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做梦时请别说谎 嘘,做梦时请别说谎 第35章
作者:Chillyeon
何为紧急说€€:“一个密道,我前两天就发€€现了!”
他之前很早起€€床在找如何联系外界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当时想告诉时咎,却€€被小孩的闯入打断。
密道……时咎皱眉,监狱里会有密道?
最靠里的那张铁圆桌被两个人合力拉起€€来€€,露出€€了一排很窄的楼梯。
两人对视一眼,趁着还没人注意到他们,快速爬下去又快速拉上门€€,灰尘掩盖的一瞬间,喧闹被隔绝在外。
“咳咳。”呛入灰尘的何为瞬间猛烈咳起€€来€€。
时咎也皱着眉用袖口捂住口鼻,但久不透气€€的腐烂味还是€€窜进鼻子。
这个味道有点令人窒息,好像是€€什€€么药水混合很久没洗的拖布脏水的味道。
静止好一会儿,灰尘散开,习惯刺鼻的味道,两人才缓过来€€。
外面疯狂的惨叫一直没停,闷在幽暗的空间里显得更€€人了。
“呼,好吓人,我一醒来€€,外面怎么全疯了。”何为大喘着气€€,拍拍胸口。
时咎也环视了一圈,却€€发€€现这里几乎黑得看不见什€€么:“不清楚,我醒来€€的时候那几个小孩想杀我,我反抗了,后€€来€€小孩越来€€越多,不知道怎么的,应该是€€已经感染过的人虚疑病突然发€€作,也许还有其他人早就被感染了,直到刚刚看到这么多人发€€狂,也被勾出€€来€€了。”
何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时咎烦躁:“我下不去手杀掉他们,但也不想被他们追杀。”这样能有个躲起€€来€€的地方,反而€€是€€最好的。
两人歇了一会儿,气€€息平静下来€€,终于开始注意他们此时的处境。
“这是€€什€€么地方?”何为消化了信息,也开始观察四周。
时咎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压着声音说€€:“不知道,去看看吧,说€€不定能从别的地方走出€€去。”
呆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的,现在又上不去,既然还有路,应该还有别的出€€口。
一排几乎看不清梯级的楼梯往下延展,楼梯尽头是€€一扇门€€,门€€上全是€€锈铁,时咎伸手打开它€€的瞬间,它€€发€€出€€年久失修“咯吱咯吱”的声音。
回荡在什€€么夜晚空旷的地方,声音大得毛骨悚然。
将门€€拉开一个可以通过的缝隙,时咎先警觉地探头出€€去张望一眼,这一看,便€€屏住呼吸。
一条很长的走廊,长得左右两边都看不到尽头,只有纯粹的黑暗,好像还有风从黑暗里呜咽着吹来€€。
走廊中间横七竖八摆着很多病床,是€€医院独有的病床,地上还有破损烂掉的床垫,黑色的洞像被某种动物啃食过的痕迹,白色屏风倒着或立靠在墙上,地上随处散落着一些类似碘酒的瓶子和一些镊子,但全都是€€陈年旧灰。
对面还有窗,但兴许是€€时间太过久远,这些窗几乎都蒙了一层像泥一样的污垢,什€€么也看不清,只是€€隐隐透光。
楼上小孩的哭声惨叫声隐隐约约传到这里,像午夜怨灵的狂欢,刺得人浑身针扎般恐惧。
时咎尽可能平复自己的心跳,继续拉开门€€,慢慢走进去,何为紧跟其后€€,他的手抓着时咎的衣角,时咎走一步,他也走一步。
等何为彻底看清这条幽暗走廊,他吓得一把抓紧时咎,心如擂鼓,嘴唇发€€抖地说€€:“我觉得,我觉得这个地方有点恐怖,不然,不然我们就在门€€口等上面结束,再出€€去?”
时咎到处看了一眼,他倒是€€没有何为那么害怕,只觉得有点€€人,于是€€他轻声对何为说€€:“不然你在这里等我,我就在旁边看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马上回来€€?”
闻言,何为抓时咎的手更用力了,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颤悠悠地说€€:“那,那我跟着你!你怎么比我还像个成年人,我22岁也很成熟了啊……”
时咎推着铁门€€,两个人都出€€来€€后€€,铁门€€像是€€自动折合一样弹回去“啪”一声关上了。
何为吓得浑身一激灵。
这个地方看上去就像某个地下医院,但不知为何是€€用这样的通道当入口,也不是€€完全隐秘,但显然又是€€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时咎皱着眉,本来€€这所监狱就已经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监狱地下还有一所废弃的医院,他无€€法想到什€€么好的事。
窗外若隐若现有些光,偏偏看不清是€€灯光还是€€月光,是€€月光还好,若是€€灯光……
两个人就借着这点聊胜于无€€的光慢慢往前挪,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两人都小心不要踩到地上的东西,但走着走着,何为还是€€不小心踩到什€€么,“啪嚓”一声,他直接原地不敢动了。
“我,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他声音发€€抖,脚就僵在原地,像踩到了什€€么松开就会爆炸的地雷。
时咎回过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说€€:“听上去像什€€么塑料,你抬脚。”
何为闭着眼,慢慢把脚抬起€€。
第37章 黑蚂蚁(六)地下医院……
一截碎了的针管。
“没什么, 针管。”时咎说。
何为这才睁开眼€€睛,看到€€脚下的东西,长呼一口气, 终于再鼓起勇气继续跟着往前€€走。
只有一边有房间,路过的几个房间好像都是病房, 有的病房里一张床,一个档案柜, 还有遮挡帘,有的病房则只有床架, 床垫似乎被扔在了走廊, 但无论是哪种, 都是厚厚的灰,似乎废弃的时间有几十€€年了。
再往前€€走, 地上有了一些€€黑红色的污渍, 有的是点状,有的则是一片。
上面的声音逐渐听不见了, 走到€€这里, 只有幽暗的安静, 还有不知道是哪儿通过来的风,夹杂着灰尘浓郁的气息,在耳边嗡嗡作€€响,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
“好奇怪, 监狱和医院的组合会是什么?”时咎把声音放得€€很轻, 轻得€€几乎只有气声, 好像再大一点就会被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听到€€。
他忖测说:“用罪犯做实验?所以€€伤员过多甚至需要独立医院?生化实验?人体实验?”
“别说了!”何为紧急制止,他吓得€€抓时咎的手几乎要把时咎的胳膊掐出红印。
“不行了不行了。”何为眼€€前€€发黑,他问, “请问,我可以€€挽着你吗?真的很恐怖。”
时咎:“嗯。”
一双手环过他的胳膊,那双手还在抖,感觉得€€到€€何为非常害怕。
时咎一边缓步往前€€走,一边思考。这样大容量的监狱存在本身€€也很匪夷所思,因为并不是什么遥远年代的建筑物,没有遥远到€€两百年前€€,而两百年之内,据他所知,是不会存在这么大犯罪量的,那么用罪犯进行某种实验,或许是重刑犯,岂不是半年一年开不了张?只有一种解释:这里关的不是罪犯。
可……这说不通。有人曾经在这里做过什么?
病房还算正€€常,但越往前€€走,越是令人无法理€€解。
跨过一个完全横在路中间的床垫,一个新的房间出现了,但它€€并不是什么看了让人舒服的房间:四五平米大,整个破烂水泥装修的正€€方形房间只有中间有一张看上去是铁做的沉重椅子,椅子扶手上自带着手铐,靠背顶上是一个圆形头部固定装置,座椅上是刚刚在路上就看到€€过的黑红污渍。
“这是什么啊。”何为颤抖着问,他觉得€€这个发展越来越超出他的思考范围了。
时咎走进去,拿手碰了下这张椅子,似乎是铁或者某种金属,他转身€€说:“应该是某种,看上去是某种,刑讯逼供的地方,或者脑部实验?电击?”
何为快走不动了,他一把将时咎从房间里拉出来,继续往前€€走。
他的牙齿打颤,抖得€€不知道是冷还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时咎四周看了一圈,轻声说:“不知道。”
这种画面他只在游戏里见过,真实置身€€其中,那种绵密的细汗常留在后背。
微弱的脚步声伴随急促却不敢大声的呼吸。
再往前€€,更是触目惊心,依然是同样的房间,但这个房间的门€€口有一道拖出去足足两米长半米宽的黑红污渍,越靠近末端,越稀疏,好像曾经有人在这里被夺去大半条命,最后浑身€€是血毫无意识地被人从地上拖了出去。
紧接着的房间是一个纯白色软包房,看上去是禁闭室,四周都贴了隔音棉,人在里面将最大限度听到€€自己的心跳与血液流动,能看出来是纯白色软包,是因为这个房间的六个方向全溅满了那些€€污渍,偶尔有几处空隙,显得€€越发的纯白。
即使已经看不出来具体的颜色,也闻不到€€什么气味,何为还是往后退了好几步,快要呕吐般说:“我,我不行,不行了我不想再往前€€走了,回去吧,我真的要吐了。”光是在这里呆的时间长,都要被€€出精神病了,他的后背全是汗。
时咎犹豫了一下,在考虑要不要返回,正€€要说话,远处传来了声音,他没出口的话瞬时吞回去,一把将何为的嘴捂住,往后一扯,两个人顺势躲进旁边这个全是污血的隔离间。
“嘘,有声音。”时咎轻声说。
声音不是从他们来的方向传来的,是另一边,很轻的一声,但他听到€€了。
时咎屏住呼吸,也不管手心里有没有汗,先捂着何为不让他发出声音。
何为似乎是吓软了,他眼睛瞪得满是红血丝,他无力挣扎了好几下,很久才冷静下来,时咎放开手。
何为感觉全身€€没劲,他很想找个地方靠着缓解一下他快速的心跳,可他并不能倚靠在这里的任何地方,只能强打起精神站直,贴着时咎,用口型问:“什么声音?”
时咎微微摇头。
没听清,只是“噔噔”两声,像某种脚步声,在看不见尽头的走廊深处响了两声便€€安静下来。
但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的脚步声……最开始他醒来的时候,天还是墨水般黑,估摸可能两三点,那么现在也许在五六点。
这监狱所在的地方本就是荒郊野岭,已经很适合闹鬼了。声音不来自于他们来的方向,也就是说,这个监狱还有别人?会不会是来自被各自隔离的A区或C区?
两个人躲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何为感觉胃酸一股一股往上涌,每次马上要吐出来又憋回去,等了很久,好像再没有出现什么声音,刚刚似乎是错觉。
“我受不了了。”何为用气声说,“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里怎么可能……”
“噔噔噔。”连续三声,这下何为也听到€€了,他的脸色“唰”的比刚刚更惨白,几乎毫无血色,他紧闭着嘴,这下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了。
接着有一些€€€€€€€€€€的声音响起,像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唇齿音,但是这些€€声音经过幽深的走廊,被混响绕了一遍又一遍,形成了格外像恶灵低语的错觉。
时咎也尽可能的屏住呼吸,静静听着那些€€声音在不知道何处响起。他的额角流下一滴汗。
时咎不太相信确切的鬼神,他想或许有,但一定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而不是肉眼€€就完全能辨别的实体,所以€€进鬼屋、走夜路,他都不怕,但自从有了这个连续做的梦,他的某些€€想法动摇了。
时咎紧张地吞下口水,喉头的异样让他不自觉抬手捏紧了脖子上的东西。
以€€前€€戴过一段时间佛像,紧张的时候会捏着佛像祈祷,现在只能捏着曾经让他耻辱的夺命环,但此时的夺命环反而让他没那么惊悚了。
那些€€声音越来越近,但越近,越听上去不对劲,那种声音不是一个人能发出的,好像是某种脚步声在整齐地走,一会儿又杂乱,一会儿又整齐,混响逐渐减弱,那脚步声就明晰起来。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高度紧张让时咎的的血全往脑门€€上涌,而手脚冰凉。
“好像,阴兵过境。”何为轻悄悄地说,时咎立刻对他做了一个食指闭嘴的手势。
但来不及了,何为闭嘴后,那些€€脚步突然在他们附近停下了。
时咎冷汗直接下来了,他没有应付过这种情况,若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三长两短,最怕他在这个时候惊醒了,他醒了相安无事€€,那何为呢?
于是时咎打算自己出去探一下,假装只有他一个人。他无声轻轻拍了拍何为,靠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在这别动。”
何为疯狂摇头,然而时咎和没看见一样,往外挪了一些€€,慢慢地、非常谨慎地从角落一步一步挪到€€门€€口,想去看一下外面到€€底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还是某种声学效应导致他们错误地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他从来没走过这么小心的路,两米几乎挪了快一分钟,再屏住呼吸以€€最隐蔽的姿势往这间禁闭室的门€€外探了一点,然而他连眼€€睛都还没露出去,一把枪便€€顶到€€了他的额角,时咎浑身€€动作€€一滞。
“等你很久了。”
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
然而听到€€这个女声,时咎跟如获大赦一样长长松了一口气:是人的声音。
紧接着,时咎又觉得€€这音色……
反应过来的时咎直接从门€€里走出来,在微弱的光线里对上了眼€€前€€人的眼€€睛,他看到€€她身€€后还有好些€€人。
是季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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