如果对象是亲人,那么发现真相的时间又会被延长许久。

  庄越最近两年才逐渐明白,庄天明并不需要庄越有多么讨人喜爱,只需要庄越能够完美按照他的计划执行,不要出现偏差。

  而庄天明同样热衷为自己塑造各种形象,谦逊的企业家,低调的慈善家,以及和蔼友善的父亲。

  譬如此刻,庄天明一面说着自己年轻时和方启华情谊多么深厚,当初又是怎样苦口婆心的劝诫,实际上他多年来几乎很少和方启华打交道。

  说到最后,庄天明终于说到了重点,他用充满慈爱的语气对庄越说:“庄越,你要学会辨明哪些人是真心对待你,哪些人是别有所图。像方嘉禾这样家里起起伏伏的孩子,很可能心智不坚定。爸爸只是提醒你,你自己要知道轻重,明白吗?”

  庄天明擅于营造自己的优点,说得连他自己都相信,好像他真是世人评价的完美成功人士,道德高尚,高瞻远瞩,那些专制和控制欲都属于另一个与他同名的人。

  庄越觉得好笑,不同庄天明做无用的争论,用完餐后,离开了昏黄灯光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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