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婚期 有效婚期 第44章

作者:二十迷川 标签: 近代现代

  中午的时候,杨润拒绝了苏日安挽留吃饭的好意,牵起进宝说要回家。快走到门口时,他又忽然想起什么,对苏日安说:

  “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的那个投资人李先生吗?之前约你一起吃饭的那个?”

  苏日安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说的是谁,迟疑地点了点头,听到杨润继续说:

  “他最近成立了一家工作室,好像年前就开始筹备了吧,这两天已经要开业了。昨天乔姐还说要去捧个场,大概就在明后两天,你要不要一起跟过去?”

  苏日安还记挂着傅瑞延过两天就要回来的事情,觉得自己去外地一趟太远,可能时间上比较紧急。但又想到年前在临市的剧院和李酌见面时,对方盛情的邀请,斟酌了很久,才说:

  “不了吧,有程乔去就够了,或者到时候你帮我带份礼物过去,表示一下心意就好。”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苏日安心想,自己一定不会把帮带礼物这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任务交给杨润。最起码不会如此笼统地交代下去,以至于对方在开业仪式的当天,为了图方便,直接以苏日安的名义送了一束由八十八朵红玫瑰组成的花束过去。

  当杨润在现场拍照片返图给他的时候,苏日安才察觉到不合适之处。虽说开业送玫瑰祝生意红火也符合常,但苏日安看着那束玫瑰的图片,总能不自觉地想起最初李酌约他见面时带给他的,那束说是送给程乔,实则目的不详的玫瑰。

  那束玫瑰他一直没来得及处,搁置在当时暂住的酒店里,后来又被傅瑞延发现。

  苏日安还没来得及打字回复他,杨润就又发了消息过来。

  他说:【你猜我见到了谁?】

  苏日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然而果不其然,下一秒,对方就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傅先生也在。】

  【他看了花束上的贺卡……】

  杨润字里行间的语气变得越来越犹豫。到最后,他说:

  【我是不是不太应该选玫瑰花的啊。】

  杨润开始向苏日安解释花束的来由,说自己因为地方不熟悉,只在酒店附近的街上找到了一家花店。前一天去预订的时候,店员推荐的花篮图片都奇丑无比,挑到最后,就只有这束玫瑰看上去还算不错。

  苏日安看着他发来的一串串消息,有点头疼地表示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关系。

  他发完给杨润的消息,而后又切换到和傅瑞延的聊天界面,问对方什么时候能回来。

  傅瑞延大概是没看手机,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复他。

  彼时苏日安正在吃饭,餐桌上的手机震了震,苏日安偏头看了眼,看到属于傅瑞延的消息弹了出来。

  对方只发了五个字过来,说自己:【晚上就能到。】

  晚上八点,玄关处的门传来密码输入的电子声响。

  苏日安正在准备晚饭,闻声,快步走到门前,见到了正握着门把手开门进来的傅瑞延。

  傅瑞延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扶着门,看到眼前穿着居家服的苏日安时,稍稍停顿了下。

  不过很快他便接续上了,动作快了些,反手关好门,将箱子立到旁边,高大的身影大步朝苏日安逼近。

  苏日安从始至终注视着他,待对方快到跟前的时候,他稍稍抬起手臂,被对方用力抱住,带着点儿冲击力地后退了半步。

  紧接着,阔别已久的吻落了下来。

  兴许是小别重逢,数天未见的缘故,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了,苏日安被傅瑞延按在怀里的时候,也还是久违地产生了一种大脑空白,心脏满胀的感觉。

  一股酥麻的,像是被轻缓的电流鞭笞过的感觉,从傅瑞延手心覆盖着的后腰的部位,顺着他的脊背,蔓延到了全身。

  傅瑞延平常看着很好说话,只有在这方面总是会时不时地显露出少有的霸道来。

  苏日安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他捕获的猎物,傅瑞延每一次的让步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猛烈的进攻。偏巧他又总是被傅瑞延温和的外表所迷惑。

  苏日安闭眼承受着,微张着双唇略显艰难地吞咽,等到好不容易结束,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傅瑞延的肩膀上,手指紧紧抓着傅瑞延的手臂。

  “你回来了。”

  “嗯。”

  苏日安抬头看向他,说:“我还以为你还得再多等几天。”

  “不是说了想我吗?”傅瑞延抬手了下他刚刚被弄得有些乱的衣领,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我就尽快把那边的工作结束赶回来了。”

  苏日安耳尖红了起来,松开了傅瑞延的手臂。他又想起前些天两人第一次视频的那晚,原本感觉还好,但当傅瑞延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他竟果真感觉到了难以忽略的想念。

  他辩解着,声音别别扭扭的:“我只是说有一点……”

  “嗯,只有一点。”傅瑞延随口应和他。

  唇瓣上被吮咬过的感觉仍旧清晰,苏日安有些心不在焉,不自觉地探出舌尖舔了舔,抿了下唇。

  傅瑞延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说:“你刚刚在做什么?”

  “在做饭。”

  “做好了吗?”

  “还没下锅,”苏日安还没从傅瑞延回来这件事上缓过神来,他解释说,“你比说好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多小时。”

  “没关系,我还不饿。”傅瑞延说着,再次朝苏日安靠近。他刚从外面回来,手还有些凉,触碰到苏日安的脸颊和侧颈,冰得苏日安稍稍缩了缩。

  指腹摩挲着那块温热的皮肤,傅瑞延没忍住,再次低头,找到了苏日安的唇瓣。

  “可以先不吃吗?”他含糊不清地说,“想先做点儿别的。”

  两个小时后,再次走进厨房的变成了傅瑞延。他将苏日安已经准备好的食材全部下锅,鲜少地做了顿饭。

  然而或许是做饭这件事并不在傅瑞延擅长的程序里,当他按照食谱一步步进行下去的时候,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苏日安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因为很累,没什么胃口,看到傅瑞延端过来的菜,更是提不起一点食欲。

  但傅瑞延一直在旁边殷切地盯着,苏日安不想驳他的面子,最终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鱼肉,口味重到无法忽略。

  苏日安勉强笑了笑,说:“还不错。”

  然后在傅瑞延进厨房去端汤的时候,默默地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水。

  “你今天是不是去李酌的开业仪式了?”苏日安问。

  他的嗓音还有点儿哑,像是含着沙粒,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傅瑞延正端着汤碗出来,闻声,反问:“杨润告诉你的?”

  苏日安慢慢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傅瑞延已经来到了他跟前,他将汤碗放到一边,将隔热用的手套摘下来,摞到桌面上,说:“之前我们两家有过合作,刚好我在那边,我爸就让我去一趟。”

  顿了顿,傅瑞延又说:“我看到你给他送的花了。”

  苏日安讪讪地笑了笑,说:“祝他生意兴隆而已。”

  说完,苏日安没再听到傅瑞延出声,略略不安地又偷偷抬眼去看他的反应。傅瑞延的表情没太大波澜,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苏日安还是多嘴解释了一句:“是杨润帮我送的,花店挑不出别的了,只有那个。”

  “我知道。”傅瑞延说着,笑了笑,示意他安心,“一束花而已,又不代表什么,我没那么介意。”

  他看出苏日安没什么食欲,于是帮忙盛了一碗汤。汤倒是熬得不错,苏日安捧着瓷碗喝了一小口,忽然有些感慨,这样的时刻似乎有些难得。

  “苏日安。”

  傅瑞延叫了他一声,表情有些犹豫。他大概是在心里憋久了,很早就想问了,只是看出苏日安今晚似乎心情不错,所以才特意地挑在这个时刻发问。

  他说:“我们这样算是复合了,是吗?”

  苏日安眼神飘了飘,低头又喝了口汤,过了会儿才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是。”傅瑞延确定道。

  他又说:“那,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

  苏日安心跳得有点快,好像已经猜到了对方会说些什么,捧着碗的手不自觉地发紧。但傅瑞延看起来似乎有些顾虑,一直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苏日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方开口,于是试探着问:“你想说什么?”

  傅瑞延静了静,几秒钟后,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对他说:“你能重新接纳我,是我今年遇到的最幸运的事。”

  “我从没想过跟你分开,”傅瑞延说,“也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当初你受伤,跟我分房睡,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这件事,包括离婚的时候也是。”

  “哪怕你不想看我,我也想一直能看得到你。”

  傅瑞延自顾说着,到最后才把自己的目的说出口:“苏日安,我们复婚吧,可以吗?”

  客厅里陷入了静默。

  在傅瑞延解剖自己心情的时候,苏日想到的是几年来两人的屡屡错过和互相兜圈子一样的避而不谈。眼下,与其说是傅瑞延想让他给予一个机会,倒不如说是苏日安自己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去获得一段平稳的、坦诚的感情,和他一直向往的,永远充满着陪伴和关注的幸福的婚姻。

  于是,在两人互相沉默的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苏日安终于释然地笑了笑,对傅瑞延说了一声“好”。

第58章 我可以和你拍张照吗

  两人去民政局这天,天气和他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很像。

  不是特别晴朗,光线没那么强,像是鱼鳞一样的碎云高高地排列在蓝天上,空气里能闻到潮湿的树木的气息。

  苏日安一如既往地坐在副驾驶上,注视着前方正在不断往后飞掠的店铺和树木的影子,心情比那天傅瑞延向他提出复婚的时候平和了许多。

  两人早上八点多从苏日安家里出来,开了二十多分钟的车,现在距离目的地大概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苏日安坐车容易犯困,车里放着轻缓的音乐,傅瑞延本意是想让苏日安好好睡一觉,但见对方没有闭眼的意思,反倒一直安静着不说话,便主动开口问他,在想什么。

  “想四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苏日安说。

  他朝傅瑞延那边偏头过去,看到了中间后视镜的位置,正在随着车身摇摇晃晃的平安符。

  就在前不久提出复婚后的那段时间,有次傅瑞延顺路送他去上班,苏日安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才发现,傅瑞延一向简洁的车里,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装饰品。

  而那装饰品不是别的,正是两人结婚前,苏日安在庙里求来,却过了很久才交给傅瑞延的那枚平安符。

  苏日安盯着那只御守福袋看了一会儿。听到傅瑞延说:“那天你迟到了。”

  苏日安瞥了他一眼,不甘示弱:“我们离婚的时候,你不也迟到了?”

  “迟到是因为不想跟你离婚,”傅瑞延言之凿凿,“可是结婚迟到是因为什么呢?”

  苏日安沉默了一瞬。

  这话要放在别人身上,苏日安或许还会觉得他是在叫板,但傅瑞延说得认真,没有一点随性的痕迹,让人很轻易地就能相信,他就是这样想的。

  苏日安只是说:“前一晚没睡好,第二天没听到闹钟,睡过头了。”

  但具体是因为什么没有睡好,他却没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