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的炮灰跟班觉醒后 校霸的炮灰跟班觉醒后 第80章
作者:鲜梨多
不是喜欢橙子的味道,而是喜欢你的。
池予白在心中如是对苏橙说。
池予白把人领到沙发边坐下,就对苏橙说:“橙哥,你先坐在这里,我去把你当年送我的礼物拿出来。”
苏橙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默许了池予白的行为,他看见池予白走近一个小卧室内,没过多久,他就从里面出来,手中拿着一幅画。
不知为何,苏橙的心脏跳快了几下。
池予白走到苏橙跟前,接着缓缓打开那幅画卷,随着那幅画的展开,苏橙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画面上有个唇红齿白的秀美少年正背靠着一颗大树,仰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广阔的天空。
那个少年赫然就是池予白!
苏橙心尖一颤,他感到一阵战栗的熟悉感,垂在身侧的手也握成拳头,那只失去中指的右手莫名发着烫,苏橙倏地站起来,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尖锐:“这幅画,是我送你的?”
他依稀记得自己曾经握过画笔,但自从断了中指,他有意无意都避免看见一切作画的工具,不去看,不去想,他或许就会忘记失去手指的不便、遗憾、自卑。
可越是逃避,越是狼狈,他不愿意记起的东西,就这么残忍地铺陈在眼前。
曾经他跟江霁深领证,一个原因是他没本事,靠自己无法支付得起绵绵高昂的康复费用,一个原因则是他失去了记忆,也没有亲人朋友来找他,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是个孤立无援的孤儿。
可是,五年后,池予白毫无征兆地出现,一些若有若无的暗示总引导他向某个方向深究,但他不敢再往下探寻了,太陌生,太可怕了。
“橙哥,你想起来了吗?”池予白的语气艰涩又沉重,望向苏橙的眸光也太哀伤。
苏橙像是被他直白的目光吓了一跳,但还是鼓起勇气诚实地说:“没有记起,但是我有点害怕。”他仰头直视池予白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仿佛能看见其中倒映出窘迫的自己。
池予白轻叹一声,他不禁走上前,安抚性地摸了摸苏橙的脑袋,声音柔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橙哥,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苏橙皱着眉头,有些苦恼地抱着脑袋:“不,我怕的是,做了错误的决定。”
如果......如果......他曾经跟池予白才是一对,在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他却跟江霁深结婚了,要是事实就是如此,那他可以直接去死了。
“失去记忆的橙哥没有错,不要苛责他了,好不好?”池予白心疼地把苏橙半搂进怀中,珍惜得仿佛拥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没有人安慰的时候,或许会咬咬牙坚强,但是,一旦知道身后有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倚向他,委屈劲儿也会一齐涌上心头。
“要说错,难道不应该是江霁深吗?他明知道你失忆,却哄骗你结婚。”虽然池予白的嗓音极近温柔,但压抑着深深的寒意和恨意。
苏橙抿了抿唇瓣,虽然这时候不该说这些,但他还是认真地解释:“当年他给了我两个选择,是我选择留在他身边。”
“橙哥,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给他找补?”池予白脸色扭曲了一瞬,幸好苏橙被他半抱在怀里看不见,要不然一定会震惊于池予白的变化。
他印象中的池予白该是温柔、漂亮的。
“当年你的事,我多少听说了一些,他那不是威胁,是什么呢!”池予白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多年来压抑嫉妒、怨恨、委屈一股脑地涌上来,他突然不愿意再戴着一张温文尔雅的假面,他要以真正的自己示人:“橙哥,你应该猜到了吧,五年前,明明我们才是一对。”
虽然早有猜测,但从正主那儿听到,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苏橙艰难地转动视线,不太直视那双被恨意浸染得通红的眼睛,他就像一个抛弃妻子的渣男,他根本就不敢抬头,紧张地抠着手指,心跳如擂鼓。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诡异的氛围,苏橙的额头上沁出冷汗,最终还是绵绵打破沉默,他用软软糯糯的声音问道:“舅舅,你在干什么啊?”
这还是绵绵长这么大以来,说得最长最流畅的一句话,可此刻苏橙却无暇顾及,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池予白不肯放过他,改成攥住他的手腕,不依不饶地问道:“橙哥,你我都不能逃避了,不然对我和你都不公平!”
绵绵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像盯着池予白和苏橙,似乎察觉到此刻氛围不对劲,他不哭不闹地坐在沙发上,垂在边缘的双脚一搭一搭的。
苏橙头又开始泛起密密的疼痛,脸色也唰地变惨白,池予白顾不得其他,立即半跪下来,心急如焚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触手滚烫,他焦急地问道:“橙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橙疼得咬紧牙关,他用力地握住池予白伸过来的手,努力地摇摇头,示意他没有事,不要过度担心。
池予白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立即就抄起苏橙的腿弯将人轻松抱起,怀里的人实在太轻了,池予白免不了又是一阵心疼,忍不住又把江霁深骂了个狗血喷头:“江霁深还自称是你老大呢,都不好好照顾你,你比五年前还要瘦了许多。”
苏橙在疼痛之余,竟然花了点心思,他想努力回忆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池予白为何要离开,他那条腿和中指又是怎样废掉的。
可是,不行,他只要稍微一回想,脑袋里就像扎进了无数的细针,痛不欲生。
就像受到诅咒,禁止回忆过去,多么恶毒的诅咒!
池予白打横抱起苏橙正打算往外冲,他陡然间想起还有个小不点在沙发上呢。
今天的绵绵表现得分外安静,池予白一时间竟然忘了他的存在。
苏橙也渐渐从剧烈的疼痛中缓过神来,他白着一张脸拍拍池予白的肩膀,虚弱地说:“我没事的,放我下来吧。”
池予白怎么可能听苏橙的?可是,他又不能带着苏橙一走了之,绵绵怎么办呢?
“池予白,我真得没事,也算个老毛病了吧,当我试图回想过去的时候,脑袋就疼痛难挡。”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互相缺席的五年
苏橙忍痛好说歹说,池予白才肯将他扶着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又跑去接了一杯温水过来,苏橙接过纸杯子,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一瞬间就像火烧一般,从手指迅速蔓延到整颗心脏。
池予白缓缓单膝跪地,习惯性地握住苏橙冰凉的双手,企图传递一些温暖给他,可不管怎么捂,那双纤细白皙的手还是像冰块,冷得浸透心骨。
“池予白,你希望我记起来吗?”苏橙有些痛苦地皱起眉头,纤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脆弱地微微颤了颤,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丝丝忐忑与胆怯。
他不知道如何解答这个难题,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池予白。
池予白扯了扯嘴角,勉强勾起一个苦涩的笑:“橙哥,你要我实话实话吗?”
苏橙微微愕然,不等他开口,池予白就慢慢地说:“出于私心,我当然希望橙哥记得我,记起我们之间的一切,可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早就不是是互相缺席的五年,还有你、我和江霁深之间的深深纠缠。”
池予白残忍地撕开伤疤,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事到如今,他再也无法隐瞒,他只是想让苏橙知道,他这五年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意大利是个充满烂漫氛围的国家,池予白带着楚娴头次来到陌生的过度,言语不通,吃了很多亏,但最终还是勉勉强强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庞医生也如约帮他们约了那位知名的精神科医生,医生姓许,是个脾气温和的年轻人,只是镜片后那双眼,偶尔会露出阴郁的眼神。
池予白看破不说破,可是,他也无法完全信任许医生。
许医生很负责,第一时间就把楚娴收住入院,池予白暗暗松了口气,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地去打工了,虽然存款足够开销,但他穷惯了,就想多存些钱,怀揣着美好的心愿,他要存钱给橙哥买最好的东西。
刚开始在意大利生活,陌生的人文、环境都叫池予白寸步难行,好在他聪明好学,待人友善,所以他很快就找到工作的地方,并结交了一些当地热心的朋友。
他在一家酒吧做调酒师,由于他调出的酒清甜颜值高,所以很得大家青睐,他本人也很快博得大家的喜欢,逐渐也能站稳脚跟。
日子安定下来后,池予白就迫不及待地掐着时间给苏橙打电话,可无一例外,都是无人接听,再后来,就是空号,嘟嘟嘟的忙音像重锤狠狠敲击在他心上。
池予白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就订机票飞回国内,可是,楚娴一天天恶化的病情令他分身乏术,他就像一只铁锅上的蚂蚁,兀自煎熬着,惶惶不可终日。
是的,楚娴的病情又加重了。
许医生却不肯让池予白去探视,理由是现在的楚娴危险性极高,遇见刺激源会更加暴躁难以控制,毫无疑问,池予白就是那个刺激源。
楚娴最恨的就是生下池予白,丈夫抛弃她另觅新欢,全是因为不该出生在这世间的池予白!
池予白如遭雷击,他连透过玻璃窗看一眼楚娴都不被允许,许医生态度坚决,说一切都要为病人着想,池予白只好咬牙答应。
却不曾想,他这一答应,便是悔恨终生的开始。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楚娴一眼,就被徐医生通知,楚娴半夜趁护工睡着,独自前往医院天台,从十八楼一跃而下,巨大的冲击力令她的尸骨呈现出骇人的扭曲感。
池予白被医院通知惊醒,赶去医院的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的,仿佛双脚踩在云端。
楚娴是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虽然这些年来,她待他不好,但是,池予白依旧爱着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她,哪怕知道意大利仅有一线机会,来这儿还必须先抛下苏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可楚娴却跳楼了,这对池予白的打击无异于是致命的。
那几个昏天黑地的日子,池予白都不太记得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手中那个轻轻的骨灰盒上。
楚娴是真得毫无征兆地走了,池予白后知后觉,还是宛如坠入深渊的绝望。
他甚至产生一了百了的想法,可是,脑中骤然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池予白,你要快点回来哦,我还在等着你”。
就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泼醒,池予白瞬间回过神来,为产生那种破罐破摔,差点丧失生志的想法感到一阵后怕。
现在苏橙在他的世界下落不明,怎能不叫他心急如焚?
可是,他一联想到某些地方透着诡异的许医生,他就总觉得楚娴的死另有蹊跷,他不能装作若无其事地捧着骨灰回国,这对不明不白死去的楚娴是极大的不尊重。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池予白一面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一面动用当地朋友的关系,暗中调查许医生。
也算有缘,他有个朋友的朋友恰好是许医生的前任。
池予白找到许医生的前任,接着顺藤摸瓜,仅仅是揭开冰山一角,他就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立马就冲过去杀了许医生。
许医生和庞敬医生是同门,他们都与江绥交情甚笃,而许医生根本就不是精神科顶尖的医生,而是心脏内科的医生,池予白将一切线索都串起来,彻底明白这就是个圈套!
目的就是折磨楚娴,然后逼死她!
池予白狠得牙痒痒,可是在异国他乡,他到底势单力薄,复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真得不明白,江绥与楚娴之间到底有多么刻骨的仇恨,他才会设计出一场残忍的猫捉老鼠的游戏,慢慢地把楚娴逼到绝境,然后冷眼欣赏她主动赴死!
太多的疑惑装满脑袋,池予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就当他收拾行囊打算回国的时候,一场预谋已久的车祸朝他袭来,他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身体就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砸到地上的时候,他似乎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知道身体哪些地方破了口子,汩汩的鲜血涌出来,体温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流逝,池予白混沌的大脑只有一个念头,他快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看他实在太过可怜,所以安排熟人出现在车祸现场,她第一时间动用关系联系救护车,并且将他送进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经过争分夺秒的抢救,又在ICU内昏迷了几天,池予白的意识才逐渐回笼,他费力地睁开眼,竟然看见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曲檬。
曲檬见他醒来,神情也是清冷淡然的,似乎并不惊讶池予白会在此刻醒来。
她站起身给池予白倒了杯温水,池予白礼貌地道谢,然后一口气喝完水,喉咙灼热的滚烫才消下去,身体每一寸骨头,每一处都叫嚣着剧痛。
曲檬简单地给他描述了当时的情况,肇事司机已经找到了,经过检测,他属于酒后驾驶,现在已经被收监了。
这里还算正常,酒驾后发生车祸的概率实在太高,可曲檬接下来的话却令池予白生出一背的冷汗。
曲檬的外祖母是意大利人,在当地也算有势力的人,根本不费多少劲就查出,这是场有预谋的车祸,幕后主使是真得要峡池予白的命。
幕后主使正是江绥!
池予白现在身份特殊,而却还受了严重的伤,根本无法赶回国内,他也只好一边心焦,一边留在曲檬给他安排的医院内养病。
曲檬偶尔抽空看看他,然后就坐在病房的窗户边画设计稿,认真而专注。
池予白曾不止一次地提出要曲檬的银行卡,方便他把医药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转给曲檬,可曲檬却轻轻地摇头,表示自己并不需要。
曲檬的确不缺钱,但池予白却一点儿都不想欠人情,总绞尽脑汁地思考要如何报答曲檬的救命之恩。
契机就出现在有次曲檬走得匆忙,掉落了一张设计图在地上,池予白麻烦护士捡起来递给他。
池予白花了整整统一下午才找出设计图的不足之处,然后投入满腔心血修改,然后等曲檬来寻找设计稿时交还给她,并且委婉地提醒她,设计图已经设计得很不错了,但要叫人眼前一亮,拍案叫绝,就需要别出心裁,精益求精。
曲檬若有所思地听完,然后回去就火速地拟定了劳动合同,要让池予白给她初创的工作室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