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婚期 有效婚期 第40章
作者:二十迷川
返程的时候,傅瑞延仍旧带苏日安回别墅,苏日安默许了下来,但斟酌了许久,还是坚持说:“明天我就要回去工作了。”
傅瑞延没说可不可以,只在苏日安说完之后,反问了一句:“不是说回来后就没有别的安排了吗?”
“那也不能一直不去啊,”苏日安说,“我这半年已经旷工很多次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说完,安静了片刻,他又小声道:“而且你不也一样不能一直在家待着吗?”
傅瑞延没发表意见,沉默地驶过十字路口。苏日安靠在椅背上,暖气将他的膝盖烘得热热的。
“再说了,”见傅瑞延一直不说话,苏日安接着道,“以后时间还多着呢,又不差这一两天。”
傅瑞延看着像是被他的这句话哄好了,表情轻松了很多,苏日安也很有分寸地没有再提这件事。
晚上,苏日安和傅瑞延一起睡在主卧。
临睡前,苏日安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傅瑞延还坐在沙发上处工作,键盘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噼啪作响。
苏日安对他说:“我在这儿会不会影响到你?”
傅瑞延敲键盘的动作立马停了。他说:“不会,马上结束了。”然后合上了电脑,起身错过苏日安,径直朝浴室走去。
傅瑞延再出来的时候,卧室里的顶灯已经被关上了,只留着两边的床头灯还亮着。
床上,苏日安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茧,背对着傅瑞延躺着,只露了半颗脑袋在外面。
傅瑞延看着有趣,故意说:“是太冷了吗?”
苏日安的背影安静了片刻,而后才出声说:“没有。”
傅瑞延便走了过去,坐到了床边。
大概是感觉到他不动了,苏日安主动询问他是否已经收拾妥当。
傅瑞延说“好了”,苏日安便称自己困了,想要关灯,于是伸出手臂,摸到自己那边的床头灯开关,率先将其关上了。
然后,整间屋子就只剩了傅瑞延这一小片区域的亮光。
傅瑞延无声笑了笑,而后掀开被子躺了过去,同样关上了灯。
漆黑而寂静的夜色开始无声蔓延。黑暗里,两人中间的距离隔得很宽,傅瑞延注视着苏日安近在咫尺的、朦胧的背影,暂且没有主动拉近的想法。
他很安分地待在距离苏日安半臂之远的地方,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想起了今天白天在书房和对方共同度过的小半天时光。
不止是苏日安,今天也是离婚近半年以来,傅瑞延最为开心的一天。
书房傍晚安静的时光;苏日安看书时翻动书页发出的声音;在书架前因为要拿的东西太高,伸高手臂时露出来的一截腰线。
以及因为无聊,而在书本的掩饰下,频频望向他,偷偷观察他的眼神。都是再往前数一两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傅瑞延想都不敢想的。
但都在平平无奇的今天实现了。
傅瑞延比较贪心,想这种情形以后时常会有,同时也在想自己还有没有哪里可以继续改进一下。
这段时间,贺临给他提了不少建议,其中傅瑞延自己总结了一下,觉得送花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太有用,苦肉计效果显著,但最终结果一般,陪伴和直白地表达喜爱最为有用。
傅瑞延觉得这几天下来,苏日安看着已经没有之前那样讨厌他了,开始会在他不高兴时轻声安慰,不会像之前一样拒绝他的拥抱和亲吻,会接受他的陪伴,也会主动陪他。
所以,尽管苏日安至今还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傅瑞延也愿意再自负一次,想象苏日安此时此刻也是同样地在挂念着他,在傅瑞延想他时,也同样地在想傅瑞延。
不知过了多久,傅瑞延终于靠近了许多,他从背后轻轻抱住苏日安,手臂压在被子上,对对方说了句“晚安”。
那天之后,苏日安再次投入到工作里,直到春节将近,工作室正式放假,才终于清闲下来。
而在此之前,两人几乎没怎么见过面。年底公司事务冗杂,傅瑞延实在抽不开身,最多每天在苏日安睡前通个十几分钟的电话,再多的实现不了,也没机会做。
傅瑞延习惯了在晚上十点前给苏日安通电话这件事,几乎到了风雨无阻的地步。
只有在集团年会的那天晚上,因为临时被父亲叫去招待董事会的成员,才耽误了半个多小时。
等不容易空下来,傅瑞延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短信,或是通话记录里都没有未读未接。
傅瑞延避开人群,走到酒店的露天阳台,找到置顶的那个电话号码,顺手拨了过去。
通话响了没几声,便被人接起来了。傅瑞延听到了苏日安的声音,对方应该在家,周边听起来很安静。
“今天晚上公司开年会,”傅瑞延率先解释说,“人比较多,所以迟了一些。”
苏日安应该是要洗手,因为傅瑞延忽然听到了水流声,而且过了一会儿,苏日安才问:“那你忙完了吗?”
傅瑞延说“没有”,安静了少许,还是问道:“你一直在等电话吗?”
苏日安“嗯”了一声,傅瑞延又接着问:“那为什么不打给我?说不定我忘了呢?”
苏日安不以为然,他关上水龙头,拿起了手机,声音听上去也近了许多。
“我知道你在忙。”苏日安说。
傅瑞延便不说话了,对于苏日安的善解人意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不过苏日安好像并没有在意,他很轻松地问:“年会上有什么好玩的吗?”
傅瑞延老实地回答说“没有”,透过阳台玻璃看了眼会场里形形色色的人。他自顾在心里筛选了一下,又十分诚实地对苏日安说:“有点无聊。”
苏日安便笑着揶揄他:“那跟芭蕾舞比起来呢?”
傅瑞延就又不说话了,迟缓地感觉到了点儿郁闷,怀疑苏日安的话里带有嘲笑他的成分。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无聊?”傅瑞延问。
“还好吧。”苏日安说完,半真半假地停顿了下,倒还真认真地想了想,片刻后,他对傅瑞延说,“嗯,是有点儿。”
傅瑞延有些不满,想要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又听到苏日安仿若自言自语一般,接着说:“但那又能怎么办呢?”
傅瑞延没听明白,问:“什么意思?”
苏日安说“没什么”,顿了顿,又有些搪塞地表示,现在已经很晚了,自己有点儿困,想要休息。
“我挂了。”
“等等。”傅瑞延阻拦道。阳台温度比较低,傅瑞延站了一会儿,开始觉得有点儿冷。他微微抬头,看到呼出的热气飘散成了一团白雾,在耀眼的灯光里销声匿迹。
傅瑞延斟酌片刻,说:“好久没见了,过两天可不可以见一面?”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傅瑞延迟迟没有听到苏日安的回声,不过好在没过多久,对方便“嗯”了一声。
苏日安说“好”,傅瑞延便安了心,又嘱咐了几句,才慢吞吞地挂断了电话。
傅瑞延收起手机转身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徐淑。
对方和他不过一门之隔,数米远的距离,此时此刻正注视着他,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傅瑞延深知父母这关始终要过,不过也暗自庆幸感谢郑然的慷慨大义,让他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样气不直不顺,面对父母的逼迫只能激化出更大的矛盾。
徐淑转身离开的时候,傅瑞延也自觉跟了上去。
场前临时搭起的舞台上,有员工正在表演节目,台下坐满了人,嬉笑起哄,十分热闹。他们在场后摆满各色酒水和食物和长桌前停下。徐淑拿起酒杯,傅瑞延便主动端起酒瓶为她斟酒。
红色酒液在高脚杯里摇晃出点点的光影,徐淑抿了一口,没好气地对傅瑞延说:“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们也是为了你能走得更加长远。”
傅瑞延放下酒瓶,说:“我知道。”
“但你还是觉得你那所谓的爱情要更重要一点。”徐淑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问他,“是吗?”
傅瑞延没有否认,甚至十分平和地和徐淑解释,和之前因为联姻问题而疾言厉色的模样完全不同。
徐淑提醒他:“我还是那句话,没有前途,家庭也不会幸福到哪里去。傅瑞延,你不要本末倒置了。”
然而傅瑞延却不以为然,他说:“可我进公司这么久,不顺心意的事其实也碰到了很多,但就像您说的,我都为了走得更远而忍下了。”
“现在,我只希望我的家庭能安稳一点。”傅瑞延垂下眼睛,想象方才在电话那头,苏日安安安静静等自己来电的样子。
他想,自己索求的东西其实算不上很多,但看起来也那么的遥远。苏日安的价值不体现在他身上,没有他也可以活得很潇洒。是傅瑞延自己硬要把对方变成自己婚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或许他现在确实在工作上帮不了我多少,但最起码我想到他,不会觉得生活也就这样,一件高兴的事都没有。”
“更何况,外婆当初不也鼓励您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吗?”傅瑞延说,“您有自己的观念,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认为自己这样会越来越差。”
徐淑冷眼看着他,从她紧皱的眉心和凝固的神情来看,大概觉得傅瑞延说的全都是空话。
“当然。”傅瑞延发自内心地说,“我很感谢您当初和我爸帮我介绍的苏家的这门亲事,我很高兴,也很知足。抛去其他不说,您当初之所以能够选他,对这个人应该也是很满意的吧。”
徐淑撇过头不再看他,对傅瑞延给她贴金的行为嗤之以鼻。然而事已至此,她也没再有别的什么好的办法。
恰巧秘书过来叫徐淑,表示年会进行到领导讲话的环节了,董事长请她过去。她便只能放下酒杯,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毫无对策地说:“随你怎么样吧,以后都别再提这件事。”
荣市的冬天在年假期间最为热闹,只有苏日安的新年过得格外冷清。
往年的春节苏日安要么会陪在傅瑞延身边,跟着对方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和饭局,要么就会回家,陪沈秋吃饭或者聊天。
但今年发生的变故比较多,他不仅离了婚,母亲也去世了。苏日安忽然就变成了一个边缘人物,放在哪儿都格格不入。
程乔和杨润曾提起过想要邀请苏日安到自己家里一起过年,但都被苏日安以不方便为由婉拒。他一个人在家里待了几天,在年假开始后的不知道第多少天里,和傅瑞延久违地见了一面。
那天小区门口的街上刚刚挂起红色的灯笼,在严寒的天气里装点上了一抹亮丽的暖色。
傅瑞延是傍晚的时候来的,来的时候,对面的邻居正在门外贴春联。
她大概是没有见过傅瑞延,因此过多打量了几眼,在苏日安开门的时候,热情询问苏日安这位高个子的帅哥是谁。
苏日安一时语塞。傅瑞延也没说话,他两手都拎了很多食材,跟木头一样低头看着苏日安,好像比那位大妈还要好奇答案。
苏日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本意是想责备他的袖手旁观,让他赶紧进来,好将问题搪塞过去。
但傅瑞延却好像会错了他的意,直接转头十分诚实地回答:“我是他前夫。”
苏日安一愣,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把傅瑞延塞进去。
大妈看起来也万分尴尬,视线在二人之间逡巡片刻,很牵强地笑了笑,然后拿起工具,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你说这些干什么?”进门后,苏日安一边从他手里接过东西,一边埋怨。
傅瑞延仿佛完全不解自己到底错在了哪儿,他反问苏日安:“那不然我要说什么?”
“随便说朋友就算了。”
傅瑞延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觉得从某些角度来讲,朋友的身份好像还不如前夫。
他换好鞋,跟在苏日安身后,看着他从食材里面挑出一些,当做今天的晚饭。
他有点儿较真地询问:“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像是朋友?”
苏日安不去看他:“我没这么说。”
“那我们该是什么?”傅瑞延接着问,大有刨根问底的劲头,“你好久都没有给我答案。”
“你还要不要吃饭了?”苏日安蹙眉看向他。
他的耳朵红了很多,很明显地映在傅瑞延眼里,直接让傅瑞延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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