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坟头草 他的坟头草 第55章

作者:泥巴姥爷 标签: 近代现代

  哦,捂着嘴巴,他说不了话。

  江叙白撤了手按着他的腺体,一旦他挣扎,马上扎进去。

  “呵,草包,这次我栽你手里,绝对不会放过你!”

  周边安静得很,只有这处巷子里的两个人低声说着话,江叙白只觉得好笑,不放过他?也不知道是谁不放过谁呢。

  既然狠话被别人先讲了,那这次……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

  夜深了,江叙白给手指上的擦伤贴了一块止血贴,正从药店走出来,只见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车刚刚停稳,里面的人迅速下了车,江叙白诧异地看着楚云凡略显狼狈的模样,“云凡?!你怎么在这里?”

  见楚云凡脚步虚浮,他赶紧上前搂住他,哪怕夜色浓厚,他也看清了他毛衣上的血迹,“你这是怎么了?又排异了吗?”

  “你怎么不回家?这都几点了!”楚云凡走了两步简直头重脚轻,幸好医生在车上给他做了紧急处理,不然……恐怕连路都走不了。

  江叙白却没理会他的质问,反而捧着他的脸,在路灯下细看,“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楚云凡本想狠狠训他一顿,可看着他眼里的疼惜,全部的火气瞬间哑了……被楚易打那一下只是伤了他的自尊心,他最是要脸面,被江叙白一问,竟是委屈得不得了……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矫情起来了呢?

  他松了一口气,嗓子都哑了,“没谁……”

  江叙白看他眼睛泛红,赶紧扶着他上车躲起来,两人一路无话,简单的相拥便能传递出千言万语。

  楚云凡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回到相山禅庄时,人已经睡着了。

  特助和医生很识相地下了车。

  江叙白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轻轻摸过他脸颊上的指印,他的唇形很漂亮,此时沾了些血痂……谁敢打楚云凡的脸?思来想去,只有他的父亲了吧?

  怎么打得这么重?楚云凡肤色本就白,脸颊上的毛细血管都破了,红成一小片。

  江叙白低下头,半合着眼藏住心绪,在楚云凡眉心亲了一下。

  幸好现在楚云凡没有精力和他说话,不然……肯定会被发现的。

  他的手时不时战栗,藏在暗处微微颤抖。

  江叙白稍稍收紧了双臂,把楚云凡抱得很牢,其他人还要休息,现在已经十点了,不能再耽误别人,管家爷爷给特助和医生安排了房间。

  江叙白趁着所有人都忙着,偷偷把楚云凡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楚云凡困迷糊了,头疼得恨不得去死,没力气跟他计较。

  “睡吧,我抱你回去。”

  江叙白知道他要面子,挑了僻静少人的偏门,偷偷从后方坐电梯上二楼。

  看来楚云凡是真的累坏了,就连这样都没反抗,江叙白弯腰把他放在床上时,他还紧紧地攥着江叙白肩头的衣料。

  “头疼死了。”

  楚云凡捂着额头,呼出的气息滚烫无比,江叙白弄了冰袋给他敷脸,顺便降温了。

  “我给你按按?”

  “别动……”

  江叙白还没下手,楚云凡就已经趴到他的腿上,枕着他的膝头,安安静静地趴着。

  “很难受吗?”江叙白给他调整了睡姿,这样趴着肯定会落枕。

  “嗯……还好。”

  比真正的排异反应要好太多了,他很怕疼,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早就习惯了。

  先是和楚易吵闹,后来因为江叙白,提心吊胆一整晚,这些都太消耗精力,纵使他是铁打的,此时也扛不住了。

  精神已经疲乏到了极点,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

  楚云凡烦躁地翻了个身,缩在另一边,个子挺高的人,此时缩成一团,像个小孩子。

  江叙白知道他难受,坐在他身边,用刚才的方式抱起他,楚云凡枕在他的肩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怀里毕竟是个alpha,没有beta或者omega那么娇弱,江叙白抱了两个小时,胳膊很快就酸了,却舍不得放手。

  江叙白看着他耷拉在耳侧的发,脑海里总是闪过陈楚跟他对峙的画面,每一句话都是对他的嘲讽和羞辱。

  他不知道陈楚是用什么手段明白他背后的人是楚云凡,既然他不顾一切地跑来报仇,必然是狗急跳墙,幸好他反应快,不然今天可能没命见楚云凡了……

  至于别的……

  江叙白捧着楚云凡的脸,拿了消肿药膏揉搓他脸上的红痕,那些账,他会一步一步算。

  一个都跑不掉。

  作者有话说:

  小贴士:如果有人打到你的脸、头,除非真的打得很轻,没有任何不适,一旦有痛感、发胀发热或者脖子发麻抽痛,一定要先看医生噢,有时候不是没受伤,只是来得比较慢

第61章 你爱干就干个够

  楚云凡第二天醒来时,江叙白还维持昨晚的姿势,抱着他靠坐在床头。

  “江叙白……?”

  楚云凡撑起身,昨晚睡得很好,除了脸还有点疼,其他部位都好多了。

  江叙白才刚睡着半小时,揉揉眼睛,“你醒啦,好些了吗?”

  “嗯……”楚云凡拉着他躺下,两人挤在同一个枕头上,他摸着江叙白的胳膊,缓慢的捏。

  江叙白莫名想起之前养过一只小猫,被抱着的时候也会这样踩奶,但楚云凡的手指修长,一点也不像猫爪。

  “昨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叙白眯着眼睛,反手摸出消肿的药膏,擦在楚云凡的脸侧。

  “嘶……”他嘴角有一处破了,幸好天气冷,不然要起炎症,这药膏虽然温和,但涂上去难免刺痛。

  “我再轻点。”

  涂完药,楚云凡又往他怀里钻了一下,差点把药膏擦到被子上。

  江叙白:“还没说呢,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有事吗?”

  楚云凡没说话,闭着眼睛逃避这个问题。

  江叙白大概猜到了原因,低下头亲亲他的鼻梁,“是因为担心我?”

  “闭嘴。”

  楚云凡不可能跟他说这些事情,他现在必须一门心思把事情办完,要做就做彻底,江叙白不该知道的,他绝对不会透露。

  江叙白只以为他不好意思,也就没多问,两人抱着睡了个回笼觉。

  时间很快过去,楚云凡又要走了。

  “这么忙吗?”

  “嗯。”

  江叙白还困着,昨天晚上一直要留意楚云凡,他硬是吊着精神没睡,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睡吧,没事不要出门。”

  “嗯……”

  江叙白似乎睡着了,楚云凡穿好外套,这才瞧见床边的冰袋和毛巾……他摸摸脸侧,虽然还有点疼,但已经不再肿痛,冰敷极需耐心,每隔十分钟就需要检查皮肤是否出现异常,更换冰袋位置……

  有人弃他如敝履,有人整夜未眠,一点一点为他拼凑破碎的自尊。

  他重新坐在床边,指腹擦过江叙白眼底的乌青,真是个笨蛋……

  楚云凡关上门,外面很快传来车子离开的声音,像是有人往平静的湖里丢了一粒石子,涟漪一圈一圈散开,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江叙白慢慢睁开酸疼的眼睛,眼底的触感是那么怜惜……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揣测楚云凡的想法,不要去想那些被取消的工作。

  他让红姐安排了别的轻松点的活动,进行得还算顺利,这不是没有被阻止嘛……也许只是个误会,楚云凡很忙很累,没空管他的。

  江叙白盖好被子,蒙头大睡,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

  他终于熟睡,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梦到周宇瑾浑身是伤,在他面前咽了最后一口气,梦到他抽了巷子里的废旧木板,堵着陈楚的嘴,按在地上揍。

  那些污言秽语在梦境里反复地绕,陈楚的声音从低沉到闷响。

  可那些话他早已死死记在心底,哪怕他在梦里反复殴打陈楚,那些声音也不会终止,反而更加狂妄地念着。

  他说,他们有很多人,他们掰断了他的腿,拧断他的下巴,给他注射cuiqing剂,注射肌肉松弛剂。

  他说,他们玩弄布娃娃一样玩弄他,像扬一捧灰一样抹杀他。

  他诅咒他一辈子也找不到答案,永远被埋在过去。

  那些话太刺耳,江叙白在梦里杀了他一遍又一遍,纵使挫骨扬灰也换不回已经逝去的人。

  眼泪慢慢浸湿了枕巾,他卷着最是柔软的被子,却像是穿上了盔甲。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江叙白揉揉酸疼的眼睛,睡得很差,浑身都疼。

  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林悦月的,应该是催他去拍摄现场。

  他又有了新的工作,甚至约了补拍之前推掉的拍摄任务,红姐一开始很不乐意,但江叙白执意如此,她也不好继续阻拦。

  那家宣发组闹得厉害,江叙白的做法是最周全的。

  他们一起欺上瞒下,仗着楚云凡忙正事无暇分身,偷偷把拍摄任务完成了。

  未来一星期,江叙白没能见到楚云凡,偶尔联系他也会被立马挂断电话,江叙白守着空房间,稍显失落。

  后来,这边的守卫松懈了很多,他重新开始忙工作,但不论楚云凡是否回家,他都会在晚上九点半之前结束工作。

  反正楚云凡一直没回来,他总不能一直闲着。

  然而,这天任务太重了,摄影师又是那个很苛刻的人,磨了一整天,眼看着时间快要到晚上九点,他看看场地里的每个人都兢兢业业地忙碌……

  大家都没有夜生活的吗?都……这么拼?

  谁都没说散场,他就只能跟着一起加班,硬是拍到晚上十一点,江叙白按了按酸疼的胳膊,终于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