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第39章
作者:可爱叽
夏稚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听老爷子发话,一边接过丫头送上来的毛尖茶,茶水还滚烫着,他只嗅了嗅味道,心里便喜欢,晓得这是好茶。
“夏三,你怎么也在?”
从身后忽地传来声音。
夏稚回头看,还有些愣神,好半天看着人笑起来露出一个酒窝,这才笑盈盈也喊:“是你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人一屁股坐在夏稚的身边的椅子上,着一身的洋派打扮,剃了个寸头,和陆开疆模样五分相似,正是三房的老二,名叫陆开林。
陆开林是昨日到的天津,和几个同僚,如今他事业不在老宅这边,偏向于开拓海运市场,同洋人买卖茶叶等东西,从中赚个差价。
自十四岁出去,到如今二十五岁回来,陆开林原本心中是毫无波澜的,就连见着妹妹陆秀琴都没什么感觉。
尤其是听见这个妹妹不知好歹的胡说八道,陆开林只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有个这样脑子不清楚的妹子,他全程是一句话不说,任由他的大哥教训小妹。
只是陆开林和大哥商量过后,也觉着分家有利无害,反正对他们来说,他们每个月拼死拼活的出去跑生意,赚回来的钱居然要跟老宅子五五分账,实在是太亏了。
尤其是老宅子不知道养了多少不相干的人,当然还是分家的好。
分了家后,走出去旁人也不会一提起天津陆氏,只晓得一个陆二爷来,不晓得他这个陆开林。
怀着这样的心思,陆开林和自己亲哥耐着性子等众人到齐。
他依旧是不愿意出来说什么,只给老大出出主意,让老大冲在前头,自己在后面观察众人反应等等。
可谁知道一眼就瞧见了跟着陆开疆进来的夏稚。
孩童时代,他与大哥总是被交给陆开疆带着出去玩,大部分时候陆开疆根本不管他们,陆开疆自己都是无聊至极的家伙,所以孩子王似的夏稚哪怕是他们当中最小的孩子,也担任起了组织者的责任。
春日踏春,夏季游泳吃冰,秋天爬山赏月,冬日打雪仗要不然就是看谁能够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撑的时间最长最久。
夏稚从小就是个过分漂亮的小孩,七八岁的时候头发还很长。
夏家老家仿佛是有这么一种奇怪的习俗,是难养的男孩,八岁以前都不能剪头发,假如生了大病,阎王爷来索命,一看怎么是女孩,以为弄错了,说不定就能留下一条命。
于是小夏八岁以前便是留着长发,因为嫌热,夏天像个小道士一样盘起来,显得格外的清纯可爱。
陆开林记忆深刻到后来夏稚剪了头发,居然有些不适应,后来出去闯荡,便尤爱一些将长发都全部盘起来的女性,不过只是会多看两眼,便再没什么情绪,也没什么感觉,机缘巧合之下,他陪客人去过几次从前的小倌馆,这一下可一发不可收拾。
昨儿回来,陆开林还带了个买回来的年轻男人,年纪不大,才十九,哭天喊地的说他这个年纪在馆里没有活路,不买就要死。
如今买了回来,不过两月,陆开林还算喜欢,只是这份喜欢放在这会儿,那真是狗屁不是了!
“是我呀,我回来有一会儿了,还想着你要不记得我了,怎么这么久都还记得呢?”陆开林感觉自己说话都有种醉醺醺的感觉,心跳都没由来的加速。
“当然记得,开林哥,你还是没变,是回来处理妹妹的事情吗?妹妹的事情今日没能办成,不能怪陆哥,实在是男方有些问题,也不知你知不知道。”夏稚第一时间就生怕陆开林误会陆哥,连忙解释。
陆开林管个蛋的妹子,笑着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哪里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呢,我醒的的。”
“那就好。”小夏微微一笑,注意力就又回到陆哥身上去。
陆开林却满脑子花花肠子,又不敢吐露一点,活这么久,硬是头一回如坐针毡起来,绞劲脑汁也想不到一个有趣的话题来。
这边的小插曲被陆开疆看在眼里,只是陆开疆仿佛并没放在心上,在看见夏稚目光又只存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陆开疆坐在老爷子身边的模样都柔和不少,淡笑着,听叔伯们发表分家意见。
他拉夏稚来听这场会,其实主要是想要夏稚明白一件事,日后分了家,谁都没资格再来他脸上逼逼赖赖什么成家婚事,他哪怕和夏稚这小混账稀里糊涂这么过一辈子,那也是他的选择。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着夏稚很在意这点。
那么就让夏稚好好看看。
看他的一切。
第49章
一场家庭会议下来, 足足开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
夏稚不甚在意的听着,总结来说,就是三个房的人都有些小心思, 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分家的。
主要原因不过是许多人不事生产,没有什么收入,尤其二房众人,顶多管着天津本地的货运分流,有着一个人力车行,且这些产业本来是陆开疆开拓出来的,只是如今交给了二房的人来管。
因此这要是分家的话, 整个陆家不晓得多少资源和财产要被陆开疆一个人带走。
可若说陆开疆这一边占了便宜也不算, 因为陆开疆的父亲老早就跳出来坚决反对分家, 说是这些年大房为了整个陆家的荣耀做了多少的贡献,不管怎么分家都不公平。
夏稚私心揣测, 陆父大概觉得整个陆家是一个整体才像是个吓人的庞然大物,若是分开了, 立即就和其他新贵老贵没什么区别, 并不突出。
这样考虑也是正确的, 的确合起来才能利益最大化, 陆哥从小就致力于将整个陆家收入囊下,如今基本是做到了,怎么又要分出去一部分呢?
夏稚也搞不明白, 或许陆哥是觉得不管做什么还是总有人掣肘,所以断尾求生?
他看陆哥一直没有发表意见, 只是端坐在老爷子身边听所有人或情绪激动,或足够愤怒的发表意见、陈述不公,等到所有人基本表示完毕, 他的陆哥才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随后咔哒一声放下茶杯,淡淡开口说:“既然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我就代替老爷子说几句心里话。”
众人瞬间安静。
“要分家,当然不能按照谁出的功劳多,谁就分的多,自然是按照人头来,只是济南那边的生意全是我去跑的,也刚刚起步,所以那边归大房,天津的百货大楼和旁边街口的三十家铺子,是早年我从中公借的钱买的,这些叔伯们应当也知道,当时大家都反对,所以我便借钱买的,这些年钱也换的差不多了,自然跟家里是没有关系的。”
“其余的书社、一些地产和四合院,还有钱庄,这些由二房继承,三房则也有自己的产业,至今还欠着中公四十万两,这些钱不需要还,且把天津的三家酒楼和歌厅归三房所有。”
“最后老爷子自然由大房养着,这样,有无异议?”
夏稚听了个咋舌。
他是从不晓得陆家产业简直遍布整个天津各行各业,他没有细数,如今光是陆哥自己手里的三十套铺子,那每月的租金都是一笔不可细数的数目。
相比较之下,他家至今也没瞧见个进项,真是惭愧惭愧。
他搓了搓手指,忽地又想起来陆哥答应帮他要回陈家还有其他叔叔伯伯拿走的那些铺子,也不知道这事儿陆哥办了没有,或许……或许忙忘记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他也不想提。
人家家里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怎么可以还只顾着自家的事情?
但凡提出来一个字,都显得他很不近人情。
这事儿到时候还是约着大姐二哥一块儿去谈。
自陆哥说了最后一句话后,场上竟是依旧没有任何人发表言论,众人表情各异,夏稚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也分辨不清楚谁想分家,谁不想分家,正是思考的时候,身边的陆开林忽地又小声喊他:“夏三,一会儿要不要宵夜去?或者歌舞厅?多少年没见了啊,叫上我哥还有陆开疆一起?”
在陆开林的记忆里,陆开疆和夏稚这两位可以说是基本孟不离焦的,只要邀请陆开疆去,夏稚应该是也要去。
干脆就喊夏稚去朋友的舞厅好了,听说也是新开张的,最近生意极好,还能给自己一个卡座,最前排的位置……
也不知道夏三会不会喝酒,灌醉需要几瓶。
天啊,就这小模样,也不知道衣服下头是什么光景,大约也是和脸蛋一般,白里透红的。
越是这样想,陆开林越发无法将视线从夏稚身上挪开,开始觉得夏稚哪儿哪儿都像是藏有吸铁石,叫他目光死死钉在夏稚身上。
小夏哪里看不出来这位儿时伙伴的眼神藏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他叱咤名流场那么多年,什么好的坏的没见过?更何况只是眼神。
太明显了,从这位陆开林第二次没话找话,夏稚就知道这人想做什么。
很可惜,夏稚看着眼前的陆开林,只觉得这人眼睛不够大,眉毛的颜色不够深,鼻梁更是不够挺,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不远处不动如山的陆哥。
两人气质更是天差地别了。
他爱陆哥身上那种无法言说的沉静的匪气,有种斯文但又随时爆发的力量感,这种感觉目前为止他还当真只在前前任身上看见过,很可惜那位纪世宗纪大少爷脑子简直有病,不然……没有不然,哪怕没有病呢,小夏心想,纪世宗也比不上陆哥一根汗毛。
“啊,怎么办,最近家中俗事繁忙,今日来参加婚宴都属实是好不容易抽空来的,一会儿还要赶回家去看望侄儿,侄儿前段时间差点儿病去,身边没有人可不行的,开林哥,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夏一副真的很抱歉的模样,眼睫毛都垂着,我见犹怜。
陆开林哪里敢强求呢,他看夏稚柔柔弱弱的,总觉得是个容不得他随便强来的主,他也舍不得,再者这天津也还不是他的地盘,还有个陆开疆在旁边盯着,于是陆开林只能也很可惜的笑了笑,继而又道:“那明日嘛,明日如何?我派人去接你,真是太久没见了,总不能哥哥请吃饭,你都来不了一回吧?”
“是啊,当然得来的,到时候打电话吧开林哥,我有空一定到呢。”小夏依旧是微笑着诚恳着。
陆开林被看得心里一阵阵发痒,总怀疑夏稚好似对自己也有些意思,不然为什么笑得这样好看?
思及此,陆开林顿时胸有成竹起来,别说听一群老头子在这里开会说什么分不分家的话,哪怕就是开一晚上,他想自己都能坐得住,有夏稚这漂亮人陪着,天上下刀子他也觉着如沐春雨。
这边陆开林仿佛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再缠着夏稚说话,夏稚却觉得再坐下去有些不妥,找了个借口要上厕所。
他去厕所,身边依旧跟着那个之前就被陆哥要求看着他的丫头。
小丫头之前是前厅端盘子的,这会儿初入内庭,还颇不自在,跟着夏稚匆匆出来后,好像才大喘了一口气,看见夏三公子远远的在转角笑着等她,立即眨了眨眼,脸蛋微微红了红,追上去喊:“三少爷,您别走太快,我得跟着您。”
小夏看这丫头分明是自己一个人呆在里面害怕,还非说是受命非要跟着自己,于是笑了笑,却不戳穿:“哦,只是我现在去卫生间,你在这里等我就是。放心,我不乱跑。”
小丫头迟疑着,左右看了看,都是陌生的下人,且大约级别都比她高不少。
虽然现在已然不像过去那么等级森严了,但是下人就是下人,下人之间依旧是有等级的。
她不敢乱跑,更不敢让夏稚一个人走掉,若是夏稚一去不复返,她岂不是没有完成陆二爷的交代?
要知道,在这个大宅子里,除了老爷子,也就数陆二爷的话最管用了,若是觉着她办事不利,把她赶出去可怎么办?
现在外面哪里还能找得到这样轻松好做的活计呢?
丫头没有名字,人人都喊她‘小翠’,小翠可不想丢了工作回家去,那样在这世道哪里活得下去呢?外面如今连要饭的都人山人海了,听说最近还有不少人死得不明不白的,隔壁家的老头就突然死了……
小翠不肯听夏稚的话,紧紧跟着夏稚,夏稚没有办法,只好让人跟着,他是真不想骗人,真的上完厕所就老老实实的去陆哥院子等他,一路上依旧跟小翠闲聊,听见小翠说最近外头好多人死的不明不白,突然就发热浑身颤抖,最后剧烈咳嗽死了。
这听着,像是流感,可这个天气也不像是能流行伤寒的时候啊。
夏天刚刚来呢。
夏稚起了个心眼,决定过几日问问同学有没有什么消息,好早作防备,顺势又问起小翠有没有念过书什么的。
小翠摇摇头:“只有少爷小姐们才去的起学校,我们哪里念的起书呢?”
“可我听说城西的曾家一直开的有免费的学堂,有空或者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多认认字,总是有好处的。”夏稚温柔道。
小翠一愣,她真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学堂,很快连忙点点头:“我去!”
夏稚也点头,领着小翠去了陆哥院子,还没找地方坐下来呢,就有人匆匆忙忙跑来传话:“夏三少爷!夏三少爷,您怎么在这儿啊!二爷找您呢!您快过去吧。”
“怎么了?!”夏稚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个面熟的小子。
这小子之前在内庭站着伺候,这会儿来传话,应该是刚才会议上出了事情。
小子焦急道:“就……就是老爷们都赞同分家,老爷子便说分家后再同上海纪家提亲不合时宜,不如先提亲再分家,谁知道二爷没同意,直截了当的说不会娶亲,说有要负责一辈子的人了。”
夏稚脸都微微一僵,浑身血液都朝脑袋涌去:“什么?”
“总之老爷子问是哪家的姑娘,二爷也没说,不说就算了,老爷子已经不同意了,让二爷跪着反省,这会儿庭上人都散了,二爷才找您。”
“好。”夏稚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感觉,手脚具软,可听见陆哥现在找他,他身为始作俑者,无论如何都得过去。
哪怕是劝说……也得由他开开口吧。
他真是糊涂,陆哥要是因此发疯要跟家里决裂,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可怎么办?
不是夏稚嫌贫爱富,只是……他眼睁睁的看着陆哥在这偌大的宅院里熬了那么久,从小就辛苦念书,比谁都要更刻苦的讨好长辈,比谁都要更加努力的拼命的去在名利场上推杯换盏,如今要是因为他,陆哥脑子一糊涂,什么都舍掉了……那真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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