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 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 第120章

作者:埃熵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甜文 古代架空

  凌冽笑着致意,而那夫人见礼后,便走过去、挽着江阳城主的胳膊道:“当家的你知道不,我今天赢的是□□,酒庄的钱老板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了,还是借了一条巾帕围着才走的——”

  □□连十庄,是往小了算都是四十番*的赢面。

  “你……没出千吧?”江阳城主小声问。

  “哪有?”夫人不高兴地用手肘撞他,“嫁你以后就没出过了,你也相信相信你媳妇儿的手气好不好?”

  两夫妻说着,腻腻歪歪地往屋里走,全没在意院内还晾着北宁王和小蛮王。

  等他们走远了,凌冽才忍不住笑出来,他戳戳乌宇恬风,“现在还怀疑人喜欢我么?”

  乌宇恬风垂眸,咬了他脸一口,“哥哥就爱欺负我!”

  凌冽搂着他,在小蛮子撅起嘴时,踮起脚尖来、大大方方地亲了他一口。

  晚饭,江阳城主做了十道菜,皆是蜀中鲜香劲辣的口味。

  堂堂一城之主,竟深谙庖厨一道,而他旁边的城主夫人,虽也是个美妇,但十根手指葱白如玉、保养得宜,竟是一点老茧也无,她说起话来又快又急,性子也是泼辣豪爽,在等待下人布菜的一段时间里,还扯下一根发丝、给凌冽和乌宇恬风变了个把戏——

  她指尖飞动,用发丝在倒扣下来的竹筒口上勾出星状,而后从袖中摸出三枚骰子,一轮摇晃下来,竟做了三枚六点都向上的大数。

  而那根发丝,也在她打开竹筒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宇恬风看得愣神,城主夫人将骰子一收,笑道:“这个,我三岁就会了,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

  这时候江阳城主也亲自端上了最后一道菜,城主夫人冲二人点点头,也不客气,直卷起袖子来就给自己添上了尖尖一碗白米饭。

  从前在镇北军中,凌冽倒也见过不少英气逼人的女子,但还未见过如城主夫人这般的。他唇边挂笑,垂眸吃菜、没说什么,倒是坐在他身边的乌宇恬风呆了——还有这般女子。

  比起他夫人,江阳城主这一顿饭就吃得有些狼狈,他一面要招呼凌冽和乌宇恬风,一面又要贴心小意地给妻子夹菜、倒酒、剔鱼刺,整个人忙得满头大汗,菜都来不及吃。

  “夫人你慢点吃,这个吃快了伤胃。”

  “哎哎哎,夫人你怎么就要拿酒了,再吃点这个猪肝垫着——”

  那妇人哪里会听他的,直拿了一只海碗丢到桌上,拍开封泥满倒一碗,她仰头动动喉咙喝下,抬起手臂粗鲁地一抹嘴,发出一声喟叹——“好酒!”

  江阳城主挠挠头,尴尬地冲凌冽和乌宇恬风赔笑,又操心地拿出巾帕,“媳妇你慢点儿喝,又没人跟你抢……”

  “怎么没有?”女人抱紧了酒坛往旁边躲了躲,“你不知道,这是钱老板家里新开的一批,用的都是上好的山泉水,和我抢的有足足十家人呢,还有镖师武行的兄弟,若不是你媳妇儿我聪明,拉着钱老板做赌,给再多钱,恐怕我都没有一坛呢!”

  “镖师武行?”江阳城主慌了,忙站起来围着人打转儿,“媳妇儿你没受伤吧?”

  “你想哪儿去了,那些大兄弟都输给我了,哈哈哈——”夫人拉着他坐下,也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喏,你最爱吃的夫妻肺片,别愁了,我这都凭本事赢回来的!”

  江阳城主还想说,他妻子却直将一筷子菜塞到他嘴中。

  然后女人当着凌冽和乌宇恬风的面,用拇指揩去了江阳城主嘴角溢出的红油,又将指头放嘴里吮了下,才低头继续吃菜、喝酒。

  凌冽眨眨眼,错开视线喝茶——这是他主动要求的,行军打仗、不易贪杯。

  有他做例,乌宇恬风面前摆的也是一杯茶,但江阳城主泡得偏浓,小蛮王喝不惯,只抿了一口,就放到一旁。

  看着对面互相夹菜、喂菜,旁若无人交换着暧昧眼神的江阳城主夫妇,乌宇恬风偏偏头,忽然也伸长了手夹了一筷子青椒炒的猪肉送到凌冽嘴边,“哥哥吃这个!”

  他说的是苗语,江阳城主夫妇听不懂。

  但凌冽却下意识回头,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张口吃了小蛮子喂给他的炒肉——这是今日新鲜杀的小猪后颈肉,肉质细嫩,想着江阳城主夫妇无暇分心,他便多下了两著,偏偏被乌宇恬风注意。

  本以为小蛮王喂了就算完,结果凌冽刚拿起巾帕准备拭去唇上的油渍,眼前就落下一大片阴影,乌宇恬风不知发什么痴,竟扑过来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一手捏住他的手腕,在他唇瓣上落下了一个吻。

  凌冽瞪大了眼睛。

  “叮”地一声,江阳城主摔了手中的酒杯。

第82章

  江阳城东北方向, 只有一座名为太白的高山。此山在凤县境内, 位于嘉陵江上游,是由蜀入中原的扼要之地。

  想到近日舒家在蜀中的异动,凌冽和乌宇恬风前后站起来,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

  两人从城楼上下来, 没多一会儿就回到了军帐中。

  眼下已是亥时, 军中除了巡逻的勇士,便只能听见营火辟啵, 凌冽唤来影卫,让他们去查查太白山的事, 然后手牵手往前走的两人,就撞见了拎着药罐子回来的毒医。

  毒医盯着两人微微发肿的嘴唇看了半晌, 他“啧”了一声——对这两人没有幕天席地滚一圈再回来,表示出了十分的敬佩, 他冲乌宇恬风竖起大拇指, 重重地点了点头。

  结果三人刚一错身, 孙太医又急急走出来, “王爷!您快来瞧——”

  他引燃火把,将凌冽等人带到军帐外围, 朦胧月色下, 一堆堆的粮草布包下, 竟不知何时藏了个熟睡的女人,仔细一看,竟是那个顺江漂到鹤拓城的妇人。

  “之前勇士们就发现了, ”孙太医道:“但她是中原人,实不知如何处置,便想等您回来裁决。”

  凌冽问道:“她记忆还没恢复么?”

  孙太医摇摇头。

  看着昏睡不醒, 却死死搂着一个破布娃娃的妇人,凌冽叹了口气,才道:“先着人照料着,等明日天亮送到江阳城主家里,请他想想办法吧。”

  处理完这些,凌冽和乌宇恬风才回到帐中洗漱、同卧。

  吹灭帐中灯烛后,乌宇恬风窸窸窣窣地爬上床,从后将凌冽拥入怀中。而凌冽也自然而然地转过身来,将脑袋埋在他胸膛内——即便,这小臭鬼浑身酒味儿。

  乌宇恬风看着他发顶,想起凌冽今夜对他说的那些话,嘴角微扬,更搂紧凌冽——

  他没叫错,这就是他最好的神仙哥哥。

  ○○○

  次日清晨,北宁王府影卫带回了太白山附近消息——

  舒楚仪和舒楚修两兄弟,集结了西州大营、利州三军兵马,将舒明义和他从朝廷中带出的十万精兵,围困在太白山上。他们围而不攻,只放火熏山。

  昨夜,乌宇恬风看到的那道滚滚黑烟,就是他们的杰作。

  锦朝兵制:五十人为一队,十队为一行。由行往上,则是乘、军、营。后三者的士兵不在定数,只按着五千、五万、五十万划拨军饷。有的军制是满编,有的却因伤病有缺。

  但,一军人数也大约也就在五万上下,三军也就是十五万余人。单利州三军的兵马就已超过了朝廷精兵,更何况,舒家还有一整个西州大营的兵马。

  而且,带回消息的影卫还说,朝廷那支所谓的“精兵”被困后,没几天就已投降、叛逃了一半,剩下愿意留在山上同舒明义固守的,还不足四五万。

  凌冽听着,看着沙盘微微拧紧了眉——

  太白山地势易守难攻,南面开阔的平原谷地已被舒家叛党占据,西侧是临嘉陵江的悬崖峭壁,东侧和北侧的山路原本连接着利州,但可惜,利州是舒氏祖籍所在,那太守一早就投靠了叛党,切断了舒明义所有的补给。

  凌冽从乌宇恬风手中接过几面红红蓝蓝的小旗子,在那新制的沙盘上,围着太白山插|了一圈,他微抿着唇,眉头似蹙非蹙,认真思索着什么。

  清晨的阳光从帐外闯入,照亮了整个沙盘,也给凌冽镀上了一层金光。

  他看沙盘,乌宇恬风却在看着他,连后来影卫进进出出禀报了什么也没太听清。

  等影卫离开,凌冽才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恬恬回魂。”

  乌宇恬风一愣,翠色的眼瞳亮起来,他捉住凌冽手指,一点儿没因走神而害臊,反坦言道:“都怪哥哥太好看了!”

  凌冽横他一眼,没抽手,只好脾气地解释,说江阳城主已说服益州和巴州的郡守,会方便他们行事。

  此番北上,他们需经过蜀中的益州、利州,中部的秦州、青州,此后往东可至江南,往北可顺着许州直上京畿。

  即便凌冽是中原王爷,蛮国大军于锦朝来说还是异国军队,如此多的兵马大规模调动,多少有些不宣而战的意味,也亏戎狄入侵、京中大乱,否则依着小皇帝性子,多少要借机发难、再对他动歪心思。

  江阳城主心怀感激,却并不代表蜀中其他城主、郡守愿担这谋逆的风险。

  凌冽不愿蛮国士兵同锦朝百姓发生冲突,也想减少不必要的损耗,如此,他一面同蜀中各郡的长官周旋,一面想法让影卫往中原走走,提前寻些世家、将领的支持。

  “那这是好事儿啊,”乌宇恬风指指益州所在,“我们今日拔营,星夜兼程,明日就能穿过益州到达利州附近,太白山和舒家正好在那儿开战,我们只需想办法联络上山中的人,不正好前后夹击?”

  “……理是这么个理,”凌冽牵着他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可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

  “困在山中的舒明义,同山下围困他的舒楚仪、舒楚修之间的关系,”凌冽亲手给乌宇恬风倒了一盏茶,“那不仅是敌人,还是他的父亲和伯父,甚至有叔伯和堂兄堂弟。”

  见乌宇恬风疑惑,凌冽才又补一句,“就好像你们部落内开战一样。”

  一听这个,乌宇恬风就苦了脸,“那还真是好麻烦哦……”

  凌冽看着他快皱成包子的俏脸,凑过去咬了一口,“行了,总会有办法的,恬恬现在需要担忧的是——我们中午吃什么?”

  乌宇恬风愣了愣,“大军的膳房今日不开火么?”

  “当然开火,”凌冽笑着站起来,伸出双手将小蛮子皱起来的脸拉拉平,“不过我想吃恬恬做的,还有——我已下令让大军吃过午后就开拔,留给恬恬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三刻钟。”

  乌宇恬风被他拉得脸颊微痛,因角度的缘故,张了张口,说出来的话也模糊,“辣窝给锅锅啄个砂锅放……”

  凌冽忍了忍,最终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

  他想起小蛮子刚学中原官话的时候,想起着小家伙对外一叉腰是“攫戾执猛、残暴异常”的蛮族大王,在内却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中原官话,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案几前,跟着他学最简单的中原汉字。

  乌宇恬风揉揉被凌冽扯痛的脸,不知他的漂亮哥哥在笑什么。

  而眼角都憋出泪花的凌冽,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臂,“走吧,不欺负你,我们一起去。”

  用过午饭,蛮国大军如期开拔,如乌宇恬风所料那般,用足一天时间赶路,在第三日下午,来到了益州北郊的一处小山上。

  小山北坡陡峭,南坡较缓,是个极好的埋伏之地。

  再往北数里的一处平原上,便能看见连片驻扎的军队,大小不一的军帐中,还高高悬挂着“安平”二字的旌旗。

  为免打草惊蛇,蛮国大军出益州后,便分成了小股,一批批往山中匍匐,留人在城北守着辎重,中军帐和战象也驻扎在了城北郊外的树林中。

  影五和影六奉命,分开潜入了舒家叛军和太白山探查——

  舒家已前后数次烧山,阵中的大小将军都到山下邀过数战,只可惜,山中的舒明义死战之心坚决,无论如何都不愿投降,反而不留情面地令弓手射|箭,一次次逼退舒家攻势。

  双方已在此僵持了十余日,叛军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

  影五说,舒楚修其实已命人往太白山下埋了炸|药,若舒明义执迷不悟,他们会选择强行攻山。而舒楚仪对自己这个倔强的独子,也还揣着最后一分亲情,在凌冽他们到时,这位宣威将军、还策马在太白山下向舒明义喊话。

  日暮红霞,夕阳西下。

  舒明义坐在山中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他面色蜡黄、唇瓣干裂,抬手、缓缓拿掉了嘴中被咬得变形的一截木棍。蹲在他身前的军医摇摇头,缓缓起身,替他放下了裤管。

  沾染泥沙的墨色裤管下,是染血的重重绷带,而绷带下舒明义的左腿,异样地肿胀着。

  缓过了那阵撕心裂肺的痛,舒明义舔舔干裂的唇瓣,这才拍拍军医肩膀道:“有劳您,这些我自己来吧。”

  “您……唉,”军医摇摇头,忍不住又劝一句,“您这腿,真不能再耽搁了,其实——您父亲今日说的那些话并无什么大错,朝廷是他们凌家的,您实犯不上为那样弃城而逃的人拼命。”

  舒明义只摆摆手,让他无需多言。

  军医知道劝不动,便不再费口舌,端着充满了血水的铜盆离开。

  几日拉锯,舒楚仪也急了,当着众多士兵的面,直在山下问他,为何要为那样的昏君狗皇帝拼命、为何要向自己的亲人操戈,更直言舒明义即便撑着,无水无粮,山中的物资也只够他们再撑三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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