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第40章

作者:可爱叽 标签: 近代现代

  他不值得。

  夏稚眼眶都绯红,决意到了地方就要狠狠教训陆哥一番,要坚决跟陆哥划清界限了,哪怕那个莺官不行,那就换一个,反正全世界都觉得他花花肠子,换男人比换衣裳都快。

  可等夏稚风风火火到了地方,看着满堂的空椅子还有背脊笔直跪在石头地面上的陆哥,看着陆哥回头对他轻轻勾唇的模样,他一个字都还没出口呢,眼泪先掉下来。

  陆开疆见状连忙先让下人们离开,随后对他的小乖招了招手,说:“让你来,是怕你自己从别人那里听见今天这件事,添油加醋的,心里难过,所以我索性自己跟你说,我所作所为所经历的,都是我应该的我主动的我自愿的,同你没有半点关系,明白没?”

  “我明白个屁!”

  “瞧你,学我骂人都没个力度。”陆开疆伸手去给蹲下来的小夏擦了擦脸蛋上的眼泪,心里却无比畅快,他感觉眼前的宝贝心里惦记着自己,只要惦记着,那么他就高兴。

  为什么高兴?陆开疆今日有所感悟,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有要负责的人时,陆开疆瞬间就感觉出自己这些日子糊涂在哪儿了。

  他娘的,他或许早他娘的喜欢夏稚了!

  不然怎么每次看夏稚跟别的人在一块儿都气不打一处来呢?

  陆开疆在这边开悟,痛快至极,看见心爱的夏稚哭哭啼啼的,也觉着可爱,觉着苦尽甘来,觉着:“傻瓜,以后都只会是好日子,跪一跪又不少块儿肉。”

  “我……我怕你犯傻,为了……为了我,啥也不要,净身出户……”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老子这十年花费的心血,一个大子儿也不会给旁人,我可不像你,总是算了算了,我从不‘算了’,别说要我净身出户,家里下头外面办事儿的,你觉得他们听谁的?”陆二爷微微一笑。

  夏稚看着陆哥这样胸有成足,忽地觉着这人实在是可恶,先是给人一拳,但不重,被陆开疆牢牢抓在手心,然后轻轻一吻。

  夏稚心脏忽地漏了一拍。

  要划开界限的话烟消云散。

第50章

  今夜怕是起不来了, 夏稚蹲在他陆哥身边,看了看这人毫无波澜的表情,又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空旷大堂, 忽地说:“既然没有人看着,不如起来?”

  陆二伸手捏了捏夏稚的脸蛋,道:“我还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偷奸耍滑,跪也就跪了,无所谓。”

  夏稚脸蛋微红,反驳说:“这哪里是偷奸耍滑,分明是你们家里这些规矩未免太大了些, 现如今哪里还有咬人动不动就下跪的习俗?都是陈旧思想, 老早就该剔除。”

  陆开疆其实只是听夏稚为自己担心的话, 就舒坦了,他不起来也只是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愧对祖宗, 毕竟为了一个宗族繁衍后代这是应该的,偏他如今不愿意了, 那么再不诚心跪一晚上, 老祖宗们若是不保佑他发财可怎么办?

  他还得顾着夏稚这小混蛋, 再怎么说, 生活水准是绝不能降低一毫一厘的,他总不能连夏稚的父亲都比不上。

  夏三少爷哪里晓得他的陆哥心里所想,只是当真心疼陆哥的膝盖, 见人当真不肯起来,犹犹豫豫的, 跑去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两块儿垫子摆在陆开疆面前。

  他干干脆脆的跪在垫子外头,跟着陆哥一块儿,并排。

  “你干什么?”陆开疆已经琢磨着想叫人把夏稚送回家去, 谁知道这人跑来跑去,弄来这两个东西,还顺势跟着一跪。

  膝盖不疼吗?就这么直挺挺的下来,‘咚’的一声。

  陆开疆语气都不太好:“要是青了,老子弄死你,起来。”

  “不要,除非你跟我一块儿跪在垫子上去。”夏稚也了解陆开疆心里想什么,无非是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的那种强迫症,这点陆开疆从小就表现得淋漓尽致。

  比如说陆哥说想要吃桥头的面,那就一定得吃到,任何替代品,任何类似的送到陆哥面前去,这人都不会看一眼。

  又比方说他和陆哥打过赌,说谁能一气儿在太阳落山之前跑到城外青山寺去,谁就厉害,他总是半途而废的那个,陆哥则绝不,哪怕太阳已经落山了,他也坚持爬上去,还顺带把他背上去,说什么‘落日看不成,还有月亮嘛’。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要想治这位的犟种情绪,非得夏稚使出同甘共苦大法不行。

  于是他跟着跪就是了,哪怕陆哥不愿意起来呢,换到垫子上去,他心里也舒服得多。

  夏稚说完,很是坚定的看着陆哥。

  陆开疆这会儿真是恨不得跳起来揍这混蛋屁股一巴掌,奈何没有条件,可跪在垫子上似乎又很不诚心,陆开疆便忍了忍,破天荒的冷淡说道:“那你就在旁边跪着。”他赌夏稚受不了太久。

  可谁知道夏稚今天也真是邪了门了,平日里身骄肉贵的小少爷,今天愣是在青石板上头跪了十分钟都没喊疼,也不起来,简直跟他自个儿平日里半途而废的形象判若两人。

  陆开疆此时呼吸已然急促起来,脸色沉得可怕。

  当即再不打算给夏稚留面子,回头叫人进来:“外面的都进来,把夏三少爷请回去,在这里陪着算什么事儿?”

  夏稚立即眼睛都瞪圆了,傻乎乎的看这陆开疆,然后急忙抓住这人的袖子,说道:“你这是犯规,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找别人掺和?”

  陆开疆一脸平静:“不然呢?兵不厌诈。”

  话音刚落,后面门外守着的几个婆子和壮实的小子就进来搀扶夏稚了。

  夏稚气得说不出话来,放话道:“你要是现在送我走,改明儿你也别来找我!”

  陆开疆全当没听见,摆了摆手:“送三公子回去。”

  夏稚被围着,步步后退,还当真是呆不下去,他气得下面的狠话都不知道怎么放,深呼吸了好几下,留下重重的一声哼,转身走掉。

  既然陆开疆自己都不心疼自己,那他干嘛心疼他呢?

  他才不要心疼陆开疆,这人简直就是神经病。

  他也不需要下人们搀扶着才出去,自己顺着记忆里的路就去了停车的地方,上车后探出头来跟外头还跟着自己的小翠说:“回去告诉你们陆二爷,就说这几天别来找我,我忙得很。”

  小翠傻乎乎地抬头看着车里漂亮的三少爷,讷讷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小夏看小翠表情呆呆的,立即意识到自己像是语气不太好,于是连忙笑道:“抱歉,我不是对你发脾气,对了,改日你有空记得去城西找我,或者直接去曾小清他们的学校,提我的名字就是了。”

  小翠看着这样的夏三公子,哪里能不心中布满忐忑与感激,当然了,还有钦慕,只是这种东西刚出现就被小翠自个儿压下去了,他们这样的下人,同夏三公子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所以只是感激,就可以了。

  很快汽车有司机发动,司机不是之前陆开疆一直用的陆立,换了个人。

  大约是陆家老宅子的司机太多了,那个陆立刚好跑别的事儿,所以换了个少年白的青年人。

  这个青年人带着画报帽子,认得夏稚一样,对夏稚还打了招呼,随后驱车离开陆家宅子这边的大街。

  “回夏公馆。”夏稚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发起呆来,看着窗外黑漆漆的街道,偶尔路过民宅门口的灯笼一颗颗像是烧红的柿子,看着还挺可爱。

  心情依旧不好的小夏打了个哈欠,正揉眼睛呢,却突然发现司机左拐了一下,立即去了另一条街,距离他的夏公馆倒是越来越远,反而像是往租界里面去。

  夏稚当即眼睛都清明起来,有种无言的冰冷从他指尖冒出。

  他沉默片刻,用类似陆开疆那样唬人的声线冷冷道:“我说去夏公馆,你往哪儿开呢?”

  那青年人心虚的抬了抬眼睛,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来,说:“三少爷,是这样的,就咱们府上的开林少爷请您去舞厅喝酒,专门吩咐我在外面等您,接到您后就直接送过去,我还以为您和开林少爷约好了呢。”

  夏稚才不相信这一番鬼话。

  他刚才上车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要回夏公馆了。

  只是这会儿拆穿谎言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夏稚立即笑道:“是早前约好了,只是后来又取消了,陆二爷叫我回家去拿东西呢,我现在得立即回去,你也知道开疆的脾气,耽误一会儿都不行。”

  司机当即在旁边刹车,犹豫片刻,还是掉了头。

  夏稚在后面一直保持微笑,听见司机说‘不知道怎么跟开林少爷交代’的时候,夏稚也不接话,被说的不耐烦了,才道:“可以让陆开林去问陆二,问一下是喝酒重要,还是陆二的事情重要。”

  这话司机哪里当真敢问啊,只能吃了哑巴亏一样灰溜溜把人送到夏公馆。

  只是等夏稚下车的时候,还不太死心,问说:“那三少爷你拿了东西还要去老宅子吗?我送您过去?”

  夏稚都到家了还理这人个屁。

  可恶,他都跟陆二学坏了。

  他依旧是仰着一派天真温和的笑,说:“不了,好像也不是很急,我准备明日再办,你直接回去就是。”

  “那开林少爷那边……”怎么交代呢?

  话没有说完,夏稚已经不耐烦听,径直回了自己公馆里头。

  这会儿都夜里十点多了,公馆里不少老人早就睡了,只有王妈睡不着,惦记着夏稚,留了灯,一边在凳子上织毛衣,一边随时随地看外面有没有车子进院子。

  等看见夏稚回来了,王妈这才探头探脑的跑出来迎接,一边上下看夏稚今日出去有没有哪里弄脏了,给人拍拍,一边打报告道:“今天侄儿少爷出院了,在车上,大小姐跟姑爷吵了一架,回来后还在吵架呢!”

  夏稚脚步一顿:“吵什么?”那个吸大烟的人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跟他姐姐吵架?

  王妈叹了口气说:“还是钱的事儿,说是好像想要一两万买一些新行头去参加聚会,大小姐没允许,姑爷一气之下便要求大小姐把藏钱的箱子拿出来,说那都是王府分家得的,他就算去花光了也用不着大小姐管。”

  “……然后呢?”夏稚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眸子里温着怒意。

  王妈依旧是叹息:“大小姐不给,回来两人还在吵呢,后来二少爷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姑爷举起手来,像是要打大小姐,二少爷冲过去踹了姑爷一脚,肋骨都断了,这会儿进医院去了。”

  夏稚冷笑两声,道:“还送医院做什么?送去外头饿死得了。他以为他是谁?在我们家里打人?”

  王妈:“二少爷也是这么说的,但……大小姐说,好歹是敬业的父亲,就送医院去了。”

  “那正好,从医院好了也不用回来了,直接送戒毒所去,什么时候戒了什么时候回来。”夏稚本来不想管大姐两口子的事情,他怕自己管了还影响两人的感情。

  现在想来他真是太傻了,他是大姐的娘家兄弟,父亲不在了,他哪怕不如陆哥那样令人闻风丧胆,也得立起来,为大姐做足了靠山!

  想到这里,夏稚进屋后也不急着回房间洗漱,更懒得打电话去给陆家报备自己到家了。

  他去了二楼敲了大姐的房门,见大姐开门后那装出来无事的笑脸,他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大姐,你们要不要离婚?”

  夏大小姐生怕屋里睡着的可怜的孩子听见,连忙走出来,顺手把房门也关上,诧异似的看着小弟,小声说:“怎么突然说这么?我同你姐夫好好的呢。”

  夏稚简直不敢相信,今日都准备动手了,哪里看得出来好好的?

  更何况还是个抽大烟的。

  大姐平日里对他的事情显得足智多谋绝不被感情左右,如今怎么在自己的事情上看不透?

  两人站在走廊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有着彼此看不懂的情绪。

  最后还是夏嘉禾率先低头笑了笑,说:“你不知道我和你姐夫的事情,以前他从不这样,他是最近……脾气才不好起来,他缓过神来就会同我道歉的,夫妻之间是这样,反正钱都在我手里,我管家就行了。”

  “这不对吧?哪有管家就行了的?”早前大姐还为了劝他,和他说感情的事情,瞬息万变,原来不只是说他,也说她们。

  “怎么不行?本身就是搭伙过日子。”

  “好既然是搭伙过日子,哪有找个这样的人过日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最后还要你养着他的?”

  “……他好歹是敬业的父亲,离了婚,你要敬业如何自处?”夏嘉禾痛恨一切为了自己私欲导致孩子活在痛苦阴影中的任何女人,她是绝不可能成为那样的女人的。

  夏稚见状,说:“我想,敬业会愿意你们离婚的,不信可以问问。”

  夏嘉禾摇了摇头:“即便他同意,他也很难过,且我跟你姐夫真是挺好的,平时很好,他这次要钱主要是见了以前认识的朋友,被带坏了,总还想着以前在王府的奢侈日子,他这会儿肯定后悔了的,不信你明日去看。”

  “我才不看,我恨不得二哥直接踹死他。”夏稚说完,又道,“大姐你还劝我跟陆哥划清界限,说感情的事情瞬息万变,日后反目成仇如何是好,我看毫无说服力,倘若以后我要是跟陆哥感情变了,我也同你一样,他打我就打我算了,我只要相信他偶尔对我还是好的就可以,我们再领养个孩子,为了孩子不活在痛苦中,我绝不和他分开,他也别想和我分开,他只要想分开,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去,他那样爱面子的人,肯定就范了。”

  “你……”夏嘉禾愣了一会儿,气道,“这哪里是一回事?!你可千万别!你们即便是领养了孩子,又不是亲生的,怎么能跟我们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样的,结果反正一样。我瞧着姐夫也没有多心疼敬业,吵架都当着孩子的面,你以为姐夫在孩子面前有什么好的形象?”

  “你!”夏嘉禾简直说不上话来,可很快反应道,“不对,你是不是跟陆开疆还没有分清楚?今日故意拿我的事情来噎我?”

  夏稚干脆道:“在一起又怎么样,没在一起又怎么样,反正大姐你都这样,不要我操心你的事情,那我和陆哥在一块儿也没什么。”他像是有些赌气,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