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的炮灰跟班觉醒后 校霸的炮灰跟班觉醒后 第50章
作者:鲜梨多
算了,大不了把它抱回家,包扎一下,等养好了身体,就打包给沈姨送上门好了,就是不知道她的基地还收不收留受伤的小流浪。
苏橙一面胡思乱想,一面绕过那两个箱子,探头往里一瞧
仅看一眼,他就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去,脸色唰地雪白,浅棕色的瞳仁微微颤动。
为......为什么,那里靠墙躺着个鲜血淋漓的......人?
苏橙瞄了一眼就退出来,所以压根儿就没看清那人的长相,他登时心乱如麻,大脑空白,凭本能地转过身快走几步,一口气直接冲出了巷子。
公寓的大厅内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在风雨中像是持续地散发出暖意,引诱着人进去。
苏橙的脚都踏上台阶,却始终无法再往前一步,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苍白的嘴唇也抿紧,他握伞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止不住地回想,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
苏橙越想越心慌,整个人像是跌落了万丈深渊,手脚都不听使唤地发抖。
自从上次坠崖,他就觉得现实世界有点荒诞,曾经脚踏实地的真实感在慢慢剥离,这是个危险的讯号!
苏橙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决定转身回到那个巷子拐角,他的良心在不断折磨着他。
理智警告他,不要轻易招惹麻烦,尤其不要捡路边来历不明的陌生男人。
可是,情感上却不允许他做出冷眼旁观的缺德事儿,就算是条奄奄一息的老狗,苏橙都会拼尽全力去救,更何况那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苏橙又冲到那个拐角,迅速绕过废弃箱,果然又看到那个受伤的男人,他下意识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个男人还没逃走,或者说,还没有被人抓走。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把雨伞放在地上,就冲到那个男人面前,弯下腰打量着那人。
那人或许被雨水泡久了,脸色异常苍白,就连唇上血色也无,五官倒是出奇地俊美,他的身上多处被刀割开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渗出来,雨水冲刷下,他的身下汇聚成粉红色的血色水雾,有种说不出的骇人与诡异。
苏橙的脸色更白几分,他的手刚刚碰到那人的胳膊,手腕就被一股强硬霸道的力量锁住,他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生理性泪水都差点飙出来,眼前雾蒙蒙的,他心里陡然生出气闷来,这个男人原来没昏过去啊!
男人睁开双眼,眼神如冰冷刀刃,狠狠地扎在苏橙的身上,当他看清对面的人时,他的眸底飞速闪过一丝错愕,随后,手中的力道倏地松懈,他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苏橙:“......”
有气不能撒的憋闷感充斥整个胸腔,苏橙深深地吐出口浊气,冷静下来后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先把这个男人先救起来再说!
幸好他们租的这栋公寓刚修建不久,监控都还来不及安装,住户也比较少,要不然苏橙扶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回家,被人撞见岂不是把别人给吓死!
他气喘吁吁地咬牙扶着男人回到自己的卧室,然后把人随意往床上一抛,接着就累得坐下来,背靠着床沿平复呼吸,幸好他当初垫了层柔软的地毯,要不然屁股不得砸开花。
苏橙休息好又站起来,看了眼趴在床上死猪一样的男人,他决定先把人晾一会儿,反正死不了,他得去把傅蝶给他的伞捡回来。
今天池予白给他发过信息,说今天公司有点忙,他得留下来加班,担心半夜回家吵醒苏橙,索性就在公司的办公室隔间里睡。
不管苏橙怎么劝都没用,他真是对池予白无奈又心疼的。
雨中一来一回,苏橙淋得跟落汤鸡样,起先冲动发热的大脑倒是冷静下来,他真是后悔把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带回家。
先不说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吧,就说之后怎么处理他吧,苏橙目测他那样,短时间内都可能下不来床。
退一万步说,他这个双手废照顾他,那要是池予白回来撞见他,那还了得!
苏橙一想到池予白可能会发现那个男人,他就莫名心跳加速,心虚地手脚都在发软。
等等,他为什么要心虚啊!反正,他就是不想被池予白发现他私藏男人就对了!
苏橙的思绪真是一团乱麻,他心烦意乱地推开门,就对上男人冰凌凌的视线,霎时就冻得他一激灵,反应过来,他就心头火起,这人怎么这样!他好歹救了他诶,怎么着,对救命恩人就这态度?
苏橙的脸色也冷下来,他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半躺在床上的虚弱男人。
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僵持着,大眼瞪小眼的,气氛冻得都能结出冰来。
“哼!”苏橙重重地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出去随便弄点东西垫吧垫吧肚子,身后就传来一道清冷的低沉嗓音:“给我点水。”
苏橙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他真是万分后悔救这个没礼貌的男人,瞅瞅这是什么态度!
“哼!”苏橙背对着他,料想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手无缚鸡之力,胆儿也就肥起来,“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想过救你。”
他就想恶趣味地想看看男人冷酷的脸上露出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的表情。
结果他扭头去看,男人若有所思地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表情平淡地仿若未闻。
苏橙:“......”敢情他是踢到棉花啦?
就在他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那男人才平静地说:“嗯,我知道。”
第七十一章 认栽的淡淡死意
苏橙背影一僵,喉结微微滚动,他偏过头去就见那男人脸色苍白,神色有些恍惚地捂住流血的伤口,脆弱得就像一朵不堪折的枝头花。
到底动了恻隐之心,苏橙又折返回来,立在床头的位置,垂眸一言不发地盯着男人。
那男人也不说话,表情依旧冷冷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苏橙咬了咬牙,不耐烦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家人的联系方式,你总不能赖上我吧。”
男人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指腹,随后扬起下巴,精致的眉眼暴露在苏橙眼前,他平淡地说:“我渴了,要喝水。”
苏橙:“......”彻底没脾气了,他转身就走到客厅,纠结三秒钟,还是拿过自己的杯子给倒了点温水进去,随后走回房间,伸手递给男人,却不料那人纹丝不动,余光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见苏橙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他又不紧不慢地解释:“我现在受伤了,你喂我喝水。”
苏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敢情他给自己捡回家一尊大佛。
哎,病人最大吧!苏橙认命地把杯子怼到男人唇边,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打定主意待会儿要把这个杯子里里外外消毒一遍!
男人也不讲究,借着苏橙的手,咕噜咕噜喝下大半杯水,才挪开脑袋,也不说声谢谢,就沉默地半靠在床头,继续神游天外地发呆。
苏橙死死地皱起眉头,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男人回过神,冰冷地扫了眼苏橙,就硬邦邦地说:“不想说。”
苏橙真是火大,他把水杯往床头柜上重重一磕,抱着手臂眼神不善地瞪着男人:“你要是不老实交代,就给我立马滚出去!别以为我是什么圣父啊!”
男人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静静地看着窗外昏黑的天色,暴雨倾盆而下,为这城市笼罩着一层阴郁的色彩,大树的枝干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一如他此刻的心情,烦躁不堪。
他已经多年没有如此沉不住气,哪怕刚才经历过的那场生死搏斗,都未能调动他多余的、无用的情绪,那种类似于弱者的无能狂躁。
江绥怎么也想不到,终有一日能落到苏橙的手掌心,这个他以为早就死在山崖下的小破孩。
他眸底染上一层郁色,心头烧着无名的怒火,表面上却出奇地冷静。
苏橙翻了个白眼,也不管他了,转身就走。
他转到客厅去觅食,随便拆开包薯片就窝在沙发上,风雨声被厚实的玻璃隔断在外,传进耳朵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
整座小屋亮堂堂的,散发出温馨的暖意,苏橙百无聊赖地盘腿坐着,把薯片咬得嘎吱作响,就像一只舒舒服服宅在家里的小仓鼠。
他伸手够到茶几上的遥控板,摁开关,再随便挑拣个综艺节目就津津有味地追起来。
反正屋里那个半死不活的人都不关心自己,他干嘛还要舔着脸上去?真是吃饱了撑得!
苏橙刚开始还心安理得,伴随着壁上挂钟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就逐渐烦躁起来。咀嚼着嘴巴里的薯片都没味儿了,他看着综艺里的搞怪男女嬉笑怒骂,心里头越发不是滋味儿。
但凡......但凡那男人稍微对他和颜悦色点,他也不会忍心撂下个伤员不管,更不会有心情在这儿追烂俗综艺!
苏橙越看越心烦,索性腾地一下跳起来,拿过遥控器就关掉电视机。
他踩着软绵绵的拖鞋,假意晃荡着来到门边,伸长脖子往里探了一眼,就恰好对上男人冷若冰霜的脸。
“呵,还瞪我呢,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巷子里了。”苏橙不服气地嘀嘀咕咕,心里却已经盘算着给男人处理下伤口再熬点姜汤什么的,只不过,家里的生姜放在哪儿来着?白妹上次去超市买了好些食材,他要不将就也给这位伤员做点吃的?可是,他不会啊......
就在苏橙扒拉着门框胡思乱想的时候,江绥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橙。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破孩长着张人畜无害的脸蛋,喜怒哀乐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就像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让人无端生出摧毁欲。
江绥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暗。
苏橙再次抬头看来时,他又快速垂眸,掩饰住暗色,像只匍匐在地的受伤恶犬。
“喂,你有没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尽量满足你,哼。”苏橙真觉得自己好伟大,世界上都找不到第二个他这样不计前嫌的善良人儿。
江绥摸清楚苏橙吃软不吃硬的脾性,于是强忍不适,生涩地开口:“谢谢。”
嗓音就像粗粝砂石摩擦过一样嘶哑难听,不过,传进苏橙的耳朵里,那就跟仙乐似的,他原本不耐烦的俊脸立马绽放出灿烂的微笑,他一蹦一跳地奔到江绥面前,也不管江绥受得住受不住,抬手就大力地拍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点头:“这不就对了嘛!小伙子,出门在外呢,最重要的就是知恩图报,幸好你今天遇到我,要不然别人早就把你扭送公安局了。”
苏橙那一爪子好死不死拍在江绥的伤口上,他顿时疼得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
“额......抱歉抱歉!”苏橙慌忙挪开爪子,不安地捏着衣角,满是歉意地盯着江绥。
江绥虚弱地看了他一眼,竟然荒唐地生出丝不忍,他心里冷笑一声,就偏过头去,哑声作戏:“没关系。”
苏橙顿时松了口气,他这人直来直去惯了,倒也没放在心上。
“你能不能帮我买点酒精、医用纱布......”江绥悄无声息地握紧手指,表情也认真起来,滔滔不绝地说出一连串东西,苏橙赶忙翻出手机录音记下来,生怕漏下其中一个。
江绥看他这样,心里对苏橙的不屑更浓几分,倒也没有阻止,在他眼里,苏橙跟蠢货没两样。
苏橙关闭录音,表情有些为难,咬住唇瓣有些不安,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抬眸注视脸色苍白的江绥:“小冰块,你要我给你买医用的东西,我能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要我给你买牙刷、水杯、毛巾等等私人用品?”
江绥颇为别扭地轻咳一声,时隔多年,他再次请求别人,多少还是有点难以启齿:“嗯,你收留我几天,等伤养好我就走。”
“那不成!你要养伤,完全可以去医院。”苏橙高声打断他,瞳仁都在震颤,开......开什么玩笑,他把人带回来,就怕被池予白发现心虚得手脚发软,要是再把人留下来住几天,那他还不如直接去死!
江绥脸色更白了几分,他揪着床单的手指骨泛着清白:“外面有人追杀我,要是被发现了,我肯定死得更惨。”
苏橙低下头,认真地思考小冰块话语的真实性,要是搁在以前,苏橙是绝对不信的。
但是,他身上发生那么多离奇的事,于是也把小冰块的话信了几分,但不代表他就得冒险让他留宿:“那也不行啊,这间公寓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还有个合租的室友,我们都是正经人,以后还要实习上班的,肯定没办法照顾你。”
江绥满头黑线,所以,他是什么不正经的人?
“没关系,我会照顾好自己,等能够行走自如,我就走,绝不拖累你们,怎么样?至于你那个室友,我可以当面跟他解释,争取取得他的同意。”江绥一面说,一面在心底唾弃自己,若非虎落平阳,他绝对、绝对不会伏低做小,说一箩筐废话诓骗苏橙。
苏橙吓得脑袋跟波浪似地摇:“不可以被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江绥不悦地蹙眉,他原本还以为这孩子好骗呢,结果竟然这样油盐不进,他却不得不压下心头莫名的怒火,努力地装可怜:“我是真没地方去了,出去就是送死......”
“我......”苏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时间也进退两难,要说把这病患赶出去吧,他又于心不忍,要说把他留下来吧,又是个定时炸弹,哪天要是被池予白发现,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绥觉得今天自己说的话,加起来比他五年来的总和都要多,他实在等不下来,闭上眼睛平静地出谋划策:“我就躲在你的房间不出去,这样你室友也不会发现。只需要你维持一下我的一日三餐,我也会挑个你室友不在的时间去上厕所,这样可以吗?”
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与卑微感窜上心头,像毒蛇般游走周身,江绥冰凉的脸上泛着层热度。
苏橙思考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咬牙点头:“那就这样办吧!可是,我不会做饭诶......”以前池予白在家的时候,都是他下厨,他就负责吃就好了。
偶尔池予白回不来的时候,他也会提前做好饭菜放在冰箱里,苏橙只需要回来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行。
江绥抬起头,幽幽地盯着他,抿紧的薄唇动了动,清冷的眸光中似乎划过一丝无可奈何,以及......认栽的淡淡死意。
苏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颊红得跟螃蟹似的。
“诶,你会做饭吗?”他没由来冒出一句,明眸亮晶晶的,盛满期待地望着江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