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坟头草 他的坟头草 第54章
作者:泥巴姥爷
“说了不用你管,多事。”
楚云凡有些反胃,最近事情太多,让人心烦,这事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自然不会在此时下手,这群老顽固根本讲不通,非要找茬……
继母扶住他,“先别说了,你脸色太差了,快找医生来瞧瞧?”
“不用。”
楚易看到他脖子上的伤疤,缓和了口气,生硬地换个温和的话题:“你姑妈说今年到我这里过年,还有大半个月,你要不要回来准备一下?”
能说出这话已经太不容易了,如果不是姑妈铁了心,说楚云凡不回来,她不可能踏入这个家门一步,楚易也不想腆着脸跟楚云凡说好话。
楚云凡知道这是姑妈的一番好意,想着让他们父子关系缓和,但是……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还是算了吧。
“我不想回来。”
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但构成的伤害从来没有停歇,受尽折磨的人是他,忍下委屈的人也是他,他不想原谅任何人,也不想再跟过去纠结。
哪怕楚易说一万句道歉,哪怕楚易真的早点死,也弥补不了曾经的痛苦。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放下吗?”
楚易的话格外好笑,凭什么要他放下?如果楚易早点死的话,也许他就放下了。
楚云凡低声笑了,“你活着的时候,绝对不会。”
“你!”
这笑声讥讽着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怒火攻心,楚易忍无可忍,反手扇了楚云凡一耳光,楚云凡躲避不及,脸侧火辣辣地疼,他捂着脸,惊诧和恼怒交织,“你打我的脸?”
楚易也愣住了,这一下在他的理智之外,但他从来没有道歉的习惯,梗着性子:“打你又怎么了?!不孝顺的东西!”
继母瞪大了眼睛,满面震惊地看着楚易,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她扶楚云凡的手突然就松了,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楚云凡什么也不顾了,一脚把人踹到墙角,攥紧了拳头就是一顿揍,之前还想着他毕竟五十几的人了,现在……管你几岁!打死了送终!
脸侧的疼持续很久,直到他还手的速度越来越快,才勉强让那股火热遗忘殆尽,果然,只有伤害才能让伤害褪色,只有反复撕咬才能忘却疼痛。
继母眼看着外面来人了,赶紧喊道:“别打了……云凡!”
安保人员一窝蜂涌进来,把楚云凡架开,他打红了眼,被人架着还要再踹楚易一脚,继母看他踹完了,适时拦在他面前,“云凡!别再动手了!”
换做谁都看得出来楚云凡这是下了死手,再不敢上前也得上前阻拦,继母个子不高,站在楚云凡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楚云凡扒开她,“别叫我。”
楚易脸上挂了彩,没想到楚云凡这死小子性子越来越倔,死犟得要命,继母给他擦擦嘴边的血,唉,这两人每次见面必然搞得难堪,她小声劝道:“好了!你、怎么能打脸呢?赶紧说两句好话……”
楚易哪里知道怎么说好话,梗着脖子挤出一句:“你打完,也算出气了吧?”
楚云凡不想理他,手都打疼了,脸侧也疼着,哪里出气?他看是楚易的鼻子还在出气吧!
楚云凡挣脱开,懒得再跟他说话,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有时间理这个该死的父亲。
继母长叹一口气,想起他姑妈安排的任务,不得不再多说一句:“过年……还是回来吧?”
楚云凡瞥了她一眼,“随便。”
他脸色已经不太好,继母拿着便携式氧气瓶递给他,楚云凡没接,直接离开。
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浑身的骨头都跟散架了一样,在冷风中疼痛不已,他上了车,终于卸下防备,闭上眼缓慢调整呼吸。
呼吸频率恢复正常后,他的脸色也好些了,司机看他缓了过来,才问道:“直接回去吗?”
“嗯。”
江叙白不在,他一个人回到他们同居的地方……心里不自在,索性在外面开了房间,小住几天而已。
从特殊通道上去时,特助担心地问道:“真的不用找医生过来吗?”
楚云凡大半张脸埋在围巾里,没有人能看到他脸侧的红痕,他始终低着头处理事务。
“不用,江叙白在干什么?”
“他去了一个清吧,和老同事聚聚,这个老同事是正在被彻查的机构人员,需要提醒小江先生避嫌吗?”
“不用,随他去。”
楚云凡有些困了,今天一整天没有吃正经东西,全靠药剂撑着,晚上又被楚易消耗精力,实在是疲惫了。
作者有话说:
继母:这日子太难过了
ps:快看!我的新封面!是四郎太太和言欲太太做的,亲死
第60章 怜惜和心疼
楚云凡戴着冰敷袋敷脸,一头扎进枕头里,也不知道江叙白那个笨蛋在干什么……
江叙白今天一天都没有给他发消息,一点也不关心他……特助说江叙白那边又重新接了工作……算了,反正他不在相山禅庄,江叙白闲不住就出去工作吧……
那么爱工作……一点不爱他……
楚云凡困得脑子发昏,手不自觉地摸着身边那个空空的枕头,要是江叙白在就好了……头疼死了……
脸侧连着脖子一齐抽痛难忍,耳朵也一阵一阵耳鸣,难受得只想一头撞晕了去。
楚云凡摸出手机,他很少给人拨电话,通话记录里只有江叙白的联系方式。
振铃很久,那边的人迟迟没接,楚云凡顶着头晕撑起身,刚爬起来就更加犯恶心,差点没忍住直接吐床上。
楚云凡不得已去了一趟卫生间,他一整天没吃东西,吐得竟全是血水,他茫然地收拾好狼狈的自己,是哪里出血了……?
他晕乎乎地出来时,江叙白依旧没有回他的电话,现在是晚上八点,江叙白还没回家吗?不是说晚上九点之前一定会回家的吗?
楚云凡低着头,屏幕上突然落了几滴血,他不小心沾到了手上,手机屏幕上顿时多了几道血手印……烦死了,头更晕了……
特助还没走,他不放心楚云凡一个人,自作主张找了医生过来检查一下,恰好楚云凡想找他呢,他带着医生等在门口,听到楚云凡声音含糊,反反复复问江叙白到底在哪里。
“啊?小江先生可能还在那个酒吧里和人说话呢。”
特助赶紧去问线人,没想到线人的电话也打不通了,特助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妙,“我马上找附近的人去看看。”
楚云凡头疼得很,手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恐怕脸上也糟糕得很,可他没力气再去卫生间清理,累了一整天,怎么连江叙白也跟他闯祸……!
特助急匆匆进门后,才瞧见楚云凡脸上的冰袋,白毛衣上满是血,细看后隐约瞧见脸侧有些指印红痕……老天爷!哪个畜生敢往楚云凡脸上招呼啊!
“要你找人盯着他,保证他的安全,怎么办事的?!现在人到底去哪儿了!”
“等下等下,别急嗷,你……您现在的情况更紧急些,医生!快进来!”
楚云凡身体不适的时候格外容易产生情绪波动,医生赶紧握住的他的手腕,轻声叮嘱:“千万别生气,深呼吸,保证稳定的呼吸频率,对……别气。”
医生给他擦掉脸上的血,楚云凡这时才闻到浓烈的铁锈味,扯了毛巾捂住口鼻干呕。
医生见那毛巾很快被染红,惊诧地给他检查口腔,果然有几道伤势正在缓慢出血,最严重的是牙齿……有两颗松了……可这位病人一点也不听话,人都快晕了,还在嘀咕着要找什么人。
特助焦头烂额,最近楚云凡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外界的压力他得一个人扛,内部矛盾尖锐直指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现在江叙白又……唉!
“您稍等,我马上就找到他,别急嗷别急嗷。”
特助可不敢给他火上浇油,楚云凡的脸色再次泛红,医生赶紧给他弄了供氧,扎了一针,“不要生气啊,不要生气,什么都不要想,平稳呼吸。”
“联系随行的人,还有送他出门的人……必须把人找到!”
“在联系了在联系了。”
医生急得抓耳挠腮,却迟迟等不到消息,他真的很想给楚云凡来一根镇定剂,让他睡个一两小时……
过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人。
楚云凡缓过了劲,等不了了,吩咐道:“你开车,回去。”
听到这话,特助如释重负,马上就要跑,却被楚云凡一个枕头砸过来,正中特助的后脑勺。
医生无奈地把他拉回来,“他应该是说,你开车带他回去。”
特助算算时间,开过去将近两个小时……这都已经晚上九点了!他去了肯定没有办法回来……
辞职……他迟早要辞职……这份工作压力太大了!
特助反手抓住医生的胳膊,“好,我们马上就走。”
医生:???我???
特助咬着牙小声说道:“他现在这个情况,你放心让他一个人坐在后座?”
医生满脸惊诧,出个外勤,怎么还出到隔壁市去了?加班,太卑鄙了!他没有办法抗拒,只能帮忙扶着楚云凡。
楚云凡捏着手机,反复看消息,但江叙白一直没有回应……到底是怎么了?他已经查过所有关口的时间记录,都显示江叙白出了门就没回去……
楚易说他得罪了很多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才把江叙白留在相山禅庄,那边戒备森严,只要江叙白不乱跑,他们的关系鲜为人知,就绝对不会出事!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楚云凡呼出一口热气,他的体温偏高,鼻腔里太烫,好像又要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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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叙白走在江边,人群散去,快要九点半了,他的手机又没电了,等到司机来接他吧。
周遭的人越来越少,他沿着街边走,恍惚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伴随着少许馊味……
江叙白凝神打量,人流量越来越小,晚风吹来,他穿着厚外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毛骨悚然的滋味……
江叙白隐约察觉到身后跟了个人,他快步往前,迅速寻了个少许破落的老小区,一溜烟钻了进去。
身后的人一直紧追不舍,江叙白偶尔听到他踩到枯树枝的声音,看样子不是专业的人……
江叙白这才故意放慢了步子,慢走几步之后陡然加速,一股脑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去了。
那人果然急了,快速跟上江叙白的步子,可刚转进巷口,一阵风来,他还没来得及掏出武器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了嘴巴,脖子上抵了一把小刀,清新的信息素骤然变得沉闷,死死将他震慑在墙角。
江叙白的声音幽幽地从后面传来:“原来是你啊。”
陈楚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他被江叙白按在老墙上,墙皮脱落,砸在他的头发上,显得更加肮脏。
“跟着我干什么?”
江叙白一直很好奇陈楚跟着周宇瑾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一旦问出这句话,他的底细就会暴露,打草惊蛇,防不胜防。
如今他藏在暗处都如此难以行动,何况明牌呢?
“说话啊。”江叙白使了点劲,刀尖已经没入陈楚的脖子,陈楚挣扎了两下,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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