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婚期 有效婚期 第45章
作者:二十迷川
傅瑞延看着他闪烁其词的样子,也识相地没有继续追问。
过了一会儿,苏日安调整好心态,重新问:“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挂这个?”
傅瑞延如实说:“一直藏着运气好像也没多好,挂上以后,这几天过得都很顺利。”
顿了顿,他又欣慰道:“在庙里碰到你的那天,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求来的那些平安符里,居然还有我的一份。”
苏日安说,那是因为程乔说想要分给工作室的同事们,自己觉得主意不错,这才跟着,给当时的一些朋友也都各自带了一份。
傅瑞延特不特殊,苏日安一概没提。
傅瑞延又道:“可既然是给我的,为什么拖了那么久才拿出来?”
“回去以后就忘记了。”苏日安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搪塞地回答完,又不怎么耐烦地问傅瑞延,“还有多久到?”
傅瑞延只得说“快了”。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车外似乎渐渐起了风,路边树木的枯枝开始摇晃,店铺门前的气球被吹倒。
看了一会儿,苏日安终于按耐不住,他又问傅瑞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东西的?”
“我和韩助校对合同的现场。你把东西夹在了文件夹里,掉出来得挺突然的。”傅瑞延说,“当时把韩助吓了一跳。不过那次的合作确实顺利很多,我一直觉得可能有这方面的助力。”
苏日安不以为然:“你们签合同,不是一直不打无准备的仗吗?”
“那次不一样,原本没想到会谈下来的。”傅瑞延面色平静,苏日安实在看不太出来到底难在哪里。
但或许傅瑞延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自己所遇到任何的难题,哪怕是离婚这样的大事,所有不良的情绪也都是自己默默消化,从不会疾言厉色地去发泄什么。
他在苏日安面前表现出来的,永远是那个温和体贴的形象。
苏日安没再接话,盯着那只还在小幅度摇晃的平安符福袋看了一会儿,伸手拉了拉绳结,将其系紧了些,又摆正了。
两人到得比较早,早上的民政局还没有什么人在,前面只有一对新人在办手续。
两人在旁边的长椅上等了一会儿,等到对方拿着结婚证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苏日安才从他们的背影里回过神来。
傅瑞延率先站起来朝服务台走去,苏日安紧跟其后。他们如第一次那样,将自己带来的相关材料交给工作人员审核,流程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材料里面多了两张离婚证作为证明。
等待工作人员审核材料过去了不少的时间,期间,两人一直坐在服务台前,互不言语,严肃得有些好笑。
苏日安盯着工作人员翻页的手,觉得兜这一圈真的不值,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反思一下,之前的决定是不是太过冲动,当初自己是否应该和傅瑞延聊清楚后,再去决定是否离婚。
然而事情已经这样,苏日安转头看向傅瑞延。察觉到他的目光,傅瑞延也转头看向他。
苏日安忽然伸出手,握了握他的。
他心想,此时此刻,不管自己再怎么感慨,也只能庆幸,所幸他们并没有真的越走越远,最终也还是在绕了远路之后再次相遇了。
两人一直安静地等待工作人员打印材料,直到那熟悉的结婚证回到他们手上,才有了一点一切都已经过去的真实感。
苏日安看了看结婚证上两人靠在一起的照片,又抬眼看向工作人员,对方正在给他们的离婚证加盖证明失效的钢印,盖完之后,连同一些需要留存的材料一起,收了回去。
一切结束后,苏日安便又和傅瑞延一起,原路走出了民政局。
出门的时候,傅瑞延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紧张感才减少了一点,看着轻松了不少。
他替苏日安打开车门,问苏日安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时间还早,自己完全可以陪同。
苏日安想了很久,实在没什么地方想去的,但也不想浪费和傅瑞延这难得的相处时光,恰巧看到路边的宣传栏里附近的极地海洋公园开业,便随口说自己想去参观参观。
傅瑞延没有异议,在路口掉头,直接带他去了。
两人买了票,进场后,按照指示牌先去了球幕影院。
球幕影院每隔半小时才会开演一次,两人时间赶得巧,从台阶下来时,刚好赶上新一轮上演。
巨大的球幕将所有参观者笼罩了起来,海洋生物的投影在头顶一一晃过。苏日安和傅瑞延走到角落的位置,席地坐在垫子上,在蓝色的灯光里看到了流光溢彩的水母,和身形巨大,如同一艘巨艇的鲸鱼。
苏日安仰头看了一会儿,屡次被不知从何处探出头来又迅速掠过的巨型生物惊到。周边,许多初来乍到的参观者也频频传出被刻意压低的惊呼声。
当钟意的、那个散发着荧光色彩的水母拖着触脚再次出现的时候,苏日安下意识伸手去拉傅瑞延的衣袖。
他示意傅瑞延快看,傅瑞延便捧场地评价了一句“很漂亮”。
苏日安觉得他敷衍,转头去看他,发现傅瑞延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见他望过去,还很好脾气地笑了笑。
荧蓝的光线映照在傅瑞延的脸上,将对方本就出色的五官映照得更为立体。苏日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连自己刚想要说什么都忘了。
直到傅瑞延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问他:“苏日安,我们这算是在约会吗?”
苏日安愣了愣,忽然回过神来,发觉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时此刻正在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他们。
苏日安瞬间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转头坐正了身,提醒傅瑞延:“你小声一点。”
但傅瑞延却好像并不在乎,他看到了前方依偎在一起的一对情侣,又想起方才在民政局排在他们前面的,那对看上去感情很好的新人。
于是对苏日安说:“我现在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没有谈过恋爱。”傅瑞延靠近说,“如果我们也像他们一样,有过谈恋爱的过程就好了。”
傅瑞延后面的话说得很轻,苏日安坐在深蓝的光晕里,耳廓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轻缓的吐息。
傅瑞延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目光殷切地注视着苏日安,正迫切地渴望得到苏日安的关注和爱惜。
他听到傅瑞延说:“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没有联姻的压力,还会注意到我吗?”
苏日安觉得自己可能还是说得太少,又或是做得不够。他时常会因为难为情而含糊地回应傅瑞延很多事情,却忽略了自己的爱人是个感情上的一根筋,直白地表达远比任何方式都更加有用,让对方更有效率地去接受自己的给予的信号。
他看着傅瑞延的双眸,想起自己曾无比艰难地想从这双眼睛里看出对方的情感或是态度,然而如今对方已经学会袒露,学会让苏日安变得轻松一点。
苏日安认真地说:“我说过了,不喜欢是不会跟你结婚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有自己的判断。”苏日安道,“哪怕没有父母之命,只要我们见面或者相遇,我就会清楚,自己一定会喜欢你。”
球幕影院虽然新奇,但看久了也不过如此,在把大多数种类的动物看了一遍后,苏日安开始失去兴趣。他转身对傅瑞延说“我们走吧”,两人又一起沿着台阶走出了场地。
从球幕影院出来后,两人又一起去了其他区域,分别看了北极熊和人鱼表演。等快到中午的时候,才结束行程从海洋公园出来。
兴许是久违地得到了放松,苏日安整个返程的路上心情都很不错。他开始变得话多了起来,和傅瑞延聊刚刚在海洋公园看到的那只雪白的北极熊。
“它好可爱。”
“嗯。”
“就是里面有点冷。”苏日安说,“不过体验感还不错,等你下次再有时间了,我们可以再来。”
傅瑞延说“好”。
“你今天下午要去做什么?”
傅瑞延说:“要开会,还有很重要的客户接待,可能会很晚。”
苏日安顿了顿,声音小了点,又问他:“那你今晚还过来吗?”
傅瑞延愣了下,余光瞥了苏日安一眼。他很快地说:“可以,但时间不会太早”
苏日安便说:“没关系,我等你。”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傅瑞延一直心事重重,恰好前方遇到红灯,傅瑞延便跟随前方车辆一起,慢慢停了下来。
他开始问苏日安当初是怎么在丽安找的房子。
“那边住得近,”苏日安说,“一直住酒店不是办法,杨润就帮我介绍了,我觉得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就租了下来。”
傅瑞延随意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评价什么,只是委婉地表示苏日安住得太远,自己晚上从公司回来本就已经很晚了,如果碰上加班有事,到苏日安家可能就要直奔十一二点。
“好久没有回别墅住过,也不知道花房里的花怎么样了,”傅瑞延顾左右而言他,“前两天阿姨还打电话过来,说她学了新的菜式,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她想做给你吃。”
苏日安沉默了一会儿,点明了他的意思:“你想让我搬回去住?”
傅瑞延一下子闭了嘴,以为他要拒绝,而后辩解说:“我们已经恢复婚姻关系了,难道不应该住一起吗?”
“况且你在别墅住了三年,我以为你会对那里有点感情。”
苏日安没办法地说:“跟那个没关系,这两天要开新剧目的建组会,可能会忙一点。公寓离得近,会方便一些。”
傅瑞延仍旧不太乐意,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一句“那好吧”还没说出口,苏日安便又道:“等忙完这一阵,可以吗?”
他伸手过去,轻轻抚了抚傅瑞延的手臂:“我也想和你一直住一起,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搬回去和你一起住。”
三月份的时候,市中心剧院再次筹备了《天鹅湖》的芭蕾舞表演,邀请了一些业内比较有名望的专业舞者前来观看。
苏日安在里面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人是程乔带到苏日安面前的,彼时,演出刚刚结束,傅瑞延也在,两人正在商量晚饭要吃些什么。
那位中年女士出现的时候,苏日安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很久以前在沈秋相册里看到的那张,母亲与对方的合影。
这人,是沈秋的舞蹈老师。
舞蹈老师姓方,跟沈秋只有几年的交情,但因为相遇在事业起步阶段,因此沈秋对她格外难忘。
沈秋成名后,因为工作繁忙,两人就很少联系了,结婚生子后更是直接断了消息,方老师本已经退休了,一直在国外定居,但听说这次演出的演员和沈秋有很深的渊源,恰好她要回国探亲,所以还是答应来了。
“你就是日安吧?”方老师走到苏日安面前,打量了几下,问。
方老师已经快要六十,但身形体态仍旧年轻,纵然没有线下见过,苏日安也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
他称呼说:“方老师?”
“你认得我?”方老师看上去很惊讶,高兴地和苏日安寒暄了几句。
她说起苏日安的母亲,说当初沈秋结婚的时候她还去参加过,但婚后几乎没什么联系,所以了解不多。但看其婚后寥寥无几的几次荧幕表演,似乎状态不太好。
“当初我想去看看她的,但是家里和工作一直都忙,根本抽不开身,后来我定居到国外,听说你出生了,她又很少再抛头露面,就以为她做出了选择,应该会轻松一些。谁知道,后来她就……”
苏日安神情开始变得黯然,但还是礼貌地认真听她说着。
方老师没有继续说下去,叹了口气,忽然问起了苏日安的腿。
“可惜,我还没有在现场看过你的表演。”对方说。
“没关系的。”苏日安笑说,“恢复成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我现在这样也很好。”
他说着,转头去看傅瑞延,想把这句话也说给对方听,让傅瑞延明白,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心满意足,不用再奢求更多的东西。
方老师的视线也跟着他偏转,这才注意到了旁边一直沉默着听他们讲话的男人。
她犹豫着问:“这是?”
傅瑞延身形动了动,站得更直了些,一副被点到名的严肃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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