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婚约的 我有婚约的 第9章

作者:椰木耶 标签: 年下 业界精英 马甲文 近代现代

  符确不敢确定,雨幕背后的眼眸中似乎洇出恐惧和憎恨。

  符确微微垂下头,离得近些。

  “是我,”他说,声音放得轻,“我符确。”

  江在寒肩背僵直,紧盯着符确的双眼自始至终一眨不眨。

  符确终于察觉不对。

  江在寒不是完全清醒的状态。

第7章

  “江在寒?”

  符确握着他小臂的手一直没松开,另一手下意识地去拨他挡着眼睫的额发。

  “认得出我是谁吗?”

  指尖碰到额头的一瞬,江在寒猛地后退。

  巷道的路由大尺寸砖石铺成,被雨水冲得湿滑,江在寒踉跄一步,向后摔坐。

  一个小物件从手中滑出,落在他身旁。

  符确定睛看去,是方菲的钥匙扣。

  江在寒一直没回去,是在找这个。

  *

  “是我,”符确蹲下去扶他,“没摔着吧,是我,符确。”

  江在寒这一摔,倒像清醒了些。

  他躲过符确的手,压着前额。

  还好路面干净,没什么尖锐凸起,符确判断应该没伤着。

  他看不见江在寒的脸,只看见那薄背起伏,由急渐缓。

  符确耐心等了一会,听见江在寒缓慢地说: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没事的。”

  符确大约猜到,江在寒要么是将他误认成暗巷偷袭的坏人,要么把他当作什么跟踪狂了。

  听别人讲江在寒的事,符确气愤是气愤,但没怎么细想,此刻亲眼见了,才发觉那件事对江在寒的影响恐怕比听说的更严重。

  符确宽慰道:“没事,别在意。我扶你起来吧?都淋湿了。”

  要是平时,他就伸手扶一把了。但现在不敢擅动,怕刺激到江在寒。

  江在寒依旧撑着头,弓着的背脊渐渐放松下去。

  他没让符确扶,自己撑地站起来。

  声音平稳了很多:“很不好意思,我没看清。”

  “没事,江老师,”符确语气轻松,体谅地说,“这儿这么黑,又下雨,谁能看得清。都怪我出来瞎溜达,您是不是把我当抢劫的了?我这个体格,确实有潜质哈哈哈哈哈。”

  A市的抢劫案件本就不少,何况这边商业区,砸车抢包常有的事。符确这么说,江在寒便顺着话,没有辩驳也没有再解释。

  ***

  “你俩游泳去了湿成这样?!”

  秦立面对两只落汤鸡,从已经打包起来的储物盒里翻出厨房纸巾。

  “这个。”江在寒把挂件递给他,“你带给方菲吧。”

  方菲每天中午去秦立家的餐馆吃饭,他俩几乎每天能见着。

  秦立接过钥匙扣,忍不住骂他,“就为了找个这?!”

  “是全家福那张。”江在寒接过一大叠厨房纸巾,草草擦了擦头发。

  秦立不讲话了,憋了半天,说:“就算是那个,明天早上过来找也来得及。这边不会有外人来!她要知道你淋成这样,挨骂的是我好吧。”

  “就说在屋里找到的。”

  江在寒的平静和秦立的捶胸顿足形成鲜明对比。

  秦立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江在寒气死。

  他拿江在寒没办法,转头冲符确:“你呢?!也帮着去找?你俩就不能打把伞?!”

  江在寒捏着纸巾,抿唇没看符确。

  “不是,”符确嫌T恤湿哒哒的不舒服,直接脱了站在水池边拧了两下,“我手机没电,去车里找充电宝。我打伞了,哪知道正好这一下雨特大,根本不顶事。”

  “你背上怎么搞的?”秦立眼尖,瞧见符确后背的一片红。

  江在寒擦拭的动作顿了顿,飞快朝符确看了一眼。

  肩胛骨的位置有一小片破皮。

  应该是他把人抵到墙上时碰撞的擦伤。

  江在寒攥紧手指。

  符确把T恤套回去,鲜明浓重的眉眼先从领口露出来,笑得坦荡无害:

  “外头太黑,不小心蹭着了。”

  江在寒又朝他看了一眼,很快。

  在符确套好衣服之前,默默收回目光。

  “我先回去了。”纸巾被江在寒对折再对折,整齐扔进垃圾桶。

  “雨这么大,”秦立看看乌漆嘛黑的窗外,“我送你吧。”

  “不用。”江在寒去壁柜拿包,“我租的车,明早要还。”

  “明天我再带你过来拿。”秦立脸色有些担忧,想说什么又碍于符确在这,张口犹豫一瞬说,“天黑又下雨,你车技我不放心。”

  “我没事。”江在寒不给他再坚持的机会,淡淡丢下一句,“你得留下打扫。”

  “我也回去。”符确对着有点距离的垃圾桶远射,废纸球精准落入,“坐我车吧江老师,顺路。”

  “谢谢,不用了。”江在寒拎起背包,“开车小心。”

  ***

  江在寒坐在驾驶座没急着走。

  他在黑暗中摸出药瓶,耳边都是雨声。

  雨刷在高速模式下疯狂摇晃,路上车不多,但忍受手肘的钝痛和脑中的嘈杂声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直到开回家,江在寒也没有察觉后边不远不近一路跟着他的福特猛禽。

  他在睡前又吃了药,闭目静待脑中的暴雨平息。

  江在寒陷在混乱纷杂的梦中,睡得不安宁。

  一会是自己站在高耸入云的宏远大厦外面,茫然走了很多圈,却找不到门。

  一会是初阳国际学校西侧门的巷道,高年级学生对他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江在寒几度挣扎要醒,却醒不过来。

  轰雷、暴雨、逼仄巷道的酸臭味……

  掌心的血淌出来,很快融进遍地的雨水中。

  厚重的靴底压着手背,江在寒明知这是梦。

  因为反复太多次了。

  但还是对接下来的情节生出熟悉的恐惧。

  “老爸送的生日礼物,”短刃精致光亮,在江在寒面前晃了晃,“来,小野种,帮老子试试好不好使。“

  金属刺破皮肉的剧痛真实而清晰€€€€

  江在寒骤然吸气,终于逃离了这场梦魇。

  *

  厚重的窗帘挡了光亮,江在寒在黑暗中睁着眼,静静待了一会。

  等噩梦的余悸完全消失,他才察觉自己头痛得厉害。

  发烧了。

  他慢慢侧过身,伸手摁亮了床头的数字钟。

  四点二十二。

  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

  江在寒起身冲了个澡。

  头痛的感觉没有好转,又吃了两片退烧药。

  他不打算睡了,披了件外衣下楼。

  饭厅角落的银点从猫粮碗里抬起脑袋,耳朵竖起转了转,又埋头吃起来。

  一楼的客卧是江在寒的书房。他花了半小时预览今天的课程内容,接下来一小时完成了文献综述的修改。

  去厨房倒水的时候,手机里多了一条未读消息。

  €€€€系统收到南海三期的申请,主申请方不是宏远,是福南。

  江在寒蹙眉,宏远没有提交申请。

  但他很快想到缘由。

  昨天的能源快讯提到宏远总裁徐徽言远赴澳洲,大概宏远在那边的液化天然气项目基本敲定了。二百三十亿美元的预计投资,跟南海项目前后脚,怕是资金上扛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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