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辞半阙踏歌行 宫辞半阙踏歌行 第121章

作者:无韵诗 标签: 古代架空

  “砰砰”两声惊天动地的金属撞击声,火光四溅。莫远歌的双刀径直将双锤开膛破肚!

  萧景明惊骇地盯着只剩一半的双锤,尚未来得及反应,胸口便中了莫远歌极其狠辣的一脚。“嘭”一声闷响,人便流星似的倒飞出去数十丈远,径直摔进了荷花池中。

  他往日只凭借非人的速度和力量便能天下无敌,与任何人过招都不需要思考招式,如今遇到了真正的劲敌,方知武学玄妙。在速度和力量相当的情况下,自己丝毫便宜也占不了。好在荷花池水不深,他狼狈不堪地站起来,披风带子断裂掉入池中,变成了一丝不挂。

  岸边的宫人赫然看见一个黑家伙从天而降砸进荷花池,随即又狼狈不堪地站起来,浑身黢黑,赤身裸体,双眼血红,犹如淤泥里爬出来的恶鬼,哪还认得出来这是他们的皇上,吓得花容失色,纷纷惊叫着四散而逃。

  萧景明满头满脸淤泥,眼睛被糊得睁不开,连忙伸手抹了一把,勉强睁开眼,血红的眼眸倒映着一道霸道的身影从天而降。他眼里蕴着惊恐,随即又被莫远歌一脚踹回淤泥里。

  莫远歌满脸杀气,双手摁着他头颅,死死往淤泥深处摁,池塘里顿时水花四溅,吓得水中游鱼乱窜。

  莫远歌起了心要将他溺死在淤泥里,双手力气极大。萧景明只觉头上似被压了一座山,淤泥直往耳朵鼻孔里钻,无法呼吸,胸腔内似要爆炸,双手在淤泥里乱抓,却半分也反抗不了,直到额头“砰”触到坚硬的岩石,竟是被莫远歌按进深处触碰到了塘底。

  四周恐怖的窒息感袭来,萧景明头一次感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恐慌之余迅速冷静下来:莫远歌力可撼山,正面抵抗他没有逃出淤泥的可能。他心一横,陷入淤泥里的四肢猛地用力往前,“嗖”一下,整个人竟如泥鳅一般往前蹿了一大截,虽还是狼狈不堪地在淤泥里,却已经脱离了莫远歌的控制。

  他没了衣衫,虽不雅,但在淤泥里却没有了羁绊,倒是方便窜行。莫远歌没想到这人竟还有如此不要脸的招式,站在荷塘中央环视着四周水面。萧景明想做泥鳅,可并不是真的泥鳅。只要是人就需要呼吸,只需等他露出水面,再将他摁入淤泥。

  他眸光锐利盯着湖面,耳中听着四周细微的声响,鱼在水中游动的“哗啦”声音,微风吹动莲叶的“沙沙”声,远处宫人四下逃散的尖叫声……

  左侧一声极细的声响,是有东西穿行在淤泥里的粘连声,渐渐从深处到浅处,随即缓缓进入水中。萧景明倒是极为谨慎小心,不疾不徐慢慢将头露出水面,连呼吸也不敢大声,试图悄无声息朝湖边游去。

  莫远歌如何能允许他离开,狰狞一笑,纵身一跃而起离开湖面,看准萧景明逃离的方向,猛地朝他头顶踏去。

  萧景明惊恐地看着他从天而降,随即“噗通!”又被踏入淤泥里,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莫远歌想抓住他衣衫或者头发不让他逃走,但无奈萧景明身上须发衣衫皆无,在淤泥里滑如泥鳅,随即又被他逃脱。

  莫远歌目龇欲裂站起身来,眼中杀气益盛,冷厉地盯着水面,看到萧景明冒头又是一脚将他踏入淤泥。

  两人在淤泥里也是旗鼓相当,莫远歌抓不住他,他也逃不出莫远歌的手掌,始终被困在这方荷塘。不过他在淤泥里始终吃亏,除了无法呼吸,被泥浆糊了五官,视力听力都受损,总是慢莫远歌一步。

  几个回合下来,萧景明已是气喘吁吁,口腔鼻腔连同肺里都吸进了不少淤泥,只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莫远歌以逸待劳,自己若再不上岸就真的要被他累死了。

  萧景明心神一计,猛地钻出水面,尚未抹去眼睛上的淤泥便狼狈不堪地投降:“慢着~我什么都依你!”

  谁知莫远歌根本不听他说什么,眼见登天楼摇摇欲坠,万分担忧江千夜安危,巴不得立即置萧景明于死地,好过去救江千夜,随即又是极其狠辣的一脚将萧景明踏入淤泥深处。

  这一脚用上了十足十的力气,莫远歌站在淤泥里都能感受到深处沉闷的撞击声。这一脚足够萧景明受的,起码让他片刻缓不过来。

  莫远歌这才腾出些许精力,焦急地抬头看向登天楼。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莫远歌眼里的光迅速破灭,眸子里映着登天楼露台垮塌腾起的阵阵烟尘,心像石头般沉落下去:他的星河,不见了。

  近处水花响动,随即便是萧景明大口大口的喘息和求饶:“啊……我投降……什么都依你……”

  莫远歌血红的眼机械地转过去,盯着那颗冒出水面的脑袋,眼里火光四溢:“萧景明,你去死!”发疯般双手扼着萧景明脖颈,使劲将他摁入淤泥里,咬牙切齿地怒吼,“你去死!”

  萧景明在水里死命挣扎起来,却哪挣得脱莫远歌发了疯的控制,肺像炸了般剧痛,气息乱得无法控制,口中空气“噗噗噗”往外挤,双眼不停翻,只觉前所未有的冷席卷全身,浑身不受控制地抽搐、抽搐……脑子越来越混沌,意识渐渐模糊,手脚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眼看就要命丧这荷塘,身子轻飘飘时,耳中却清晰地听到水面上一声轻快的“远哥!”

  随即,那双死命扼住自己脖颈的手松开了。

  莫远歌失去的理智,终于被那声俏皮的“远哥”拉了回来。他愕然松手,转头呆呆望着对面廊檐上拄颊望着他的江千夜,眼泪不由自主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江千夜安置好紫阳真人的尸身便来寻莫远歌了,没想到来就看到他这样一副神情,不顾泥水弄脏自己的衣衫,连忙纵身跃入荷塘,紧张不已地问道:“怎么了?”

  眼见他脸色惨白,双眼透着关切,莫远歌一把将他抱住,狠狠拥入怀里,忍住哽咽连连说道:“无事……无事。”

  被他紧紧抱着,感受着他轻微颤抖的身体,江千夜猜想他被登天楼倒塌吓到,以为自己没了。此时心里才涌起一阵后怕:若不是紫阳真人指点,只怕此时自己真的与登天楼一起下地狱了。

  “远哥,我没事。”江千夜抱着他轻声安慰,“登天楼垮塌没有伤着人,师父去帮舅父开城门了,他让我来帮你。”

  “好。”莫远歌轻轻揉了他后脑勺乌发,笑中带泪,“淤泥脏,你去岸边看着就好。”

  看着他苍白脸和勒出血槽的手,莫远歌一阵心疼。若只剩自己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还好江千夜无恙。他在,自己的勇气就在。

  “不,我就在这里陪你。”江千夜知道他希望自己陪着他,抱着他胳膊微笑,随即耳中听到一旁水声轻响,转头一看,一颗满是淤泥的头露出水面,正在剧烈喘息。他一把抓着莫远歌衣袖指着那处惊叫:“他冒头了!”

  莫远歌回头,只见萧景明如泥人一般正悄悄往岸边挣扎去,又是飞起一脚将他原地踏入淤泥中。

  干别的江千夜没兴趣,捉弄人可太有兴趣了。他双眼一亮,撸起袖子兴冲冲地道:“远哥,下次让我来!”

  莫远歌宠溺一笑:“好。”随即一指东南角,“他多半会从那处钻出来,你小心了。”话音刚落,那处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起了圈圈涟漪。

  江千夜定睛一看,一个满是淤泥的脑袋浮出水面,正躲在荷叶下大口喘气。他飞身跃过去冲着那颗满是淤泥的光头“咚”就是一脚,巨大的力量顿时将萧景明踹回淤泥里。

  深及大腿的湖水丝毫不影响脚步的轻快,江千夜飞奔过来与莫远歌站在一处,满脸开心:“太好玩了!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莫远歌抬袖将他脸上不慎沾染上的泥点擦掉,道:“既然只能将他困在这里,那便好好让他尝一下做水中鳖的滋味。”

  “嗯!”江千夜笑灼颜开,一双俊美的眼眸紧盯着湖面,十分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他在那里!”随即又飞掠过去一脚将气喘吁吁的萧景明踏入淤泥深处。

第168章 绝地又逢难

  登天楼垮塌后,城中威胁解除,周锐便让百姓有序地回家,只剩五湖四海赶来观审的人赶着出城。

  柳榭卿别了江千夜便往城门口赶去。一路所见皆是溃不成行的城门守卫军,互相搀扶的伤者,不慎被踩踏和惊吓过度的妇孺坐在街边抹泪哭泣,遍地哀鸿,民不聊生。

  柳榭卿担忧城门口的情况,无暇他顾,沿着街道追了上去。街口,陈文瀚等一帮文臣簇拥着玉玉。玉玉正低声和禁军统领说着什么。禁军统领低垂着头,恭敬地听完,连忙指挥身旁的人去照办。

  玉玉在东凌阁被阿奴折磨了许久,又被困两天两夜没吃喝,身上伤痕累累,却强撑着收拾残局,丝毫不见天潢贵胄的骄矜。柳榭卿心下不忍,连忙过去满心关切地问道:“殿下,您没事吧?身子要紧,要不您去歇歇,万事有我们。”

  玉玉脸煞白,身上衣衫好几处破烂,头发也乱蓬蓬。见柳榭卿过来,连忙道:“我无事,莫大那边怎么样了?”

  “我让星河去帮他,他们两人合力,萧景明一定逃不掉。”柳榭卿有些欣赏这小殿下的意志,随即对禁军统领道,“安排人送殿下去歇息。”

  “不。”玉玉一把抓住柳榭卿衣袖,认真地道,“柳将军,你来得正好,现在城门处情况复杂,需要你出马。”

  “殿下请说。”

  “张将军,你将城门口情况报与柳将军。”玉玉实在有些撑不住,站立不稳,一旁的陈文瀚连忙搀扶着他。

  新晋的禁军统领张寥对柳榭卿抱拳:“柳将军,上午大家都聚集在登天楼看重审旧案时,末将接到消息,说城门官奉上命,用铁水将四座城门全都封死。如今通往南、西、北三座城门的道路被严重炸毁,出现地裂,无法再通行。唯有通往东城门的路稍好些,但新晋虎贲军统领守秦啸云在那处死战不退,宋将军和梁掌门人手少,急需增援!”

  柳榭卿心头一凉:萧景明将虎贲军从自己手里夺走,交给了秦啸云。此人出身低微,向来低调,从不与其他将领来往。他做了萧景明十多年副将,谁也不知其武功境界如何,只知他擅长长弓,南征北战十多年从没听说过他受伤。

  虎贲军本就是京畿附近战力最强的军队,又落到秦啸云手里,只凭梁奚亭危柱山和宋晓云故旧那一点人,哪是秦啸云的对手!

  “东门情况如何?”柳榭卿连忙问道。

  “双方正交涉。”张寥道,“于将军和章将军都赶过去了,末将也派一部分禁军前去增援,其余人手等安顿好城中百姓立即赶过去。”

  玉玉接过军汉递来的水袋喝了一口,对急得火烧眉毛的柳榭卿道:“柳将军莫过于忧心,方才我见风无忧公子也赶过去了。如今只盼柳将军去能劝动旧部,莫再助纣为虐。若秦啸云肯弃械投降,所有罪过既往不咎。”

  柳榭卿又多看了这小殿下一眼,抱拳道:“末将领命!”说完转身朝东门狂奔而去。

  越靠近东城门,路上越多想出城的江湖侠士和世家。形形色色的外乡人与来时心情截然不同,都顾着逃命,再无心情口角和打架。亲眼见到武帝的丧心病狂,大家此时倒同仇敌忾齐心协力起来。

  眼看要到靠近东门,远远可见城墙处硝烟弥漫,战马嘶鸣,旌旗飘然,烟尘四起。前方人群中冲出三人,个个神色匆匆愁容紧锁,正是风无明兄弟俩和杜颜真。

  “常足,常乐,前方战事如何?”柳榭卿连忙迎过去。风无明满头满脸灰,一身白衫多处染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风无忧两个衣袖染成了红色,形容倒比他兄长稍好些;杜颜真则嘴脸煞白,下意识捂着胸口,气喘吁吁,一看就是重伤初愈。

  “宋晓云带着人马在城门外接应,掌门师弟带着人在城门口欲与她汇合,遭到秦啸云抵抗,城门彻底封死了!”风无明简明扼要说了句,一把抓住柳榭卿衣袖,“秦啸云将城门烧得通红,不让双方靠近。柳兄你快去,能不能拿下虎贲军全靠你了。”

  “等等,你们要去哪里?”柳榭卿见三人皆双眼通红神情凄然,连忙问道。

  “唉……”风无忧叹息一声,“父兄尸身,总要收殓。”

  “还有我师兄。”杜颜真红着眼睛说了句,随即冲柳榭卿抱拳,“柳将军先去,我将师兄安排妥帖马上来支援。”

  “好,你们快去。”柳榭卿匆匆跟三人作别,恨不得生出双翅飞向城门口。

  城门口前数十丈远便人山人海,各色涌着出城的人群皆站在那处朝城门口指指点点,却没有人再上前一步;

  遥遥可见巨大城门被下方架起的油锅烧得通红,热浪远远就袭得人难受;

  高耸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站着全副武装的弓弩手,一部分负责外墙,一部分负责内墙;

  城墙下,一个白盔白甲的将军指挥着虎贲军严守城门,似浑然不觉身后熊熊燃烧的火油烫人。

  抬头仰望,城门上空的天空都暗了几分,空气中飘着灰烬,冲天热浪映得城门弯弯曲曲。柳榭卿心头一沉:这东城门无异于刀山火海,若这已经是最佳的出城之路,那另外三处城门不知成了什么样子?萧景明是真没打算给城中人一丝活路。

  他扒开人群往前走,看见了前方的熟面孔:于昭东、章之川都在那处,梁奚亭带着周锐及他的手下站在最前面,却没有往前一步。

  柳榭卿看着前方,瞳孔急剧放大:只见梁奚亭身处那处不到三尺远,赫然一个十丈宽的裂缝,裂缝下还传来水流声。

  他缓缓推开众人,来到梁奚亭身边,只见宽阔的裂缝两边崖壁皆被烧得黢黑,正是药弹爆炸留下的印子;裂缝深度目测也有十丈,下面竟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光看那黝黑的河水,其深不知几许。

  “原来,京城里真的有条暗河。”柳榭卿站在梁奚亭身边,望着深不可测的河流惊叹了一句。

  “传说当年太祖皇帝选择此地作为都城,是因此处乃的物华天宝的风水宝地。”于昭东背手看着下方匆匆流过的暗河道,“民间传说,咱北梁立国几百年来数次遭邻国侵略,侵略者却从未打到过都城,皆是因为都城位置选得好。”

  章之川摇头苦笑:“京城护城河有两条,一内一外、一明一暗围绕城墙,守护都城数百年安然无恙。想不到太祖皇帝选的这风水宝地,终是被他后世子孙给毁了。”

  “这暗河不是大问题。”梁奚亭转头看着柳榭卿,面上勉强露出微笑,“柳兄来了,我心头便有底了。”

  柳榭卿自嘲一笑,低头四顾自身:“只怕要让梁兄失望了,我被萧景明点了穴无法动用内力,如今又是一介白衣,对面那些人哪肯听我的。”

  虎贲军原本就是萧景明亲自带出来的,息战后才让柳榭卿做了统领;而秦啸云更是萧景明心腹,只听命于他一人。柳榭卿这些年在军中虽然也有几个心腹,只怕此时也被秦啸云除完了。而章之川、于昭东手下兵力全都在城外,信都传不出去。

  梁奚亭却不沮丧,拍了拍柳榭卿肩膀:“你与他们总有袍泽情谊,只要拿住了秦啸云,相信柳兄有办法让他们听命于你。”

  柳榭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情况如何?”

  跟在梁奚亭身后的周锐立即道:“宋将军带着郑玉生等部下在城外接应,柳将军你看,”随即伸手指着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和城墙下寸步不让的虎贲军,“这便是最棘手的。”

  梁奚亭回头看了周锐一眼:“你还说漏了一处。”随即指着地裂下方的暗河,“我们习武之人能凭借轻功越过去,身后那成千上万不会武功、或者轻功平平之人如何过得去?”

  “于老将军……我们要出城。”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望着于昭东一脸土色,“早知京城如此凶险,这一趟晚生打死也不来了。”

  此言一出,身后众人立即委屈地喊了起来。

  “我们要出城!”

  “我家中还有父母妻儿等着……我们要出城!”群情激奋中,众人开始缓缓往前挪动。这么多人若不要命地往前挤,只怕不知多少人要命丧在这汹涌的护城河下。

  “都别着急!”周锐连忙让手下人喝令众人后退,“如今于将军、章将军、柳将军都在此,我们危柱山梁掌门也在此,定会有办法打开城门让诸位安然回家!”

  章之川手按在佩刀上,转身虎视眈眈凝视着在众人,眼中爆发精光,杀气腾腾沉声道:“如今大难临头,我北梁军民需万众一心,同舟共济方能渡过难关。有我们在前替大家开路,谁胆敢不听号令,再往前一步,休怪本将刀下无情!”

  他乃身经百战的悍将,生得五大三粗,又正值壮年,往这一站便是一尊战神。之前惶恐不安往前挤的众人顿时纷纷后退。

  柳榭卿举目四望,在场的将领加上梁奚亭的人,也不过三四百人,还要抽出一部分安抚惶恐不安的民众,可用之人就更少了。

  “棘手。”柳榭卿以手支额皱眉道,“早知如此,就该让星河过来帮忙。”

  莫远歌一人对付萧景明即便站不了上风,也不至于输给他;但此处若多一个逍遥境的高手,胜算可就多了好几分。柳榭卿回头看着众人:周锐等人都只在易筋境;自己倒是逍遥境,可丹田一封就是个没用的废人;只剩个开脉境的梁奚亭,也不知他在崖底两年,功夫有没有落下?

  梁奚亭望着那高耸的城墙,双眼透着捉摸不透的光,倒让柳榭卿有些摸不准他在盘算什么。

  “星河该去帮温如,他们那处比我们这里重要。”梁奚亭眼眸顺着城墙往上看,“只要捉住萧景明,秦啸云必退。”

  可是看着城墙上冲着外面不停放箭矢的弓弩手,梁奚亭眸光瞬间暗沉:城里的消息传不出去,只怕城外的宋晓云此时不知急成了什么样。她人手本就不足,若是情急之下强行攻城,只怕会死伤无数。

  “如果能将城中消息传递出去就好了。”周锐皱眉,发愁道。他话音刚落,身后一个手持弓箭的汉子便“嗖”一声朝城墙外抛射一支羽箭。那羽箭尾部有一个小小的圆筒,是传信的箭。

  眼看那支箭射到半空,城墙上监视城里的弓弩手们齐齐朝那羽箭发射,那支传信的羽箭顿时在空中被射成了几截,飘飘荡荡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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