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偏执将军假戏真做了 我和偏执将军假戏真做了 第9章
作者:丛未眠
“视大将军的身体情况而定,大概需要四个月到半年,切记这期间不可动武,否则寒毒攻心,神仙也救不了。”姬清严肃道。
他已经想好了,陆景深承了他的救命之情,不怕他不把季府的事告诉自己。
……
将军府书房内。
从季府回来,陆景深就一直枯坐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人如同玉雕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过分。
他的面前放着一只檀木匣子,盖子打开着,里面满满当当,是陆景深这一辈子的愧疚。
若是姬清在此,就能看到,里面其实是厚厚一叠信件,每一封信上面都写着他的名字,季清川。
北疆环境恶劣,又处在战火中,物资匮乏,营帐里没有取暖之物,天寒地冻的,刚写一个字,墨就冻住了,需要再一点一点研开,再写,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一封信,往往需要一整夜的时间。
信是一封接一封的,送回了将军府,可是,却没有来得及送到季清川手里。
现在,清川再也没有机会看了。
他亲手射杀了无辜的人,有资格活下去吗?
当初季正卿院使来求他,娶季清川进将军府,为了季清川能摆脱季府的命运,不受季府连累。
他救不了季府,本以为能救下季清川,给对方一处安静平和的栖身之地。
洞房花烛那天,本想告诉季清川,今日让他以出阁之礼嫁进门是迫不得己,其实他们不分嫁娶,可以相敬如宾,如果他不愿意,也可以分院别住,互不打扰。
可是这些话终究没能说出口,陆景深就上了战场。
再见面的那日,成了陆景深挥之不去的噩梦。
终究,他还是没能救得了季清川。
愧对季家,愧对季正卿院使,愧对季清川……
一阵气血翻涌,陆景深强行压下喉咙间的一股腥甜。
倒是没有以往夜里那么剧痛难忍。
自从中了寒毒之后,每逢夜里疼痛难忍,不论用什么方法缓解,都是杯水车薪。
没想到,今日被七皇子医治一番,倒是缓解了不少。
久违的,黑寂长夜不再那么难熬。
七皇子?有点意思。
恐怕任谁也没想到,幽居深宫的痴儿,唯一的嫡皇子,居然是正常的。
这么多疑的皇上,竟然半点都没发觉?
陆景深动了动僵掉的身体,起身时微微一晃,很快稳住身形,步伐沉重的推开书房的门。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
未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停在将军府的后门。
寿春掀开车帘,姬清从上面跳出来。
今日只带了寿春一人出来,两个男人出门更方便一些,夏喜沉稳,善烹制菜肴,便留在王府里研究美食。若是一个人都不带,康王那边定会生疑。
虽然姬珩为人靠得住,但是为了他的安全,在准备万全之前,姬清不想把他也扯进来。
毕竟装傻欺君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
将军府早已有人等在门后,听到响声,立刻开门把姬清迎进来。
“奴才陆刚,拜见七殿下。”
“免礼吧。”寿春道。姬清站在一旁装傻。
将军府不如王府那般富丽堂皇,处处透着庄严,里面的仆役很少,都是退下来的老兵,寡言少语。看到姬清也目不斜视,无人议论,整个府里处处透着冷清。
穿过曲折的回廊,陆刚把姬清带到一处偏厅,拱手道:“请殿下在此稍后,奴才这就去通传。”
姬清扫了一眼,别说床,连张榻都没有,施针肯定不合适。
“不必了,去找将军。”姬清转身往外走。
……
书房内,案几上放在两个茶盏。
陆景深正与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相对而坐。
“如今咱们带回来的镇北军只有区区五千人,剩下的全都归了定远侯麾下,我看皇上就故意找借口收了你一大半兵权,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快的。”
郭闯长着一张刚毅正直的脸,说话时却带着一股子痞劲儿。
当时季清川身死,陆景深又昏迷不醒,郭闯只能上书陆景深重伤未愈,延后归期。陆景深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归期一拖再拖,等他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上书请奏守孝一年,热孝期满再归京。
皇帝虽然没有降罪,但却借着这件事,以陆景深需要养病为借口,收走了一半兵权。郭闯气坏了,就连皇上亲封了他一个游骑将军,都没有多少喜色。
他是当年陆景深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翻出来,并一手挺拔起来的,对陆景深极为衷心。两人相交多年,共同经历多场战事。
“上面那位疑心重,以后这样的话别再说了,收回兵权只是试探,如今定远侯镇守北疆,我们正好可以腾出手来追查劣质兵器一事。”
郭闯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这倒也是,不出咱们所料,果然是从上京就掉换了。”
“加紧查,背后之人身份不会低……咳、咳……”陆景深没忍住,轻咳了两声,嘴唇泛青,面色也比以往更苍白了些。
郭闯脸色一变,焦急道:“慎行,你是不是寒毒又发作了?”
慎行是陆景深的字,是父亲陆长策给他取的,目的是让他在君威之下,每走一步都谨而慎之。
“没事。”陆景深道。陆景深琢磨着,要不要把七皇子打算替他医治的事告诉郭闯,不是不相信郭闯,而是怕万一没医好,岂不是害他白白高兴一场。
他们去年在北疆的时候,不止有孟军医的诊治,他们还找了无数大夫。但是有大的希望就有多大的失望。
听到陆景深这句没事,郭闯本能的就不信。
第10章 误会
当时陆景深还剩一口气的回来,也说没事,结果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吓得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眼泪都快流干了。
“早就叫你不要去,那冰窟窿是好进的吗?人都不在了,为一具尸体,差点搭上一条命,值得吗?那三个月老子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陆景深走到门口,伸手去拉,“行了,只是这几天要少动武,没那么夸张。赶紧忙你自己的事儿去。”
一开门,便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少动武?不夸张?”姬清眉梢微挑,轻哼一声,“陆大将军,你是对自己的身体有什么误解?懂得遵医嘱吗?”
陆景深轻咳一声,掩住心里的尴尬,低声道:“没动武,练武场都没去。”
陆刚拱手,禀道:“七殿下怕打扰将军公务,一直候在门外。”
郭闯对这两人之间的怪异对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放在一边,对姬清拱手道:“拜见七殿下。”
姬清点点头,绕过二人,跨步进门。
嘭地一声,陆景深面无表情地把郭闯关在门外。
郭闯:“???”
“郭将军,请自便。”郭闯是府内常客,不用招呼,陆刚拜了一礼,便离开了。
寿春自觉退到不远处的廊下,静静等待姬清。
郭闯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七殿下不是痴儿吗?陆景深跟一个痴儿能有什么事,还需屏退下人?
书房内。
介于有了昨晚的经验,陆景深径直走到矮榻躺下。
姬清垂着眼,伸手搭上他的腕脉,脸色蓦地一沉,气笑道:“将军,这才一个晚上,你是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陆景深沉默不语。
姬清也没指望他真能老老实实回答自己,只是叹息,原本效用更强的祛寒丸,药材可以慢慢找,现在却是拖不得了,而那药草需要新鲜入药,只能他自己去采摘。
“将军宽衣吧。”
“不是只需解开前襟就行吗?”陆景深差异看他。
“将军气血郁结于胸,今天不但要扎前胸,后背也要。”姬清伸手去拽陆景深的衣服,“将军要不脱,本殿下来帮你脱。”
“要不……殿下教会陆刚,叫他来扎,臣毕竟娶过男妻,如此逾矩,有损殿下清誉。”陆景深默默后退。
姬清挑眉,“可以,叫陆刚来,只是有一点我需提前与将军说清楚,银针刺穴并非普通医术,据本殿下所知京中有两人可以为你祛毒,一个是季正卿太医,但季太医亡故,如今只剩下我。康王府上的宋神医做不到。本殿下说这么多是希望将军明白,我身份特殊,但凡有人可以代替,我都不会出手。”
陆景深深以为然,姬清为他诊治确实冒了很大风险,如果被人知道姬清是假装痴傻,那便是欺君之罪。
姬清又道:“陆刚身怀武艺,如果将军执意如此,或可一试,只是人体穴位不比其他,稍有差池,轻则将军武功尽废,重则瘫痪在床。”
陆景深刚起来准备叫人,听到这些话又默默躺回去。
姬清想到这个人才丧妻不过一年,心思就活络了?不由冷笑道:“将军这是看上哪家公子小姐,打算再娶?这是要为谁守身如玉?”
“殿下说笑了。”
“既然如此,赶紧脱衣服,我是大夫,在我眼中只分两种人,能医和不能医。不分年龄性别。”姬清半跪上榻,再次去扯陆景深的衣服。
这次陆景深没躲开,只道:“臣自己来脱。”
“慎行,我突然想起来……”
郭闯突然闯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引人误会的画面。
郭闯:“!!!”
什么清誉?
什么自己脱?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吧?是吧……
郭闯杵在门口,一副被雷劈的模样,由于太过震惊,进来之时还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姬清双手抱胸坐在一旁看热闹,仿佛刚才强行扒衣服的人不是他。
“慎行,你不能……趁殿下傻,就欺负他。”郭闯说话时,脸上犹带着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